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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1-2部全集出书版]_第2分页

作者:张末 字数:14028 更新:2021-12-13 22:46:24

    凡双钻了进去。车驶出了机场,往市区一路进发。j市果然不大,没过多久,就热闹起来,人流和灯火其实并不亚于那些大城市。“这几年建设得还行”老王给我们一路介绍着刚开不久的大超市、j市最大的购物中心、八一广场上新落成的纪念碑。

    j市政府别出心裁,为了宣传明年的龙舟赛,居然模仿奥运、世博,在广场上竖起了一块倒计时的电子钟,红色的数字,表示着离端午节的龙舟赛的日子。车一路前行,拐了几个路口又慢慢地开始偏僻起来。

    “市局在新城区”老王解释道。车子行驶在宽阔的直行马路上,城市的灯光依然在我们的周边闪耀,可是越来越不对劲儿,马路边上已经不见了新城区应该有的楼房,而是那些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低矮破落的民居,并且越来越稀松,原本还是一排连着一排,现在隔着几百米才能看到稀稀疏疏的灯火,剩下的全是黑qq的山脉。

    我意识到这有些不合常理,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老王依然沉默着。

    我又问了一遍“我们这是去哪里”

    突然,老王猛踩油门,车加快了速度。

    “我们这是去哪里”我的语气严厉起来。

    我看了眼张凡双,她面露惧色。我去开车门的把手,发现已经锁上了,拿出手机显示没信号,我看了看车顶,这车里装了干扰器。

    “赶紧停车”我几乎命令着说道。

    难道我们被绑架了这个想法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普桑飞快地行驶在黑茫茫的旷野里,人生地不熟,被人绑架,难免凶多吉少。

    我把头凑了过去,隔着铁栅栏问道“你――是――谁”

    老王依然不说话。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我的语气平静了下来,手伸向随身挎着的腰包里。那里有一把加了六发子弹的枪。我从反光镜上看到老王没注意我们,甚至还点上了一根烟,我在想作战策略,是现在就把枪拿出来逼他停车,还是待会儿到了目的地再出其不意地袭击。

    我凝视着他,以防有什么不测,他吸了一口烟,在反光镜里和我对了个眼。

    很多时候,一对上眼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了。

    我迅猛地掏出枪,想最后一搏,可已经来不及了。老王转过头朝着后座,向我们呼过来一口烟,再接下来我们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昏迷中醒来,努力适应着周边的黑暗,发现仍在车里。张凡双靠在我肩膀上。我不能确定目前所处的位置。从车窗看出去,只觉得我们应该在斜坡上。月亮从云后面稍稍探出点儿头,照亮了不大的范围,我终于看清了,我们在上山的小路上,一边是冰冷高耸的山体,另一边则是悬崖。

    驾驶座上没有人,老王不知去向,我推了推张凡双,她也渐渐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摸了摸挎着的腰包,已经不见了,手机也没了。张凡双也是同样的遭遇,老王在离开之前搜了我们的身。我开了开两边的门,依然锁着。张凡双已经快撑不住了,第一次出现场,就遇到这样的事儿。我虽说是警察,但做网监工作,其实只能算是文职,并没有和歹徒面对面交锋的实战经验。

    我安慰张凡双先不要紧张,然后又观察了一会儿,猜测老王在哪里,他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冬天的深夜,冷风飕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冻死在车里。

    “必须得想个法子”我跟张凡双说。周围黑漆漆的,身入险境,坐以待毙总不是个事儿。我侧过身子来,靠在张凡双的身上,尽量留出一段距离,然后伸腿猛地往车门踹去。车伴随着撞击,摇晃起来。我连踹了四五脚,车晃得越发厉害,门还是没动静。

    我喘着粗气,张凡双没有崩溃到我想象中的地步,至少还能说话。“现在怎么办”她问我。

    我没回答,靠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车厢里越来越冷,刚刚尝试着踹开车门,又让我出了一身汗,静下来之后,反而像层冰一样贴在背后。

    我继续观察着周遭的环境,车窗上结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更看不清外面的状况了。周围死一样的寂静,我和张凡双越靠越近,寒冷让我们通过彼此取暖。我感觉到她在发抖,摸摸口袋,看看老王有什么给我剩下的,我摸到一个打火机。我尝试着点亮,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给我们带来了一丝温暖,我转眼看张凡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一眨一眨的,已经快要哭了。我的手放在火上,稍微搓了搓,不像先前那么麻木,然后看到前排的铁栅栏从椅子后座的靠背上凸出来的一小截。

