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辉夜落的语气也听不出来他到底信没信这句话，反正他俩现在互相比着谁的谎言多，刘夜也无所谓他信不信。
辉夜落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反而问他“你真的才十六岁吗？”
刘夜沉默了五秒，回答“不是。”
“唔……比我年纪还大吗？”
我至少是你祖宗乘以十的平方哦小鬼。刘夜尬笑了一下，不予回答。
“不是未成年人就还好。”
“呵呵，族长你想干什么啊，我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辉夜落歪头一笑，卖萌指数又高了一个层次，然而说出来的话并不能让刘夜感受到一丝萌的气息“那我可以追你了吗？”
直白，非常直白。直白到刘夜一时不知道拿什么话拒绝。
“我，我……”
“马上要开会，这次逃不掉了，你和我一起去吧，作为我的秘书。”辉夜落找了个台阶，过渡掉了尴尬的气氛。
“季钦美呢？”他手下那位女性得力助手。
“小美出任务去了，她本来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怎么说现在他们两个也是合作关系，刘夜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最后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刘夜说。
“爱过。”辉夜落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不太懂你们这种套路，”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神，刘夜没有出现丝毫动摇，“你怎么每回都知道我在哪？”
辉夜落终于收回那个卖萌姿势，指向墙角。刘夜第一眼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仔细一瞧，那个泛红光的不正是监控吗？
事情的真相往往一点都没意思。
刘夜含了口气，鼓起双腮，又吐了出去。
那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一靠近我就知道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第16章 会议
会议室和辉夜落的办公室大概在同一高度。之所以说大概，因为这是刘夜评测的结果。
神力和精神力都在很稳定的恢复中，他决定下回再和时空监管局联系上的时候，让那边调一下档案，看看自己当初到底参与了哪些部分。如果可能，他还想找找哪些部分在现在这个世界是一个什么状态，由此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再进行一番推论。
主世界压制他到这个程度真的正常吗？这个他来了以后想过无数次的问题，他还真不知道答案。
虽然看上去，这个主世界有两万多位神任职，应该规律道理都被摸个透才对，可实际上，没谁愿意在一个压抑的地方呆那么长时间，除非迫不得已的任务，平时并没有神没事爱往主世界跑。自然主世界的一些规律，到目前为止并未在神界大范围传播。
会议室里面的环形会议桌总让刘夜想到众神审判庭，辉夜落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上，翻着自己前面的一堆报表，刘夜在他身后瞥了几眼，发现只是一些家族下面企业财政一类的报告，便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没到规定时间族长们已经全员到齐，每人身后跟着一位秘书，看得出秘书彼此之间也都熟悉，互相寒暄后，只剩下刘夜一个完全是新人。
辉夜落指了指他“大家好，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秘书，刘夜。”
除却天地两个家族比较特殊外，其他五个家族并没有高低之分，辉夜落的右手边是地之家族族长，按照这个顺序依次而坐，转到他左手边土之家族族长。
这些人的脸刘夜已经在书中看到并记下来，有三位的真人他也已见过。辉夜落这么一介绍完，只有司冲他点了点头，他也客气的回以微笑。
这是辉夜落当上族长后的第二次会议。比起仪式感更强、更为仓促的登基会议，这次各位族长已经准备好要和这位新任族长“谈谈”的对话。当然，是能拿到台面上被其他家族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真正私密的事情还是要之后单独谈，不过就看现在天之家族的地位……不知道其他家族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
“大家有什么要汇报的事吗？”辉夜落的目光依次扫过每一位族长的脸，说道，“总不能这次又让司抢先了吧，你们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大家都给面子的笑了笑，只有地之族长米修盯着桌子走神。
司也笑“看来这次又是我打头，不过那件事等到会议最后再说，据说这么做通过率会比较高。”
