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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1-2部全集出书版]_第9分页

作者:张末 字数:13697 更新:2021-12-13 22:46:30

    候应该是在晚上11点多钟。”

    “可验尸报告明明是说,她的死亡时间是在两点以后”

    “因为冯天天遭袭了之后,没有马上死亡,两小时之后,她才被封上封箱带窒息而死的。”

    我接着消化周炳国的解释,这点倒是可以说明凶手不是爬进厕所的时候,恰逢冯天天起夜。但问题是,现场既没有强奸、侮辱尸体,也没有翻动过的痕迹,那么这个神经病难道坐着看昏迷中的受害者两个多小时才下手的我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他可以做很多事儿,”周炳国接着说,“而且我相信这两小时所做的事情,对他来说,比杀人本身更有意义,它是和尸体摆放的诡异姿势成为一体的。”

    “那他究竟在干吗呢”周炳国欲言又止,他走到床边那滴墨汁的边上,看了看若有所思,然后抬起头,“现在还不好说,等我找到更多的证据,再来说明。”

    周炳国照常卖着他的关子,我们也不好强求什么,心里却像被吊着似的难受。大伙儿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准备收队。我磨磨蹭蹭地跟在周炳国的身后,想趁没人的时候,再问问他的猜测。下了楼,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一个个上车,自己站在街的一边抽烟,周炳国站到我的身边,我刚想问他,不料他倒先说话了。

    “有机会,从侧面查一查闫磊。”

    我有点儿不舒服,尽管系统内部人作案,已经被提上了桌面。可怀疑对象如果成了闫磊,那么必然是最糟糕的一种局面。我们岂不是一直在与狼共舞我又琢磨了下闫磊,年龄和身材都和周炳国所预判的相符,他不会毫无缘故地怀疑自己人。

    如果抛开一切作案动机和离奇程度,闫磊真的是凶手,这必然是我有生以来看到过的最大的黑色幽默,凶手一直是在自己查自己怎么可能会有结果。

    我在想周炳国为什么突然一下子提出了这个怀疑,想必是和杨静静的结论有关。闫磊也是个左撇子,而且要不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碰到手了,我们都还意识不到。

    现在我们坐在车里,已经和周炳国分兵两路,他和张凡双去局里整理资料,而我则跟着闫磊去趟印刷厂,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何久安的家离工作地点不远。按照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是下岗再就业,由街道的劳动介绍所介绍到这儿来工作的,所以骑自行车也就是十五分钟的路程。

    一个胖乎乎的自称是厂长的人对我们说“何久安这人话不多,而且又是个临时按件计酬的搬运工,所以我还真不是很了解。和他走得最近的是他的搭档,也是临时工,叫管文明,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我们坐在厂长办公室里,等了二十多分钟,门外传来脚步声。管文明来了。他站在门口,唯唯诺诺地看着我们,然后问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中学生小心翼翼地踏进了门。因为我们在的缘故,厂长的热情显得有点儿做作“来来来,老管,赶紧来坐,公安局的两位同志想跟你了解点儿情况。”

    我看着管文明,他的脚好像有问题,走路一斜一拐,像是个瘸子,坐到我们的对面,第一句话就是“我不会有危险吧”

    这个可怜的男人,以为凶手是冲着印刷厂或者他们临时工去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闫磊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不愧是刑警,知道如何顺着对方的思路套话来寻找。

    “也没什么,”管文明有点儿惊慌,“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问问,老何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被人杀了我跟他其实也不是很熟,仅仅是因为同事关系,所以才偶尔一起喝喝酒。”

    他撇关系撇得很快,基本没回答闫磊的问题。“你别紧张,”闫磊安慰着他,“就我们调查下来的结果,和你没什么关系,即使凶手抓不着,也不会找上你,再说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听了闫磊的安慰,管文明似乎放松了一点儿。和我们大致谈了谈何久安的情况。何久安还真是个话不多的人,以前是机械厂的工人,下岗之后在家待了几年,因为老实本分,所以做了几次小生意都亏了。他老婆不是本地人,同样老实巴交,居委会安排她在小区里打扫卫生。他们有个女儿,上初二,学习中等,没听说闯过什么祸。

    我们聊了两个多小时,基本把何久安的工作情况聊了个透彻。他的生活两点一线,印刷厂和家,除了偶尔和管文明喝过酒,基本没其他的业余活动。这样的人,如果被凶手盯上,应该很快就能被摸索出生活规律吧。

