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所里,十一阿哥躺在床上酣眠,身着寝衣的他就盖着薄薄的一个被角,屋子里明明放着冰盆,但他还是热得满头细汗。
……摆设舒适而不失贵重的殿阁,熟悉至极的桌椅物品,这分明是乾清宫西暖阁,连那架炕屏的都是他昨天请安时见过的,图案、位置丝毫未变。
压抑的声音从殿阁里面传来,他的视线立刻转移,仿佛往日那样向里走去,一架绘江山万里图的绢纱屏风挡住了里面的情景,他自发绕过那屏风,就见明黄色的帐子挽起,只一层纱帘垂地。
他看到纱帘后两个人影交叠纠缠,还有啪啪的水声传来,那是……欢爱时发出的,他又靠近了些,想看清床上的两人是谁……
就在这时,他醒了!
十一阿哥猛地睁眼,从床上弹坐起来,愣了会儿神,皱眉看向腿间被顶起的亵裤有一小团濡湿,他屈膝揉揉额角,心里无端端地生出些烦躁。
“爷,可有吩咐?”柳方的声音轻轻响起,似是怕惊到主子。
十一阿哥语气有些冷“去,叫苏氏过来。”
柳方有些意外,但还是应声去唤人。
苏氏是去年十一阿哥从江南回来后,宜妃挑选的宫女子,与另一个杨氏同时成为他的侍妾,但至今为止,他都没有碰过,许是重活一辈子的缘故,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他对这两个女子毫无兴趣。
一刻钟后,苏氏匆匆而至,虽是如此她的衣着举止却没有丝毫不妥,显得很恭敬温顺。
十一阿哥挥退柳方,一把将人拉过来,三两下便扯了苏氏的衣裳,随便揉了两把她的胸部,便分开她的腿抵在了那隐密处。
苏氏年不过十五六岁,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吓得发颤,但她谨记着嬷嬷教的规矩,并不敢反抗或者出声,更加不敢哭泣。
十一阿哥俯视眼前的女子,见那姣好的容颜露出羞窘不安,一双妙目如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的煞是可人疼,这女子分明是他一向喜欢的类型,此时他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
苏氏等着嬷嬷说得那一刻到来,哪知好久仍未见按住她的少年动作,下一刻,她被放开了,还听到了有些喑哑的不悦嗓音。
“出去!”十一阿哥侧身拉好亵裤,冷然吩咐道。
苏氏眼中立刻噙了泪,带着哽咽低声应是,便套了衣服下床,行礼后退出了屋子。
柳方见苏氏掩面跑出去,不解地看了两眼,在门外询问“爷,可要沐浴?”
他还以为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呢,谁知才一刻钟就……看来是没让伺候,他还吩咐人烧了热水,却不知会不会用了。
“嗯,送进来吧!”十一阿哥靠坐在床里,将整个人都藏在了黑暗中,听着耳边小太监进出准备浴桶,直到屋子里重归平静了,他才仰躺到床上。
半褪下亵裤,他将右手伸向腿间,闭上眼自己舒解身体上的冲动,脑海里莫名地回忆起去年在江南的那几天,那个客栈里的晚上,漆黑中有个人为他做过这种事。
良久,十一阿哥喘息着摊在床上,亵衣背后已被汗打湿,待呼吸平稳了,他爬起来往浴桶走去,表情远没有舒服、欢愉之感,反而越发烦躁了。
泡在浴桶中,热气将他如工笔画般的脸庞晕染得模模糊糊,只那冷然抿紧的唇、纠结成山的眉心,在雾气中清晰可辨。
十一阿哥闭上眼,遮去了其中的所有思绪。就寝前,他听到君衡又被皇父留宿在乾清宫的消息,奇怪的是他刚才竟然梦到了……梦境很清楚,连西暖阁的一个摆件,他都梦得很清楚,当看到龙床上那一幕时,他的内心中竟莫名地将那着明黄寝衣的身影替换成了自己?
