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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墨[出书版]_第1分页

作者:蒟蒻蒟蒻 字数:13582 更新:2021-12-13 22:49:48

    本作品由  书友上传分享

    s1202 龙墨

    定价 200元

    作者 x

    绘者

    出版日期 20130313 第 1版 1刷

    isbn书码 9789862964095

    材质 封面全彩印刷

    文案

    年轻的翰林士纪筱,爱好集墨,

    那日,获友人赠珍奇古墨一枚,

    竟意外开启他与百年精怪的夜生活

    然官场如战场。

    因这一枚古墨,

    喜怒无常的太子延襄,对纪筱异常关心;

    权势将见转移,众臣纷纷逢迎媚上之际,

    纪筱心中竟是盼着古墨早日归来。

    发墨眉,额描金龙纹的男人曾是夜夜来访。

    原本该是厌恶至极的淫乱,

    在安静寂寥的此刻,

    纪筱却觉鼻间隐约有墨香。

    他想自己大约是疯了,

    对这精怪,竟产生了这般莫名的祈望──

    第一章

    不知从何时开始,京城兴起一股集墨的风潮,不论是文人骚客,还是达官贵人,都喜好收集各家名墨,其中被称为墨痴的当属一个姓纪的翰林。这位年轻翰林名叫纪筱,字青阑,因他生性端方温润,故而又被人起了个别号叫做玉砚。

    这日傍晚天气凉爽,纪筱在书房内铺了纸,捻了笔,对着窗外的垂丝海棠正琢磨着写上两句新诗,忽然有下人来报说三驸马来了。

    纪筱一喜,立刻放下笔上前去迎,远远看见那个华袍身影便笑道浚仪兄,出巡边疆,难得回来得这般快。

    不过是去应付差事罢了,三驸马浚仪十分熟稔的走入他的宅邸,拿过随侍手中的一方锦盒道,此次出去无意间得了个宝贝,可惜我不爱舞文弄墨,索性赠予玉砚兄吧。

    纪筱奇道是什麽东西

    浚仪打开锦盒递了过去,口气中不无夸耀你是懂行的,这枚古墨如何

    纪筱向盒内只看了一眼,便说不出话来,手指发颤的捧了那墨锭,只见墨色青紫,墨身描有涂金龙纹,成色工艺无不上乘。他小心的摩挲了一番,又放在鼻尖嗅了嗅,隐约墨香入鼻,含蕴悠远。就这样品了半天,最终大气也不敢出似的u息道真是好墨。

    这是前朝御墨,天底下可只余这一枚,我思量半日,想来唯有玉砚兄这里才算是不委屈了它。

    这话真是折煞小弟了,纪筱喜得向他作了一揖,笑道,烦请稍坐,前些时日有朋友送了许多新茶过来,厨房特地撰了茶宴菜谱,有龙井虾仁,茶薰河鳝,普洱肉片汤,清蒸茶鲫鱼,不如今晚就让他们做出来,再开一坛陈年花雕,就当是为兄台接风洗尘。

    驸马笑了两声不必客套,我晚间还要进宫一趟,这就告辞了,这茶宴预备着,我改日再来叨扰。

    纪筱听说他要入宫,便不好多做挽留,待送了客,回到房内,再也顾不上桌上的文书和写了一半的字帖,只捧着那墨来回赏玩。

    这夜纪筱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皂衣男子紧紧压着他,伸出舌尖舔他的唇,两人津液纠缠,十分淫乱,而那男子身上还恍惚带着一股十分熟悉的香气。

    醒来时纪筱出了一身的汗,回想起自己竟做了这麽荒唐的梦,他不禁面红耳赤,在床榻上呆了半晌。

    纪筱在翰林院中主掌编修,每日有批阅不完的书卷,他的随侍书童自然不敢懈怠,一到书房便取了文房四宝,挽起袖子,推开砚盖,浅浅倒入清水,执了墨锭缓缓研磨了起来。他这研墨的手法在各家大人的书童前都是不逊色的,可今天偏偏出了怪事,任他磨了许久,砚池里依然是清水,不见一丝的墨色。