    只是这个何久安一定死不瞑目,他可能永远都明白不了,导致他飞来横祸的,居然是他起了个悲催的名字。谈完之后,我们起身要走。“再坐一会儿呗。”厂长拉着我们,又给我们的水杯里续了茶,顺带给管文明也倒了一杯。

    管文明拿起来喝了一口,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个左撇子。回到市局之后,天已大亮,暖阳分外喜人,可我依然心情郁闷。中午过后,印刷厂的调查没有线索,刑警队大部分人出去接着忙活了,我继续想着如何完成周炳国的嘱咐――注意闫磊的事儿。

    对于系统内部人员的调查还在默默地进行,我查找着调查记录。当然,我并不奢望能够立即找到证据,只希望能有些线索就好。我把文件摞成一排,然后起身到饮水机边接水,一边接着水,一边用余光看着队里其他人,他们正在忙自己的事儿,我把茶杯放在饮水机上,出了门,右拐上了楼梯。

    这是截木制的楼梯,我来到四楼。走廊上没有人。我要去的目的地是倒数第三间,市公安局的档案室。

    门是虚掩着的,我走过没停,里面的小姑娘坐在桌前埋头写字,我没有任何机会。

    我走到了走廊尽头,边上的办公室里没有人,想了会儿,顿时有了主意。

    我做贼似的走了进去,拿起电话,然后查看了档案室的电话,拨过去,响了两下通了。

    “赶紧到刑警队来一下。”我劈头盖脸地说。

    “什么”

    “赶紧来一下,有急事”我的语速飞快,趁着她还没有辨认出我的声音,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站起身来,出门走向档案室,心想,她一定得出来。离档案室还有三四米,她果然上当了,似乎脚步还挺焦急,我迎了上去。

    “我来找当年案子的档案。”我说。

    她转脸看看我“哦,是马路啊。”她认出我来了,“现在要”

    “嗯,挺急的,怎么,你要出门”

    她面露难色,犹豫着该先做什么。

    “什么事儿”

    “刚刚不知道谁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去趟楼下。”

    “没事儿,你去吧,”我大度地说,“我在这儿等你。”她仍然在犹豫。

    “真没事儿,我在这儿等着。”

    她想了一会儿,作了决定“行,那你先进去坐会儿,我马上回来。”

    这铁架子上的档案一摞一摞,横杠上贴着编号,这些编号以数字开头,1997、1996之类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按照什么样的标准来归档的。只得从中间开始,随便取出一本,上面登记的是2002年的一起盗窃案,然后我走到左边再拿出一本,是2003年的案子,我估摸着是按照常规,以年代来编码的。

    调查刑警队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应该是在最外面。我不得不返回来,一本本翻看最新的档案袋。查了一遍,居然没有。我有点儿纳闷,突然意识到一个浅显的问题,刑警队自查的档案会不会不留在档案室里这是个方向性错误。

    没准儿他们什么也没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或者所有的笔录都还在局长办公室里我不知道。但这种可能还是很大的。病急乱投医,我有些丧气,心里想着很有可能是一阵白忙。我走回门口,转头又看见窗户旁还有个小铁架。

    小铁架上也放着一堆文件。信封比架子上的那些要小,我看看门外,然后走了过去。迅速地取出一件,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内参两个字,我一阵欣喜,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要找的文件,全放在这儿呢。内部自查的档案,一定也在里面。我按照档案上的标题往下翻着,看到一个标题为“刑警队成员情况汇总”的纸袋。打开看了几页,是了,就是这玩意儿,我拿出手机,然后一页页往下找闫磊的名字。

    时间差不多了,做坏事的时候,心总是跳得很快,那个小姑娘发现电话的诡计,很快就会回来,我面对着大门,眼睛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紧盯大门,耳朵还竖得直直的。翻到最后一页,也没发现闫磊的资料,我正琢磨着,这闫磊的怎么就没有呢,突然背后有人重重拍了我一下。

    “你在干吗”身后传来一个粗壮的男声。

    我回过头看,一个中等个儿平头站在身后,皱眉看着我,脸熟,但我叫不出名字,好像是治安大队的。档案架高,且堆得密密麻麻,刚刚翻看查找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更深处还有一个正在查资料的人。

    “我来找点儿东西。”我脸上堆起了笑,“吓人一跳,还当谁呢”