    “你帮我拿着火。”

    “什么”

    “帮我拿着火,别一直打着,我让你开就开”

    张凡双为我点着火,我凑过头去看着栅栏,沿着栅栏的边,摸它们的节点,都是焊死的。我不死心,顺着前座后背的皮革感觉到了一个缝隙,然后用力把它撕了开来。

    “靠近一点儿”

    张凡双把火凑了上来,皮革内,镶在里面的两节铁栅栏中间有一个螺丝钉。

    “有钥匙吗”

    “什么”

    “钥匙,或者指甲钳什么的。”

    张凡双掏了掏自己的口袋,什么都没有。“钥匙在包里”她沮丧地说。

    包被搜走了。我有些失望,上下看着自己的身上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工具。皮带我一阵欣喜。皮带的前端有金属头,我把皮带抽出来,对准螺钉的凹槽。皮带头有些粗,在车门的铁皮上用力磨了磨,然后插了进去。皮带扣正好是个把手,我逆时针方向扭动,螺母松了。

    一切比我想象的顺利,我分开铁栅栏,然后用力拉开一个口子钻到前座。前门也是锁着的,但这并不重要,我想车门打不开是因为上了电子锁,只要找到电子锁,我们就可以“突围”了。

    我在公安大学电子信息专业念完本科,进了网监支队干了4年。4年里95的时间在办公室度过,总共出过两次现场,一次是捣毁一个色情网站,另一次是同样也在本地的网络诈骗集团。都是在大批武警控制现场后,我们才进去收拾残局,而且还仅仅局限于那些电脑设备。

    比起穷凶极恶的歹徒,我更擅长的是那些网络与数字连接起来的虚拟世界。我坐在前座,手顺着门沿摸索,在门顶的夹缝里摸到了一个小塑料盒,没错,正是这个小塑料盒控制着紧闭的车门。这些难不住我,我又摸到了连接盒子的电线。

    “你到前面来。”我转过身对张凡双说,然后扒开铁栅栏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她能够钻过来。

    我再次顺着电线寻找,电子锁的核心部分就在电线的顶端,它贴着边上的角落一直延伸到方向盘的下方。

    “打着火,凑近点儿”皮带,依然是皮带,我庆幸自己扎搭扣式皮带的习惯,这让我在最无助的时候,起码还有个工具,我用皮带头拧开了a柱上的螺钉,取下了外壳。电子锁就在里面,它的原理很简单,自动形成回路,接下来要做的稍微有点儿中学物理常识的人就可以做到,切断电线让它失效。

    我把电线在左手手指绕了一个圈,右手用力一拔,线轻而易举地断了。我想,这事成了。我扒开门的保险,扳动把手,车门终于开了,从外面钻进来一股冷风,顿时让我打了个哆嗦。

    “你先待一会儿”为了确保安全,我必须先出去看看情况。

    我小心翼翼地跨出车门,视觉在这起不到多少作用,月光朦胧,但也只能照出几十米开外,我竖着耳朵希望能够听出些端倪,可除了风声还是风声。我站起身向四周望去,先前的判断没有错,我们在半山腰的小路上,一边是岩石,另一边是悬崖,月光亮了一些,我站在车外有更好的视野,悬崖这边,黑压压的一片,我分辨得出来,那是树林。

    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就是j市的原始森林。

    荒无人烟,前后看不到一点儿灯火,远方是上坡,小路蜿蜒地盘踞在眼前的巨大山体上,看不到尽头;后方应该是来时的路,200米开外,转到一块岩石的背后去了。我应该往哪个方向才能脱险老王把我们带到这是何用意我还是不知道。

    “怎么办”张凡双探着头出来,暂时脱险,让她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儿。

    “回车里,我们尝试着能不能把车发动。”荒郊野外的,步行总不是件愉快的事儿。我重新坐回车里,找点火电源。

    “怎么了”张凡双以为我可以把车启动,可我摆弄了半天,却瘫坐在了椅子上。“没油了”我说。老王把我们丢在了一辆永远都不可能启动的汽车上。

    “什么意思”

    “他把油放光了”我失望地说。

    “这个王八蛋究竟想干吗”张凡双有些失态。寒风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失望停止肆虐,祸不单行,月光也越来越稀薄。

    “看样子会下雨”

    “没那么倒霉吧”张凡双意识到情况依然紧急。

    “看看车上有什么可以拆下来,随身带走,接下去我估计我们且有一段路要走了。”我和张凡双都下了车,绕着车转了一圈,然后开始行动。我首先把座位的人造革皮子依次撕开个口子,然后让张凡双顺着口子的方向,尽量完整地把这些皮革撕下来。她弄不懂这用来干什么。

