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大声说“灵越国什么时候出了能人？之前天天吃败仗，现在才出来，不会是一直都在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吧。现在一出来就故弄玄虚。哼……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让爷爷瞧瞧。”
易准大骂道“放你娘的屁，你爷爷在这儿。”说完易准便冲了过去，那大汉抡起大锤，在头顶甩成圈，携带内力的风向易准砸过来。
易准跳起身，俯冲而下，握拳，砸像对方脑袋，那大汉一手收了回弹的大锤，冷笑一声，一手迎着易准的拳头而去。
初七想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想想越清，可也知道现在应该快点找出制造幻境的人，需要问灵越国的守城官兵。因此不想让易准出事。
看那抡锤大汉的内力，大概可以和影一相比。应该是能同时冲破五百个穴位以上的，很明显易准不是对手。但易准倒是个护短的汉子，只是莽撞了些。
初七侧身一滑，拉住易准，伸出掌，轻易就接住那大汉的拳头。周围的抽气声还没停歇，初七提起内力，轻轻一推，那大汉便被推出数丈，在雪地上摔出一道很深的雪痕。倒地后，呕出鲜血，便人事不省。
其他人呆愣后，赶紧去看对方情况。初七转身往城里走，易准愣了一瞬后，赶紧跟上。易准看着初七的背影，眼睛亮亮的，小心翼翼地跟在对方身边，吩咐其他人准备好晚饭。
初七余光看着在自己身后一步远的易准问“城中可有人出现疯癫的情况？”
易准一惊，随即又似乎下了决心一般。初七看对方的表情，似乎能看透易准的想法虽然不知对方到底想知道什么，但对方今日的举措，救了那些兄弟，还救了自己。
易准似乎印证了初七的想法，仔细回答道“半月前每日都有士兵疯癫，胡乱伤人，但昨日到今日这种情况却没有发生。不知阁下是……？”
易准虽然感激对方，却不敢把所有人性命当儿戏。虽然知道对方武功深不可测，就算不回答，自己也不能把对方如何，但还是想询问一番。
初七看了眼高大却有些小心翼翼的易准，说“月影门，初七。”易准眼睛又亮了起来。
“那你听说过采薇楼吗？”易准的声音里隐含期待。
初七点点头，又开始想越清，看着百花，笑得灿烂的样子。初七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才离开一日，却如此想对方，初七第一次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绪，只想尽快解决了这件事，赶紧回去。尽管初七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易准兴奋道“那东西是你给守边的将士送的？”
初七摇摇头，肯定地说，“是越清——顺安亲王世子。”易准惊奇道“就是被那个冒充神算，陷害的世子。真是……要是我看到那个江湖骗子，肯定打得他，鼻青脸肿。”易准边说边在大冬天撸起袖子。
初七因易准的话，对这人的好感更甚。
易准带着初七去看了那些疯癫的人，初七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人内力都在十年以上。
第102章 一百零二、年节
精神错乱，就像被陷进梦里。对周围的人事却还有反应，只是害怕靠近的人，因此会主动攻击。
初七当初被白灵测试时，因为选择的都是远离人群的地方，因此对周围的人事，自己是否有反应，初七并不知晓。初七看过白灵制幻境时，被控制的人的表情，可以肯定这些疯癫的人是受到了幻境攻击，精神崩溃，就如当初易和一样。
初七不知自己当初在幻境中，是否也和这些人一样，如果自己还在幻境中，那是否也会不能分辨周围的人？
如果还在幻境中，那你看到的事，也许并不是自己看到的，你和对方的对话，也许也不是自己听到的。对方可以诱导你说出他想知道的任何话。那你对某个人的好感，也许也是对方想让你产生的。
想到此，初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初七刚才轻易地对易准说出了月影门，说出了越清的名字和身份，说出了两个人不打算告诉别人关于采薇的事。初七不再说话，只跟着易准往前走去。
城中的百姓都好奇地看着初七，有些小孩还好奇地围着初七打转。被易准一赶，又嬉闹着跑开了。
这里的百姓面黄肌瘦，一副挨饿受冻的样子，只是奇怪的是，看着这些百姓，初七总会想到兽人大陆的兽人在雪季中挨饿受冻的样子，初七自从用初七的身份到了灵越国，便很少想起兽人大陆的事。
而且眼前的这些人，和兽人大陆的人，并无相似的地方。兽人大陆的兽人，挨饿受冻的时候会化作兽型，把妻儿抱在怀里，其他人是看不见脸色的。那自己为何会觉得这些面黄肌瘦的人，像一头豹子，或者是狼？
而且之前那些受伤被抬回城的人，其他士兵帮忙处理伤口，用的的确是韩鸣教的法子剪掉袖子，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净伤口，敷上配制的草药。接着用粗细适中的木块固定好断手，用布包起来，再捆得紧紧的。
一切流程都是韩鸣教的，可是，韩鸣从来不会用同一块擦了伤口的帕子，包扎伤口。