    那边纪筱已拈了笔,抬眼问道墨磨好了麽

    先生,书童满头的汗,犹犹豫豫的说,这墨有古怪。

    嗯纪筱抬起头,看见书童的手指正捏着那栩栩如生的描金龙纹,登时瞪大了双眼,一把夺过了墨,气急败坏的教训道,家里几箱的墨你都不动,怎麽偏偏拿了这个

    小书童跟随他这些年,极少看见他动怒,慌忙解释道原先的旧墨用尽了,今早本想去墨匣子里取一方,正好在书台上看见这个,就拿来了。

    纪筱气的太阳穴直跳我明明收在盒子里,怎麽说是在书台上拿到,你这孩子怎麽变得这样不老实。他一面念叨一面低头看墨,所幸这墨质地坚硬,没甚损坏。

    书童忍不住嘟起嘴来先生,这是什麽好墨,怎麽磨半天也不见一点颜色,像块石头似的。

    怎麽纪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指沾了点砚池里的水,果然十分清澈,他原想这墨研出来必然是色泽乌润、芬香悠长,却万万没料到它会磨不出墨来。

    纪筱心里一沈,难不成这墨有假他翻来覆去的思量,连饭也吃不香了,直到入了夜,才昏昏沈沈睡去。半睡半醒间,鼻尖掠过一抹幽香,像是丁香,又含了龙脑,他心中忽然一亮,这分明是那龙墨的香气,立时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此时屋内没有掌灯,只有清幽幽的月光照了进来,映出了床前一个影子。纪筱心里一惊,喝道谁谁在那里

    不认识我了麽那个人慵懒地回了一句,慢慢地附身过来,让纪筱看清他的模样。

    只见这人一头乌长发,墨色长眉,面目却是雪白,额上描着金色龙纹,俊秀中隐约透着水泽灵气。

    你是纪筱直了眼睛,想起昨夜那个荒唐梦境,脸上火烧似的,你为什麽在我房里

    呵,整日抓着我不肯放手,倒问我为什麽在这里,衣男子笑着去解他的衣服,你既然视我如珍宝,我也该真心回应你才是。

    纪筱被他逼得往後直缩你你你难道说,你是那枚古墨他不禁又自语道,可是墨怎麽会变了个人出来。

    我在这百年间吸收了天地灵气,所以修炼成精,见有人倾心思我念我,便出来与他相会。男子贴了纪筱耳朵,悄声说道,没想到,此人如此温良可爱,倒叫我也动了凡心。

    突然胸口乳尖被捏了一把,纪筱猛的惊叫出来你做什後半句,被悉数堵在了嘴里,这个吻比梦里来的要更热辣香艳,弄得纪筱这样未经人事的读书人很快就丢盔弃甲,软在床榻上任人鱼肉了。

    唔你纪筱被那人口舌呷玩得眼角直泛红,懊恼道,好好的墨锭,不能出墨,反而会折腾人,想是山精野鬼变着法消遣我等凡人。

    你可冤枉我了,只是我看不上寻常砚台,男子一面顶弄着纪筱一面低笑,除非得一方玉砚,让我好好研磨一番,方能出浓浓的墨给你。

    这一夜的记忆极其模糊,若不是腰胫间酸痛难忍,纪筱简直要以为自己是发了场离奇的春梦。

    幸好今个赶上了旬假,否则脚步蹒跚的去翰林院,必然会失了颜面,况且旬假沐浴是惯例,小厮们早早备好了热水,不牢吩咐便抬进了屋内。

    在浴桶里泡着的时候,纪筱总觉得下身极不舒服,咬着唇伸手一探,穴口竟仍未合拢,可想昨夜被撑得怎般厉害,想到这里,他涨红了脸,狠狠捶了一记桶壁,心里却又一片混沌。这虫蛇蝼蚁成精的故事,纪筱都在书里读过,可从未听闻笔墨成精的典故,就算说与人听,恐怕也只能传为笑谈,更何况中间还夹杂着这许多难以启齿的事情。