    “挡风,”我指指自己的胸口,“我再拆点儿电线把皮革绑在身上,否则还没走回城里,已经被冻坏了。”

    张凡双明白了。我接着打开车前盖,先把蓄电池切断。然后又回到前门,把先前已经拆下来的铁栅栏抽出来。我把铁栅栏放在地上,在路边找了块石头,砸开焊接点,挑根一米多长的铁杆,让张凡双再抠些椅子里的海绵。

    我走到车后,在车的后方打开油箱盖闻了闻,接着躺在地上去找老王在油箱上凿的洞。我想用这些海绵去吸点儿油箱壁上残留的汽油,待会儿再弄点儿机油,这样就可以做一个火把燃烧,不仅可以照明,在需要的时候没准儿还可以发送信号求救。

    我趴在地上,沿着油箱壁摸索,一圈摸下来都没有摸到漏洞。我从车下赶紧钻出来“等等”

    张凡双正在继续为“皮革外套”撕扯材料,被我的命令吓了一跳。

    “有点儿不对――”

    “怎么了”

    “汽油不是被放掉的,而是车开到一半没油了”

    “什么意思”张凡双吃不准我想表达什么。

    “意思就是说,”我解释道,“把我们困在这儿不是他的本意,目的地还没到,他没准儿是去弄汽油了,马上就会回来”

    “你确定吗”沉默了片刻,张凡双才开口问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必须作点儿准备。我的配枪不见了,如果在他手上的话,硬拼肯定是占不到什么便宜。我努力回忆在大学里学过的作战技巧,怎么办首先要尽可能地利用环境。我的周围寸草不生,没有掩护,想要找个能够躲起来的地方都困难。

    我朝着上坡方向走了几步,张凡双反应过来,紧紧地跟着我,还时不时慌张地看着身后。前方好不到哪里,我们走出三四十米,最终放弃了,然后开始朝着反方向摸索,那里有个弯道,我在想如果转过去,能够看到人家的灯火就好了。

    可依旧一片黑暗。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比起前面险恶的地形,弯道后面至少还有一个缓坡。这个缓坡并不连接路沿,而是和路沿有着一人多高的垂直落差,我点着打火机,尽可能地照亮远一点儿的地方。没有路,但起码不是深渊。

    “跳下去”我转过头来对着张凡双说,“跳下去,我们等着他回来”

    沿着缓坡,我们往下又滑了几米,到了一个地势相对平缓的地方。然后伏下身来,耐心地等着。

    风吹过山谷,鬼哭狼嚎般的可怖,我和张凡双紧紧地贴在一起,和寒冷作抗争。有了这个空当,张凡双冷静了许多,一冷静,许多来不及思考的问题就涌上来了“老王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儿来,是公安局的安排理由呢”张凡双重新把这事捋了捋,怎么刚下火车就遭到了“绑架”

    张凡双不说话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我心里是有点儿数的,归根结底还是那块悬而未决的“石头”。

    “什么石头”

    我刚要把我的猜想说出来,突然远方转弯处出现了一道摇摇晃晃的光,是手电筒射出来的光线。

    “有人来了”张凡双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

    “嗯”

    “会不会是他”

    “不知道。”我说,“但估计是”

    漆黑的夜里,一点儿光就会格外显眼。它出现在我们的斜下方,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正在爬行。他走得不快,越发靠近的时候,我似乎能够分辨得出他的手上提着一个桶。如果前面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他果然是找汽油去了。这桶里装的,一定是在最近的加油站弄来的。

    他不停地换着两手,左右拎着桶,行走的时候弓着腰。那玩意儿分量不轻,等他到了跟前,体力一定会被消耗得差不多。这是好事儿。就算网警比不上那些体格健硕、身手灵敏的刑警,但毕竟我的年纪摆在这儿。

    可毕竟他手里有枪。

    越来越近了,现在能够分辨出他的轮廓,没错,就是火车站看到的老王。我在伺机而动。

    他终于来到了车边,放下油桶,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发现我们已经不在车里。我看到他猛地蹲到车边,然后才反应过来,关掉手电筒。

    四周又恢复了幽暗。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四处观察,这一切尽在我的视野之内。他一定是在找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这个缓坡。