    他依然看我,似乎在等我说下去。“还不是那起案子,忙到现在,没个头绪,闫磊让我来把当年的资料调出来。”

    “那应该是在最里面。”

    “哦,是吗,难怪我找了半天没找到。”正说着话呢,那个姑娘气呼呼地回到了档案室。

    我正好借此脱身,朝着门口走去“回来了,帮我翻点儿资料。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姑娘气儿还没消“别提了,不知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他们说错了,根本没人让我下去。”

    “是啊”我假装吃惊,“没准儿弄错了,也没准儿有男的暗恋你。”我边说边笑,这笑话很冷,他俩都无动于衷。

    “什么事儿”那个中年男人还在,我只得把闫磊让我来找资料的谎言再重复一遍。

    “哦,等着。”姑娘没有深究,嘴里却在嘟囔着。她转身走了进去,消失在高高的档案架后面。中年男人也没有怀疑,冲着我笑笑,然后出了门。

    姑娘的脸一直侧对着我,虽说不是故意监视,但我要是还想拿那内参估计挺玄。我得另外想个法子。

    姑娘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牛皮纸信封走了出来,放在我的面前“刚刚下去的时候他也不说。”

    “啊”我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我刚刚下去的时候碰着闫磊了,把我训了一顿,也没说要调档案的事儿。”

    “没准儿他忙”我伸手去接信封,打开来翻了几页。是了,就是当年警察调查的所有的资料,但是不全。“这是全部”我问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类似的目录,这案子上下都很重视,当年挺轰动,所以特地找人整理了文档,因为资料太多,所以还弄个索引之类的玩意儿,就是你手上拿的这个,要想具体了解细节,你看你要哪部分,我再进去拿,不过我也不是很熟,那时候我还没来。”

    姑娘嘟嘟囔囔地解释着,我继续看着手上的资料,大部分已经有所了解了,这不是重点。

    “你们查得怎么样了”姑娘又问,“大伙儿都提心吊胆的,什么时候能破案”

    “不知道,现在还没什么头绪,”我实话实说,仍然低头假装在看资料,然后加了一句,“你怎么想”

    “什么我怎么想”她好奇地看着我。

    “对于这案子。”

    “我能怎么想,我又不查案。”姑娘笑笑。

    “我是说,关于局里在查刑警队的事儿,你怎么想”我没绕圈子,直奔主题。

    “有这事儿”姑娘惊得不轻,这消息还没传到她这儿来。

    “你不知道啊”我欲擒故纵地反问过去,把她的胃口彻底吊起来了。

    “我真不知道,”她显得有点儿担心,“怎么个意思,怀疑是刑警队里的人干的”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刑警队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接下去肯定得把范围拉得更大,系统内部的。”我加重了语气。

    “这么说,怀疑是自己人干的不会吧”姑娘嘴张得可以塞得进一个鸡蛋。

    “万事皆有可能。”我心里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儿好笑,不过也很正常,起初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愣了好一会儿。

    “谁那多可怕,没准儿我和他还天天一起上下班”

    “没准儿还一起吃过饭。”我越说越玄乎,她已经被我蒙得差不多了,“你有怀疑人选没”

    “这事可不能瞎说。”姑娘还算冷静,压低着嗓子回答道。

    “那也是,都是同事,就算不认识,但都是穿警服的,这也让人不舒服,照我看应该弄个匿名的举报电话。”

    “弄这招也不妥,谁知道会传些什么东西,谁知道匿名电话里会瞎说些什么。”

    我笑笑,决定更直接一点儿“你觉得闫磊怎么样”

    “谁”姑娘仰着脖子,差点儿没叫出来。

    “闫磊。”

    她紧皱眉头,盯着我仿佛是要确认我没在开玩笑,刚要说话,突然把视线停在我身后,我顿觉寒意乍起,回过头看,果然,闫磊正冷冰冰地盯着我。

    我心想要命,也不知道闫磊在身后待了多久,听到多少。闫磊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那姑娘看到闫磊有点儿怕,站起身来“东西已经给马路了。”

    我心里一惊。闫磊脸部的肌肉微微颤抖了一下,我在迅速找措辞,以应对闫磊的问答。

    不料闫磊什么都没有说,只“嗯”了一声,从我的手上拿过牛皮信纸,翻开看了看,表情严肃。我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过了一会儿,闫磊抬起头来,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对我说“你怎么还不走”