    待他换了一身洁净单衣,靠在房中思量半日,一面踌躇一面站起身向书房走去。

    龙墨还是好端端的躺在书案上的匣子里,纪筱狠狠的盯着它看了半日,终究不忍心命人扔掉,只是取了把厚实铜锁,将它牢牢锁在一口箱子里,又扔进柜子,这才吐出口气来。

    晚间浚仪又来了,却是惦着那茶宴,纪筱忙着人办做了,用毕了饭,二人便在偏厅内喝茶闲聊。

    浚仪捧着茶盅打量了他片刻,轻声笑道你这几日忙什麽公文,怎麽脸色这样差

    纪筱头皮一紧,在椅子上不自在的缩了腰,佯装低头吹茶沫没什麽,昨夜没睡好罢了。

    你身体向来弱,平日里若捂得太过,出去反而容易受寒,浚仪絮絮说道,这眼看已是春时,椅子上还垫着那厚棉毡子,不嫌燥热麽

    纪筱摸了一把身下的软垫,暗道若不是身子不舒坦,何至於垫这蠢物,却也不能辩白,只得讷讷一笑晚间还是有些寒意。

    两人闲话了片刻,浚仪忽而放下茶,正色道说起来,下月初九可是太子诞辰,你可备好礼没有

    纪筱微怔太子诞辰

    浚仪皱了皱眉,加重了语气玉砚兄,你又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麽,这可是六皇子被册封为太子的头一回生辰,怎麽的也不能马虎过去。

    纪筱u了口气你是知道的,我向来不懂这些朝堂上的事,况且先前与这位王爷就不相熟,我一个小小翰林,那日去也不过是凑个热闹,谁会在意倒是你们皇亲国戚的,恐怕要难捱一些。

    这你不必担心,我已花重金购了块百斤玉料,这几日让玉工加紧雕琢,到时候送他个白玉花鸟屏风,总能拿得出手了吧。浚仪有些得意的摸着下巴,又瞥向纪筱,玉砚兄,你总在那翰林院里抄抄写写也不是办法,前些时候我还和李尚书商议着,找机会调你去东宫做个太子洗马,说不准将来前途无量。

    纪筱连连摆手东宫人脉混杂,我可不敢去趟浑水,你早些劝恩师打消这个念头的好,免得我闯出祸来倒带累了他老人家。

    浚仪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伸手在他胸口一戳亏得外人都说你是恬淡无争,其实不过是胸无大志罢了。

    夜间回到卧房,烛火映照下的桌面上分明放着那鬼魅般的龙墨,纪筱一惊,还不及後退,便被一双手抓住了肩膀扭过身去。

    你你怎麽又跑出来了纪筱嘴唇直发抖的指着他。

    唉,要怪只能怪你府上厨子手艺太好,那龙井虾仁的香气直往我鼻子里钻,怎麽躺得住,只能爬起来吃一点了。男子毫不羞涩的擦着嘴角的油渍,又伸手来揽纪筱的腰。

    纪筱奋力挣开他的手,鼓足了气势道不管你是什麽精怪,若再敢像昨夜那般胡来,我立马找了道士收了你。

    道士男子目光盈盈的看了他片刻,忽然抿紧了唇,露出悲愤的神色,想收我何劳找道士,只要你摔了桌上那墨,我自然魂飞魄散。

    纪筱一怔,随即猛地抓起那枚墨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男人慢慢向他逼了过来,走到近前,忽而垂下眼睑一笑你才不舍得。

    他这一笑极好看,仿佛整间内室骤然间春暖花开一般,纪筱眼前一阵晕眩,随即便被抱了起来按倒在床榻上。

    不你放开他仓惶地往後退去,男人却欺身上来压住了他,一手揽了他的腰轻笑道放心,我初见天日不久,也不能夜夜耗费元阳给你,只是前几日你睡觉时都紧紧握着我不肯放手,着实让人受用,今夜难道要丢下我独自入梦麽那双绯色的唇紧紧贴了上来,玉砚可不许始乱终弃啊。

    你纪筱本就不是脾性刚烈之人,被他这样温情逼迫着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手里捏着那枚墨,被耳边的气息逗得直缩脖子,你既然能从墨修成人形,想必不易,知道这是损道行的事,为何还要胡来。趁早趁早去做些正事,莫要纠缠我了