接着她把水之家族的一些日常事宜汇报了一下，对自己家族接下来的建设说出了几点看法。刘夜拿着辉夜落给他的本子也装模作样地记了几笔，他还不太清楚家族内部的具体权利分配，不过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只是“告知”而已，辉夜落的权利还没有大到插手其他家族内部要务。
在司的带头下，各位族长都先把自己家族的现状汇报了一番，期间辉夜落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在听。这部分并没有多少值得刘夜注意的信息，他只在心中把各个家族主要的职能做了一些猜测。
直到最后地之家族族长米修开口。
他扶了下眼镜，一句话便震慑住了全场“我们这半个月，一共发现了二十座结界。”
辉夜落皱起眉头，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二十座？”
米修清了下嗓子“现在地之家族人手不够，完全忙不过来了，希望能得到其他家族的支援。其中有两座结界相对简单，已经破解开派人去调查，其他十八座都各自不同，是我们之前完全没有见过的类型，有几个打破方案研究组那边已经出了，我觉得不太好，希望天之家族和金之家族两边派人一同商讨一下。还有，最棘手的是塔克岛那边的结界，今天才发现的，它将整个岛围了起来，当时在岛上的人们已经和外界完全断了联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这个你知道的，特殊部队已经修改了几轮记忆，影响太大，必须尽快解决。可是我们几次坐船看到那个岛就是接近不了，走的是直线导航器上显示的却是在兜圈子，还是……嗯，希望天之家族来接手。我也没别的公开提议了，剩下的希望散会后和天之族长单独谈。”
“你破解开的那两个结界，结界内部晶核分别是多少年的？”辉夜落问出了刘夜也关心的问题。
“一个两百年，一个三百年，和上次那个古堡一样，发现结界的地点从未有过异能记录，普通人也能穿行，似乎只是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了这些结界。”
结界内部的晶核是判断结界什么时候布下的依据，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结界就有两三百年的历史？那石十时为什么骗他说这是他住的地方。刘夜也开始想不明白了。
辉夜落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我们等会儿再仔细谈，其他人有什么和家族有关的提案吗？”
金之家族的金程磊咳嗽了一声，说道“金之家族一直在进行一项秘密研究，多亏了那几座结界，终于，有了结果。”
“嗯，什么结果？”辉夜落很随意地问，他也没上任多久，连金程磊指的秘密研究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推测在这个世界上有另一方的异能者，不知道称呼他们为异能者恰不恰当，因为他们的实力和存在的时间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是一些……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生物，虽然现在只是猜想，但我觉得，这个猜想一旦被证实，将颠覆我们已有的认知。那部分蛰伏于历史中影子般存在，应该被称作，传说中的——”
金程磊停顿了一下。
“——神。”
会议室里面安静得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刘夜看到辉夜落笑着摇了摇头，笑容颇为无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所以我想向天之家族借一下‘钥匙’，我们下一步的研究需要它。”钥匙自然有指代，说得正是那和族长的诞生息息相关的神器。
辉夜落点头“最近我把它放到自己身边了，等下过完手续就给你拿过去，希望你下一步的研究也有突破性进展。”
关于辉夜落为什么会成为族长的问题，并没有人提起。大概在他上次就职会议的时候已经被围攻了一回。
之后又是几个对刘夜来说没有用消息，他还在想结界的事儿，回过神的时候，一件都没记下来。他拿着笔在纸面上戳了戳，还是没想起来刚才火之家族的多利·乔伊斯和木之家族的岛田奏说了什么，但愿辉夜落没指望他，自己记住了。
又是差不多一轮后，有半分钟大家彼此看看，没有一个说话的，最后大家把目光都聚焦到司的身上。
“这次，还是和人体实验有关的提案，天之族长还是助理时我就提过，就不废话具体内容了。和上次不同，水之家族内部已经达成共识，没有人与我有分歧，我可以作为代表说，这就是水之家族的决定。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后，我的家族理论方面的研究又更上了一层，准备也更加充分，我想在座的各位族长也会有与上次不同的想法吧。”
辉夜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赞同或者排斥的情绪，他环视了一周说“司的提案诸位前几次都听过了，那么这回有改变想法同意她的吗？举手表决一下，同意的请举手。”
正如司所说，确实有人做了与上次不同的决定。
金、木、火三个家族的族长举起了手。
