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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浮图 第13节

作者:白墨楼 字数:17145 更新:2021-12-13 23:21:06

    一时间,嘶嘶之声不绝于耳,还有人声惨叫此起彼伏。原来这王阳别的功夫不行,却颇喜欢研究门内毒术,被他捣鼓出来这玩意儿乃是用一种灵水与许多药物调成,可以直接侵蚀人的骨骼和皮肤。

    这不像是灵修的手段,更不似于沧陆上的武修,用毒一法,向来都被视为歪门邪道。

    然而谁都没有提防他动手,反而打了那些人一个措不及防。

    “不是我,不是我”王阳大喊道,“真的不是我”

    “你莫非当我们是三岁小孩这玩意儿从你手里打出来,你有脸喊不是你王阳我非打的你后悔从世上生出来”

    “真的不是我”王阳苦苦辩解,但是没有一人相信他的话。他想起来当时,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一下子就将手里扣着的几枚“蚀骨沫”给打了出去,那时候他不过是和对面那个不知道姓林还是姓什么的对视了一眼

    不过那一眼。

    原来如此

    王阳福至心灵,突然大喊起来“不是我,是他,那个小子,他的眼睛,是先天之灵”

    他一时激动,大吼道“咱们都看花了眼,只瞧着小的,那个大的眼睛也是先天之灵大家小心些,别看他的眼睛,小心被他迷惑了”

    然而这时候再看,先前抱着孩子的那少年趁着这混乱功夫退得极快,险些就要冲出包围圈去了

    “拦住他”

    “别让这小子跑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出手,各种灵力法器仿佛不要钱一样砸了过去,各自却控制住自己,不要与那少年眼睛相对。

    “莫要看他眼睛”

    少年手指虚点,快速结印,脸色却陡然苍白下去。半空里陡然出现一道水幕,光华流转,却是将他们的攻击给拦了下来。然而每一次受撞击,那水幕便晃了一晃,颜色也更加黯淡。众人怕的伤到己方,便十分小心的施术,只确保全数轰在了那道水幕上。

    “只待这水幕破了,大伙儿就并肩子上”

    这少年,不过是他们的瓮中之鳖。

    只见得那水幕越来越薄,偏偏却一直没有攻破。那少年瞧着修为不过刚刚炼气,竟不知为何,能够支撑如此之久。

    “大伙儿莫急,应当是先天之灵的干系等到将这水幕攻破,咱们便将他眼睛挖出来,也瞧一瞧,究竟有什么奥妙”