    他循循善诱,本指望晓之以理,能让这龙墨离去,谁料眼前一,竟是男人弹指间熄了满室烛火,在暗中径直将手探进了他的衣襟。

    玉砚竟要我走看来只能让你从今往後都离不开我才好。

    不由分说地剥下了纪筱单薄的衣衫之後,接下来就是销魂蚀骨的吸吮缠吻,纪筱仰着脖子喘息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了男人的手道你不是说今晚不

    男人从他脖颈间抬起脸来,暗中只见他额上的描金龙纹有些莹莹光亮,映衬得眉目魅惑惊人,唇上还有方才吻出的淫靡水色。

    纪筱木然地望着他,说了一半的话也消失在了半张的口中,只是疑惑,一锭古墨,就算得了灵气,变成精怪,又怎会如此动人心魄。

    好吧,我今夜不动你。不过,你可要像之前那样抱着我入睡,男人一面说,一面把脸埋到他胸前,玉砚,在你之前,从未有人待我如此郑重。

    纪筱心里忽的一软,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头顶,轻轻问道可否将你的名姓告知我

    龙墨,那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我就叫做龙墨。

    纪筱有些发愣,手却忽然被握住了,男人有些孩子气地笑了笑跟玉砚很般配,是不是

    纪筱微微红了脸,被龙墨的胳膊缠着也无法转过身去,只得由着他伏在自己身上,思虑了片刻,终是说出心中的疑惑你并非是前朝御墨对不对之前浚仪送来时我就看出些不对,只是当面指出倒显得他眼力不佳,怕拂了他面子。他指间摩挲着手中冰凉的墨身,这墨的年代比前朝开朝还要早,你究竟是何年之物

    龙墨怔忪了片刻,忽而抬起眉毛玉砚是有名的品墨之人,竟然看不出来历。就算从我口中问出,也不是你的本事,不如再猜猜

    纪筱皱了皱眉,也不与他纠缠,垂下眼睑不再多话。

    第二章

    四月初九,正是太子延襄的生辰,这位原先的六皇子是年初刚封的太子位,说来有些突然。论起起因,是去年年末明帝对左右说夜里梦见神龙相告,六皇子延襄乃天命所归,所以召人草拟了旨意。然而梦中之事终归是蹊跷了些,信的人也不多,无奈皇命大过天,明帝既然开了口,下面的臣子自然也没有拂逆的意思。其他几位皇子也并没有了不得的势力靠山,很快,延襄就稳稳当当地坐上了太子位。

    纪筱对於这位新进的太子并不熟悉,除了自小相识的浚仪,他极少与皇亲国戚们打交道,更何况这位太子殿下近两年一直在边关巡逻督战,两人几乎是连面也没怎麽照过。

    谁料前一日太子竟特意差人来给他送请柬,说是听说他近日得了锭好墨,定要带去让他玩赏玩赏。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定是浚仪那个嘴巴漏风的把这事说给了太子殿下,纪筱虽不爱在众人面前炫耀藏品,却也不敢将太子爷的嘱托当做耳旁风,只好将装着龙墨的匣子小心放进袖中,随後命小厮捧好作为贺礼的字画卷轴,这才走出门来。

    离开宴还有大半个时辰,宫门前早已挤满了文武百官的车马,纪筱低声吩咐了小厮几句,匆匆向开明殿而来。殿门前迎礼的内监与纪筱并不相熟,在满眼缭乱的珊瑚树,白玉屏风,三宝七珍金如意这类的贺礼中看见一卷轻飘飘的画轴,自然是眼皮都懒得抬,口中例行公事般扬声道大人里面请。

    而那随手递到身後的画轴忽然被一只手接住,紧接着毫不客气地展了开来,纪筱一惊,抬眼看了过去,却见那人只是低头看画,还笑了一声。内监一听那笑声,猛然睁开耷拉的眼皮,转身跪下颤声道殿下。