    我吃不准他的路子,心里迅速地算计了一阵子,也想不出来他这样做的动机,但又不好问什么,只能赶紧出门。

    回到刑警队,房间里很冷清。大部分人都在街上,周炳国坐在角落里抽烟,我走过去说了这事儿。周炳国抬头看我,仿佛是在他意料之中“他已经知道你在查他了”

    “不知道,反正没拆穿。”

    “小心点儿好。”他不以为然地对我说道。

    这口气让我觉得周炳国坐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和闫磊正面交锋的是我,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我皱了皱眉头,周炳国明显感觉到了我的不快。

    过了一会儿,周炳国又说话了“我想还是把那几个成人用品的小老板叫过来,给他们做一次催眠。”

    又过去了一天,到了倒数第三天。

    闫磊把那几个卖成人用品的商人,全部叫到了局里,由周炳国牵头,做了一次催眠式的回忆。对于是否能够成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催眠对于个体的要求很不相同,有些人有效,有些人则无动于衷。

    周炳国选择了单个催眠,虽说费时费力,但是效果远比小组催眠来得好。五个人被挨个安排进了市局刚刚布置起来的小房间里。

    催眠用的房间,比较简单。周炳国坐在小房间里的椅子上,我则趴在房间的窗户外看热闹。

    前三个都以失败告终,周炳国满头大汗地用了很多法子,音乐、语言,还有电影里常放的那种钟摆,都没起到什么效果。有个糙汉,还在那儿假寐,没两分钟就被周炳国识破了。那糙汉估计也没见过催眠,猎奇心理导致他居然还想多待一会儿,看看有啥新奇的事儿在自己身上发生,最后一脸不屑地走出门,临了还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狗屁玩意儿,一点儿不准。”

    但到了第四人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说实话当时我也没有太大的兴致再趴在那儿往下看,两个糙老爷们儿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听轻音乐有什么好看的。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窗户外依然能隐约听到海浪拍打岸边的哗哗声,周炳国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什么,那个男人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开始还以为又失败了,仔细再一看,他眼睛还闭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催眠

    周炳国抬头看着他,嘴里在说“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口很渴”那男人没有说话,可连续地在往下咽唾沫,喉结一直嚅动着,仿佛真的很渴。又紧接着,我不知道周炳国说了些什么,那男人闭着眼睛乖乖地举起了上臂,时上时下,我想周炳国可能正在测试他是否真的进入催眠状态。

    后来证明我的这个猜想还是准确的,那个男人身体前倾四十五度,像j跳机械舞似的摆出了一个奇异的姿态,我吓了一跳,浑身鸡皮疙瘩也起来了。没想到这玩意儿真是玄得很,还能控制人的生理机能。

    这是五个男人中唯一进入状态的测试者,四十多岁,叫赵长顺,在周炳国的引导下,对其潜意识里的记忆作了一次梳理

    90年代中后期,西南地区的一个小城j市,天空是胶片电影里的那种颜色,昏黄、暧昧,毫不刺眼。在赵长顺的描述当中,这种感觉就像描述一部旧时的老电影。高耸的烟囱无时无刻不在冒着黑烟,底下的少年一脸煤灰,绕着烟囱玩耍。

    一到夏季,空气里就充满了欲望的气息,满大街的大腿、胳膊混杂着男人汗味,和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肌肉晃动,总是让店里的生意陡然上升。

    这是月头的周一或者周二,赵长顺照惯例批货进店,计生用品和各类情趣物,到了下午六点多钟,已经销售过半。这是个好现象,因为在销售高峰来临之前,就已经售出了大部分存货意味着今天又是一个收成日。

    对于赵长顺的店来说,真正的黄金期是在晚上九点之后。他店的周围有一排小发廊,九点之后就会充斥着各色男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在这样的环境里开这样的店,想生意不好都难。

    赵长顺早早就吃饭了,买了半只白斩鸡和四瓶啤酒,晚上有场球赛,他边喝啤酒边吃鸡,也没有让钱包闲着,绿花花的钞票不断地涌进来,人生最大的快事莫过于此了。

    七点多钟的时候,有个男人走了进来,周炳国暗示赵长顺这个男人叫老a。这个代号老a的男人三十岁不到,低着头走进来什么也没说,而是绕着货架转圈。赵长顺这生意时间做得长,多数人进来之后都低着头直奔主题,交钱取货,然后匆匆离去。

