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月华现在怎么样啊?端木君扬忽地抬起头看着他们三人,好久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叫他的名字。
咿呀!三人猛地一惊,然后异口同声慌忙说道,他很好啊!
是吗?端木君扬玩味地邪笑着看了他们一会儿,接着说道,你们一个个通天晓地,铁算子晓今通古,你会算不出他现在的状况吗?你李清鹏要不是在外得到月华的消息,給你天大的胆子谅你也不敢回来,哼,我给你们的理由充分不充分啊,快点告诉我!我要实话!最后一句话,端木君扬几乎是用吼得。
三个人吓得一阵哆嗦,面面相觑了好大一会儿。内心里不由得再佩服一次这只狡猾的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过得很好,他现在跟一个男的在一起,如果你们不认为和男的在一起不好的话!李清鹏被何翔夫妇推得无奈地说道。
什么!何翔夫妇大眼瞪小眼对看了一下,然后破口骂道,真他妈的不是人!两人完全忘了男人在一起是万劫不复的,只因为没有选中君扬,世间万物,不管是人还是畜生,不管是凡体还是仙体,都是向内看齐的。
是吗?那样他过得很好!端木君扬边说着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门前走去,只是他的口气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松。
你干什么?看着他那失神的样子,何翔慌忙拉住他。
怎么了,端木君扬强颜欢笑地将他的手推开,我要回家啊,我昨天捡到一个很好玩的玩具啊!你不是要看的嘛,改天去看看他吧,他很好玩的!好了,我得赶快回去看他呢,我出来这么久了,他不会一个人在家吓得哭了吧!端木君扬微笑着走了出去。
嗯!何翔愣了一下,他没提他都忘了今天去找君扬的原因呢,好的,我改天一定好好会见会见你的新玩具!
直到他消失,何翔夫妇不由得在心底感到一阵恐慌,希望这次这个玩具不会伤害他,君扬太善良了,哎,夫妻俩默契地叹口气。
除了那个该死的月华,恐怕没有人走进他的心里吧,月华离开后,他颓废度日,浑浑噩噩,嘲讽,麻木,对一切都提不上兴趣,看上去热心满满,其实内心里早已冷到冰冻。
你还不快起来,你这个死道士!云丽说着往躺在地上的李清鹏踢了一脚,走到椅子旁坐下。
真实的,你怎么那么不会说话,你怎么能说月华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呢!何翔生气地坐在云丽身旁。
为什么不能?李清鹏委屈地拍拍身上的灰尘,不明所以地问道。哎,可惜了自己这么漂亮的衣服。
你就不知道君扬爱着那死小子吗?何翔夫妇无语。看着抬头看着屋梁,真够迟钝的。
什么?李清鹏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会是……
就是你现在想的!云丽没好气地回噎着他。
怎么可能?他那么瘦弱,黑黑的还是个病秧子。君扬那么英俊帅气,虽然我不喜欢男人,但我也知道那是男人中的极品啊,打死我也不相信君扬会爱上那死小子!李清鹏不敢置信地乱吼着。
何翔看不过去,走上前去朝他的头上揍了两下,怎么不可能,要是不爱他,你见过君扬对谁那样呵护备至,要是不爱他,君扬怎么会为他酿那什么千年桃花酿,要是不爱他,君扬会连他的名字都不忍提,要是不爱他,君扬怎么会天天虚度人生,自怨自艾。你这个迟钝的死道士,总是以貌取人。说着,何翔拉过石化的云丽走向内室,再和他这个笨道士呆一会他会被气死。
翔,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打死云丽还是不相信这些话会出自何翔的嘴里。
什么啊!难道我有时都不能说点这么富有诗情画意的话吗?何翔自恋的看着云丽。
受不了他的白痴样,甩开他的手,云丽进了内室。
什么啊,你怎么这样说我呢,我可是修道之人,喂喂,你们回来给我说清楚。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响当当的关门声。
对着关上的门,李清鹏神经质地瞪了好久,不敢相信自己刚回来,自己的朋友竟这样对他,我没有以貌取人,他们确实不配啊!说完,走到椅子上坐下,两眼无神地瞪着屋外的小草。
端木君扬从何翔家出来,走在路上,心头十分烦闷,焦躁不安,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去,不想看到那个月华和他曾经一起甜蜜的地方。
整个大脑都被月华的身影占据,婀娜多姿的月华,娇羞可爱的月华,泪眼婆娑的月华,楚楚可怜的月华,命垂危谷的月华,决绝离开的月华??????
啊———像个受伤的野兽一样,对着空旷的山谷咆哮着,发泄着,但是心头的痛非但没减反而更痛了。
像发了疯一样飞走在丛林乱石之间,所至之处,山崩地陷。
轰然山崩,隆的地裂,凄凄兽鸣,狼烟四起,比战场还壮观万分,还残酷十分。
四溅的水花,挥洒如雨的石屑碎末,比蝗虫过境还密集亿万分,都不及此时他心中的疼痛的万分之一,万分之一。
哈哈————对着这毁灭似的场景,端木君扬放声大笑。
在笑自己的可笑,在笑自己的懦弱,疼了,痛了,二千多年,那是一个什么概念,自己一直以那可笑的理由束缚着,怕给他带来更多的伤害,呵呵,自己还真是可笑,真是无知,真是可怜,现在他躺在别人的怀抱,呵呵,而自己呢,而自己却在这里,他们俩永远没了联系的理由,这次月华彻底地走出了他的世界,连一分幻想都没留下。
月华————响彻在黑色的夜幕下,那撕心裂肺的吼叫,痛彻人心。
失落地走着,漫无目的,像个被人抛弃的小狗(呵呵,这样形容有点不贴切,毕竟,扬扬那么威武的),耷拉着耳朵,蓬头垢面,早已被碎石砸的破烂不堪的衣服,随意地耷拉在身上。双眼空洞无神,脸色枯黄,看上去像个僵尸一样。
可怜兮兮地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走在巨色夜幕下,看上去是那么渺小,那么形单影只,那么让人心痛。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这里——子鬼谷。
站住!
忽地冒出来个声音,端木君扬机械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又胖又矮,满脸横肉的挡路者,不想予以理会,看了他一眼,从他侧面走过。
你给我站住,爷爷在和你说话呢,听到了麽,你给我站住,说你呢,小兔崽子!怒瞪着铜铃般的牛眼,竟然无视他的存在,找死呢。
受不了他的聒噪,端木君扬转过身去,一把揪住他的胳膊,狠狠地摔了出去,然后看也不看地转过身继续走。
站住!刺溜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端木君扬的肩膀。
放手!端木君扬冷寒地说着,那声音配着这夜色,配着这荒无人烟,让人听着都浑身发颤。
不放!更加死死地抓着。
不放是吧?说着端木君扬抬起手给了他一个狠狠地过肩摔,预期中的声音如约而至。
啊————
端木君扬此时心头的痛苦烦闷被他弄得更燥了,他想要狠狠地发泄出来。
这是那里?狠踩着胖子的胸,端木君扬有点疑惑地问道,这是那里,现在他只能确信的是他下了云雾岭,但这是那里呢。
子——子鬼谷!感觉到这个人不是好惹的,吓得哆哆嗦嗦地支吾道。
这是什么地方?依旧是冷冷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