    纪筱连忙也跟着跪下行礼微臣纪筱,参见太子殿下,恭祝殿下福寿

    他的贺词还未说出口,就被延襄打断了久闻纪翰林字画双绝,果真名不虚传。

    殿下谬赞了纪筱有些气息不稳,悄悄抬眼去打量他,眼前是一身秋香色锦袍,滚襟绣着龙纹,再向上,正对上延襄的眼睛,眉目间很有些意气张扬的意味,年纪倒是很轻。

    延襄向他点了点头纪大人请起。

    纪筱缓缓站起身,却听太子又道不知纪大人带了那方珍奇古墨来没有,也好让小王见识见识。

    纪筱忙道寻常古墨罢了,算不上珍奇,请殿下过目。一面说一面将匣子从袖中取了出来,却有些不愿就这样递过去。

    左右立刻上来了近侍,将那匣子打开,而後捧到了太子面前,延襄垂眼看向匣内,唇角显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来父皇近日龙体抱恙,不能在殿前与诸位大人同乐,我且取这墨去内宫给父皇赏玩片刻,他说完,便转身道,来人,带纪大人入席。

    纪筱目光追随着太子离去的背影,行走间都心不在焉,没走几步便撞上一个人,却是喝得醺然的三驸马浚仪。

    玉砚兄浚仪看清是他,立刻笑了起来,今日你可是挣足了颜面了,太子爷亲自去门口迎你,还夸你字画双绝,真是羡煞我等。

    浚仪,纪筱蹙眉看他,我与贵人们不相熟,依你之见,这太子殿下若是看上那墨,会不会夺人所好

    浚仪看他满面愁色,也不再玩笑,想了想道真喜欢便送了他就是,改日我再寻个好的给你。他又压低了声音耳语道,皇上现今卧病,若是真有个不好,太子可就是总之讨好他再没有坏处。

    纪筱心里一紧这我可否用别的藏墨同太子爷换回那龙墨那墨

    浚仪正了脸色,立刻道青阑,你可千万别动这个心思,当真与太子爷起了争执,岂是可以轻易化解的一锭墨而已,犯不着为了它得罪这位贵人,眼下漕运那桩案子还在太子爷手里,满朝文武谁不怕被这事扫下马去,你还要去往刀口上撞麽

    纪筱睁大眼睛漕运贪污之案虽然牵连甚广,但与我何干我为官三年,从未做过亏心之事,自是坦坦荡荡,又有何畏惧。

    唉,知道他钻牛角尖的脾气又上来了,浚仪只得u了口气,劝道,是我多话了,你且别想那麽多,入席喝酒吧,宫中什麽奇珍异宝没有,太子他未必会看上你的旧墨。

    纪筱犹犹豫豫地走入席中,却对饮酒玩乐都提不起兴致,扬起脖子只是看着殿後空荡荡的走廊。过了半天,那个秋香色的身影终於重新出现在殿上,身後的近侍依然捧着那小匣子,纪筱刚要抒出一口气,却发觉延襄并未令近侍送还龙墨,反而是下令让身边近臣们挨个传阅起墨锭来。

    墨微紫的墨被从匣子里取出,描金龙纹在琉璃灯火中灼灼泛光,如同活物流转,众臣子无论懂墨抑或不懂墨的都搜肠刮肚地称赞起来,挨个抚摸着那冰冷的墨身。纪筱只得远远站着,紧紧咬住了下唇,看着那些沾着汗水酒渍的手指一一抚过龙墨,心痛得几乎快要晕过去。

    宫宴的陈年佳酿自是醉人,加上明帝未曾出席,诸人更是没了拘束,宴刚过半,纪筱身旁的同僚就醉了大半。他并未多饮,正满腹琢磨着如何去开口讨回龙墨,偶一抬眼,却见上座的延襄也酒意酣然,正被几名内侍搀扶着,似乎要退席而去。

    纪筱心中一急,提起衣摆就出席追了上去,走到一半,一名老内监满面笑意地拦住了他纪大人这是要往哪去

    我我有事要找太子殿下。

    哟,这可不巧,殿下有些醉了,这不,正要回宫休息呢,纪大人有事明日再说吧。

    纪筱顿了顿脚,眼看着那群人已入了後殿,又总不能在这太子的寿宴上嚷叫起来,只得悻悻退後两步,向那内监道劳烦公公向东宫禀告一声,那枚龙墨若是殿下鉴赏完了,着人通知下官即可,下官自会来取。

