想是行程暴露,有人早就计划好要截他们,只是不知这些人的目标到底是人还是物,点了点头,示意乔十二下去。
若是只藏人,乔十二不可能发现不了,藏了人又落雪,北风一吹掩了痕迹,可见对方早已算到今日会下雪。
再者,劫匪没有寻找特定的人,更没有冲着贵重的物件抢了就跑,又不像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越想越疑惑,乔楚便索性不想了,与沈子墨和衣而眠。
一夜无梦,第二日一早雪是不下了,地上的积雪却厚实得很。
寒冬腊月,雪不会化,商队耽误不起,将镖师的马让了几匹给粮车,商队便再次出发了。
经昨日一事,商队的人都提心吊胆,但接下来的路上再未遇见劫匪。
待距北疆不足五十里的地方,迎面遇到一队官兵。
头前二人骑在马上,见沈子墨便抱拳唤了声“副镖头”,显然是认识的,三人客气了一会儿,官兵便帮着商队开路,往北疆而去。
北疆是位于边境的一座城池,交了公文,由守城的官兵挨个车查看过,才准许进入城内。
商队一路行到都司卫所才停了下来。
方言跟在谢管家身后下了车,便见卫所门前站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汉子,竟然是双生子!
二人都穿着戎装,一看便是武将。
双生子见到来人,笑着唤人, “乔总镖头、谢管家。” 声音竟也是重合的。
见了双生子,乔楚甚是高兴,围着两人转来转去,指着左边的一个道“这个是哥哥!”
二人的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左边的那个皱眉问道“怎得又猜出来了?”
方言也有些奇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便是穿着、武器、站姿也看不出差别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乔楚笑着摇头,也不回答,每次见这二人他都要猜上一猜,次次都能猜对,自然是有秘诀的,只不过说出来便不灵了。
谢管家嘴角带笑,眼中满是慈爱,唤道“二少爷、三少爷。”
原来这二人竟是谢府的公子,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二人自小便在北疆长大,没有府城贵公子的样子,却染了一身当兵的气势。
见二人看过来,谢管家又指了指方言,介绍道“这位便是方言。”
方言哪知道这二人是谁,这会听到谢管家提到自己,便跟着唤道“二少爷、三少爷。”
“莫要这么客气,你是我娘的徒弟,便是我的弟弟,唤我哥哥便好。”站在右边的弟弟道,他只比哥哥晚出生几息的功夫,却得当一辈子的弟弟,心中甚是不平,这会儿见个比自己还小的,赶紧占上便宜。
方言震惊的看着二人,竟然是婉娘的儿子!
又客套了一会儿,方言便同谢管家一起去交了粮,乔楚则带着镖师们先行去了客栈休息。
方言运来的四百石粮,虽然路上损失了一些,仍换到了一百二引盐。
待下午忙完,往客栈走时,方言才看到,北疆并不小,却比繁华的府城差多了。街边虽有店铺,却不甚热闹,街上的行人穿的也都是粗布衣裳,那些忙碌的身影,竟有些凄凉之感。
待吃罢晚饭,便有四人常服打扮,来到客栈。
四人刚进了谢管家的房内,还未客套完,便听见有人敲门。
乔楚站在门外,控制着力道,边敲门边道“史青书,我看见你了,你快点把门开开。”
闻言,屋内三十多岁的汉子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看着来人,一揖道“乔兄、沈兄好久不见。”
沈子墨本想回上一礼,却被乔楚握住了手,拉进房内,还边道“咱们受得起他这一礼,莫要回,不会折寿的。”
见二人这样,史青书也不生气,只笑着将门关上。
此时房中有七个人,除了谢管家、乔楚和沈子墨外,便是今日的那对双生子,剩下的二人,一个是刚刚开门的人,这人虽然是个汉子,身高近六尺,却有些瘦弱。
另外一个则穿着戴帽兜的斗篷,这会儿摘了帽子,竟是个漂亮的汉子!仔细看他眉间确实没有孕痣,可长相却要比一般哥儿漂亮许多。
待几人坐定,便谈起了正事,从北疆局势到谢府生意,从粮食收成到路遇劫匪。
正事说完,史青书看着谢老爷的书信,那穿斗篷的汉子,终于忍不住道“那方言人在哪里?”
