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到了绣坊门前,他颇有些近乡情却。
带着郑大宝轻车熟路的进了绣坊,路遇曹管事,方知婉娘在书房。
书房内烧着银霜炭,开着半扇窗。
许是心有灵犀,婉娘偶然抬头看向窗外,便见方言并一个汉子往书房来。
待入二人屋见过礼,婉娘问道“怎得今日来了?”
看了身旁的郑大宝一眼,方言介绍道“这是我的夫郎郑大宝,今日带他来看望师父。”
三人聊了会家常,方言便将打算做买卖的事说了出来,问道“师父,觉得做什么买卖合适?”
听闻她想做买卖,婉娘心中一动,原已压下的想法,如今又冒了头。婉娘道“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想起昨晚郑大宝的想法,方言便觉不好意思,不知如何开口,除了一个皮子生意,其他都与吃的沾边。
见方言面色有些犹豫,半天未说话,郑大宝便将他的想法说了一遍。
这郑大宝也算是个直爽的人,不只心思写在脸上,对吃的一道更是情有独钟。
抬手掩了掩微翘的嘴角,婉娘道“县城里买卖不是那么好做的,毕竟只有那么些人。若想赚钱,自然是卖些特殊的或者新鲜的才好。过几日绣坊要到府城送货,若是你们愿意,可跟随马车去府城看看,到时我修书一封,你们带去谢府寻我哥哥,可好?”
去年在府城,春生便说过谢老爷善经商,如今又有谢婉娘引荐,郑大宝便点了点头道“好。”
见他们点头,婉娘又道“需得先盘个铺子,若是到时从府城运回货物来,却无处可放,再着急便晚了。”
算上今年新买的一亩地,方家总共才三亩地,昨日便收完了。
待从绣坊回了家,便见方老二与张秀正在哄孩子睡觉。
二人便将打算说了出来,听了二人的决定,方老二便皱了眉,他这一辈子是与田地分不开,听说方言二人要去做买卖,心中多少有些不踏实。
张秀则觉得与其让方言整日拘在家中,不若去县城忙些事情,总好过听些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最终张秀与方老二也没有阻拦。
方言二人便每日去县城打听铺子的事,最后用五十两买了房,前面是两间临街的铺子,后面则是两间正房,带两间厢房。
新买的铺子在主街上,虽然价格稍贵,但地段不错。
十一月四日一早,方言与郑大宝二人便到了绣坊。
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情,婉娘将信交给方言,还未等方言将信揣到怀中,婉娘便“咦”了一声,捉住了他的手腕,仔细看了看,婉娘问道“你这戴的是什么?”
“戒指儿,”方言答道。
“怎得是这种纹样?”婉娘又问。
“这纹样有何不妥?”方言疑惑,这戒指乃是去年郑大宝从府城带回来的。见婉娘似是有兴趣,方言又道“这戒指儿是一对,大宝手上也有一个。”
这戒指儿上的纹样,与谢家商铺的徽记如出一辙。
那还是婉娘幼时画的双手合十的图案,后来婉娘的爹觉得甚是可爱,便将它当作谢家的徽记。如今谢家大大小小的商铺,牌匾上都有这个印记。
摇了摇头,松开方言的手,婉娘道“甚是好看。”想着二人与谢家缘分不浅,婉娘也不再纠结于此,嘱咐道“这次去府城,路上跟着曹管事便是,这条路他走了许多次,甚是熟悉。”
白日坐着马车赶路,夜里则宿在途中的村子里,待第五日晌午,便到了府城。
曹管事将二人送到谢府,便赶着车去了别处,绣坊的买卖与谢家是分开的,这些货物不用与谢家交代。
跟着小厮走进郑府,方言甚是震惊,谢府竟然这么大,不说路过的回廊,精雕细琢,便是院子里的假山、流水也好看得紧。
进了花厅,便见谢老爷坐在上首,身后站着个小厮。
方言看到谢老爷,便知此人是婉娘的哥哥,因为乍一看,二人眉眼相似,竟像了十之七八。
见二人进屋,谢老爷热情道“郑小兄弟,好久不见,”转而看方言,问道“这位是?”
郑大宝赶紧介绍道“这是我家哥儿,方言。”
“哦?你成亲了!”谢老爷仔细辩了辩,还真是个哥儿,随即道“恭喜二位!快快请坐。”
客套了几句,方言便将信拿了出来。
从小厮手中接过信,打开来,这信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谢老爷看得一会儿欣慰,一会皱眉,待看完后,看着方言问道“你便是婉娘的徒弟?”
见方言点头,他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接着道“婉娘在信中说道,你二人想做些买卖,不知可有什么打算?”
闻言,方言摇了摇头,作了一揖道“此次来府城,便是受师父指点,来请教谢老爷的。”
点了点头,谢老爷道“若是在县城开店,还是卖些盐、粮稳妥,但盐都是官盐,须有盐引才行。”见二人听得认真,他继续道“本月下旬,我会派人去北疆送粮,换取盐引,可带你二人同去。”
贩卖私盐是重罪,贩官盐又需盐引才能取盐,这些盐引一部分在官家手中,一部分便在边疆。
并不是商人拿粮便能换得盐引,内里也是有些讲究的,简单讲得有人。
良柳县只一家卖盐的商户,盐价也不固定,少时一斤盐二十文,多时可达到四十文。
长这么大,只买过盐,还不曾卖过盐,方言忙问道“不知这盐引多少粮食才能换得?”
