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临州城,比不上你的临城热闹也好歹是个城市,人多,不想被围观的话就赶紧换上。”齐铮越言简意赅地道。
见叶灵川抱着衣裳不动,他笑了笑,“我去看着马,你抓紧时间赶快换,晚了就进不了城了。”说完也不待叶灵川答话,转身朝河边走去。
叶灵川看着他把马牵到远一些的河边,又停了一会儿,才在树下脱下身上的夹克和休闲衣裤,一件一件地把那身衣服换上。
他把自己的衣物整齐地叠好,把枪、手机、皮夹放进齐铮越给他的包裹里,又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衫,发现尺寸很合适,看来那小二看人的眼光不错。
只是,此时又发现一个意外,自己竟然非常顺利地把这身衣服从里到外都穿好了,没遇到什么困难。
难道也是天赋?
乍然间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竟然发现自己身上隐藏的这么多能力,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还有眼前这个身上不知道还隐藏着多少疑点的人,他的话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身为一个刑警,落入这样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也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只能听凭这个人安排操持……
想到这里,叶灵川忽然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这感觉慢慢又变成了一股无处发泄的气闷,憋在胸口撑得难受。
齐铮越牵着吃饱喝足的两匹马来到近前,看到树下穿戴整齐蹙着眉头看向远方的叶灵川,记忆忽然抖动了一下,两年前在掬星崖顶初次见到的背影闪过眼前,除了头发的长度不同以外……嗯,还有表情。
还好还好,那时候自己可是以十二万分的警戒面对这个危险的敌人的,眼下,他却只是一个为追捕所谓的罪犯落入未知世界的单纯善良的小警察。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很多,把缰绳递过去,齐铮越口气轻快地道“换好了?不错嘛。给,现在进城,找个客栈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慢慢赶路,不出二十天就能到青州了。”
叶灵川伸手重重地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哼了一声,“这可得多谢齐大侠不遗余力地周密计划妥善安排啊!”说罢,不再理睬他,转身就走。
齐铮越莫名其妙地碰了个钉子,抬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咦,难道不是吗?”摇摇头,转身跟上。
进了城,两人在一条较为僻静的街上找了家客栈,要房间的时候,齐铮越刚说了个“两间”,就被叶灵川的“一间”压了下去,齐铮越心知他仍旧信不过自己,也不戳穿,只笑道“多谢谢警官这么为在下的荷包着想。”
叶灵川毫不客气地反击“不必客气,只不过,不想劳烦齐大侠再劫富济贫罢了。”
齐铮越听罢也只是笑笑,跟在他后面朝二楼走去。
小二为两人开了房门,齐铮越点了几个菜让小二送到房里来吃。叶灵川虽有些奇怪,却也没提出异议。
吃过晚饭,那小二又照齐铮越的吩咐抬了一大桶热水来给叶灵川洗澡。浴桶放在内间的床尾,叶灵川生性喜净,以前每天要洗澡,这几天又是打斗奔波又是露宿山野,身上早觉得腌臢不堪,此时看到这热气腾腾的一大桶水,不禁有些欣喜,连忙脱了衣服泡入水中。
齐铮越在外间又叫住正要离去的小二,塞给他几颗银子后,问他打探起了这几年的江湖消息。
那小二到底是在城里开客栈的,见过世面,又见齐铮越是个出手大方的主儿,自然是极有眼色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知道的,道听途说的都告诉了齐铮越。
齐铮越这才知道,他不在的两年里,灵栖宫的势力不但不减,反而稍有壮大,而中原武林也在莫千城的带领下拧成一股跟灵栖宫对抗,两边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在这种谁都没有足够的把握一举消灭对方的情况下,谁都不会轻易出手,因而目前的江湖形势尚算平静。只是三年前作为武林盟主继承人的齐铮越失踪于掬星崖下音讯全无,江湖上对此众说纷纭,有人说已死于灵栖宫手下,又有人说是被叶灵川掳去收为己用,如此种种,莫衷一是。莫千城曾令正天盟下各门派的精英弟子明查暗访过一年多,也跟灵栖宫和叶灵川火拼过一两次,却始终没有他的下落。