    “躲到那边去”我们所处的地方边上有块大石头,我和张凡双慢慢地移动到石头的背后去。果然不错,他发现了,若有所思地走了过来。

    我的心跳得厉害,张凡双的手也牢牢地箍在我的手臂上,我们把四肢蜷缩成一团,尽量地全身隐蔽在大石头的背后。

    手电筒的光,再次射了过来,在我们的身边来回晃动。手电筒的光又照了几秒钟,突然灭了。我吃不准石头背后的情况,等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和张凡双换了个位置,从石头的另一边望过去,他已经走了。

    他没有发现我们,又回到了车边,在用一个漏斗往车里灌汽油,灌完之后,把桶丢在了路边,钻进了车里。他发动汽车,发动机轰轰地响了几下,可就是没有启动,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儿,因为就在刚刚,我留了个心眼,不仅切断了蓄电池,还拔了个气塞下来。

    他又钻出车,重重拍了拍车顶,一定非常恼火。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车,打着手电筒,往山上走去。这正合我意,等他走远之后,我们就可以开上这辆现成的车了。

    手电筒的光一摇一晃,越来越远,到最后慢慢地弱了下来。他已经离开了我的视野范围。我松了一口气,看看边上的张凡双,虽说寒冷冬夜,她反而是满头大汗。“走”我拍拍她。站起身来,看了看前面,确定没有情况,然后跃上了路沿,往车的方向走去。

    重新接上电,再把气塞装上之后,车就又能启动了。

    离车还有四五步的时候,张凡双突然停了下来,问我“你察觉出什么没有”

    “什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嗖”的一声,有个什么东西直扑我的面门而来。我本能地往边上一闪,一支箭从我的耳边飞过,深深地插入我身边的地上。

    只差一点儿他还没有走

    就躲在暗处,悄悄地等我们回来。我往后跳了两步,对着张凡双低吼道“快跑”

    张凡双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们照着原路跑回去,后面的手电筒的光亮又照了过来。“不能在路上跑”我对张凡双说,“他有枪,而且还有箭”

    “怎么办”

    “跳下去”来不及解释,我率先跳下先前的那个缓坡。

    “别跑”他在后面终于吼了一声,然后放枪。

    张凡双也紧随着我跳了下来。我这个时候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慌不择路,顺着缓坡我们不停地向下冲刺,缓坡变得越发陡峭,想停也停不下来了。这样不行我顺着惯性依然在往下冲,但这显然不是上策,我不知道地形,没准儿前面就是一个悬崖。

    我开始减缓自己的速度,身子尽量往后仰,可坡却越来越陡,我几乎要躺倒在地上了,速度却在减慢,正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料张凡双没有刹住车,直愣愣地撞到我的后背,我彻底滑倒在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两人一起滑了下去。

    砾石杂陈,这些小石子尖锐的边角,正在我裸露的皮肤上划过,我感觉到刺心的疼痛,可速度仍在加快。我们不知道要滑向哪里,我本能地伸手去抓可以抓住的东西,可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我们像坐在小时候玩的滑梯上一样,突然腾空飞了出去。

    是个悬崖我还没来得及感受临死前的恐惧,屁股就已经着地了。

    不幸中的万幸,落差只有几米。我重重地摔在了一块平地上。然后又是一记闷声,张凡双也落了下来。“张凡双,”我压着嗓子喊着张凡双的名字,“张凡双,你还在吗”

    “还没死”过了一会儿张凡双传来轻微的声音,她摔得也不轻。

    “别出声”我确定了她还活着,转过身来看着老王,他的手电筒晃了两下之后,灭了。

    “他究竟是谁”张凡双在一旁恶狠狠地问道。

    “就是那个给我写信的人”我说。

    “什么”

    此次j市之行,只有部门内部还有j市公安局知道,但我忘了一个人李舒然。

    我曾经给他发过邮件,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而且更要命的是,如果李舒然不是“系统内的人士”,那么他是谁我不知道。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敌强我弱,如果我们不幸落入他的手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听见了粗粗的喘气声,不是我的,也不是张凡双的。

    “什么东西”张凡双声音颤抖地问道。我顺着喘气声望过去,那里黑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那喘气声就在高出我们50米开外的半山腰上。我屏住呼吸,侧着耳朵聆听这粗重的喘气声来自哪里,眼睛适应了新的黑暗。我们背靠在一整块笔直光滑的岩石上,岩石一人多高,刚刚我们就是从这儿“坠落”的,然后坐在地上。

