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落摇了摇头“那片地区在工业革命之后的几次大战中,先后被四个国家占领过,下面有什么都不足为奇。避难所……应该没时间修。”
曾经一片战乱的地区,现在上面却建起了规模巨大的游乐园,所有苦痛沉入地下后,孕育了新开放绚烂的花。
回到总部时间刚过晌午,有接应的人把现在还晕着的小丑带走。本该两人一起立刻接受调查备案,但辉夜落说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并把时间延后。他们从传送阵一路下来,沿途每个人都和辉夜落打了招呼。出了电梯刘夜记得自己和辉夜落不是一个方向,正纠结地跟着辉夜落走了两步,看见前方路口弥奥蹲在那里看他。
刘夜仿佛见到了救星,开心地和辉夜落挥手告别,头也不回地同弥奥一起回住所。
“你玩的挺开心啊。”弥奥刚一关门就说,充分体现出被独自仍在家里的怨念。
“我!”刘夜点着自己的鼻子,“为了间谍工作舍身取义,冒着危险收集资料,我容易吗我!”
“得了吧你,”弥奥斜眼看他,“你是舍身还是献身啊。”
这句话太恶毒了,硬是把刘夜噎得一句话没说出来。他收了收越回想越羞耻的心思,切换到谈正事状态“刚才有重大发现,天之家族族长的身上有魔族的味道。”
闻言,弥奥也睁大了眼睛。
神创世,人在被创造出的时空,而魔……
远古时期三者如何相处已经不得而知,自从神祖与初代魔王打了个赌,结果被坑去轮回转生后。在魔王的带领下,魔族自立一派与神族进行了惨烈的斗争。战争持续了数百万年,双方不分胜负,直至战神归位神界才处于上风。
魔族在最后一次败仗后全军撤退回他们自己的世界——魔界,又称作暗世界,简单的说就是没有光的世界,黑暗的环境会使魔族更快地进化。
也有一部分魔族并不认可其他同伴的做法,留在了有日夜交替的普通时空,并且代表自己与神签订了契约。他们生活环境比魔界安逸得多,因此实力进步缓慢,渐渐被魔界除名,不被承认为真正的魔族,平行时空中吸血鬼这种生物就是族群中留下的几支血脉。
弥奥知道刘夜口中的魔族,是指生活在魔界,真正与神为敌的那部分魔族,否则他该称呼其为魔物。
“你今天察觉到了几次管理者技能?”刘夜问弥奥。
“两次,一次时空静止,一次时空逆转,怎么,不是你使用的吗?”
“对,时空逆转那次是辉夜落的能力。”如果辉夜落的能力只能改变局部时间,可能只是神力变种,不足为惧,当他的能力范围达到“全世界”这个概念时,就不能以寻常对待异能者的目光视之了。
问题停留在这个层次,还只是这个主世界出了问题的程度,偏偏辉夜落的身上还有魔族的气息,这件事便上了一个层次的麻烦。
主世界,在神祖的要求下建立,一共一百个,毁灭一个补进去一个,始终维持这个数字,用来保持整个平行宇宙的平衡。
主世界的条件要求十分苛刻,外围结界也异常强大,内部不允许有神力干涉,自然更不能有一丁点魔族插手的痕迹。
一般的魔族也混不进主世界,毁灭一个还有下一个,结界又不那么好对付,其中也没有带有神力的生物补充营养,得不偿失,不如去掠夺其他时空。
但是这么多年来,据传魔族也没有放弃对主世界的研究,这也是初代魔王下的命令,那么,这种时候在一个主世界里面发现了有魔族气息的人类,那就是件值得深思的事情了。往最坏的方向想,这很可能是魔族做出的新的尝试。
“很微弱,但确实存在,我不会感觉错,要不是他使用了那招我还发现不了。”刘夜沉吟道,“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他那种不正常的能力说不定和魔族有关。”
“要按你这么说,我觉得咱们有危险啊,咱们两个现在加到一起还不是他的对手吧。”虽然很不甘心,但这是事实。
“死之前有点作用还好,可现在连消息都传达不出去。”刘夜也感叹,“我一开始觉得辉夜落对我态度有问题,现在想想是不是他那时就识破了我的身份。”
“话是这么说,我可没看出你有一点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不会对我不利,大概因为他长得有点眼熟?唔……也不能现在妄下结论,就觉得他是魔族了,说不定他也只是一个被魔族利用了的人类。”
弥奥才想起来跳上床“这种可能性最大,不过,你觉得他继承时机正常吗?今天我四处走了走,很多人因为我的外形忘记提防我,发现了挺多有趣的事。”
“你这外形更引人注目吧。”
“说正事呢,别歪楼。”
天地金木水火土七个家族,觉醒后是哪个元素就分配到哪个家族,百分之九十的异能者都是这种情况,剩下没有元素属性的异能者,统一分配到地之家族,至于怎么进入天之家族,那和成为天之家族族长一样,是玄学。
当然,刘夜是知道的,大前提是族长或者族长的心腹看你顺眼。
天之家族一直很神秘。由天定而不是人定的族长,是构筑成这个神秘的一部分。未知导致敬畏,没有谁看全天之家族族长的实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选定的,所以敬畏。