    众人轰然回应,只围在那周围,不肯退后半步,却是要以车轮战术,硬生生磨去这道水幕。

    这委实太难缠了些,需得神兵利器方好破开

    王阳一个激灵,陡然想起先前拾得长剑,不及多说从马匹上解下包裹,胡乱拨开,赫然露出其中在鞘长剑。

    虽然轻若无物,但胜在锋锐无匹。他拎起长剑径直冲向水幕,众人纷纷让开无一阻拦。王阳蓦地深吸口气,便想拔出这剑,却在刹那间,感觉到剑身陡然一震,竟是让他虎口一裂。

    这出了什么鬼怪

    王阳心中大骇,手上用力想要握紧这剑,未想这剑愈震愈烈,忽的猛然一跳,王阳拿持不住,竟的脱手而出。

    他想要伸手捕捉,然而那剑,眨眼间便无踪迹。

    来无影而去无踪,唯听剑鸣铮铮,长吟不绝,若大江浩浩,奔流成瀑,若蛟龙潜海,清啸九渊。

    无人所持,却有无边剑意,横空出世,凛冽如冰。

    剑光再起一瞬,王阳却觉得自己心口一凉。

    低头目光所及处,这剑,直接刺破了他的胸膛。

    、第61章 雷霆怒

    血

    无边无际的血

    一蓬一蓬喷薄而出,带着淋漓蒸腾的腥气,却被寒冷的剑光凝结。

    那是晨曦将至的霜,一点寒冻透;那是阑珊深处的雪,一片笼天地;那是拣尽寒枝的月,一脉照人间。

    春水别,别春水。

    曾有人笑这剑名旖旎柔婉太过,却不知一剑出,是群邪辟易的铮烈。

    取之于南荒异石,铸之以九渊之水,施之以连山剑道,辅之以雷霆之怒。

    那是单方面的压制与杀戮。

    无人料想,弱女稚子里,竟有如斯可怕的高手。

    汇聚众人合击之力,也挡不过其人其剑。

    宛如摧枯拉朽,人命如蜉蝣。

    袖拂而剑落,身周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云彦脸色煞白如金纸。

    邀有数名友人,同往小镜湖辛夷花会,曾以为己身虽不如最顶尖几人,也是年轻一代佼佼者。也曾想过一战成名,也曾想过千军辟易,家中无日无夜苦练,方成现下修为

    年不过二十五许,已到炼气后期,假以时日,炼神之境,也可期许。

    满怀憧憬

    却被这一剑震碎。

    那剑,同伴从水里拾到那剑,飘忽如春风,沾水则重逾千斤。

    然而眼前这人却如使臂指,挥转如意。

    剑柄上镌刻的铭文,古老而隐秘的文字,少时在浩如烟海的中曾有见过,此时此刻,此境此地,捞不出分毫有用的信息。

    没有

    他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剑,轻如风,薄如翼,却可切金断玉,斫冰齑雪。

    除非是近年来新铸就的、不是上古神兵里的任意一柄,这世间见过的人并不多亦或许,有鼎鼎名声,却无人见过真容,以至于陡然见到的刹那无法联系。

    符合这样条件的剑

    刹那间横空而下

    云彦早已凝结好的三道水幕,被他长驱直入若如无物。

    暮色沉沉,浮光霭霭,玉树琼葩堆雪,冷浸溶溶月。

    与记忆里遥遥一道清绝身影相合,云彦一时间愕然失声“是你”

