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似乎是微微转暖了的眼神，夏云凡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如果说刚才还是模模糊糊的，那么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对于邵天成，谢祁还是很在意。他不仅在意，他还相当的在意……
刚才他的表现可能是太过于惊讶，所以谢祁以为他不忍心了？还是以为他对邵天成，仍旧心有余念呢？
但那怎么可能呢？对于邵天成和叶子晨，虽然吸蝳的事情让他很震惊，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二人曾经伤害过他的事实！他们带给他的伤害并不只是情殇，他的亲情友情与爱情，那两个人三样都占了个遍。他们不仅将他的人生观念完全摧毁了，甚至还残忍地夺走了他的生命与身后钱财！这样的狠绝与贪婪，他凭什么不可以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他又凭什么还要对他们心存善念？！
他夏云凡不是圣人！做不到不恨，更做不到无条件的原谅！
微微吸了口气，夏云凡撇清脑海里不平静的思绪，他抿了下唇，下意识地别扭道“其实不怕告诉你，我原本还打算将邵天成剩下的钱也想办法套出来的……不管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事做绝了，但我只能说，那些钱远不及邵天成利用我赚到的钱多。他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出名的？还不是凭着当年一部《望乡台》火起来的？你们看到的，是他的年轻有为，意气风发。可有几个人知道，如果当初没有我的四处奔波，如果没有我父母留下那些的人脉……他邵天成，到今天根本就什么都他妈不是！”
越想越觉得窝囊，越想越觉得自己瞎眼，夏云凡表情极为反胃地吐了口气道“曾经那些，姑且都算是我傻逼自愿的。不过现如今我反悔了，我他妈就是不讲理了怎么的？我现在就是不爽了！我悔的肠子都他妈青了！他不是没良心吗，他不是在我死后还那么计较钱吗！我就是要让他一无所有怎么了！谢祁，你觉得，我这样算是十恶不赦吗？”
谢祁什么都没说，他将仍旧有些激动的夏云凡搂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后，他开口道“前阵子接到个电话，说是叶子晨有急需用钱的地方。我想，反正你上次还我的那些钱正好闲着，帮助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他和你，是一个片场的同事。”
夏云凡被谢祁的这番话给弄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直以为谢祁什么都知道了，难道谢祁还不知道自己中毒的那件事，就是叶子晨做的？
可还没等他发问，只听谢祁继续道“我同意了，把那笔钱通过中介借给了他。只是这其中出现了一点小偏差，最后借款人的名字并不是叶子晨，而是邵天成。但这并不影响事件本身，不过这样看来，好像歪打正着的，帮你出口气了？”
夏云凡从谢祁的怀里挣脱出来，他看着谢祁，嘴唇动了半晌，最后抿紧了“嗯”了一声，而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你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住院的？”
谢祁微微一笑，将夏云凡的衣领正了正，道“当然知道。”
那你还一点都不生叶子晨的气？！
夏云凡的眉头刚刚皱起，谢祁就笑着开口道“但他无论如何都是你的同事，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我怎么好提前撕破脸？不过那时候如果知道他会爆出这样的事，我就不借他那笔钱了。现在回想起来，那笔钱的去向，多半也是为了买蝳品吧。”
夏云凡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所有问题好像都有点多余了。对面男人脸上的微笑几乎是无懈可击的，他彬彬有礼的说着“但他无论如何都是你的同事”，并且明确表明了“对方用那笔钱去买蝳品，我也很意外”。
对谢祁来说，仿佛整件事都是那么的突然，而却又那么的理所应该。
老天爷真是造化弄人，叶子晨想借一笔钱，谢祁大方借了，可借款人的名字变成了邵天成。谢祁宽宏大量的没计较这点小细节。只是事情到最后，居然好巧不巧的，帮他夏云凡出了一口天大的恶气。