可惜这一任偏偏是辉夜落,所有人以前就知道是天之家族一员,原族长心腹的辉夜落。长老院通过了那证明他的实力已经过关,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大部分人是不信的,他们更倾向于认为成为天之家族族长的方式被辉夜落掌握——而且是用了点卑鄙手段那种,以后每一任天之家族族长的诞生也将变得可控。
表面上尊敬,实际上对辉夜落不以为然,却还贪婪的想靠近他身边得到点什么。
刘夜听完弥奥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这么想想,其实辉夜落也蛮惨的,他想起这次的经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这次和辉夜落一起去抓一个异能者,中途被算计了,传送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但是我的视觉和听觉全部失灵,也说不出来话。”
“一个异能者,空间系的?”弥奥插了一句。
刘夜笑了笑“对,传送是他的能力,也没看见他使用别的能力。”
“有别人在帮他?”
“我们没有看到别的人,资料上所写的也是这个人在一个月前突然觉醒,然后开始犯案,全程没有和其他异能者接触的痕迹。”
“有意思,司俊楠是在两个月前失踪的,一个月内发生这种事。”弥奥也想到了。
“嗯,两次涉及人数都很多,但是没有领导者的天之家族,完全没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并没有抓到犯人。”
“可是辉夜落上任的第二天,就把犯人抓回来了。”
刘夜顿了顿说“我觉得我们的想法出现分歧。”
“你不觉得辉夜落有问题吗,这像是他为了巩固地位,自编自导自演出的一场戏。”弥奥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我反倒认为是其他家族,为了对天之家族不利,策划出来的事件。辉夜落在这个时机上任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否则接下来还会有别的,对天之家族不利的事情。”
“他们要真能打起来内耗,也是挺好的。”
“总部在这里,各个异能家族自己的地派分布在各地,一旦打起来,普通人也会波及其中,加上一些异能者早已经被他们安插进普通人的管理体系中……”
“够了,刘夜。”弥奥打断了刘夜的话,“你在为这个世界操什么心,该你管的还没管好,还有心思想别的?”
他说得很有道理,以至于刘夜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弱弱地反击“我是一个和平爱好者。”
弥奥从鼻孔里发出一个不屑地音节“随便你,你早上要说什么来着,关于异能者你调查到了什么?”
“哦对,我是要跟你说说他们的历史,这和辉夜落的身世似乎也有点关系。起源从一百多年前开始——”
第10章 钥匙
一百多年前,一艘在北州海上行驶的捕鱼船,捞上来一个上着锁的盒子,盒子由纯金打造,上面装饰着各种宝石,船上的船员都是粗人,没谁对宝石这种东西有所研究,不过单看卖相大家一致觉得这东西价值不菲,哪怕宝石都是假的,盒子也是纯粹的黄金。
盒子尚且如此值钱,里面装的得是什么无价之宝。几个船员正要把锁砸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时,却被船长喝止,他们这些常年在海上做事的人,尤其是老辈,多少有点迷信,不知怎的船长突然就想到那个海龙王的传说了,他认为这么精致的物品要么是海龙王的东西,要么是前人给海龙王的祭祀,不管是哪样,拿走了肯定会惹海龙王发怒。
几个小年轻的对此不以为然,认为那是哪辈子的封建迷信了,现在科技社会一切都能用科学解释通。双方最后各退一步,得到的解决办法是盒子先不打开,但也不扔回水里,要是能带回岸上再说。
接下来三天,船上的导航设备经常莫名其妙的失灵,渔船几次陷入险境,在又一次熬过一场风暴后,大家终于决定把这意外之财扔回海里,并把这任务委派给他们中最小的那个少年执行。
这个人,就是这个主世界中第一个拥有异能的人。
他当时并没有把盒子扔进大海,而是藏到了自己的行李里面。说来奇怪,即便并没有扔掉这个盒子,第二天海上依旧变得天气晴朗,只有微风,接下来几天渔船回港的路上再没有一点波折。
那个少年回家后辞去了在船上的营生,不久他的弟弟出生,一家人搬离这个港口城市。
此处写得较为模糊,刘夜还是能猜到,那个少年应该是用自己的异能做了一些不劳而获的事。做为始祖,当然要模糊这部分不光彩的经历。
资料上并没有透露盒子里面有什么,并不因为这是机密,而是写的人也不知道,至于为什么在后文有答案。
异能者在当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少年,另一个是刚出生就有异能了的,他的弟弟。