将知道的消息告知史青书,便没有乔楚什么事儿了,他一个镖师,自然不想掺和剿匪的事,这会儿听见那人问,便道“我去叫他来。”说着,便拉上沈子墨出了屋。
郑大宝赶了两日的车,今日终于将粮交了上去,心中放松,便有些乏了,本想与方言做些快乐的事解解乏,谁知竟有那没眼力的,来敲门。
乔楚站在门外,将门敲的砰砰响,道“言哥儿,有人想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乔楚我也喜欢,怎么办?!
:3ゝ∠兔作者持续受到没有榜单的负面buff的侵扰
得了需要小天使亲亲才会好的病,orz谁来救救我?!Σ ° △ °|||︴
orz兔作者开了一篇预收文 《鲛人七王子》c穿越腹黑攻x气死人不偿命话痨受
v717v 对,你们想的没错,已经双开日更的兔作者,已经开始构思第三篇了。
:3ゝ∠请叫我不会坑·兔,我用小jj保证!按爪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心不甘情不愿的整了整衣服,郑大宝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乔楚,道“你找方言何事?”
路上,方言每日都与乔楚坐在车上,日日见还没见够,这会儿又要见,郑大宝还记着二人下棋的事,心中不虞。
乔楚偏头错过郑大宝,见方言边往门口走边整衣服,面色好似还有些红,便猜到二人刚刚在做什么,脸上笑容更盛,他面带揶揄,对方言道“谢管家屋内来客了,想要见你。”
说罢,还微微晃了晃头,好似很开心的样子,拉着沈子墨回屋了。
方言二人敲门进了谢管家的屋子,才发现屋内多了四个人。
虽然认识双生子,他又不好真叫二人哥哥,更何况剩下二人明显是长辈,没有先跟晚辈打招呼的道理。方言略一犹豫,一揖道“各位晚上好!”
见他尴尬,谢管家本欲介绍人,却被双生子中的一个抢了话头,只听那人道“爹、白叔叔,这人便是方言,”随即看了看他后面的郑大宝,接着道“后面那个傻大个,不认识。”
郑大宝下午一直赶车送粮,并未见到这双生子,双方自然是不认识的。
双生子如今才五尺三寸多,他二人本就因着个头不像史青书,心中有怨念,如今见个不认识的高个儿汉子,心中便有些妒忌。
史青书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二人,与谢老爷信中所言相符,便道“我是婉娘的相公,既不是外人,你二人便坐吧!”
见二人坐定,他又问道“路途辛苦,可还受得?”
与婉娘相识已有两载,方言今日见了她的儿子们,又见了她的相公,心中的好奇越积越多,听见问话,便道“还好。”
史青书又看了看郑大宝问道“这位可是打虎的小英雄?”
郑大宝见了双生子甚是好奇,又听他们说到婉娘,便觉今日应该与他无关,想起上次方言与谢管家谈话之事,他便觉一股困倦袭来。
这时听到那人问话,郑大宝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道“问我啊?我叫郑大宝。”说完,又指着方言补充道“我是他夫郎,不是傻大个儿。”
屋内几人不禁失笑。
见客气话似是没完了,姓白的人赶紧问道“曹胜可还好?”
不知道这人是谁,更不知道曹胜是谁,方言满脸疑惑,转头看了看郑大宝,见他也一脸茫然,遂问道“曹胜是哪位?”