影一曾再三强调韩鸣说的消毒，避免伤口感染。而且看着满地的垃圾，初七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看到的景象仍完全相同。
初七的嘴角翘了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走进幻境里的？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初七和易准一起在城中转悠，也不再问其他事，反而会向易准说一些越清的事、月影门的事和灵越国的事，只是对采薇楼的事却闭口不谈，对月影门的事，也总是一副苦思冥想，却半天想不出来的样子。
易准每次都以一句，“希望初七兄能早日和越公子团聚”作结。
初七每次和易准出去也不再出手，不论看到易准手下的人如何被折腾。有时也有人受伤，但初七却毫不在意，哪怕是易准受伤，初七也不出手，只嘱咐对方少去招惹君临国那些茹毛饮血的禽兽。易准一噎，只点头说是。初七不管对方如何想，只日日去看那些疯癫的人。
今年的年节，灵越国国都中也没有往年的喧闹。
越清今年是一个人过节的。越清吃了晚饭，便守岁。听着影二带回来的消息，越清有些睡不着。守岁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旧年的年节，士七变成了初七，回到了自己身边。可是今年，越清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担忧。
影二说“初七突然杀掉了灵越国六十五个守边官兵，所有人都被挖出了心脏。这些人之前本来就受尽折磨，死后就扔在了雪地里。初七和对方的守城尉易准去了君临国。”见越清毫无反应，却在认真听，影二也没耽搁，继续说。
“灵越国的守城官，被初七因保护君临国易准，一掌击毙。”影二一说完，越清就点了下头，挥了挥手。语气平静道“你下去看看白灵怎么样了。”
影二答了声“是”，就退下了。
越清起身，上了床。抱着暖和的被子，把脸埋了进去。屋内很多燃着的炭盆，没有呛人的烟味，暖和得很。
“初七……”君竹听到一声梦呓，从横梁上飞身下来，替对方脱掉鞋袜，把被子拉了盖上，转身又飞了回去。
第二日，早晨下起了小雨。一大早就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越清起床，看了看地上的鞋子，没有说话，起身穿上了。不一会儿君竹就端了水进来。因为之前春来几人，跟着韩鸣学医去了，院里丫头虽多，都年龄小。越清便没再选人伺候。君竹就担起了早晨伺候的活儿。
说是伺候，也只是帮越清打个水，其他并不需要做。越清都是自己做。
十二个贴身保护的人，包括君竹在内，都给越清跪下，拜年。昨夜刚收到初七的消息，知道对方心情不佳。几人便没有动作，今日看对方精神好了不少，君竹便带头跪下了。
“望主子心想事成。”君竹等人齐声说。
越清看着跪下的人，点了点头，脸上有了些笑意。却突然想起来没准备红封。君竹却看了眼窗边的小茶几。越清走过去，桌上一个盘子，盘子里很多金、银叶子，越清摇头失笑。端了盘子，给每人分了一些。
没多久，便是清王府里的其他下人，赶来给越清拜年。这些下人多是月影门的人，越清全都受了，也一一打赏了。
往年越清小的时候，总羡慕别人能得赏钱，现今给别人赏钱的是自己，越清突然觉得清王府像是自己的王府了，也是自己和初七的家了。
越清收拾好，便让去亲王府。虽然下了小雨，但影一和影二给越清准备了出门的木屐，方便在雨天行走，韩鸣的鞋子，因款式问题，愿意穿着出门的人，还是不多。影二帮对方换下丝绸做的鞋，似乎并没有让越清坐马车的意思。
越清知道这二人都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便顺了对方的意。
第103章 一百零三、千里马
刚出门，越清就知道对方何以如此了。
清王府门口，站了许多人，分成了两排，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东西，撑着伞，站在小雨里，脸上挂着笑。连凭栏和采薇的人都来了。越清猜想两边站着的人，多是知道自己是采薇的东家才来的。
这两排人，一眼望不到头，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在这两排人身后看着，说万人空巷，也不夸张。
“简直像看犯人游街。啊……”韩鸣刚说完，就遭了影一一个暴栗敲在头上。韩鸣立马醒悟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嘴，说“口误口误，我是胡乱说的。”
越清却不介意。而且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刚出门就有人送东西，说吉祥话。越清表达谢意，吩咐人一路接下对方的东西。一直到亲王府，越清走了半个时辰，收了无数东西。
“这些都是家里有人从军的吗？”越清问。
“不是，都是月影门的，前两日就赶上来了。有些百姓，不过是我们怕人起疑，让他们扮作普通百姓的样子。都是仿着王府下人的亲人或者租地人的样子来的。只不过采薇和凭栏的人，非说要今日来，都是代表自己来的。我觉得可以就同意了。”影一笑着回答，声音里透着喜悦。
