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黑，近猪者蠢。”
顾彦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唐宸潇洒的背影。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唐宸吗？是吗？还是吗？
“你是那个墨还是那个猪？”金小胖十分欢乐地爬到顾彦的肩膀上，用尖尖的尾巴戳了戳顾彦的脸颊。
“……信不信我剁碎你做龙肉馅饺子？”顾彦的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尖端正对准了金小胖的下巴。
“……太残暴了！你绝对是那个猪！”火速说完这一句，金小胖以比语速更快的速度溜回了它的口袋。
顾彦没有理会金小胖大逆不道的言论，带着“唐宸为毛会变成这样”的困惑跟着唐宸找到了他们的住处，一栋完整的四层小楼，除了窗户有些破损，竟完好得诡异。
“回来了。”小楼前面的空地上，萧青和甲子不知道正在说什么，见顾彦和唐宸回来，就同时看了过来。
“怎么在外边？”顾彦和唐宸以为是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同时抬头看向小楼上面。
“没什么，见你们一直没回来，出来看看。”萧青瞄了一眼顾彦，没好意思说他其实是怕顾彦闯祸。
“你那是什么眼神？”顾彦嘴角一扬，猛扑上去就挂在了萧青背上，“嗯？你那是看兄弟的眼神吗？”
“别闹。”唐宸蹙眉，两步上前抓住顾彦的后衣领，使了个巧劲儿就把人从萧青背上拽了下来。
“谢谢唐帅。”萧青立刻表示“并不是我让他扑过来的，唐帅您能出手真是帮了大忙”。
别看唐帅成天到晚冷着一张脸，好像很大度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对跟顾彦有关的事情上，唐帅小气得很，他都因为跟顾彦过于亲密而被暗整了好几回了，可不再那么缺心眼儿了。
“崔勇回来了吗？”唐宸抓着顾彦的后领把人拉开，然后转头问甲子。
“回来了。r国有人过来。”甲子简洁明了地汇报了两件事情。
“r国有人过来？”唐宸跟顾彦对视一眼，两个人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跟萧青和甲子一起踏进了小楼。
然而在小楼一楼的某个房间里看见所谓的“来人”时，顾彦和唐宸都是一愣。
就算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也不至于让青木叶可以后发先至吧？他们从本田将军办公室离开的时候，青木叶就还在办公室里，可却比他们更早到达了一个较远的地方，现在，青木叶比他们后离开那处窝棚，却又比他们先到达了住处？若说抄近路的话，这路也未免太近了一点儿吧？
唐宸在见到青木叶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青木叶的手腕，而那里别说手镯了，连个手链都没有。
“嗯？青木大人的手镯呢？”顾彦装作从青木叶身边走过的样子，然后突然一把抓住青木叶手腕举起来，颇感兴趣地看着上面的一道绑痕。
满屋子的人瞬间全都看向青木叶的手腕，那个痕迹有些微妙啊，虽然是被绳索磨出来的痕迹，但实际上的捆绑应该并不紧实，这印记是拼命挣扎留下的。
“镯、手镯？”青木叶的眼神明显一晃，心虚地移开了一下，然后才转回来看着顾彦，“我嫌那个太碍事儿，就摘了。”
“哦，是这样啊。”顾彦点点头，松开了青木叶的手，“我还以为母亲的遗物应该更贵重一些，会时刻都随身携带，何况，那镯子的宽度也刚好能遮住这个绑痕不是？我个人认为比起这种绑痕，那个镯子更漂亮一些。”
“是、是啊，您说得对，那我回去之后再找出来带上。”
听到青木叶这话，顾彦和唐宸的眼神都是一变，脸色也微微冷了下来。
之前见过的那个手镯虽然宽，但内周长却不大，之前见的时候是刚刚好卡在青木叶手腕最细处的，不紧，却也不松，而青木叶手上的这个绑痕稍微靠上，根本就是在那个镯子的滑动范围之外。
“青木叶，我以为我们至少是合作关系。”顾彦功成身退，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唐宸则站在青木叶的面前，冷冷看着青木叶。
“是、是啊，我们的确是合作关系没有错，您想要说什么？”青木叶本身的气势并不弱，好歹他也是r国所有阴阳师的头头，遗憾的是，现在的青木叶十分心虚，这心虚让他在唐宸的面前矮了半截。
“你……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并且对方是敌非友。”唐宸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选项，那就是青木叶患有分裂型人格障碍，可那个选项并无法将所有的事情合理地串连，因此唐宸大胆地做出了推测，这个推测听起来也有些异想天开，但是唯一说得通的。