这里刘夜蛮在意的是,他弟弟之后成立的家族,姓氏为辉夜。
这个辉夜家族与辉夜落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他们拥有的具体异能书中并没有写,只知道二人被并称为“日月同辉”,他们的异能也和这个称号有关系。族人多半是沾亲带故的,并没有在世界各地突然产生异能者的情况出现。
两个家族在发展到足够大时发生了一次致命的打击,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凭借一己之力,将两个家族几乎逼近绝境,最后只有几个资质不怎么样的老人和小孩生存了下来,异能血脉几乎全盘崩塌。
大概因为这个人出现得莫名其妙,书中对于他的描写也不多,哪怕是想故意贬低,也找不对什么精准的切入点。刘夜却是知道的,这人一定是上任驻守在这里的神,发现情况,立刻解决,说不定连备案都懒得去做,凭自己实力可以解决的状况,为什么要告诉时空监管局,时空监管局除了收税和处理垃圾还会干什么?
这种想法刘夜在时空监管局任职的时候见得太多了。
虽然,他也这么认为。
看来那位神在评估一番后,认为剩下的异能者没办法继续把异能传递下去,这才放他们一条生路。书中确实也写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剩下的人不成体系,没有一个有志之士能够起领头作用。
距离北州海上的渔船事件又是五十年过去,一个富二代,在古董市场看见了那个盒子。刘夜再三确认书前面确实没写,那个少年之后把这个盒子怎么样了,是卖了还是一直放在自己家里,现在看来他还是卖了。但是让刘夜在意的是,这个有钱人买到的盒子是有锁的。
难道当初,“日月同辉”时期的异能者始祖,并没有打开这个盒子就获得了异能吗?
这一部分倒是说了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富二代把盒子买回家后,找来的几个锁匠,都说这个锁内部结构太复杂,做不出来相应的钥匙,最后他只好用暴力手段把那个锁取了下来。盒子里面是一把黄铜钥匙,看上去普普通通,偏偏能打开据说内部结构复杂的锁。
这个设计很莫名其妙,钥匙本身看上去也没任何特殊,富二代把玩一阵后失了兴趣,就把它扔进了藏品仓库,这时他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从那个时候起,刘夜现在所见的七个家族雏形,正式出现了。这个富二代,也成为了第一任天之家族的族长。
总结下来,一、盒子和钥匙是一个突破口,虽然不知道它们现在在哪里,但刘夜一定要想办法拿到。二、辉夜落和辉夜家族是什么关系?刘夜直觉告诉他,这二者绝不可能没有关系。三、前任啊前任,你怎么忍心丢下这么一个乱摊子的,如果可以,刘夜希望和前任那位神谈谈。
“经历过‘日月同辉’时代的异能者,现在还能找到吗?还是有几个小孩子活下来了吧。”弥奥问。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虽然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问辉夜落是最快的办法。”
“你去勾引一下?”弥奥没安好心地说。
刘夜这次倒是没第一时间否认,对着斜上方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说“看来我的魅力已经达到男女通吃的境界了。”
“傻吧,你。”
刘夜低下头摆出认真脸“那我就去问问吧。”
在弥奥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就到了辉夜落办公室外面,弥奥甚是担心地说“如果发生了什么你就大声喊。”
“可是门这么厚。”刘夜伸出一根手指在门上蹭了蹭。
“对,所以我肯定听不见,但是这大概能给你心理安慰。”
“并不能,谢谢。”
“不客气,我可以保证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永远都是兄弟,我绝对不会嘲笑你。”
刘夜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门,凭空咀嚼了两下,像是把什么情绪咽了下去。
弥奥又插了一刀“还有你不要反抗,你现在打不过人家,记得做好安全措施,还有……”
“你跟一个未成年人说这些好吗?”说不过的情况下刘夜果断开始耍赖。
“哦——”弥奥这一个音节至少拐了三折,“一万年的处男是吧,那用不用报警啊。”
“就这深山老林的,你去哪里报警。”
“总觉得这个对话以前出现过。”
“因为时间重置了。”刘夜说着,敲了敲门。
一片安静,等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来开。
“真不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