“一小引盐引便是二百斤盐,需粮一到五石不等,今岁收成过得去,约是三石粮换一张盐引。”谢老爷道。
如今的粮价基本上是一两银子两石粮,若是三石粮,便需一两五钱银子,一两五钱银子便可换到二百斤盐!折算下来,一斤盐才七个半铜板。便是只卖二十文,也是翻倍赚。
见方言面露震惊,谢老爷喝了口茶,缓缓道“莫要高兴的太早,贩盐确实赚钱,但送粮路途艰难,便是路上也会有些粮食损耗,并没有想象中赚得多。”
盐乃居家必备之物,又是稳赚不赔的货品,即使比算出来的赚的少一些,也是笔不小的进项,方言心中欣喜,想着不能让人看了笑话,才将将整理好表情。
郑大宝则对赚多少钱没甚想法,他其实还是想开个卖吃食的店铺。
“怎么样?你们可要同去?”谢老爷问道。
“恩,要去。”既然谢老爷帮忙指了方向,又是赚钱的买卖,自然是要去的,方言连忙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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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事情定下了,谢老爷便命小厮带二人去了粮铺。
今岁的粮刚收上来,谢管家这几日都在粮铺看着进粮,这会儿正在后院忙着,便有谢家小厮来寻他。
听闻事情原委,谢管家面露喜色,赶紧去前堂迎人,才见人便唤道“郑小兄弟!”
“谢管家,”郑大宝道,想起他还不认识方言,便介绍道“这是我家哥儿,方言。”
又客套了几句,谢管家便问道“不知二位想买什么样的粮?”
这粮也分新粮、陈粮,更有黍米、大米大豆等,价格不一,换的盐引多少也不同。
初来乍到,自然知道送什么粮合规矩。
方言跟着婉娘学艺也有些时日,便是没学到什么生意经,接人待物多少受些影响。此时便反问道“不知谢家送什么样的粮?”
虽然兑了盐引贩盐能赚钱,但谢家生意不止这一处,并不依靠贩盐养家,又与北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年送的粮都是好的,谢管家遂道“自然是今岁的新米。”
新米比旧米贵,同是新米,大米又比其他粮食贵上一些,但此时不是计较贵贱的时候,俗话说入乡随俗,方言便道“便买新米吧!”
在谢家粮铺定了六百石粮。
待出了店铺门口,郑大宝才想起忘了件事,复又返回店里,将盒子拿了出来,对谢管家道“将这个还给谢四。”
谢家总共就五个孩子,谢老爷家是三个,谢婉娘家是两个,排行时两家混在一起,那么谢四便是谢老爷家的。
这送东西之事,谢管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应,他想了想,道“那位如今不在府内,改日还是你亲自送去得好。”
谢四竟然不在,郑大宝也不好强求,只是随身带着这么个物件,颇有些不方便。
这么个盒子,方言竟然从未见过,出了粮铺,他便问道“那盒子里是什么?谢四又是谁?”
将盒子打开给方言看,郑大宝道“是个平安扣,上次回程时,谢四给我送了些吃食,想是那时落下的。”
上次来时,郑大宝的平安扣便碎了,这会儿见有人又送了他一个,方言心中起疑,不禁问道“谢四是谁?送你吃食?”
谢四明显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虽然不如唤表字亲近,但这叫法也让方言心中感到不舒服。
“谢四是谢家一个小汉子,”郑大宝挠了挠头,颇有些皱眉,时日已久,如今只记得见过谢四几次,便是说的什么也早已忘记,他道“去年养伤时,他探望过我几次,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晓得。”
听说是个汉子,方言便不作他想,回头又看了看谢家的粮铺,不久后他们家的铺子也会这样吧!
这一回头,方言便注意到粮铺的牌匾上有个小的标志,竟然与他戒指儿上的纹样相似,方言指着那处问郑大宝“那是什么?”
抬头看了看,那小小的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其中含义郑大宝也不懂,他只得摇了摇头。
正好这时店里的小二,见二人半天没走,怕是有什么事,便出来看,问道“二人可还有什么事?”
“那是什么?”见有人搭话,方言问道“就是谢氏粮铺右下角的那个图案。”
“那个啊,”小二笑着答道“那是咱们谢家商铺的徽记,只要是谢家的店铺,牌子上都有这么个标记。”
看着手上的戒指儿,再看看那标记,方言哭笑不得,竟然还有这样的乌龙,怪不得出门前师父会有那么一问。
见天色不早,二人便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这次带着方言,郑大宝便直接要了间上房。
晚上脱衣服时,看见手上的戒指儿,方言仍觉有些好笑,问道“你怎得定了这么个纹样?”
见他眯着眼一直笑,郑大宝便不干了,将方言压在床上,问道“你笑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方言更是笑出了声,郑大宝竟有些急了,恼道“不许笑!”
见方言仍是笑得不停,他便有些看呆了,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见郑大宝愣住,怕他生气,方言便收了声,“恩恩”两声清了清嗓子,压下嘴角,道“我不笑了,你莫要生气。”
郑大宝正看得开心,这会见他表情仍带揶揄,竟挠起他的痒来,边挠还边道“叫你笑,敢笑你夫郎,胆子越来越大了!”
二人闹得欢,没一会都滚到了床上,做起了快乐的事,只是最后小宝仍是吐到了外面,方言有些不愉。
许是前一日闹得有些晚,第二日辰时正二人才起床,待洗漱完,坐在一楼的大堂中,二人边吃饭边商量。
方言道“再有十日才出发去送粮,我们这几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