    然而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余下的话。

    在青年灵修满心愕然之际,那道终于辨识出来的剑光割下了他的头颅,一腔鲜血喷涌而出

    犹未瞑目。

    手起剑落,尘埃落定,一番争斗此时方成定局。

    傅少棠垂目伸手,拭净剑身沾染一点血迹,春水别澄澈通明,若无事发生。

    然而一地横尸,血气淋漓,分明提醒适才有过何等恶斗。

    顾雪衣与白沧河呆立一处,自傅少棠出手伊始,到众人被他屠戮殆尽,未曾有半分言语。

    经脉如有刀绞,寸寸疼痛刺骨。

    傅少棠眸光相触,小小孩童蓦地一颤,虽然极快安定,眼底犹有未退却的惊恐。

    血

    满地的鲜血

    映入瞳底,犹如修罗色

    害怕与退却

    幼儿对于世间灵气,再敏锐不过,这样冲天的煞气,便如白沧河也是瑟瑟。

    渊山的传人却无暇顾及,慢慢抿起了唇,折成冷峻漠然的弧度,峭拔如深渊。

    他从来不曾掩饰过什么。

    他也并不后悔用这般狠厉的手段。

    这样残忍而血腥的手段倘若是他全盛之际自然可以刃不沾血,然而在他功力折损大半的现下,唯有雷霆手段,方可护得在意之人安全。

    渊山傅少棠,从不是什么囿于束缚之辈。

    若是因此,使得人退却

    他亦无话可说。

    、第62章 是吾乡

    开谢。

    方开即谢。

    他还是低估了这味奇毒。

    原以为一瓣玉堂春已解开,未想沉疴难消。经脉里空空荡荡,以往流转不息的真气仿佛被这一场恶战消耗殆尽,更因残余毒性而遭反噬,若有异物窜扰,若有蚁群啃咬。

    四周血气朦朦,身周寒意萧萧。

    傅少棠垂眸。

    身上雪白鲛纱洁净如旧,宽大衣袖下,是一双比昆山玉雕更秀美精致的手,十指纤长,骨肉匀亭,宜作画、宜斟酒、宜煎茶任谁也不会以为,这是一双执剑的手。

    然而自上渊山伊始,这手就再没离过剑。

    这是他的手。

    这是他的路。

    春水别被他紧紧持住,掌心被锋锐剑刃硌得生疼。昔日微凉的神兵此刻却如从三九严寒里取出,霜寒冻彻。

    一点点,接由相贴肌肤沁入,与经脉见流窜气流相呼应。

    渊山的传人蹙起修眉,眼底忧色不透半分。

    似乎更糟糕了些。

    却并不是穷途末路。

    傅少棠遥遥地凝望不远处的少年,他依稀是明月楼里等待他时的模样,三分怔愣三分茫然,呆立在原地。凝聚的水幕早在春水别出鞘的刹那就破碎,四下里只有几丝灵力波动痕迹。

    他茫茫然地触目,眼底朦朦。

    早已在口中盘旋千百次的名字萦绕在舌尖,却在将要跃然而出的刹那被他生生止住。

    风中有湿润气息,山雨将来。

    遍地尸首,咫尺相望。

    春水别更冷了些。

    你要不要过来,踏过这遍地尸首,狼藉杀戮。

    风声嘶啸,盘旋怒吼,天色将暗。

    长久的静默里,他的手一寸一寸收紧,他的血一点一点冷却。

    终要漠然疏离。

    然而这一刻却有人开口,压过了呼啸寒风。

    “少棠”

    那般颤抖得厉害的声音,风声里听来近乎呜咽。这个少年向来都是软弱模样,刹那间红了眼眶。

    仿佛一场幻境终于破碎,南柯梦后是残酷淋漓的现实。眼底的茫茫在转醒的时刻退却,转瞬间氤起雾气。

    “少棠”

    雾瞳的主人小心翼翼地唤他,一如多年前,陨星川下相见时。

    一声霹雳,山雨终至。

    洗刷一场恶斗,两相对峙。

    风雨摇摇。

    而他眼中有泪。

    而他心中有他。

    长久紧绷的心神终于一松,下一刻,春水别“铿然”落地。

    “少棠”

    天旋地转间,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焦急的脸,拉长的尾音一时凄厉,仿若子规啼血。颓然倒下的身躯并未落地,而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

    而怀抱的主人顾雪衣仓皇到极致。

    那份仓皇却让他安心。于是渊山的传人牵了牵嘴角,示意自己没事,然而少年见他这般模样,心中哀恸之极,勉强勾唇,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下来。

    “你有没有事怎么成这样少棠,少棠,我去求霜崖丹碧”

    他紧紧抱着他,一时语无伦次。

    “我一点都不怕的无论什么样子都是你,你什么样子我都欢喜。我只怕,我只怕你出事”

    傅少棠低咳,引得少年愈加惊恐,那样担心而害怕地望着他。

    却教他微微地笑了笑。

    用眼神示意他低头,在少年懵懂眼神里,拚尽全身力气

    轻轻地擦过了唇。

    回首不须寻旧梦,此心安处是吾乡。

    卷二完

    、第63章 春草碧

    春草碧色,春水渌波。

    傅少棠携着顾雪衣、白沧河两人,循着山间小路一路行到白蘋洲,待得见得城镇烟火之时,白沧河忍不住落下两行热泪来。

    三天

    他们整整在山里走了三天

    原本从他们暴露那地距白蘋洲并不算远,奈何三人并无地图。何况傅少棠身上余毒未消,心忧顾雪衣、白沧河无自保之力,是以净选人烟稀少处行径,加之白沧河年幼,顾雪衣体弱,是以常人一天行程,被他们硬生生多走出来两天。