夏云凡觉得，这是他前后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这么觉得自己身上有电影里的主角光环加持。这种幸运，几乎没比摔了一跤跌死了之后，还能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少到哪去。
“再给我几天时间，就几天的时间，行不行？”
地毯上几乎都是烟头，硕大的客厅里几乎飘满了烟雾。只是短短的一个下午，邵天成整个人几乎都变了一个样。
也不知他是做了什么，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的。不仅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声音也是嘶哑的不行，如果这时候认识他的人见到，不走近了看，一定会认不出来的。
“很抱歉，我们没有权利这样做。您的债权人给出的最后期限是今晚八点之前，现在已经六点四十五分了邵先生。如果您不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对方恐怕不排除会使用法律扞卫自己的权益，到时候……恕我直言邵先生，那样对您造成的损失，恐怕会比现在还要大些……”
邵天成狠狠地磨了磨牙，他咬着烟头的牙齿几乎快要将烟头咬烂，原本俊朗刚毅的脸现在因为那泛红的眼睛和明显不匀的呼吸而显得狰狞可怖，再加上这整个客厅都有些烟雾缭绕的，打眼看起来，倒有些科幻恐怖片的感觉。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债务公司的人，听到邵天成从电话那端嘶哑地开口道“如果没有现金，是不是只能用固定资产折旧抵债。”
听到邵天成这么说，这边接电话的人对坐在他对面的人打了个“ok”的手势，这边的人眼睛一亮立马拿起电话发着邮件。边编辑边听对面的同事缓缓地给邵天成讲解着，应当分解转让现下对方手头握有的非现金资产，以偿还债务人的所有损失。
“时间差不多了，把制片人解约的合同，给他送过去吧。”
夏云凡去健身室跑步去了，这是前阵子他在国外修养的时候养成的习惯。虽然夏云凡口口声声说是恢复习惯，但谢祁总是笑着不予置评。
现下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了，谢祁整个人都靠在宽大书桌后的转椅上，看起来无比闲适慵懒，“不会，如果他真的不签，就让秦威那边的人再给他打电话，催他还钱。”
听到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什么有趣的消息，谢祁的嘴角微微勾起，“是啊，我也听说他的状况好像不太对？注意点安全，不要太刺激他。这种时候……他的思维恐怕都不是清醒状态，好端端的，也是可惜了……”
桌上的钢笔被他捏着轻轻转了两圈，听到走廊边有朝书房方向的脚步声时，谢祁对电话那头道“事情办好了之后给我发邮件，完事之后，去外面玩几天，不必申请了。”
☆、chater 55
第五十五章
夏云凡边擦着头发,边往沙发上一坐，吐了口气道“出去一趟再回来就觉得国内真暖和，上礼拜洗完澡了之后，窗户关的那么严还冻得我直打哆嗦。”
谢祁见他夸张地直用手煽呼着，刚想笑着说什么,转头一看才发现书房的窗户是开着的,他微微皱了下眉起身将窗户关好，而后走到夏云凡对面将毛巾接过，边给夏云凡轻轻擦着头发，边道“以后洗完澡别这么直接吹冷风，感冒了难受。”
夏云凡被伺候的舒服，半眯着眼睛轻“嗯”了一声,谢祁知道对方不喜欢吹头发,所以竭尽所能的想用毛巾好好擦干了，二人正享受着这片刻的沉寂中，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进来。”
余喜进门，见谢祁正给夏云凡擦着头发，立马垂下眼眸，眼观鼻鼻观心道“老爷说少爷您的手机刚才占线，于是打到下面座机了。先生和夫人……今天晚上便会到达谢家，老爷希望，少爷您和夏先生也一同回去。”
谢祁擦着夏云凡头发的手顿了一瞬，而后恢复了之前的速度道“我知道了。”
余喜没有什么表示，缓缓退了出去，夏云凡则是沉默了两秒，而后伸手按住谢祁正在擦头发的手，道“先生和夫人……是你爸妈？谢祁，我……”
“老爷子之前利用夏夏的意外做文章，心里还难受着，是不是？”
夏云凡嘴巴动了动，却是没有反驳。其实要说心里还难受着，倒也不是。毕竟他根本就没见过谢家老爷子，难不难过什么的，根本就太矫情了，根本就谈不上。
他只是心里窝着火，和难受不难受，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