    这个男人还有这个心思慢慢挑选,估计是个老油子,有些特殊需求。赵长顺没有理他,兀自喝着啤酒,进入了准备看球的状态。第一天如此的平淡无奇,那个男人在充气娃娃的货架前看了几眼,然后就走了。这是个憋坏了的男人,赵长顺没把这当回事,男女这事说开了就变得很正常,没点儿需求,谁往成人用品商店跑

    到了第二个礼拜,又是一周头上,仍然是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那个老a又来了,因为是第二次来,所以这次赵长顺对他印象还是有的,记得这是个中等个的男人,脸方方的,剃了个板寸头,在货架前摸了十分钟,赵长顺还是没有理他。这生意忽悠起来不合适,找不到好的措辞,两个大老爷们儿探讨充气娃娃有点儿不伦不类,与其如此,不如由着他自己慢慢挑。老a看了一会儿,又是什么都没买就走了。

    这回赵长顺就有点儿恼火了,看着老a的背影出了店门,老a骑了辆破旧的三轮车,原来是个穷鬼,赵长顺心里想,充气娃娃不是什么高档货,但对于老a这样的人来说,到隔壁发廊动次真格的,远比这玩意儿实惠得多。

    所以到了第三次,赵长顺就没什么好脸子给他看了,赵长顺在边上咳嗽,老a走到哪儿,他就一直站在一米之外的地方盯着,老a前脚离开原来的位置,赵长顺就上去重新把那些他动过的货摆整齐。

    其实老a并没把货弄乱,但很明显,赵长顺是想找个法子赶老a走。这生意做的不是人气儿,不是店里人越多,越能招揽顾客。现实情况恰恰相反,人们往往碍于面子,看见店里有陌生人在,就绕道而行的。

    老a感觉到了赵长顺的潜台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悻悻地走了,这说明老a还是拎得清的。赵长顺一直送他到门口,看着他骑上了三轮车,车上堆满了空饮料瓶

    整个催眠过程共花去两个多小时,在确信挖不出什么东西了之后,周炳国又把赵长顺唤醒过来。整个回忆过程显得细致详尽,尽管大部分对警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但最后一个信息,还是对我们有着很大的提示作用。

    “三轮车上堆满了饮料瓶”闫磊问道,“难道是饮料公司的运水工”

    “那也未必,”周炳国顿了顿,“也有可能是收破烂的。”

    又是一条崭新的线索。闫磊带着我们重新走访了一回当年发现尸体的窨井。时过境迁,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窨井早就被埋了。吴老二的棺材也被挖出来换了地方。我们在事发地点的小区附近走了一圈,然后直奔目的地,一家中等规模的废品收购站。

    周炳国把那个蹬着三轮车,车上全是饮料瓶子的男人定义成收破烂的。这个猜想很快被证实靠谱,因为那个收购站历史悠久,当年几乎包掉了所有拾荒者的销路。一来二去,是个人都会对这块地界熟悉起来。

    抛尸地点偏僻隐秘,而且也算是被存封的市政废弃工程,不熟悉的人光靠自己摸,几乎很难有机遇碰巧遇到这个天然的藏尸地,这也是把凶手指定为拾荒者最重要的证据。可前期的判断呢

    这案子蹊跷得很,从最初的记者,到后来的系统内部人员,再到现在的捡破烂的,简直就是风牛马不相及。别说闫磊,就是我,也会对周炳国的判断产生怀疑。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关联”周炳国同样也意识到自己屡屡犯了方向性的错误,更要命的是,似乎每一条线索都是可以走得通的。

    “那怎么办”我问道,我当然还是义无反顾地支持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一有线索就走一步看一步地深挖下去。

    “不管怎么说,总得先去见见那个废品回收站的老板。”

    老板已经六十多岁了,现在基本已经不做生意了,业务由他的儿子全权打理,也算是子承父业吧。等我们把那个老头儿找到,才意识到侦查范围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全市现有收破烂的就得有几千人,更别说往前上溯十几年了,等于是从原来的大海捞针,又被带到了另一片海域里接着捞。

    “有没有结过婚的或者这买卖做得挺顺,后来又去干别的去的”

    老头儿正坐在门前的椅子上品茶,看了周炳国一眼“别小看收破烂的,除了脏点儿,可是个俏活儿,但凡干够五年以上的,身边都能找着个女人,你说的这些到处都是。”

    周炳国给出的范围太大,根本无法从这么大一堆人中锁定目标。

    “一个捡破烂的,怎么可能知道冯天天和何久安不看书,不看报的。”闫磊也提出了疑问,似乎对周炳国的信任感又降了下来。

    周炳国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那滴墨汁”

