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越清的无数画面,都早已定格在初七心里,越清在阳光下,倚着门框的这幅,初七印象尤其深。
初七走了过去,越清胀红着脸,笑着,疾步走着,扑到对方怀里,初七搂紧了对方,低头亲吻着对方的头顶,满是眷念与温柔。
这幅画面,也刻在了袁芃的脑海里,不论时光如何流逝,都像发生在眼前。
袁芃想,两人给人的传递的是这是任何人都无可替代的人,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只有他们彼此。
两人并未说什么话,影一影二等人都已知道,便吩咐下去,让准备东西,晚上的时候大家热闹热闹。
这一天,初七和越清的脸上,一直有淡淡地笑意。受到他们的感染,王府诸人都脸上带笑,忙忙碌碌地准备起来。由于现在新王已经登基,所以国丧之期对百姓的要求并不严苛。
清王府诸人还算低调,却邀请了越明诚和凭栏、采薇楼、以及各个地方的管事过来。这些人虽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家都这么高兴,所有人都受到感染,跟着高兴起来。
清王府门口看起来与往日无二,里面却张灯结彩,处处莺莺燕燕,好不热闹。晚上的时候,整个王府里,四处都有灯,甚至有人把今日当成盛大节日,买了花灯。
韩鸣说自己是策划人,所以从下午开始就在指挥人布置清王府,平日里该负责什么的还是负责什么,吃的用的下人自然早有准备。
不过韩鸣找了布庄,让赶制衣服。然后说了无数新奇想法,在影一等人不甚明白的眼神中,一次又一次重复。最后还是叫来了心思敏捷的季婉,才总算明白韩鸣的意思。
现在是秋季,花卉不少,韩鸣让制了无数花篮。越清虽知对方在忙碌,却不知在忙什么,只靠在初七怀里,坐在亭中看清王府诸人在管家余满志的吩咐下,来来回回。
亭中荷叶开始干枯,只留下一些绿意。水里的鱼,悠闲自在,游来游去。原本池子里打算喂些用于观赏的鱼,可韩鸣说又不能吃,还不如喂些能吃的,偶尔有空闲还可以钓上来,大家都受益。韩鸣还教大家怎么做烤鱼才香。
初七看对方盯着水里的鱼出神,也不打断对方,只低头亲了下对方的嘴角。
越清仰起头看着初七,有些闷闷地说“你有时候会看着袁芃愣住,我看见了。”
初七笑了起来,没说话,搂紧了对方,又低头亲了对方一下。
“要是那妖兽不让我换回来,那你怎么办?”越清似乎也觉得这样没意思,换了语气,看着对方问。
初七低头亲了下对方紫色的眼眸,“自然是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越清点点头,“可你还是舍不得我这双眼睛?”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初七低头在越清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越清脸烫了起来,把脸埋在对方怀里,不说话。初七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
远处韩鸣看着两人的黏糊劲,身上哆嗦了一下,小声问站在边上的影一“两人都老夫老妻了,这还天天这样?”
影一斜着眼睛看着韩鸣“你这段时间又不是不在清王府,你自己看不见?”
韩鸣梗着脖子道“不是,你这斜着眼睛看人是和谁学的?”
影一转身就走。
韩鸣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影一走得自信,感觉到对方没跟过来,乐得笑出了声。
“幼稚!”
影二轻飘飘一句话,影一胸口一堵。
影一看着影二道“别突然冒出来,吓死人,越明诚就在前院,你不去摇摇尾巴?说不定他家李夫人也来了……”影一得意地说。
影二继续往前走,声音随着风飘进影一耳朵里。
“李氏等人多年无所出,你不知道他休妻了?以后越明诚的夫人只有一个。”
影一茫然道“那主子以后怎么叫你?而且以后你也出不了儿子,可怎么办?”