谢管家听了半天,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忙答道“曹胜便是绣坊的曹管事。”
这一晚方言认全了婉娘的家人,包括婉娘的义弟白卜。
第二日一早方言和郑大宝起晚了。
一路颠簸,一个赶车,一个坐车,对于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二人来说,虽然坚持下来了,但是一旦放松,疲惫便排山倒海般袭来。
二人巳时才从房内出来,听闻谢管家已经去办茶引之事,乔楚也出去闲逛了,便给请来的十几人放了假。二人吃过饭,便亲自赶着马车往东市去。
北疆的城内分东市、西市,西市是城内百姓进行日常买卖的地方,可用银钱交易。东市则是城内百姓与胡人贸易的地方,此处有官兵巡逻,不得用银钱交易,只能以物易物。
而茶与马的交易乃由官府的人专司,在北疆北门外另辟了一处市集。
才走到城东便见路上有些行人,他们与汉人大不同。
不仅穿着的服饰样式与汉人不同,便是长相也奇异得很,脸宽额高,鼻挺眼凹,而且留着满脸的胡须。
到了东市这样的人便多得很,虽然长相都不相同,但还是能一眼看出不是汉人。
一大早东市就很热闹,十丈见方的场地到处是人,有推着车、摆着筐卖东西的,也有背着包、挑着担买东西的。方言二人驾着马车靠在一旁,颇有些格格不入。
这时有眼尖的胡人,见二人一车的货物,便赶紧围了过来。有买家自然是好事,可问题是二人不会说胡人的语言,胡人也不会说汉话,。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围着的几个胡人,叽里呱啦吵个不停,还想伸手去摸车上的货物,方言二人被围在中间,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一片混乱之时,郑大宝以身挡开这些人摸货物的手,便有一个穿着一身粗布棉衣的人走了过来。
这人是汉人模样,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显然过得并不富裕,他挤到方言面前叽里呱啦跟那些胡人说了几句话,那些人便安静了下来。
他又过转身,对着方言一揖,道“您好,我叫梁承君,看您的样子,应是听不懂胡人的话,我是汉人,懂些胡语,可帮您翻译,只要给些工钱便可。”
梁承君的言行举止,不似个街上讨生活的,倒像个读书人。他的出现,对于方言来说便是及时雨。
方言又上下打量了着这个人,看着面相是个好的,但人心隔肚皮,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骗。
客栈里同来的人估计也没人懂胡语,便是回去找人也没甚用处,货物拉来拉去也总是要卖的,又抬头看了看偶尔巡逻而过的士兵,方言终于点了头。
梁承君不禁熟悉胡语,还对东市这面的物价了若指掌,方言说了想换的东西,他便帮着讨价还价。
才到午时正,车上的货物便卖掉了一半,地上竟然摆了好几堆货物,有些狼皮、熊皮等皮子,还有些冬虫夏草和贝母。
看着时间该吃午饭了,方言便出了东市口去寻了个饼店,买了一摞饼。
买回来的饼,方言吃了两个,给了梁承君两个,剩下的都进了郑大宝的肚子。
晌午大家都要吃饭,卖东西的人大多带着干粮,就着水对付一口,来往的人少了些。
方言本来坐在马车上与地上的郑大宝说话,待一转头看见梁承君的侧脸,便觉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郑大宝见方言盯着梁承君看,心中不高兴,脚下蹭了两蹭便挡住了方言的视线,待方言又要歪头去看时,他也跟着歪头去挡。
方言看着郑大宝幼稚的动作,失笑道“你做什么?”
郑大宝自然不好说原因,便只是看着方言笑。
知道他的意思,方言便不再看,只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可觉得梁承君眼熟?”
郑大宝监视了那人半上午,从头到脚都看过不知多少遍,一点也未觉眼熟,随即摇了摇头。
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方言也不纠结了,正好这会儿人不多,他便想到处逛逛,看看东市都有些什么。
显然互市开了有些年头,汉人、胡人都已经形成了习惯,交易也算乱中有序。不过天气越来越冷,这几日已经进了九,再过上些时日便是三九天,胡人也急着卖掉手中的存货,换些平日里得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