“您、您在说什么呢？我是家里的独子，怎么可能……”
“那人我们见都见过了，你就别浪费脑细胞胡说八道了。”顾彦撇撇嘴，“就算是同卵双胞胎可能浑身上下都一模一样，可从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气质是不一样的。他有在很好地扮演你，可也终究只是扮演，他不是你。”
唐宸说出这个推测，顾彦再前后这么一联想，立刻就发现了最大的破绽，那就是眼神。他们在窝棚那儿遇见的那个青木叶眼神凌厉，而面前这个却是温和的。
☆、第78章 定下目的地
“请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终于,在意识到唐宸和顾彦并非什么好唬弄的人之后，青木叶乞求道。
“你说说看啊。”顾彦吊儿郎当地说道。
“……你们知道百鬼夜行吗？”青木叶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百鬼夜行，r国民间传说中出现在夏日夜晚的妖怪大□□。”小不点儿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一边查询一边报告。
“是的。”青木叶看了一眼抱着电脑的小不点儿,有些好奇他是在网上搜索的信息还是电脑里储存的硬盘文件，若是网上搜索的话……他们这儿的网线不是好久以前就不能用了吗？“那是出现在平安、时代的传说，或多或少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状况，而现在便是另一个百鬼夜行时代。”
“那r国岂不是黑夜笼罩无白日了？”介汐嗤笑一声。
青木叶垂下头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愧。
“我没在问你r国现状。”唐宸不悦地蹙眉。
“那是我的双胞胎弟弟,我们的关系原本很好的，小的时候他……”
“我没让你介绍得这么详细。”怎么就这么多废话呢？就不能更简洁明了地告诉他对方的现状吗？他知道他们的过去有什么意义吗？
“别急别急,过来坐。”见唐宸的脸色黑成了锅底,顾彦咧嘴一笑，招手把人叫到自己身边坐下，十分自在亲昵地在唐宸侧脸啃了一口以示安抚。
唐宸身边的人都已经很熟悉他的思维方式和行动方式了，因此可以完美地配合唐宸的习惯，可到了外边，别人不习惯啊，偏偏唐宸话又少。
“这位青木大人，我们问到令弟的事情一是想要知道你的态度是什么，二是想要分析这个条件对我们是否有利，他曾经有多善良多可爱都跟我们没有关系，可以请你些更有用的信息吗？”
青木叶又是一愣。z国来的这十个人确实是以他们的队长和副队长为中心的，不管正副队长说什么，其他队员似乎都十分赞同，青木叶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他们是真的在想同一件事情，这样的队伍，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吗？
“他不爱说就别让他说了呗，到时候挡着路了的，全都杀了不就行了？”介汐撇撇嘴，认为他们并没有必要在这里跟这个不干不脆的男人废话。
“问他这些又不是为了救人，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叫策略吗？”安以冲天翻了个白眼。
唐宸和顾彦会善良到因为邪物是人类的亲戚就放他一条生路吗？当然不会！这两个男人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他们更加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要做什么。能背负起责任的人通常都不是那些散发着圣母光辉的人，正因为要背负起重大的责任，所以他们要在必要的时候果断地做出正确的决定，而所谓的正确并非是与道德人性相对比，而是利弊的权衡。
顾彦和唐宸也不在意介汐和安以的这一问一答会暴露什么，只是看着青木叶，等着青木叶的回答。
“他现在是九尾狐妖玉藻前。”这一次，青木叶的回答简洁多了。
“嗯？”青木叶话音刚落，小不点儿惊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几个人同时看向摆弄电脑的小不点儿。
“玉藻前……不就是百鬼夜行的高层了吗？”因为无聊，小不点儿已经将百鬼夜行的传说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所有能查到的资料都看过了，以备不时之需。
“是吗？那他混得还不错啊。”顾彦再一次看向青木叶，那眼神和语气有几分戏谑的恭喜之意。
“现在……他是统领。”青木叶垂着头，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几个直接到百无禁忌的人了，果然是觉得他们r国没有z国的帮助是不行的吗？虽然这是事实，但这样被讽刺，青木叶心里还是很难受，却也没有立场反驳。