    此时三人寻到一处客栈投宿,白沧河更是胡乱擦洗一番便迫不及待跳上床,不过数息功夫,床上只传来幼童匀长平稳呼吸声。

    “这小懒鬼,看样子打雷也唤不醒。”

    顾雪衣眼里促狭,手指刮了白沧河鼻梁一记,果然这小家伙没有半分不适感,依旧睡的十分安慰。

    傅少棠不免瞧得好笑。

    晚来天晴,窗外澄江如练,彩帆如贝。水色天光间,这一大一小依偎在床榻处,教他心里一片宁和。

    “雪衣。”傅少棠柔声开口。

    顾雪衣正替白沧河掖上被角,闻言含笑回头,眸光温软。

    “去小镜湖后,你随我去见一人。”

    “何人”

    “苏暮遮。”

    顾雪衣一时错愕“为何”他原本以为是随意见一人,未想到竟要去见小镜湖的少主。

    “你身体委实太差。”

    顾雪衣缓缓摇头,未曾说话,却是将己身抗拒表现的淋漓尽致。

    傅少棠微蹙眉,便听他道“哪里需要去找苏暮遮这世上医者如许,随意找个瞧过就罢了。”

    这借口着实蹩脚,却说服不了他分毫。苏暮遮怎会与那普通医者相同这一路皆有传闻此次辛夷花会小镜湖将传位与他,而小镜湖向来以医术立世,足以想象他在此道上的修为。傅少棠有心寻他替顾雪衣看看,不想少年却抗拒如斯。

    “你害怕苏暮秋”

    顾雪衣肩头轻颤。

    傅少棠心知苏暮秋作为委实不堪,但与他寻医问药并无甚干连。

    “苏暮遮昔年曾欠我一命,许我可寻他做一事。”傅少棠道,“雪衣,不要怕。”

    “难保苏暮秋不会使坏。”

    “苏暮遮压得过他。”

    “疏不间亲。”

    “君子一诺,一言九鼎。”

    话已至此,顾雪衣仍是不住摇头,傅少棠注目少年面颊,只觉得三日奔波,又消瘦了几分。

    他道“你怕我护不住你”

    顾雪衣道“怎么会”

    他分明相信傅少棠能护住他,又不愿求助于苏暮遮。傅少棠不愿违拗他意,略一思忖,换了法子“若你不愿见他,云泽晏家也可。”

    小镜湖、云泽一西一东遥遥相望,皆是沧陆上顶尖的医者世家,只是白蘋洲距小镜湖已无几日行程,却离云泽十分遥远。若是愿意见苏暮遮,自可在小镜湖里就调理一番身体,倘若折道去云泽,不免又是一番奔波。

    顾雪衣却不愿在这问题上纠缠,另起话头“少棠,我自己知晓身体情况倒是你中的开谢,或许需要见他。”

    傅少棠摇头“不妨事。”

    他体内真气那时便恢复五成有余,只是之后一场恶战消耗殆尽,三日里一番调息打坐,约莫又回复三成,想来再调息一段时日,便无大碍。

    自白蘋洲乘船逆流而上,未到一日便已至小汀州,此处乃是澜水入江口,正逢辛夷花会,武人修者往来不绝,更有大批人士结伴前往小镜湖。傅少棠三人混迹于其间,倒也并不打眼,只等到达小镜湖报上名号,自有人领去休息院落。

    那年轻弟子知晓他是渊山传人一时大惊,却被傅少棠示意不可声张。他本意并不愿大张旗鼓,奈何这弟子心里激动,忍不住告诉自己门中好友,于是过不得一日,小镜湖内上上下下,便知晓渊山传人不但没有身殒,更是已经到小镜湖中来,要参与辛夷花会争夺。

    待得门口“寻访故友”被打发出去十几波之后,傅少棠终于从白沧河口里晓得发生什么,一时间只觉无奈。

    顾雪衣拒不去见苏暮遮,自从进了小镜湖后一直心神恍惚,更是眼神躲避,游移不定。傅少棠心中有气,不愿去管他,这时又怕有人潜入,与他起了冲突,忙忙返回屋内,却见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第64章 无恙否

