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望还好我死了……
第69章 装纯
“你们怎么看?”九曲傲天看着跪在下面的皇子和太医,表情看不出喜怒。
九曲凌说“儿臣已经将别院封锁,经下人证实,的确是五皇弟的别院。”刚才那一幕他心有余悸,可在父皇面前却不能表现得太过。何况这事跟五皇弟有关,说深说浅都会引起父皇的不快。
九曲朔从吹龙赶来,连气都还没喘匀那,就赶到九曲望的别院,可没想到见到的依然是这样的一幕。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可现在却没有办法发泄出去。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九曲绝音?难道真的是他杀了九曲望?可既然如此,他怎么会昏倒在现场?如果他有这个能耐,又怎么会被抓?又怎么会还不逃走?对,一定是其他人救了他,而且还想构陷绝音。会这样做的是谁?不会是父皇,不然他不会那么着急的把自己找来,也不会现在还怒气冲冲。难道是九曲凌?他一早就抛出绝音当做诱饵,所以之后的事情才会……
“回皇上,莫言侯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侯爷的手腕脚腕上都有淤痕,相信是曾经被锁链捆绑所制。”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下面,一脑门都是汗水。
“哦?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相信再过一两个时辰就会醒来。臣在香炉里找到一些药草的灰烬,是燕兰草。这种草药无毒,但燃烧会使人昏迷,醒来没有其他反应,皇上尽可以放心。”
“那望儿那?”
“五、五王爷……”太医轻咳一下,然后说“已经……”
“朕要问的是望儿是怎么死的?”
太医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五王爷是失血过多……一刀毙命。”
“一刀?朕看那一床的血,应该不是一刀吧?”
“臣检查过,五王爷腿上也有一处伤,可是那伤并不致命,也不会有这么多血流出。五王爷致命伤在喉咙处,凶手手法ji,ng准。依臣看来,应该是惯用刀刃的杀手所为。”
“就是用绝音手上的那把刀?”
“是。”
“哼。”九曲傲天只是一个鼻音表示了不满。闯进屋子的时候九曲傲天就已经注意到那匕首,还有鞭子、烙铁等等。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九曲望准备好了,要“招待”绝音的。“杀手杀人,居然会随手拿匕首?”
太医抖得跟风中的树叶似的“这……臣思虑不周。”
“朔儿,那院子是他什么时候买的?”
“应该有几年了。”
“每年春猎,他倒是都过的很惬意啊。”
“五皇弟一时糊涂,才会做这样的事。何况,他也已经……”九曲朔不能继续说下去,不然接下来九曲傲天必定会大怒。帝王是不需要别人告诉他该做什么的。
“你们去搜查方圆十里,任何有嫌疑的人都给朕拿下。”
“是。”
“你们去吧,太医跟朕来。”
来到九曲傲天的行营,让整个营地翻个底朝天都还没找到的莫言侯,如今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龙床上。这本是大大的不敬,可是皇帝本人都不介意,太医也就不需要多嘴了。
“用针,朕要他马上就醒过来。”
“是。”
太医下针的时候闭气屏息,就怕自己呼吸都会引起颤抖。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莫言侯就变了呼吸的频率,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太医退后一步,让九曲傲天能看到他。
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莫言侯有着清醒时无法比拟的气息,能够轻易蛊惑看到他的人。特别是迷茫和无防备的眼,就好像在引诱别人一般。
九曲傲天坐在床侧,说“醒了?要不要喝水?”
太医几乎把手里的针扎进自己的手里,这语气还是皇帝吗?也太轻柔了吧?
靡音强撑着坐起身,然后摇了摇头“父皇?我在……我怎么在这里?”他四处张望,还不断的往床榻里面缩,仿佛是受伤的动物。
九曲傲天说“这是朕的行营,你可以安心修养了。”
“我……”靡音揉了揉头,然后顺势看着自己的手腕“我记得……我是被五皇兄带走了!他还用链子困住了我……然后后来……”
九曲傲天眼神略冷“然后怎么样?”
“然后……”靡音下意识的垂眼,还抿了抿嘴唇“我闻到一些味道,好像是熏香,之后就觉得手脚发软,晕了过去。我还以为是五皇兄……”
“手脚发软?太医!”九曲傲天转头“燕兰草会这样吗?”
“回皇上,燕兰草不会。可能还用了软筋散。”
九曲傲天转回来,就又是慈父的脸孔“等会喝一碗安神的汤药,不用想那么多。”
“父皇。”靡音终于松开手脚,却仍然将自己缩在被子里。
“恩?”九曲傲天当然是从心里相信绝音不会是杀了九曲望的凶手,从他进宫第一天就试过他是没有武功的,而且那种一刀致命的杀人方法怎么可能是绝音所为?所以他对绝音,只有被掠走囚困的怜惜,却没有憎恨。
“我,我想沐浴……”
“来人,侍候莫言侯……”
“不用了父皇!还是我自己吧。”
九曲傲天伸手去拉靡音,可却被他拍掉了手。九曲傲天表情又惊讶和不解,靡音也愣了,只是不知所措的道歉“父皇……对不起,我……”
“好了好了,朕换个地方休息。你有事吩咐张显吧。”
贤公公谁敢吩咐?靡音点头,却还是没有让任何人在一旁。
九曲傲天行宫的浴池跟清泉宫是不能比的,可也比其他地方好很多。泡在热水里,靡音觉得终于放松了下来。可手还是不自觉地触摸被九曲望舔到的地方。
虽然在九曲傲天面前做出不想被人触碰的样子,可靡音知道,自己越是这个样子,就越会有人跑来偷窥。而自己身上这些斑斑点点的红痕,大概就会变成九曲望做下的好事了。陷害一个死人很不光明正大,可是想到他在自己身上舔了两下,靡音就觉得,自己没去鞭尸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陌生的气息悄悄的来又悄悄地走,靡音在水下把自己的脚腕当面团一样的揉搓,直到上面链条的痕迹都模糊不清了,还是没法停下来。
“你还要玩多久?再泡一会,水就凉了。”
靡音猛地回头,看到的是无觞。
“哦……我马上出来。”
靡音觉得脸有些发热,在无觞的注视下格外羞赧“你怎么进来了?外面没人了吗?”