影一看到影二似乎脚下一滑,颠了一下。仔细一看,对方却又走得笔直,似乎是自己错觉。
晚上的时候,韩鸣将两身黑色衣服送到两人房中,并且帮对方穿上。里衣是白色料子做的,外衣是黑色长衣。韩鸣纺的早期绅士衣服,两人穿上后,还系了领结。
由于许多人认为红色喜庆,黑色更像是有人出任务穿的。所以韩鸣让人在袖口、胸前合适的地方,装饰了亮色的口子。然后在两人左边胸口的地方折了红色的装饰方巾,露出一小角装饰。
除了韩鸣,其他人并未见过如此……如此……显露修长身段的衣物。越清将头发虚束一些在身后,看起来面部柔和;初七则将头发全部束起,面容俊朗,鬓若刀裁。
韩鸣又有一种自己可能被抢了主角风头的错觉,但想到以后这种衣服就是自己流传下来的,心情又一次愉悦起来。
第127章 一百二十七、好事成双
越清不想辜负大家的心意,便配合韩鸣穿上了衣服,初七自然是配合越清,看着两人身上的黑衣,倒是和红衣无差别。而且站在这些人当中,两人一身黑衣装饰,倒显得两人更般配。
初七揽着越清往前沿着两排亮着的灯烛前走,路上铺了地毯,上面全是花瓣,两边站着无数头顶花环,手里提着花篮的丫头,脸带娇羞。
正在越清好奇王府哪儿有这么多丫头的时候,仔细看,明明是左边是丫头,右边是假扮的丫头,只是大家都头顶花环,所以看不出来罢了。
连影一、影二、梅长平等人都赫然在列。
越清笑了起来。左边的丫头们跟着笑了起来,右边的“丫头们”则更加羞囧,齐飞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局促地提着花篮。
齐飞自问到而立之年,什么大场面都见过,韩鸣说今日要给主子一个惊喜,齐飞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却不曾想还要做丫头打扮,齐飞自认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只好硬着头皮换上韩鸣做的稀奇古怪的衣服。
齐飞猜测,无数人都是奔着韩鸣那句“为了主子高兴,不用让你两肋插刀,就换身衣服的事。”
还有韩鸣的保证“放心,我怎么会害弟兄?”才站到这里的。
现今,乐得合不拢嘴的人,自然是韩鸣。觉得自己因为主角光环,所以从越清的房间出来到有池塘的地方,有六七千米的距离,两列站了无数丫头,真壮观。
越清两人被韩鸣指引着,老远就看到了火光,闻到了肉香。两人走到中院,发现池塘上原本搭建的亭子被扩宽了,把方圆数里的池塘盖了起来。
亭子正中间搭了一个极大的火堆,烧得正旺。
其他各个地方都有或大或小的炭火,只是炭火是下面用支架支起来的,炭火上面还有铁架,而且还有人在那上面烤肉。鸡、鸭、鱼、羊、甚至是被串起来的肉,不一而足。旁边还放着无数点心、瓜果。
越清从没见过,心里却有些惊喜。
韩鸣让所有人端上倒满酒的杯子,还亲自给越清、初七倒了茶。让越明诚坐在正上方,旁边一张空着的椅子。初七拉着越清跪下,给越明诚敬茶。
越明诚笑着端了茶一饮而尽。
之前路上的丫头,也早就围了过来,池塘上搭建的木板上,里里外外都是人。
影一胳膊动了动影二,小声问“你怎么不上去?”
影二不说话。
影一却偷乐,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自己家季婉可是随时可以拉出去的主。可是对方和王爷,他们可没有主子的勇气,等下一定拉着小婉在对方面前晃晃。
“影二,走,过去。”
越明诚的声音,不大,在影一发呆的时候,越明诚已经站在了影二身边,拉了他的手,往椅子那儿走。
所有人都安静异常,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风有些大,在开阔的水面上,吹起涟漪。
越明诚的外袍下摆被风吹了起来,还是影二第一次见时,玉树临风又自信无比的样子。只是影二的心情,早已截然不同。
影二僵硬着身体,被对方拉着,到了椅子旁边,却怎么都不肯坐。影二一身丫头打扮,虽然面部表情略僵硬,可两人看起来却很般配。
自然没有人敢说两人般配,人群比刚才更安静,许多人都在偷看越清。
初七接过目瞪口呆的韩鸣手里的茶壶,为自己和越清手里的杯子续了茶。越清脸上带着笑意,把茶双手奉到影二面前。
影二再也不淡定了,脸胀得通红,手足无措。
影二拱手道“属下不敢!”