他本以为不过是个梦而已,身为皇家阿哥,从来不必委屈自己,想要便要,所以他叫了苏氏。但当他即将挺身那一刻,苏氏的脸却莫名其妙变成了君衡的?
不是原属于他的那副身体、那张脸,而是曾经见过的那幅画,君衡亲笔所绘的、自称画中人是自己的那幅画,那张俊逸潇洒的脸。
十一阿哥从水下伸出自己的手,盖住了眼睛,低咒道“我真是疯了!”
他怎么也不明白,明明都是自渎,为何他自己做和君衡做就不一样?他自己做得到的愉悦感甚至不及君衡做得到的十分之四,而且……皇父与君衡之事,他竟会觉得嫉妒、恼火,不久前他却根本没有这种感觉。
十一阿哥倏然睁眼,不,不是没有,而是太淡了,得知实情的震惊压下了那份嫉妒恼怒,所以他才会和君衡吵、以苻坚为例去劝谏皇父。
他……喜欢君衡?
这个结论惊得他浑身僵硬,可很快他又镇静下来,努力思索起这些年来的种种,久久地陷入回忆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又木存搞了……偶最近小说看得太欢实,实在没动电脑码字……
所以说,今天起更新时间换做晚上,何时恢复至早上,我会在“作者有话说”处说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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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77 胤禛的谋算
第二天上午,十一阿哥踏入工部值房,他站在门口向内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君衡。
清瘦的人端坐在桌子后面,被桌上的书籍遮掉了大半个身子,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图纸,拿着把洋人尺比划个不停,他的脸微垂,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睛,神情很是认真。
此时值房内就剩下那一人,其余的官员要么忙着别的事,要么不在跟前,十一阿哥毫无顾忌地打量那个人,从眉眼看到嘴唇,细致地仿佛在校对文字。
那张脸是他上辈子熟悉到极致的,可此时他却好似第一次认识般,仔仔细细观察着。
十一阿哥悄然靠近那张桌子,越过桌上垒起的书籍,他看到那双随意压住图纸边角的手,骨节匀称、手指修长,肤色白皙如玉,是双典型的文人手,但和上辈子的他不同,这辈子的这双手射箭神准、握缰自如,压根不像是文人所有的。
君衡知道有人靠近了,但这里平日来往的官员多,他也不怎么在意,只仔细看着地图,想着怎么才能提高射击的精准度,许是有些口干,他清了清嗓子。
十一阿哥见他如此,下意识地端起一盏茶递过去。
君衡敏锐地发现有人递茶,便伸手接了过来,同时开口道“多谢!”
十一阿哥愣住了,看这情景他就知道,这句“多谢”平日说顺口了,同为皇子阿哥,他却意识到君衡与他们完全不同,至少其他阿哥不会在这种时候说“多谢”,这大清所有人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他们根本无需为此道谢。
君衡回忆着现代大炮的样子,忽然灵光一闪,有了想法。他随手将茶盏放到一边,提笔蘸墨,拉了张纸画起草图,片刻间就绘出个三角架来。
“这是什么?”十一阿哥越看越不明白,等他画完了便问。
君衡一惊,偏头就见一个俊美雍容的少年站在旁边,不是胤禛是谁?他放下笔,任由旁边人拿起那草图细看,眸光几经变幻,褪去惯常的漠然和冷寂,连同周身的气息都柔软了几分“是个较射架,我想把它安在大炮上,看能不能提高精准度。”
“较射架?”十一阿哥放下草图,表情虽无变化,可明显没弄懂,“过几天休沐,有何安排?”
君衡有些意外,反问道“不是说好了教你和十三学功夫吗?莫非有旁的事?”
十一阿哥眼底掠过一瞬的尴尬,他昨天察觉到那份心思后,反反复复想了一宿,压根没合眼,今天就迫不及待想来见这人。不曾意识到就罢了,可一旦意识到了,他便不会否认或者逃避,堂堂雍正帝,可不是个连承认都不敢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