“小太监已经去找张显了。我来看看音儿有没有哪里少了块rou或者掉了根头发。”
靡音后背一阵阵发麻,今天这事还没跟无觞说明。虽然眼前的人和煦笑容,绝艳天下,可是那表情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发自内心的。
“我没事。只是被他锁了一阵子……什么伤都没有。不信你看。”
无觞的目光很放肆的流连在靡音裸露的皮肤上,看得靡音更是连脚底都发凉了。“除了四肢上的淤痕,的确没有别的伤了。不过九曲望费这么大力气把你掠走,难道就没有做点别的?他好像是很喜欢你的……”
“没有别的了,我动作很快。”靡音打定主意咬紧牙关。
“九曲望腿上那一刀也是你戳的吧?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音儿从来都不会折磨人的,就算你要杀了他。”
无觞展开里衣,将靡音包裹其中,动作轻柔,仿若珍宝。
靡音说“九曲望将沈玉湛藏在王府的密道中,找人去救他吧。”
无觞挑眉“只是如此?”
靡音点头“只是这样。”
无觞说“那你身上这种味道……是什么那?”
他的鼻子故意凑到靡音的脖子下面,温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让靡音既情动又心虚。
“他,他就是舔了我一下……只在这里和脚腕,我已经洗了很久了。难道还有味道?”靡音也伸鼻子闻了闻“我没有闻到,你怎么会闻到他的味道?”
无觞勾起唇角“音儿身上只有你特殊的味道。我没有说过我闻到其他。不过音儿,刚才你不是说没有别的了吗?”
靡音给自己挖了很大的一个墓,然后又自己跳了下去。
无觞并没有留很久,但那意味深长的微笑实在让靡音无地自容。
“音儿好好休息,我去帮你解决剩下的事。”
靡音心里说不出的想死。
贤公公拿来安神汤,靡音顺从的喝下。已经觉得自己不会再因为杀人做恶梦了,但却还是怕想起死者的眼睛。要不是住在九曲傲天的地方,刚才无觞就不用离开了。等靡音睡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发亮。初春的清晨,真是寒冷。
无梦。或许安神汤起了作用,靡音再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
昨天的事或许留下了太深刻的身体印象,所以靡音睁眼时,自己还是在捏脚腕,这动作实在让靡音乐不出来。
“父皇,绝音已经没事了,可以回自己行营了。”
和九曲傲天用过膳,靡音提出要求。不过九曲傲天并不放行“你一离开朕就出了这样的事,这几天就留在朕的身边吧。等回了宫再说。”
靡音一边喝汤一边装小白兔。
“那让春宝来伺候吧。贤公公还是留在父皇身边比较好。”
“好。这几天你也不用去猎场了,就好好在这里休息。有侍卫把守,朕也放心。”
“是。”
九曲傲天踱步到靡音身边,刚要伸手去碰靡音的额发,靡音就抖着往后缩去。九曲傲天的手僵在眼前,靡音眼神闪烁,放下汤碗“父皇,我……”
“朕明白。”九曲傲天说“望儿做的事,朕也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敢动你!你也早些把这事忘了。朕疼惜你的经历,也会尽所能不让这种事发生。”
“父皇能原谅绝音的无礼,绝音已经很感激了……”靡音又开始装委屈了,自己心里都恶心的不行,还得把那种对父亲的敬仰表现出来。不过九曲傲天绝对是脑抽了,居然用疼惜这种词了?靡音越来越觉得自己装成不想让任何人触碰是对的,不然九曲傲天得寸进尺可怎么办?
“如果他还活着,朕定会责罚他,可他现在不在了……”
“什么?五皇兄他?”靡音惊讶的捂起嘴巴。要是梅易初在,一定一下子就看出靡音是在假装,可九曲傲天不是梅易初,自然把这个动作当成真实反映。
“是。在你昏迷的时候,他被杀了。不过朕反而庆幸你昏了,不然那场景一定会让你再做恶梦的。”
“杀手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那?”
“哼,他将匕首放在你手里,嫁祸栽赃。不过他实在不聪明,朕就从来都没有怀疑你。”
“多谢父皇信任。”靡音从忧心忡忡到喜笑颜开不过是两句话的事,却让九曲傲天很有成就感。有这样的美人陪在身侧,因为你的话改变心情和表情,这是件很美妙的事。或许是因为靡音长得太像艳容,或许是他眼神太纯净,或许是他毫无利己的xi,ng格,反正九曲傲天就是觉得靡音的陪伴总让自己不知不觉的说出真意,这对帝王来说是致命的,可九曲傲天却想放纵自己。走在死亡边缘,九曲傲天知道自己这一生还有遗憾,他从没有如年少之时那样放肆的宠爱一个人,像个昏君一样奉献出一切。因为没有人值得他这么做。现在,这个人却出现了。给他再多恩宠也仿佛是过眼云烟,给他众多特权也不会让他为所欲为,所以九曲傲天格外愿意给他所有。哪怕天下。因为绝音值得,因为就算天下放在他眼前,他也只会轻轻皱起眉头,说句“很麻烦的,父皇”。
可惜,这番话九曲傲天没跟靡音说过,不然靡音一定会很开心的说“那送给我吧,父皇。”靡音心里想得,跟九曲傲天真是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