    老内监依旧满面笑意,笑纹如同僵在眼角一般,纹丝不动大人放心,咱家理会的。

    自从浚仪送了那龙墨来,纪筱的床榻夜夜都被男人占着,就连纪筱忙於案牍公文的时候,他也是姿态撩人地倚在一旁,偌大的府院,竟是无处不在。而这夜,纪筱独自回府,却是安静得不见半点声息,加上夜间微凉的晚风,更添寂寥。待熄了烛火,躺到榻上时,少了耳边那些调笑的轻言碎语,一时竟不能入睡,纪筱活了二十三年,头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孤枕难眠。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是翰林院里数不清的编修书卷相伴,太子那边却连一个还墨的音讯都没有,纪筱也曾想干脆豁出去上门讨要,却被浚仪好一通教训,说是如今多少人想给太子送礼还苦无门路,你还前去讨东西,未免太不给殿下留颜面了,又说当年你那麽些珍藏也没有这麽小气,如今竟这样小心在意,难不成那墨是有什麽特别的好处。

    对着这一番问话,纪筱也只得苦笑支吾了过去,自己暗忖道,那龙墨也不过是缠着人胡闹罢了,着实没有益处,再说等他到了东宫,才算真正开了眼界,说不准寻到别的新奇玩意,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小小翰林了。

    浚仪倒是守信,很快又寻了成色不错的墨锭送了来,纪筱却全然没有品评的兴致,晚间坐在桌案前执着新墨,心里徘徊不去的只是那雪白额头上淡淡的描金龙纹。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烛火忽然被风吹得一阵闪动,再抬眼时,书桌前已多了个人影。

    你纪筱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玉砚没想到我会回来龙墨的口气很有些冷意,似乎不太高兴,看来,玉砚是真的厌恶我,才把我送人了。

    不不是的,纪筱慌着站了起来,想要解释,是太子他非要了你去。

    龙墨这才抬起眼睛,脸色却是更加不好看那麽,是你惧怕太子的权势,才把我送出去了麽他长长u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没想到人间也是这麽无情无义。

    他说完便垂了眼睑,满面的黯然,似乎想到了什麽伤心的往事,纪筱愈发自责,连忙走到他面前,有些无措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我没想把你送出去,只是我以为太子那里更加奢华,说不准你会喜欢

    喜欢龙墨冷笑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若是来了兴致想瞧瞧墨色,却磨不出墨来,可不会像你那样小心猜度,说不准一怒之下就把墨摔了。

    纪筱一惊,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连声道对不住,我不曾想到这个,我我再不会把你送出去了。

    龙墨凝视了他半晌,眼眶里忽然有些湿意,喃喃道玉砚,你怎麽能这样对我。

    我纪筱见他这样,几乎要哭出来,是我错了,我可真不知该如何向你赔罪才好。

    龙墨闻言一怔,随即抬起了他的下巴,眼睛直发亮,仿佛刚才那个伤心难过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很有些兴奋地说道玉砚可是诚心要赔罪麽

    纪筱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然体会到他的意思,面上大窘,想要退开去我

    玉砚龙墨略加大了手上力气,倾身向他凑近了些,我可等着你赔罪呢。

    他说完,便轻轻阖上眼皮,单薄挺翘的唇瓣在烛火中线条极美,纪筱看着他,只觉得汗都顺着鬓角流了下来,意识也混沌了,被蛊惑似的向前一步,与他近得几乎鼻息相溶。鼻间又是隐约的墨香,闻着让人身体发热,他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对着一个男人不,甚至不算是人的一个精怪,竟产生了莫名的祈望。