没举手的二人中，土之家族的林奇像是遭到背叛一般，惊异的目光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扫来扫去，而米修盯住辉夜落，似乎在等辉夜落发话。
“看来水之家族这次研究出有用的东西了，居然有三位改变了主意，我也才有三票而已啊，”辉夜落平和地说，好像他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我刚当上族长不久，有些机密还不太了解，司我可以去你的实验室看看吗？我想亲自确认一下。”
“好啊，您有时间就可以直接过来，水之家族随时恭候您大驾光临。”
真是太不适应这种气氛了，刘夜心想，这种表面笑嘻嘻，心里……谁知道心里都在想什么。主世界的人类待遇可真好啊，就算是神也没办法一眼就看穿对方的所思所想。
“那么……”
火之家族的秘书身体前倾在多利的耳边说了什么，辉夜落停住话头，等到多利开口“天之族长，司俊楚还是你们家族的成员吗？”
辉夜落毫不犹豫地说“是的，我最近派他出去执行一个特殊的机密任务，行动范围比较大，如果他在你们的地盘出现了，希望你们能够协助他。其实也没什么好协助的，让他自己放手去做吧。”
第17章 会议（2）
会议结束后，米修和他的助理留了下来。等到整个会议室只剩下四个人的时候，米修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文件袋放到了辉夜落面前。
辉夜落翻了翻，里面每张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他问“有电子版吗？”
“等会儿传你。”米修说，“司俊楚真的还没退吗，最近发现结界的地方总有他。”
“他没给我书面报告，就不算退。”辉夜落一目十行地看着米修上交的报告，“你有什么要单独说的。”
米修沉默了两秒，低下头说“族长……”
“是天之族长，你叫错了米修。”辉夜落头也不抬地说，“外面是这样，私下里也是一样。”
“总族长，”米修换了一个称呼，辉夜落挑了挑眉，不知道是因为报告还是因为这个不怎么常用的称呼，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出言反驳，“最近，其他五个家族都有点不对劲，他们之间走得太近了。合作的时候，中低层没什么不同，高层明显有事情瞒着我们。”
“嗯，司和他们达成什么协议了吗？”
“水之家族秘密实验室里面，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成功实验，司那个让普通人也可以短暂拥有异能的药，药效增加了2秒，副作用依旧是致死。这还是他们现阶段的重点攻克内容，核心的实验员都在这个项目中没被调离，要说因为水之家族有什么实验结果了让其他家族心动根本不可能。”
“土之家族也是吗？”
“态度相当暧昧不清，就算一时没有达成共识，也是在考虑阶段。”
辉夜落点了点头，目光定格在纸上的一点不动了，没在看材料而是在思考着什么。刘夜一直在旁边听着，他挺意外这两人的关系，明明都是族长，相处起来却像上下级一样，不知道两个家族是不是也是这种关系。
米修终于忍不住说“现在把‘钥匙’就这么给金程磊去研究，真的好吗？”
辉夜落倒是毫不在意“空壳子一个，他喜欢就拿去。”
听了这话，刘夜心里一震，忍不住多看了辉夜落一眼，他有点不确定辉夜落这话是指哪些方面。
“或多或少和我有点关系，”辉夜落说，“元老院的证明也没有用，他们不相信我上位是巧合，那就一直要试探到符合他们想象的那个结果。结界爆发式出现的时候，他们都瞒了几个没上报吧，谁知道他们藏了些什么东西。”
米修也颇为无奈“天地两个家族加在一起还是不如他们行动速度快，他们领地内的结界，好几次我派去的人到的时候已经被打开了。一问，都说不知道是结界，贸然攻击误打误撞把结界打开了，有的明明不是武力能破坏的。”
“对布置结界的人有进一步推测了吗？”
“我在材料里面写了，还是完全没有范围，只知道不可能是我们中的人。其实今天金程磊说的那件事，我也觉得……可能性蛮大的，但他说什么‘神’，就太扯谈了。”
辉夜落漫不经心的应了两声，将材料都放回文件袋里面。他抬头问米修“其他的呢？”
“人手不足，结界搞不定。”
“人手的问题，我去安排，他们五个都得出人。结界嘛……我这边的人你随便拿去用，也不要排斥金程磊那边的人，以塔克岛为最优先的攻克对象，要是一星期还是搞不定再来跟我说。”辉夜落将文件袋递给斜后方的刘夜，问米修，“你们家族今天又新登记了一个？”
“对，很罕见的空间系，瞬移。”
“罕见？”辉夜落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刘夜有些汗颜，这世界异能体系里面元素占大头，其他特殊能力都归到天地两个家族里面，其中时间和空间两类算是凤毛菱角，很难遇见一个。然而光这么几天就出现三个了，这概率是高了点。
刘夜的情况是意外，自己临时编的借口；那个小丑是货真价实的异能者；至于五十岚里，大概是懒。空间系也不止这么一个能力，他作为一个战斗系的神，瞬移这个能力应该是他用着最顺手的。
要是有监控的话——刘夜突然想起来，他拉住五十岚里那一幕早就被辉夜落看在眼里了吧。那之前辉夜落还故意问五十岚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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