估计也是看出来夏云凡那不大痛快的脸色，谢祁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道“老爷子……从小把我带大，知道我对你认真，就失了冷静了。夏夏出事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我派人查了，他的确是在夏夏出了事之后才知道情况的……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一时半会儿的你也无法原谅他。那么，咱们回家不看他，只看看我的父母，好不好？”
夏云凡沉默了两秒，谢祁放软的语气让他没有办法反驳。但他是真的不想见，有了谢家老爷子之前做的事，对这能把自己的儿子一直丢在国内，二人在国外逍遥快活的父母，他也不报什么希望。
说他性格独也好，说他不识时务也好，反正他就是对谢家的人稀罕不起来，当然，除了谢祁以外。只是一想到，现如今的谢祁都已经是跟他有了结婚证的人了，他俩都已经合法同居了，这长辈从国外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他再不去见一见，是不是倒显得不识时务了……
可是一想到要见对方父母什么的……
瞧见夏云凡的眉头有点皱起来的趋势，谢祁伸出拇指抹了对方的眉头一下，带着笑意地开口道“放宽心，你只要跟在我身边，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用回答，不想吃的东西就不用吃。有我在，怎么舒服怎么来，跟在自己家里一样，知道吗。”
夏云凡觉得谢祁如果宠起人来，那真的是让人心软到不行，没别的办法，只能努了努嘴点点头，起身去换衣服。
谢祁望着夏云凡出去的背影抿了下唇，而后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收到回复后，他笑着将手机放回兜里。
原本他以为还要再等两天，没想到居然今天就到了，这样也好，以免明天早晨新闻爆出来，在这里，不够清静。
“雪姐，雪姐你帮帮我。我不能就这样呆在这里啊！雪姐！”
顾雪是叶子晨曾经的经纪人，她是眼看着叶子晨一点一点，无所不用其极地爬到今天的地位的。叶子晨是什么样的性格，可以说她从一开始就是看得最透彻的那个。
当初叶子晨被签到她名下的时候，在经纪人的身份上，她那时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罢了，叶子晨有多不乐意就有多不配合，多少次的公告都放了她鸽子不说，还对外宣称说是她没提前预约好。其实有很多次叶子晨都得手了，上面批评了她一通之后，答应给叶子晨换其他的经纪人，但每次其他的经纪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接手他，那时候刚是新人的她还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现在想来，这烫手的山芋，谁会愿意接呢？
好在后来她也算看明白了，自己的庙小，迟早容不下叶子晨这尊大佛。辛亏手下的艺人也不止叶子晨这一个，而到后来，她眼见着在没有自己的通告下，叶子晨有如神助般地一个一个接戏，一个一个地发表，发觉对方或许是傍上了什么厉害的人物时，叶子晨已经很长时间都不去公司一次了。
最近都传说她接手了一个新人，其实这只是场面上的话罢了。那位所谓的“新人”，之前已经演过很多个反响不错的配角了。出镜的话，公共辨识度还是很高的，只是对方刚签约到tsr名下，所以是tsr的“新人”。
而这一切的改变，除了她这些年来的努力，以及这次的积极争取之外。更多的，还是上面的一句话。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她看的也算透了，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有几个人会在意呢？其他的她也不想计较了，但她听得比谁都明白，叶子晨之所以会落到出事之后都没个人能正面帮他一把的地步，除了对方本身的因素之外，更是因为，tsr的最上面儿，是给了压力了的。
其实之前的时候，因为叶子晨吃的亏和挨得骂她都记得。女人吗，总是有点记仇的特性，但看着对面这个看起来萎靡不振并且邋里邋遢的叶子晨，顾雪突然觉得以往的那些咬牙切齿的心情一下子都得到缓解了。这么一个前途几乎已经废掉了的人，自己跟他计较，有什么必要呢？
想着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顾雪对叶子晨淡淡地笑了一下，从文件袋里抽出来几张纸，在旁边警员的监视下，放在桌上，推到了对面叶子晨的面下。