    傅少棠乍然色变。

    三人进入小镜湖满打满算不过两日,自己更是一步也未曾离开这小小院落,以己身修为,竟未察觉顾雪衣是何时离开

    两人冷战后他就再没去看过那少年,一方院落左右两边泾渭分明,是以他直到此刻才知晓少年不在。若是顾雪衣主动离开的还好,就怕是被人掳去

    傅少棠一时后悔,为何要与这荏弱少年置气,没人比他更明白少年的身体。这来来往往的都是武人修者,若是让人察觉少年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白沧河裹在锦被里睡的口水滴答,这时被他动静吵醒,揉了揉惺忪睡眼,嘟囔道“少棠哥哥,怎么啦”

    “你小顾哥哥呢”

    白沧河打了个呵欠“小顾哥哥不是出去散步了么,他说屋子里闷得慌,想走走少棠哥哥,少棠哥哥”

    小家伙是彻底被他给惊醒了,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准确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孩童声音怯怯的“少棠哥哥,他没有给你说么”

    傅少棠抿唇。

    那少年,从头到尾一个字儿也没有对他说,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悄悄地跑了出去

    心里万千气恼,到头来,不过化作一抹涩然。几欲放手不管,心里担忧却占了上风。

    “什么时辰走的”

    “午时应该就出去了。”

    此时日头西斜,余霞成绮,距午时足足过了两个多时辰。以顾雪衣脚力应当走不了多快,但已过去这么久,况且他还不知道,顾雪衣会走到哪里去

    小镜湖方圆千里,烟波浩渺,这时节更有大量宾客往来于其间,之中抓取鲛人为奴为仆者更是绝非少数,若是顾雪衣与他们起了冲突

    心念数转,已是冷汗涔涔

    “好好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知道么”

    傅少棠简短吩咐,霍然转身便要离开,白沧河裹成一只蚕茧缩在床上,见状乖乖点头。他大步出门便要离院,却在这时,一声长笑入耳“一别经年,故人无恙否”

    不远处一人推门而入,惊起繁花簌簌。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素衣银带,丰神俊朗,此刻温文含笑“南荒一别后,暮遮念念于心,多年不见,少棠风采如旧。”

    饶是傅少棠心急如焚,此刻眸光亦微微一柔。

    他颔首示意,便见那青年笑意悠悠“他们都说你身葬南荒,我却半点不信,你怎么可能死在那种地方所以这花会的帖子我也写了你的一份儿,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万幸,你还是赶来了。”

    青年含笑道“少棠,你不知我听门人说到你来时,有多么欣喜。”

    傅少棠闻言一哂“是么”

    他却从不知道,小镜湖少主苏暮遮,也会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

    “自然。”苏暮遮意态从容,回答得再肯定不过。

    他若是稍稍犹豫,可能还让人怀疑,然而这般风光月霁,却只让人不由自主相信。苏暮遮一掸衣袖,笑道“我前日就知道你来了,偏生现在才腾出来工夫。少棠,你这般神色匆匆,是要往哪里去”

    “寻人。”

    “是找我么”苏暮遮追问,又摇头笑道,“瞧我这人,你要是来找我,自会说寻我,但你却说的是寻人,那自然于我没得半点干系少棠,我还未曾同你计较,来了小镜湖,却不来见我哩。”

    他这般自说自话,若是常人不知早让人厌烦到哪里去,偏偏他笑意从容,说来却显得亲昵风趣。傅少棠一时也只得解释“我并不愿大张旗鼓。”

    “莫非你还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早已经死在南荒”苏暮遮哂笑,又抚掌道,“好罢,好罢,我知晓了,你定然有自己打算那你总可告诉我,你要找谁,可需我尽绵薄之力”

    “与我同来少年。”

    “哦”

    不过短暂犹豫,一番思忖后透露更多信息“他姓顾。”

