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咳,这两个东西,很象是用过後废弃的某物。
啊,又扫出一个……是还没拆封的某物。
四方型的锡箔袋子夹在一堆垃圾中间,我用脚踢了几下,把它归进垃圾堆中。
我支著手站在门边,秦浩抬头看我一眼,又看看地下的垃圾“过来帮忙。”
我笑著说“能者多劳了,你干著,我打水。”
房间的浴室很久不用,水管不出水,我端著盆去水房。
在廊里和一个人擦肩而过。那人行色匆匆,我却一下子站住了。
真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杨俊。
他和老姐现在为止也没有交集……应该算是难关已过了吧。
我望著他的背影出神……不,也不能掉以轻心。
一点可能也不能放过,务必把所有的危险都掐灭在萌芽之前。秦浩探出头来喊“亲爱的小弟,你找到沙漠里的绿洲没有?”
我丢下一句“水源就在前方,我们需要不懈努力。”
他笑骂了一声,头缩了回去。宿舍里有六张床,一个因为没有水不能用的浴室。秦浩开心的是宿舍里已经扯上了网线,我开心则是因为我和他要在这屋里一起度过四年,这麽近的距离……把衣服一件件放进柜中,还有牙杯,香皂,浴发水……
秦浩把电脑从箱中搬出。这不是我那台,这台是他自己新买的机型,优雅的外壳,xi,ng能稳定,据他说,比最美的女孩还让他著迷。
他这麽说的时候我天不怕地不怕问一句“那和男孩儿比呢?”
他作势要挥拳,我急忙缩头。我的电脑也搬上桌,虽然是老爷机,但是扫个雷打个扑克还是没问题。看秦浩没注意,我连上线,悄悄打开一个同志论坛。
上头有很多人发贴灌水,不少是关於暗恋的。
我很小心的浏览,也回上一两句。然後关掉网页,打开游戏投身进去。
秦浩不知道在看什麽,嘴角露出笑容,很自信的那种。
我看他一眼,缩回头来继续玩我的游戏。食堂的饭总是那样子,好吃算不上,但是管饱。打了一大份的白菜炖粉丝,和秦浩两个人面对面的吃饭。虽然是寡淡无味的饭菜,可是就著他的脸下饭,我吃的津津有味。再一想到这样的饭可以吃四年,更觉得开心。
我八成是得了病,那病菌就叫秦浩。
“浩子,帮我拿下那本书。”
“啊,把水瓶递给我。”
睡上铺就是这点好,可以用我不方便,我够不著为借口,什麽都喊秦浩。他有时理我,有时不会。不理我的时候,我就趴床边,一个劲叫他名字,象和尚念经似的反复叫,浩子,浩子,浩子……
他被我喊的受不了,也就起身帮我递东西。
“你个懒鬼!”他顺手抄起一包迷你小麻花儿扔上来“除了上厕所我就没见你下床。”
我嘻嘻笑,接住麻花开始拆包装“我没睡过上铺,新鲜啊。”
就是啊,从前那一次上大学,我可是睡的下铺呢。那会儿和秦浩不一个宿舍,後来到了大三下学期了才想办法调了过来,可就是调过来,当著满屋的人其他学生,也一样不能多说一句多走一步。
现在比那时还好些呢。但是那时……秦浩对我的心意已经略有所觉了。
现在,好象还完全不知道。不能一起上课,在宿舍我就抓紧时间和他多说话。
屋里其他人也陆续搬了进来,大家处的不算好也不算坏。要说不好,也会一起喝酒神侃。要说好,却又很少拿出知心话说,大多时候的话题都停留在浮面上,当时口水横飞说的兴奋,过後想想十足无聊。
我和秦浩关系好也是宿舍内公认的。会互相买饭打水铺床叠被……明明专业都不一样,还一有机会就一起去上自习。秦浩坐在电脑前的时候我就坐在一边,戴著耳机听音乐。老姐隔三差五的叫我们去一起吃饭,介绍朋友认识,还会买零食来给我们吃。
我托著腮在发呆,如果这种生活一直过下去,也算是很幸福了吧?可是,秦浩到现在也没有……
我想了半天,原来他对我慢慢有回应,是因为一件变故。他和丁磊那时终於从暧昧到不暧昧的发展过了,我……说起来不太光彩,我总觉得自己有趁虚而入之嫌。
可是现在他根本没和丁磊谈过,两个人就算见面也是和和气气点头说话,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他没有丁磊谈恋爱,自然也没有失恋。他没失恋,我也没有机会安慰他,更不可能象从前那样趁他醉了酒拐他。
这真成了个问题。
我是改变了我们的历程,可是,这个改变,是不是真的是最好的呢?
“悦朋,三缺一,来不来?”
我对下面的喊声充耳不闻,摇了摇手,专心想心事。怎麽办呢? 下了晚自习,一出楼一阵冷风灌进来,我缩缩脖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劲儿震动的手机。
秦浩看我读完短信一脸死人样“怎麽了?”
我用快哭出来的腔调说“老姐说想要吃北校门口儿的糖炒栗子……让我给她捎。可我又不顺路!从这到那儿十多分钟路呢。”
秦浩笑笑把书递给我“行了,你先回去,记得打水。我去当一回观音兵。”
我马上破涕为笑“秦浩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兄弟里的兄弟!没问题,四瓶水嘛没问题,我全打了。”
他笑笑,竖起领子大步走了。我抱著两人的书本回宿舍,再春风满面拎著四个暖瓶去打水。
回来以後左看看右看看,偷偷从床里边儿把小电炉拉出来了,中午没吃完的香菇炒菜心儿,一把面条儿,一根火腿肠撅成两半往小锅里一丢,屋里香的简直让人掉牙。
几个夥计 y 笑著凑上来,被我坚决的一一打退。
开玩笑,我这是给亲亲爱人留小灶儿,哪能让你们这群狼给分了。当然那群家伙也不让我好过,七手八脚,身上不知道的挨了几下y的,最後被他们硬讹了一半去,还口口声声笑话我贤慧,真不愧是秦浩的贤内助。
我抱著剩下的小半锅面抹泪,呜,我容易嘛。他们眼神儿也太不好了。明明秦浩才是我的贤内助,主动的热情的替我承担了顶风冒寒跑腿儿打杂的苦差,我这体贴一下,怎麽就成了我贤慧了。明明是秦浩更贤慧嘛。
等一帮子泼皮洗洗涮涮的都躺下了,秦浩才推门进来。一身的冷意冲面而来,我心疼的要命,赶紧一杯热茶递上去。他脸被风刺的微红,可能是因为从很冷的外面进到温暖的屋里,眼珠上一层流动的水光浅浅荡漾,看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