“这是解约书。”见叶子晨一下子仰起头死死地盯着自己，顾雪笑容不变地淡淡道“看在你我曾经共事了那么多年的缘分上，我出自最后的善意提醒你一下，最好是把它签了。因为本身你与tsr的合约，也是在半年内到期。原本如果朝歌到时上映，你的续约不仅没有问题，或许还可以给自己提高一个价码。但现在很多事情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完美，我来之前，公司放了话，如果你很识大体地签了它，之后的司法程序，公司会派最好的律师与团队与你合作，尽全力帮你开脱并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瞥了旁边的警员一眼，顾雪的声音微微压低了一点点，但却也足够让叶子晨听的清清楚楚了，“但如果你签字的时间有所拖延，或者是根本不想签。那么之后的公众消息，我们tsr，也只是一个从不随便抛弃艺人的优秀公司团体。而对于你的负面消息与官司，公司虽然不会坐视不理，但效果，与倾尽全力总会有些差别。另外，你的这种自主破坏公众形象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违约，违约金方面的事宜，我们也会找律师与你好好谈谈。”
叶子晨的喉咙不停地吞咽，他怎么也想不到顾雪过来的原因竟然是要给自己送解约书！他有想过冷血的胡俊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警醒他，但他从未想过，胡俊居然一声不吭地就将他解约！廖云凡以前可是揽着他的肩膀，对胡俊说要照顾一下他的啊！胡俊他……
哦，也对，廖云凡已经死了。
廖云凡要是在的话……
“还有什么要说的？还有两分钟了。”
旁边的警务人员说话时好像音调都没变化的，顾雪始终表情未变地淡笑着，叶子晨看看警员又看看顾雪，当下死死地咬着牙，一笔一笔地签下了放在桌上的解约书。
“没想到，还真是墙倒众人推啊！tsr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把我扫地出门了……呵，别忘了你们答应的话！最好的律师和团队！是最好的！”
顾雪看了眼叶子晨瞪得发红的眼睛，垂眸翻了下解约书，确认该签字的地方对方都老实的签好了，她这才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虽然也只是一闪即逝，“这是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听我说话。不过我还是想说，可以不带你了，我真的很开心。”
见叶子晨愣愣地好像没缓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顾雪心情愉快地捏着档案袋对旁边的警员点了点头。就在小屋门关上的那一刻，顾雪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拳头砸桌子的声音以及高声的谩骂，她神清气爽地吐了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拘留所。
原本夏云凡以为，只有谢家老爷子一个人居住的谢家大宅，怎么也该是那种古色古香，或者看起来底蕴浓厚的那种清幽之所。却没曾想目光所及的地方，居然是这样的……熟悉。
其实也不算是与记忆中完全重叠的，毕竟地点已经变换了。不过夏云凡还是看得出来，谢老爷子应该是个念旧的人，整个庭院的规格还是与以前没有太大出入，曾经的那些老式地灯，都变成了小道两旁的路灯。路过庭院中间的时候，夏云凡见到了那个，造型与记忆中几乎没有差别的喷泉。
只是喷泉四周不再是草地，而是整齐的石砖与东北角的一个凉亭，夏云凡跟在谢祁身旁，路过离喷泉不远的地方，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谢祁，谁知谢祁也正侧头看着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却丝毫没有觉得突兀，而后夏云凡一笑，正过脸来看向门口的地方。
对面的大门是打开着的，他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就与那些将要进婆家大门的儿媳妇，没什么两样？
☆、chater 56
第五十六章
“阿祁回来了,这位……就是小夏吧？”
谢祁对门口的女人笑着点了点头，“妈，嗯，他就是云凡。云凡，这是我妈。”
出乎夏云凡的意料,他原本在脑子里勾画过无数次谢祁的妈妈是什么样,但没有一样是面前这种的。
对面的女人长相温和，打扮简单，没有雍容华丽的衣着，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气质，相反的，看起来居然有种小时候“同学的妈妈”那种亲近感,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就算再出乎自己的意料,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夏云凡对秦澜笑了笑，非常自然地道了一句“阿姨好。”