    苏暮遮笑意吟吟“我听说他是你心上人”

    话音一落,当即见傅少棠面色一凛,却未曾出声反对。苏暮遮曾与他在南荒相伴过一段时日,对他脾性有所了解,见状心里震惊,也收起了调笑的念头,郑重道“少棠,还望你将来龙去脉说一遍。”

    于是傅少棠原原本本将自己寻不到少年一事讲了一遍,苏暮遮沉吟一瞬,道“不必着急,左右出不了小镜湖去况且辛夷花会在即,若有争端也会放到那时动手,苏家这点约束力还是有的,他应当吃不了多少亏。”

    然而他得罪的最厉害的一人,却偏偏是苏家至少苏家大部分人,约束不了的。

    傅少棠苦笑“若你知道他和谁有冲突,就不会这般笃定。”

    苏暮遮道“总不会是太初太始就算这东莱西极两大宗门,辛夷花会前也不会私自动手。”

    他见傅少棠一再摇头,终归按捺不住好奇“他却是与谁起了冲突,就连苏家的面子都保不住”

    “正是令妹。”

    苏暮遮闻言好一阵吃惊,刹那间明白过来,也不由得苦笑“若真是暮秋的确没几个人能拦住她呢。”

    他何尝不知道妹妹的性子,只是只有这一个妹妹,向来宠爱的紧,小镜湖上上下下除了自己也没人管得住她。若是以苏暮遮的性子唉,她可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与谁起冲突都有可能呢何况这里是小镜湖后,恐怕人人见她都会退让三分。只是这顾姓少年分明是傅少棠意中人,却让人为难的紧。

    “方既白与令妹起了争执,指了他做替死鬼。”

    苏暮遮心知以苏暮秋性子,道理多半还不在这边,说不准那顾姓少年便是被迁怒,要是两人见面指不定闹成什么样,一时苦笑连连。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将那少年找回来,避免他俩见面。

    当下便道“我会暮秋这几日待在自己屋内,让手下人尽快将他找到带回。”

    傅少棠点头,道“多谢。”

    苏暮遮摆手,示意不必“分内之事,理所应当。”

    他见傅少棠眉头微蹙,神色沉沉,知晓是他心里担忧。当下安慰道“小镜湖方圆千里,或许他走走就回来,并不会起什么冲突,你多虑了也不一定。”

    却见傅少棠摇头“并非此事。”

    苏暮遮面带疑惑。

    “你昔年曾允我一诺。”

    “然。”苏暮遮面色一凛,静静与他相对。

    昔年在南荒时,他身陷险境,遇的傅少棠助他逃出生天,是以当时他便说救命之恩,愿以一诺作抵。在他能力所至范围内,只要不违道义,出手替傅少棠做一件事。

    少时他亦曾前往沧陆,与傅少棠有数年同窗之谊,只是当时并未深交。千钧棋秤上一战亦有自己,自此心服口服。数年同窗、南荒患难相处,足以他将傅少棠脾性摸清个七七八八,苏暮遮断定以他之人,不会教自己做什么违背世间道义之事,是以才有此诺。他修为不及傅少棠,武之一道,对方断不会有所求,然而他医术却胜之远矣,况且小镜湖内奇花异草、灵丹妙药数不胜数,因而此诺,更像是以小镜湖之力,允对方一次平安。

    “他身体太差,我原想请你出手,替他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苏暮遮神色不变。

    “但他自己不愿,我也不欲勉强。”傅少棠缓缓道,“是以我想求得一物。”

    “何”

    “雪浮图。”

    、第65章 狭路逢

    他说的坦坦荡荡,眸光更清寒如渊,苏暮遮与他对视半晌,终于败下阵来,苦笑道“那是南荒鲛族的圣物,少棠怎么想起来小镜湖寻找”

    傅少棠不答。

    苏暮遮沉吟数息,方道“你若要奇花异草,灵丹妙药,我自可代小镜湖双手奉上,但你若要雪浮图,我却没有半点法子。”