“真棒！”安以打了声口哨。兄弟俩一个是阴阳师首领，一个是百鬼统领，这可真是一部相爱相杀的好戏！
“他经常像这样伪装成你来千代田？”沉吟片刻，唐宸开口询问。
“是、是的。”青木叶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抓住他？你们两个的实力不相上下吧？”唐宸眉心紧蹙。
“我……”
“算了，别问了，无非也就是于心不忍什么的，这一不忍，r国就只剩下千代田了嘛。”顾彦撇撇嘴，“行了，这位青木大人你可以回去了，顺便告诉本田将军，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可是……”
“青木大人，这边请。”萧青一闪身挡在了青木叶面前，手指大门。
“那……青木告辞。”这一行人的态度太强硬，而且他们还发现了绫的秘密，青木叶不敢做出什么可能惹怒对方的行为，只得转身离开。
“小彦子，你说，我们是不是让守灵珠从眼前溜走了？”青木叶一走，金小胖就从顾彦的衣领爬了出来。
唐宸一眼瞄见金小胖，立刻捏起金小胖丢给了萧青。这小爬虫整天在顾彦的衣服里爬来爬去的，就不能老实呆在衣兜里？
萧青习以为常地接住金小胖，放在自己肩膀上。
“如果青木叶不是患有分裂型人格障碍，那今天我们确实是见过他弟弟，连金小胖都能瞒住，看来守灵珠就在他身上了。”顾彦从小不点儿手上接过电脑，电脑的屏幕上赫然就是r国现在的地形图。
“不是分裂型人格障碍。”专业医师林倩发话。
“很好，那就是说r国的百鬼之首跟阴阳师之首是兄弟，而且即使敌对得这么彻底，他们之间还是很友爱。”顾彦挑起嘴角笑了笑。
“对我们来说再好不过了。”萧青站在顾彦的身后，探头看着电脑屏幕，“你说他们会在哪？”
“北海道。”唐宸毫不犹豫地说道。
“为什么？”顾彦挑眉看着唐宸。他不是不太了解灵脉一类的事情吗？
“看数据。”他总有他的方法来弥补自身的不足，他可无法忍受自己成为顾彦身边的打手，除了异能有用其他都没用。
“这怎么能看出来呢？”一说数据，倒是顾彦有些发懵。
“百鬼会呆在灵气弱的地方。”虽然r国的灵气已经弱到一定程度了，但不与其他地方比较的话，它自身依然有个强弱之分，而小不点儿制作的图上显示，r国北海道的灵气是最弱的。
“我说，我一直很好奇，这些图小不点儿是从哪弄出来的？如果说z国各处都有监控和测量仪器供他使用，那r国有什么？可别跟我说r国残破成这样了，你还能通过网络找到监视摄像！”小不点儿的这些技术一直都是安以无法参透的，你说小不点儿怎么就能在敲打几下键盘之后就找到那么有用的东西呢？为什么他敲敲键盘就只能打出个网址什么的呢？
“个人特技，不外传。”小不点儿十分冷淡地说道。
“崔勇有什么发现？”唐宸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才发现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崔勇。
“防备看似严密，但士兵和那些阴阳师的状态都不怎么好，估计真要有敌袭他们也扛不住。市民的生活是真的穷，储备粮剩的不多。千代田的中心地下埋了个能聚集灵气的东西。就这些，没有对我们不利的。”
“r国都自身难保了，我们肯来他们就偷着乐吧！惹了我们，他们吃不完兜着走！”介汐不屑地冷哼一声。
“该谨慎的地方还是要谨慎。”林倩睨了介汐一眼。
“哦……”介汐撇撇嘴，垂头继续玩手机。
“那么今天都好好休息，我们明早出发，萧青，你去跟本田将军申请借一辆越野车，我看他们有。”
“越野车？我们不是开着飞机来的吗？”安以不解。
“青木叶的弟弟会经常来千代田，谁知道他是在北海道与千代田之间来回还是潜伏在千代田附近？小不点儿，你跟s今天晚上收集一下r国的灵脉灵气以及那些阴阳师的灵气数据，最好能做出个探测仪什么的。”顾彦揉了揉小不点儿的头顶。
“好。”小不点儿和s齐齐点头。
“萧青，你带安以和介汐一起去。”唐宸想了想，又多嘱咐了萧青一句。按照介汐的性格，说不定能帮他们探出更多。
“今晚轮流守夜。”
“是！”
第二天一早，当唐宸一行人整装待发时，青木叶竟也带着四个人等在了千代田的城门口。
“这位青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昨天直到他们全都睡了也没人来跟他们说今天是与r国的小队同行，这一大早就来这么一出是要干什么？
“斩杀百鬼本就是我r国的事情，没道理让几位替我们犯险，因此本田将军命我带人与你们并肩作战！”
“你确定你是想要与我们并肩作战？”顾彦的眼睛一眯，凑近青木叶耳边低声说道。
“……确定！”青木叶一愣，然后退开一步，坚定地说道。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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