夏云凡这么干脆的问好，倒是让秦澜愣了愣。她嘴巴抿紧松开了好几次，而后才点了点头。气氛凝滞了一秒，秦澜转过身，将人往饭厅里带。夏云凡边走边注意着，餐厅的桌子上坐着三个人，最老的那个一定是谢老爷子无疑，中年的，应该是谢祁的父亲，而那个看起来像大学生一样的女孩……
“阿祁回来了，过来坐。你爸妈也累了，吃完饭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谢江淮看着谢祁把这话说完了，而后转眼看了下夏云凡，本来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又把眼神收回去了。
夏云凡也没在意，反正他也没打算要与谢老爷子生活在一起，只要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也没厌恶对方到不能在一个屋檐下共进晚餐的地步。
“你就是小夏啊，过来坐！我是阿祁的爸爸，这是她妹妹谢晴。你就不用见外的叫我叔叔了，直接也跟着阿祁叫我爸吧。”
谢元庆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夏云凡的意料，他看了眼脸色有些僵住，但仍然保持笑容的秦澜，还有那满脸满眼盯着自己都是兴奋的谢晴。刚想向谢祁求救，只见谢祁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往前带，挑了谢元庆对面的座位将夏云凡按下，而后自己坐在夏云凡旁边，也就是秦澜的对面，道“爸，谢谢你。妈，我知道让你接受这个，一时间有些困难。但是云凡他就是我要的人，没有人比他更能让我感到快乐，和他结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了的结果，希望你能认同，并尊重我的选择。”
见秦澜嘴唇抿的紧紧地看着自己，谢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过头对一直看着他们的谢江淮道“还有爷爷，我最希望得到的祝福，就是爷爷的。上次孩子的事情，对云凡造成的伤害很大，如果我是他，恐怕是不会进谢家大门一步的。他今天选择跟我回来，完全是因为拗不过我，没有办法。我带他来也是想告诉各位一声，云凡是我的爱人，我不希望我的爱人，在我的家里受到任何委屈。更不希望我的亲人，是施加给他伤害的人。希望你们尊重我的选择，互相不要磨合太久。”
谢祁这番看似发自肺腑实则透着压力的话，让在座的每个人都不敢大意了。夏云凡是觉得谢祁没必要因为自己和家人这样说话，可或许是已经见识过谢祁性格中强势的那一部分，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没有让他感到很意外就是了。
谢江淮只是吸了两口气，沉默了半晌后到底是点了点头，谁让他理亏在先呢，虽然还是有点生气谢祁不声不响的就和对方把证给领了，但是现下看，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让人看不顺眼的地方，最起码目前为止，表现的都还算合格，可能是他人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吧……
“大哥！那我……我该怎么称呼他呢？”
看到谢晴眼睛里闪烁的诡异兴奋，谢祁缓缓眨了下眼，不紧不慢道“如果不想白忙活一场，就老老实实的也喊他云凡哥。”
谢晴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好像就扑灭了一些，蔫蔫地应了声“哦”，然后就看一眨不眨地看着夏云凡，不说话。
谢晴和谢祁的关系一直都是普普通通，谢晴其实是很惧怕谢祁这个哥哥的，这俩人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亲昵的互动了？
秦澜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地来回看着这两个孩子，虽然他和谢元庆常年居住国外，可并不代表他们对谢祁没有父母对子女的疼爱。时不时的，他们也会与谢祁电话联系，而且……儿子是自己生的，只要接触沟通了，儿子的性子是什么样的，秦澜几乎是最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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