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后知后觉得喊叫起来,疼痛扭曲了他的五官。
慕容若水冷声道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他用薄刃剑指着慕容博另一只胳膊,冷冷道
“向顾念澄道歉。”
慕容博嘶嘶得吸着凉气,冷笑出声
“他就要死了…哈哈哈…”
慕容若水皱起眉头,手上使劲。
“啪嗒”
慕容博另一只手臂也被斩了下来。
鲜血狂涌。
顾念澄被慕容博凄厉的嚎叫声震醒,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景象又是眼角一抽,扯了慕容若水的袖子,轻声道
“杀他脏手,带我回去。让小莲给我施针。”
“嗯。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温声道,将薄刃剑收回剑鞘,打横抱起顾念澄,对身旁的慕容燕冷声道
“交给你了。”
说着足下一点,飞身而去。
慕容燕气的跳脚,冲着他的背影喊
“王府是你炸的,人也是你废的,你一走了之,回头父皇怪罪下来我可不管!”
慕容若水将浑身是血的顾念澄带回了王府,小莲见到煞白了脸,冲上去搭他的脉。
“他怎么了?”
小莲不答他的话,卷了顾念澄手臂的袖子,倒抽一口冷气,红线已经到了掌心处!
东方白瞪圆了眼,倒退了一步。
慕容若水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小莲低声道
“他没事…力竭而已,我替他施针。你将他抱进卧室。”
顾念澄醒来时,肩上已经上了药包扎,手臂上密密麻麻得扎满了银针,血液有些运行不通畅,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尚且能忍受。
小莲端了药进来,将身后的房门掩上。
“我睡了几日?”
“已有三日。”
慕容燕将断了手的慕容博带到慕容拓面前,慕容拓只看了一眼就将他收押天牢,慕容展无罪释放,慕容博却死在了狱中。
顾念澄已经不想去猜是谁杀了慕容博,他现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别乱动!我用金针封住了你血脉运行的穴道。蛊虫受阻会绕另一条经脉到达心室,可以拖延几天。”
顾念澄笑吟吟道
“我小莲妹子就是厉害。”
小莲沉了脸,杏目微瞪,斥道
“哪有你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你快跟我们回鬼谷,只要不再运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顾念澄道
“等我将这里的事做完。”
小莲眉间带上哀戚,低声道
“我也无法知道这个法子能拖多久。或许是三天,或许是一个月,或许就算我们现在赶去鬼谷,也回天乏术…”
“能拖一天是一天。”
“可若是让慕容公子知道了,你要他怎么办。”
顾念澄淡淡道
“你既看了完整记载相思蛊的古籍,应是知道怎么下蛊的罢。”
小莲闻言煞白了脸。
顾念澄低声道
“他那些豺狼似的哥哥我实在放心不下,晚上我将他们都宰了,只剩下他和慕容展,儿子都没了,想必只能让慕容展做太子了。你帮我在他身上再下一重相思蛊,我解了他的蛊后,他就可以忘记我了。之后无论我是死是活…估计是死了吧,只要我不出现在他面前,想必他也永远不会想起我…”
“哐啷!”
一声巨响骤起,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在空中横飞数丈,堪堪砸在顾念澄面前。
顾念澄心下一跳,抬眼看去。
慕容若水站在门口,冷若冰霜。
小莲立马站了起来逃出屋内。
东方白、蹑景、小莲三人偷偷扒着窗缝往里面偷看。
“滚!”
慕容若水朝窗边怒吼一声,三人皆被他的真气震得往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血迹。
顾念澄揉了揉太阳穴,对窗外喊道
“你们先离开。”
他坐起身,将手臂上的金针一根根拔下来,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对慕容若水道
“坐。”
慕容若水冷着脸坐到他身边,还不忘拿起被子将他团团裹住,再顺手搂入怀里。
沉默了半晌,慕容若水冷声道
“我们现在就去鬼谷。”
顾念澄只道
“慕容,你的父母很爱你。”
他见慕容若水要反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听我说。”
“我在世上已经没有了血亲。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冷心冷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你父皇中了毒,我们带着小莲进宫,解了他的毒,之后我们再去鬼谷,好吗。”
慕容若水轻轻吻了他的额头,低声道
“你不用去杀他们。若是你出事了,他们都得给你陪葬。”
顾念澄心下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慕容若水这个正道大侠杀起人来比他这个魔教教主还不手软。怪不得天枢长老总是避他如蛇蝎。
事不宜迟,顾念澄匆匆穿上了衣服,带着小莲与慕容若水进了皇城。
凭着慕容若水的腰牌,几人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御书房。
“若儿,这么晚了,有何事?”
慕容拓放下毛笔,坐在金椅上看着他们。
顾念澄开门见山道
“听闻您生病了,我这个妹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解毒,想让她看看。”
却在这时听到门外传来宫人的吵闹声。
“快放我进去,我家殿下不行了!”
慕容拓皱起眉头,高声道
“进来!”
宫人跌跌撞撞得小跑进来,双膝一曲跪地磕头,嘴里不住哽咽道
“皇上,大殿下不行了,不住得咳血,您快去看看吧!”
众人闻言皆是心下一惊,匆匆往慕容初的寝宫赶去。
一踏进慕容初的寝宫,扑鼻而来一阵药味与血腥味。
顾念澄皱起眉头,慕容初披散着发,上身靠在床边,不住得呕血,呕出最后一口血后,力竭晕了过去。
他的脸色惨白如鬼魅,骨瘦如柴,容貌比起之前更加憔悴。
“初儿!”
慕容拓坐到慕容初身边,地下跪着一群御医。
“怎么回事!”
御医哆哆嗦嗦颤着声说
“殿下喝了补药突然口吐鲜血,许是虚不受补。”
小莲走到一旁端起喝剩的药碗,拔下头上的银簪浸入,银簪并未变色,微微皱起眉头,凑过去喝了一口,脸色一变,悉数吐了出来。
“百葛草…”
她喃喃道,快步走到慕容初身边,执起他的手腕把脉,已是毒气攻心之兆!
她快速掏出怀中银针布包,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也不管什么礼仪大不敬,一把翻过慕容初的身子,撕开了他胸前的衣服。
“撕拉”
“你要做什么!”
“大胆!”
顾念澄冷眼睥睨了一圈,方才呵斥的人都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