    随即苦笑道“我不知你怎打探到这消息,既然你已问我,那我也不隐瞒,不错,雪浮图正是在小镜湖可你若向我求取,我也拿不出来。”

    他摇摇头,随即正色道“少棠,门规难违,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能否拿到,端看你自己手段。”

    虽未拿到雪浮图,但得到确切消息也已不错,傅少棠低声道“多谢。”

    他沉默一时,方道“少棠我猜你此来小镜湖,也并不为这辛夷花会,只是为了雪浮图么”

    傅少棠默然颔首,苏暮遮见状苦笑“此物我无法为你取得不算当年那一诺。你不必谢我。”

    天色将晚,苏暮遮见他心忧少年,叨扰数息便离开,傅少棠一路穿花拂柳,行走于亭台之间。他容色冷峻,清寒凛冽,来往众人为他气势所逼,竟无一人敢上前。

    如此寻寻觅觅,便至一处湖畔,此地正是小镜湖名字来源之地,但见绿水滢洇,烟波浩渺,偶有白鹤振翅往来,翩然于群山云雾之间,湖中岛影绰绰,几疑海外仙洲。

    傅少棠沿湖行走,数处水榭,人声鼎沸,皆被他悄悄避开。他不知顾雪衣究竟去了何处,只想少年是鲛人,深谙水性,若是有了意外,当会借水遁走。然而往来于其间,依旧不见踪迹。

    一时心中忧虑,又不愿回去,反复往来于湖边,却只是徒劳之工。心中诸般情绪芜杂,倒头来,暗自下了决心,若是这次找到少年,定将他按在身边,一步也不许离。

    此时行到湖水尽头,便是一处低瀑,碎玉裂琼,泠泠之声不绝于耳,却教他想起来湘水上那次遇险。

    心中愁闷,几欲放声长啸,终有顾虑。他心下涩然,正当时,却见嶙峋巨石下伏一人影,他心里微惊,却见那人从水里探起头来,不是顾雪衣又是谁

    一时惊喜,飞身而上将少年揽回,一探经脉,却是十分虚弱。

    原来顾雪衣与他置气之后,心念雪浮图,便孤身一人去寻找,他身为南荒海族,自然对鲛族圣物有一分感应。未到小镜湖时尚不确定雪浮图是否在此处,然而走进小镜湖后便再无疑惑,只因那一分隐隐约约的感应。他只将灵力放出体外,查探哪一处感应最深,渐渐便行到了小镜湖边,好巧不巧便遇到了苏暮秋。

    他心中暗暗叫苦只想离开,哪知苏暮秋说他行色匆匆畏头畏尾定要盘查原本指望着自己换了身行头对方指不定认不出,哪知苏暮秋一瞧他眼睛便认了出来

    施展的瞳术没起到半分作用,反倒是提醒了对方。这下当真是冤家路窄,苏暮遮直接招呼随从将他五花大绑缠上石头,扔进深湖之中。小镜湖水平如镜,然而到深处却是激流涤荡向来谈之变色,便是炼神高手也不敢轻易下去。

    苏暮秋将他绑上巨石,打的便是将他淹死在这湖底的主意,顾雪衣听到语调轻快说到将自己沉湖做鱼食,忍不住周身泛冷。若非他是鲛人,这风光秀美的小镜湖便成他葬身之地饶是如此,激荡水流也折磨得他苦不堪言,来往灵气如若刀割,几乎将他体内灵气耗尽。好容易化鲛潜至飞瀑边,却再无挪动力气,他孤身一人伏在石下,更是丝毫不敢出水,只怕自己又遇见什么人,将身份瞧破来。