越明诚笑着接过越清手里的茶,递到影二嘴边,笑着说“你可有什么不敢的?上次我已经说得这么明白,那你不求娶于我,便只有我求娶你了!”
越明诚很无奈地说。
人群哄笑起来,越清看着影二喝了茶,对方眼角有些红。
韩鸣也反应过来,心想着,这些人一天就知道抢戏,还要对没有对象的人狠虐。
韩鸣赶紧把大家的目光抢回来,大声道“各位,今日是主子和王爷的好日子,咱们祝他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所有人都端起酒杯,大声道“祝主子和王爷,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韩鸣听大家吼完,小声嘀咕道“怎么感觉像是主子和王爷成了亲?不是乱什么了?”
韩鸣显然忘了来这里的都是武功高手,耳朵灵敏的人了。
丫头打扮的人,都过去抓了韩鸣就打,韩鸣还是当初的韩鸣,内力有了,武功没提高,抗打力倒是越来越强。被揍得抱头鼠窜,大叫着“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好汉手下留情。”
大家笑闹起来,丫头们端上了温好的酒,其他人烤肉,一部分人只吃些东西,并没有喝酒。只有凭栏和采薇楼的少数人陪着越清等人喝酒。
初七喝了几杯越清端过来的酒,自从在农家醉酒那次后,初七便再没醉过,今晚却很高兴,月影门诸人见他这么高兴,自然给他倒酒,初七来者不拒,大喝起来。
越清受对方感染,也喝了几杯。虽然之前韩鸣就拿了解酒的药给越清,可丫头们还是给越清准备了吃的,让对方填饱肚子,再喝些酒。越清看了眼初七,自然知道是对方安排的,便选了些刚考好的鲜嫩鱼肉吃了。
越清看初七喝了许多,笑道“可别醉了,趁着没醉,不如给我们跳个你当初跳的?”
原以为初七会拒绝,可初七却看了对方一眼,便站了起来。
初七伸出手拉着越清,越清顺着对方的力道便站了起来。两人走到火堆旁,初七便脱了外衣,系在腰上,伸手挽着越清胳膊,韩鸣知道对方肯定是要跳舞,作为主角,自然不能被抢风头,也赶紧跑过来挽着初七,影一自然去挽着越清。
一人挽一人,围了一个大圈。
其他人也学他们,也互相挽着胳膊,在外面又围了个大圈。
第128章 一百二十八、初七,你可愿?
初七开始踏脚,这时不知谁找来大鼓敲击起来,鼓声配合着初七的踩踏,大家转一两个来回便熟悉了节奏,鼓声越来越快,大家跳得也越来越整齐。
越清能感到初七的高兴,和之前那次围着火堆跳舞的失落不同。初七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转身一把搂过越清,在火堆旁转了起来,让越清站直后,围着越清跳起来,时而蹲下,时而跳高。
初七不知这是什么舞蹈,第二次看,却觉坚韧有力,好似在对自己说着什么,越清不知道,可看着对方的眼睛,越清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明白。
初七的眼睛充满神采,看着越清的眼神永远那么热情、专注。在火光的映照下,亮在了越清的心里。
越清的目光追逐着对方的身影,脑中记忆纷呈,一个非自己不可,从不计较,从遇见开始,便极尽宠爱。越清不知自己是哪儿修来的福气,也许自己就是“紫眸妖物”,惑了对方的身心。
初七见对方盯着自己,跳得越发卖力。这是部落里,求娶心爱的雌兽的舞蹈,只要对方的眼神一直在你身上,那就是对方也有意。
初七知道越清并不知道舞蹈的意义,虽然两人已经在一起,可初七还是想给对方跳,跳许多次,跳生生世世!
等初七跳完站定,越清看着对方的眼睛,大声问“我,越清,顺安亲王世子,愿与初七,生生世世。初七,你可愿意?”
所有的人都看着初七,等着初七的回答,尽管大家早就知道答案,可内心还是很期待。
影一是看着两人走到现在的,影一甚至有种看着自己子女长大成人,找到归宿的感觉。
影一伸手拉住身旁的季婉,季婉也回握住对方的手。
季婉一直住在清王府,和影一是单独的院子,到这里后,对初七与越清的关系,由吃惊到理解到祝福,这个过程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季婉理解那种非对方不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