    在几乎要触到那嘴唇之前,抱着男人肩膀的手臂不自觉勾上了他的颈项,男人的身体立刻一震,眼睛猛地睁开,双瞳里尽是血红杀气,吓得纪筱低呼一声,直坐到地上。

    龙墨怔了片刻,忽然掩住脸,再转过来时,依旧是素日白皙俊雅的面容,他对着惶然的纪筱,很有些歉意地苦笑道对不住,吓着你了

    纪筱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颤声道你刚刚是怎麽了

    龙墨伸手想拉他,却被惊魂甫定的纪筱推开了,只好蹲下来,低声向他道我只是不喜欢有人碰我的脖子,不是故意吓你。

    纪筱又缓了缓,才摇头道是我触了你的忌讳,原该我向你道歉才是。他从方才那一瞬里清醒过来,仿佛此时才认识到龙墨并非人类,心里一时有些发空。

    龙墨的手忽而伸手摸上他的头发,纪筱又想挣开,却被紧紧抱住,然後是噬咬般的啃吻,挣扎间已被抱上了书桌。

    玉砚你不要嫌我,龙墨有些突兀地说了这句话,慢慢将头抵在他肩上,别再把我送给别人,也不要把我锁起来,好不好

    被这麽一说,纪筱竟有些对不起他的感觉,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好,不过你别再做那些荒唐事了。

    荒唐龙墨用额角轻轻蹭着他的下巴,我们既然互有爱意,欢好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麽为什麽要说荒唐

    爱意纪筱几乎被呛到,你初入凡尘,不懂人间之事,爱意乃是男女之间的私情蜜语,并非你我这种

    他的话湮灭在了口中,龙墨的舌尖已经触上了他的喉结,在那敏感之地来回舔弄,然後又逡巡向下,解开衣结之後,衔住了一边绯色的乳珠。

    唔你纪筱奋力推他,却是毫无用处,反而被制住双手按在了书桌上。

    龙墨置若罔闻地吸吮着那里,听他渐渐发出略带压抑的喘息,才抬头轻声笑道玉砚明明喜欢的,为何要口是心非,就是因为这麽个脸皮薄的性子才会一直没有妻房吧他俯身看着纪筱涨红的脸,又道,我来做玉砚的妻室可好

    纪筱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半天才道你又不是女子。

    龙墨似乎有些不快,一手褪了他的裤子,用那炙热的性器轻轻戳弄着他的股间女子怎能让你这般快活。

    被那东西一顶,纪筱觉得头皮都发麻,连连摇头道不要,不行的。

    确实不行,龙墨竟点了点头,抽出身去,好些时日没弄,太紧了。

    纪筱略松了口气那你还不放我起来。

    他话音未落,便倒抽了一口冷气,抵在桌边的足趾猛地绷直了,龙墨竟拉开了他的腿,掰开臀瓣低头舔上了那紧窒的入口。

    不啊别破碎的字连同喘息几乎连不成句,纪筱眼角上溅的不知是汗还是被逼出的泪水,全身都在书桌上细细颤抖了起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龙墨的舌头捅进谷道内似乎长了一倍,搅弄得纪筱魂都散了,却他究竟是哪里学会的这些奇淫技巧,纪筱在意识模糊间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却又很快丢了开去。

    书桌上的零星纸笺纷纷散落在地上,原本堆放它们的地方现在却是赤裸的两条长腿,随着站着的男人的动作而不停晃动。

    被反复亵弄的地方湿润而柔软,紧紧地包裹着龙墨的器物,在抽插间发出淫靡的水声,纪筱上身被牢牢地抱着,只能半闭着眼睛咬住下唇。龙墨的手掌又抚上了他腿间的性器,不紧不慢地搓弄,身下的人终於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呻吟。

    你不要不要这样纪筱眼角微红地喘息道,我受不住

    他却不知道这幅模样只能更激起男人的欲望,龙墨笑容里渐渐有了些邪意,抓着纪筱的手去摸结合之处玉砚既被称作墨痴,可喜欢我的这支墨麽

    胡说八道纪筱被他顶弄得吟哦连连,挣扎着斥了一句,却被股间滚烫的东西吓了一跳,忙缩回手去。

    龙墨低低一笑,忽然抽出身去,很快又挤了进去,却不急着深入,只在浅出打转,一寸寸地向谷道内探入,到了某一处时,纪筱忽然猛地一颤,短促地叫了一声、

    玉砚还说不喜欢这墨,含得这麽紧。

    别啊体内要命的地方被磨个不停,根本说不出话来,脑中一片短暂的空白之後,便将点点白浊洒在自己的小腹上。

    龙墨忽然一顿,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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