    “什么”

    “那滴墨汁,何久安家床上的那滴墨汁。”

    我没明白周炳国这话是什么意思,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周炳国在何久安家的床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时候貌似他就已经有头绪了,只是还没有把握,所以才没说出口。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竖着耳朵,等着他来解释。

    “冯天天与何久安的死,证明了这凶手一直都在默默地看着我们,而且不会被怀疑,所以我们才会把怀疑的对象放到记者身上,对吗”

    “没错,”闫磊点点头,“可记者现在不是已经被排除了吗”

    周炳国接着往下说“我还记得李舒然和我们对凶手的心理分析,我们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他会认为凶手有上进心,对吗”这回闫磊没有做声,这个问题他显然回答不了。

    “我们前面也分析过,从一个收破烂的一跃成为记者或者是系统内部的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个倒是没错。“但漏掉了某点,有上进心是一码事儿,能不能实现理想是另一码事儿。”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当警察或者记者,一直没当成”闫磊尝试着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究竟是记者,还是警察呢”

    “答案就在那滴墨汁。”周炳国说道。

    “墨汁”

    “没错,你们再仔细回忆回忆,凶手杀人的时候都出现过什么”

    我这下反应过来了“墨汁代表笔,十年前的死者都被留下照片,照相机,他想当的是一名记者”我差点儿尖叫出来。

    “通过法医鉴定和现场勘察,证明冯天天和何久安在死前都有两小时的存活期,既没有虐待痕迹,也没有侮辱尸体的证据,现场却留下了一滴墨汁,你们认为他会在做些什么”周炳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想想死者的坐姿”

    我回忆着现场的情形,猛然鸡皮疙瘩竖了起来,在最近两起凶杀案中,凶手没准儿也用了照相机,而且还用了笔写过什么,加之他们坐在椅子上的样子,难道凶手是在模拟记者采访

    “没错,起码我是这样想的。”周炳国点点头。

    “采访”

    “而且采访一定就会发表。”

    分析到这儿,我突然有了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尝试着理顺整条线索的逻辑。曾经是个捡破烂的拾荒者,因为不乏上进心想当记者,又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他开始杀女性,在杀人的过程中,给受害者拍照来纪念这段“历史”,多年以后他结婚生子,生活归于平淡,我们的到访激起了他的愤怒。难道他用“采访”的形式,要把它制作成新闻事件,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我一边想着,一边觉得匪夷所思,这个逻辑是理得通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变态有个天然的时机等着他――龙舟赛。龙舟赛开幕那天人声鼎沸,将会聚焦无数目光,难道他想在开幕那天,将这个新闻曝光

    在场所有人听完这个有点儿离奇的动机都脸色骤变,不管有多少可能,但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判断错,他真的付诸行动,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闫磊怔在那里,过了良久,冒出来一句话“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闫磊说的那个人叫彭峰。今年应该也有四十出头,这个人有点儿小名气,是个摄影师,以社会民生为主要题材,作品在省里得过奖。市委宣传部在几年前举办过一个公安警风的纪实摄影大赛,邀请彭峰参加过,所以除了记者和系统内部人员,他也算是对市局组织架构比较了解的人之一。

    这还不算,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世,说实话,彭峰的作品也就只能算是业余中比较拔尖的,但对于一个半路出家的摄影者来说,人们更加关注的是他的文化价值,而不是艺术价值。在做摄影师之前,彭峰一直以捡破烂为生。

    这个就不用我多解释了,想想都知道会有多少新闻点可以挖掘。“拾荒青年不甘生活平庸,拾破烂攒钱自学摄影技术。”类似的标题想必谁也不会陌生。在闫磊的记忆中,2003年、2004年的时候好像此人是被炒作得最红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地方报纸,都把他作为头条刊登过,貌似还得过一个“十佳青年”荣誉。

    但2006年之后好像消息就越来越少了。艺术毕竟是个吃工夫的行业,短暂的虚名,稍微炒作一下就能起来,若想要把它当饭吃,还是要有些天赋和持久的毅力的。

    “反正在我的印象中,没听说之后又弄出什么大名堂来,也没听说哪个报社、杂志社把他收了去做摄影记者。”闫磊补充道。

    我没有做声,脑中兀自将心比心地去分析他会产生的心理,好不容易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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