“恐怕今日以后，谁都知道凭栏和采薇，谁是东家了。”影二听不出喜怒地加了一句。
影一一哽，知道对方责备自己擅作主张。
影一凑过去，小声生气道“我不是看主子心情不好吗？哪儿像你，就知道讨越明诚欢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主子。”
影二抬手也给了影一一顿暴栗。
影一并未压低声音，越清听见了，笑着摇了摇头。
越明诚已经站在亲王府门口了，旁边站着李氏，后面姬妾下人许多。
由于越芾身体不见好，太后也没心情。昨夜越明诚赶到宫中拜了先祖，太后便吩咐这些日子，大家都累得够呛，今早就不用再去了。越明诚确实这些日子来回跑有些疲惫，就答应下来。
越明诚看着越清和身后的人，笑道“这可真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嫁出去的女儿回门。”
李氏听到对方的话，笑了起来，甜着声音，悄悄碰了碰越明诚的手“王爷真会取笑，等下世子可要脸红了。”
越明诚一哆嗦，不知手该往哪里放，只好抬起来轻咳了一声。李氏又笑了起来，伸手替越明诚轻轻拍了拍背，关心道“王爷这是怎么了？”说话时，贴得极近。
越清自然看到了李氏的小动作，还有现今有些暧昧不清的动作，只道“父亲享齐人之福，儿子也跟着高兴……”
越明诚已经听不见越清后来还说了什么了，只眼角余光看到影二越来越阴沉的脸。
这个儿子，果然是克自己的。
“齐人之福”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妻妾一直是影二的心病，越明诚虽知对方不说，可却在意。现今越清为报复自己取笑他，也太狠了些。
越明诚内心的哀号，无法影响越清离去的脚步。
越清回府后心情好了不少，听说有人养得好马，日行千里，彪悍体壮。便想让影二去问问市价多少，转身却不见影二踪影。
一想就明白了，想到今日越明诚取笑自己，自己刚说完“齐人之福”几字，对方就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越清的嘴角勾了起来。
晚间，雨还在下，还越来越大，天黑得早。
越明诚说身体疲软，早早回了房。
刚进屋就被人轻轻一拉，大力抱住，然后是微凉的嘴唇。越明诚因熟悉的气息，张开嘴，那温热狡猾的舌·头就迫不及待地滑到自己口中。
越明诚也伸出手去摸对方的腰，很纤细，也很有力。影二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正好是白日被李氏碰的手，影二另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背部，也正好是白日被李氏拍的地方。
影二在越明诚后退时，又拉了回来。把对方的手指放到两人的嘴里，越明诚感觉怪异，想扭头，影二却拿一只手扣住对方的头。
越明诚呼吸粗重，有些喘不上气。影二终于松开了嘴，眼睛直直地看着对方，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笑意，把越明诚的手放到自己嘴里。
越明诚看着对方的眼神，便瞬间清醒过来，今晚本来稍微喝了些米酒，现今酒意也被吓退了。
看着影二伸出粉红的舌·头舔自己的手指，有时又放进嘴里吸出声响再拿出来，还斜着眼睛看着自己。那模样，要多媚就有多媚，越明诚一阵气血上涌。
越明诚知道对方在为今日的事生气，有些讨好的蹭过去亲了亲对方的侧脸，影二转头就和对方又吻在了一起。
等两人到床上时，越明诚的衣裳已被褪尽。影二一手扣了对方的两只手腕，随手扯下自己的发带，墨发洒了下来，有些挡住了一部分脸。影二的眼睛，本就微微上挑，满含媚意，此刻配着散下的发，微冷的脸，更惑人。
越明诚痴迷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脸。直到看到影二微眯的眼睛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觉得手腕一紧，便被系到了床沿。影二看到越明诚脸爆红，一副窘迫的模样，终于觉得顺畅不少。
窗外的雨，下得细密，落在房顶，像春蚕食叶的声音。
屋内却是听不见的，唯一能听到的，是悠长的低吟、撞击声和此起彼伏粗重的喘息。
后半夜，雨歇风停，月亮在云层稀薄的地方露出脸，明亮柔和。
越清经过得知初七消息时的低迷，第二日便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让人查清楚养马的地方，便去看马。越清想自己挑一匹马乘骑，再买些送去给边关将士。
养马的地方在城外，被人圈了一块地，用于马放养。大部分马却是被人驯服了的。只有一小部分没有被人驯服。根据收到的消息，马场的东家是掌管禁卫门的郎中令魏贤。
这点越清倒是不惊讶，能掌管许多骁勇善战的人，喜欢马也是情理之中，让越清惊讶的是，魏贤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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