齐铮越暗暗心惊,照说叶灵川也于当日失踪,为何还有一个灵栖宫主?这个灵栖宫主到底是谁?想了半天理不出头绪,暗想只有等回去见过师父再作定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叶灵川在内间泡着热水注意着外间的动静,小二说的江湖消息,他也竖起耳朵听了一段,发现都是些这个世界江湖上的事情,暗想与自己无关,便也不再留神细听,只时刻留意齐铮越的一举一动。
齐铮越在叶灵川洗完后叫小二换过热水,自己也好好洗了一个澡。待他走到床前准备跟叶灵川商量一下房内唯一一张床的归属问题时,发现床前的地板上已经铺了两床被子,一个枕头,一个简单的地铺赫然成形。
齐铮越认命地走近地铺,脱了鞋子刚要坐下,便听身后脚步声至“等等,你睡床。”
齐铮越转身,身后叶灵川只着中衣,正用布巾擦着尚有些湿的头发。齐铮越挑了挑眉毛,看了眼地铺,笑道“我睡床,你睡地上?那多不好意思啊,谢警官。”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不给我出状况就行。”叶灵川把布巾晾到脸盆架上,又去解桌上的包裹。
“谢警官真不愧是二十一世纪的好警察,严于律己善待犯人。”齐铮越顺水推舟地拍着马屁,“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脚尖一点轻跃上床,翻了个身,舒展了一下手脚,自觉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
刚要闭上眼睛,却见叶灵川俯身下来,手里银光一闪,咔嚓一声,自己的右手腕上又多了个手铐。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谢警官?!”齐铮越眼看着叶灵川把另一只手铐铐到床柱上,瞪着双眼惊问。
叶灵川从容转身,微微一笑“为了让你睡得更安稳。”也不理他,转身到桌前吹熄了灯,顾自在地铺上躺下来。
齐铮越眼看他闭上眼睛一副不再搭理的样子,也只得忍气吞声闭口躺下。
睡到半夜,叶灵川被齐铮越叫醒,一问,原来是要喝水,他朝外侧了侧身子让开一点,刚想叫他下床自己去拿,却见黑暗中银光一闪,原来是齐铮越摇了摇右手上的手铐。
叶灵川只得起身,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喝下,再放好杯子躺下。
刚酝酿出些睡意,正神智朦胧间,却听齐铮越又在叫他,再问,原来是踢了被子,这会儿冷了,被子已经滑到地上去了,他够不着。
叶灵川起身一看,果然齐铮越的被子已经掉到床下自己身上。他无奈地坐起来,把被子捞起盖到齐铮越身上,又照他的意思给他在脚后盖了几件衣物,掖好被角。
一番忙碌下来,自己睡意全无,叶灵川躺在地上望着窗外看上去已不是那么圆满的月亮发愣,想起遥远到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父母和自己眼下的境地,未知的前路,心里又不免烦躁不堪。
辗转反侧了足有一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又迷糊起来,刚要睡过去,却听齐铮越又在床上叫他,叶灵川心头火起,打定了主意装作睡着了听不见,却不想齐铮越越叫越大声,大有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吵起来的架势。
耳听隔壁的客人已经大声骂过来,叶灵川忍无可忍,起身怒道“你又有什么事?!还睡不睡了?!”
齐铮越却是无辜地紧,“我要撒尿!”
“分明是借口,我看你是故意不让人睡觉!”
“咦,谢警官,你这可是虐待犯人啊,谁喝了那么多水能忍住不撒尿的?!”
“你,强词夺理!”
“不行了,我……我要忍不住了!你快把夜壶给我!”齐铮越忽然急不可耐地跪坐起来,双手捂着□,一副就要失禁的样子。
叶灵川看他那急得不得了的样子,只得忍着气弯腰捞过床下的夜壶递给他,“给,快点!”
齐铮越一手拎着夜壶,另一手刚要解裤带,却又忽然停住,歪头看着叶灵川,似笑非笑道“咦,难道谢警官这么信不过我,连我撒尿都要亲眼看着才放心?”一笑之后却又故作大方地道“也罢,都是男人,看就看吧,我也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