    一时心中凄苦,只悔自己为何要赌气,却被仇家逮住。

    他见瀑边出现人影时当真是惊恐到极致,待看清那人是傅少棠时几乎要落下泪来。天无绝人之路,怎的也没想到,自己潜逃至此,却恰恰遇到心心念念的人。

    一时心下放松,没了支撑,骤然睡过去,倒惊得傅少棠一身冷汗。待得少年醒后问明缘由,才知他是与苏暮秋又起了争执。那少女三番两次寻他的麻烦,此次更是要取他性命,傅少棠一时惊怒,欲要出手又想起她是苏暮遮珍之爱之幼妹,犹疑不定。

    、第66章 思量定

    顾雪衣悠悠醒转,分明是孱弱模样,神色却笃定极了“雪浮图就在小镜湖底。”

    “我查探雪浮图气息,这才到小镜湖里,离小镜湖越近,感应就越强烈。后来沉入湖水里后,灵力更是与雪浮图气息隐隐呼应少棠,我听族内长辈说,我出生后正被蕴养在以前供奉雪浮图的水里,是以我与雪浮图之间的感应会更加强烈。”

    傅少棠问道“在何处”

    顾雪衣微微拧眉“定然在小镜湖底,只是不知到底在何处。”

    两人目光相对,傅少棠已看出他心意,这少年,定然还想再去小镜湖底走一遭。

    略微沉吟,已有不赞同之意“小镜湖看似平静,实则凶险,以你修为,极难自保。”

    顾雪衣低声道“可我总归要去走一遭,少棠。”他顿了顿,静静续道“龙骨莲花凋谢,雪浮图失落数年鲛族再无自保之力,失散流离。我好容易查到雪浮图就在小镜湖内,但凡有一丝希望,也要将它带回。”

    南荒数度腥风血雨,沧陆上谁人不知晓万顷碧涛化作修罗场,不知埋葬了多少修者,可较之更多的,是被掳掠劫夺的鲛人。数年沉沦,而至今日终知有法颠覆,若有一丝希望,愿付出的也是十倍的努力。

    傅少棠又何尝不知晓

    雪浮图。

    几乎是每名鲛人病态般的执着。

    顾雪衣见他默然不语,苦笑道“少棠,没得法子,我是一定要再去走一遭,雪浮图对南荒海族来说至关重要我跟着你进的小镜湖,恐怕到时候会拖累于你,抱歉。”

    傅少棠淡淡道“若是会牵连我,你便会不去么”

    顾雪衣涩然道“不会。”

    “便是小镜湖底于你而言惊险万分,你也定然要去。”

    “是。”

    “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不过一瞬,他便道“我已问过苏暮遮,雪浮图的确便在小镜湖内,若是能凭借自己手段取到,他不会阻挠。”

    话音一顿,他道“你有几分把握”

    顾雪衣满面迟疑“大概不到五成。”

    “足够了。”傅少棠道,“若是定要取到,那有几成把握也没得干系,只须一往无前便可。”

    “一旦行动,小镜湖便会有所警觉,再想拿到便是难上加难。”他注目对面少年“雪衣,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只此一次。

    顾雪衣点头,神色少有的凝重“我知晓。”

    尽管顾雪衣极想拿到雪浮图,却也知道谋定而后动,是以仔细思量,避免打草惊蛇。他以己身灵力感觉到雪浮图便在小镜湖底,只是究竟在何处,却没有把握。几日里又悄悄行到湖边,却发现在岸上感觉到气息十分微弱,若非他蕴灵时养在雪浮图所浸之水内,恐怕连这一丝气息都察觉不到。

    人来人往,便是夜间潜行也险些教人撞见,顾雪衣自知此事不能多为,但并未查探到什么有用消息,不免心中着急。

    恐怕只有亲身下去,才能一探究竟。傅少棠倒好,可同他一起下去,但白沧河

    顾雪衣心知肚明,苏暮遮虽说不会阻拦于他俩,但难保其他人也会这么做。须知雪浮图乃是鲛族圣物,垂涎者不知凡几,若是现世必然又起一番争端,以傅少棠之力护住他或许可以,但若再想护住白沧河却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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