    面前十几米开外,好像是树,确切地说是树林,冬季里光秃秃地直冲天际,乌黑的轮廓,像是张牙舞爪的野鬼,一排排地站在那吓唬人――我们正处于密林的边缘。

    那喘气声来自左前方,我偏着头转过去听,又转向了右边,来回数次,我被弄得越来越迷糊了,而且随着眼睛更好地适应了黑暗,仿佛是配合默契一样,我越能看得清周边的环境,这喘气声就越来越小。

    “你确定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不敢肯定,问张凡双。

    “你不是也听见了嘛”张凡双回答道。不知道,我也解释不了是什么东西。

    “幸亏没摔死”缓了一会儿,稍作平静的张凡双说道。

    “我倒是希望我们死了”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我倒是希望他以为我们死了”

    待在原地不动肯定是不行的。刚刚我们摔下来的那个坡,差不多有30度角,根本别奢望我们再爬回去。

    “还能动吗”我问张凡双。她上下捏了捏自己的关节,然后站起身来跳跳,确定没有内伤“问题不大,往哪儿走”

    “沿着树林的边缘走,走进去没准儿就出不来了”我也站起身来。往东还是往西我看看月亮的位置,大致辨别一下方向。

    “往东吧”张凡双提出了建议。

    “为什么”

    “星座书上说,我今年的运程在东边”

    担忧的雨居然一直都没有落下来,乌云反而散开了,月亮比先前明亮许多。那个莫名其妙的粗喘声也不见了。我都分不清楚究竟有没有听到过,还是说只是幻觉。

    我们沿着树林的边缘往前走,脚下没有路,一切凭感觉。暂且认为李舒然以为我们死了吧起码这样不会让我们过于紧张。我在前面带路,张凡双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会怎么想”

    我无意于刺探她的隐私,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聊聊家常,能让我们更加放松。

    “我想他做梦也不会想象得到,我刚刚居然差点儿死了。”

    “知道警察不是花拳绣腿吧”我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挎把枪在大街上扇小偷耳光”

    “我没枪”

    “我知道,我只是举个例子”我跳过一个水坑,转过头示意她脚底下小心,“也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

    张凡双不说话了。

    我见她不回答,也觉得这对于刚刚进入纪律部队的女孩子有些残忍,补充道“咱们遇上这事也是百年一遇的,一般警察也落不了这样的圈套”

    说到这里我有些沮丧,李舒然为什么要给我发邮件当初就应该警惕的,可偏偏到了紧急关头才琢磨过来,看来还是经验不足。我一边懊悔,一边往前走,突然间停了下来,张凡双在后面又差一点儿撞上了我“怎么了”

    我又听到了粗粗的喘气声。

    我示意张凡双蹲下身来,这次我确认不是幻觉,肯定有什么东西,就在我右后方不足20米的地方。

    可那里就是一排茂密的树林,原本天就暗,树遮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有什么。它在暗,我们在明,这样的布局,明显危机重重。我转过身来,轻轻地拍打张凡双“进树林”

    “你不是说进去,就出不来了吗”

    “别进得太深,况且迷路总比被什么东西吃掉要好”我觉得有可能是野物,从我们一落下山崖,就盯上了,现在正在找机会。

    “得让它看到我们的警惕,这样起码可以延迟它进攻的时间”我没有受过野外生存的训练,电视上看过一些,这些做法都是我猜的。

    “慢慢地,别着急,它看得见我们,我们看不见它”张凡双这回又被吓得不轻,她蜷着身子像是野战部队的战士,慢慢地往树林的方向挪过去。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一进入树林,脚上的感觉马上就变了样,比先前要软乎得多,也许是长年累月的落叶埋进了土里。幸好是在冬季,土壤因为温度低,多少冻了一点儿,否则踩在枯叶上“吱嘎吱嘎”的声音,无疑更容易暴露自己。

    我们摸着树干,缓慢地往里面走。这感觉就好像从黑暗的旷野突然又走进一个更加封闭的黑色帐篷,这回任凭怎么适应,眼睛还是看不见周遭的环境。

    我们凭着感觉往前走,为了防止和张凡双走散,我让她紧紧地拉住我的衣角,几乎贴在一起。那个喘气声,似乎并不着急,就在我们的身后,像影子一样跟着。我的心里越来越发毛,原来想从明处走进暗处,现在才发现身陷黑暗,比在明处更可怕,不仅周围什么情况不知道,就连自己身处何处都一无所知。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段,隐约看见不远处丛林的更深处透着白光,然后本能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白光范围越来越大。又走了几十米,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块四五百平方米的大空地,边上还奇怪地立着一块石碑。

    我们绕到石碑后面,我让张凡双盯着树林那边,自己看着白茫茫的空地,上面好像结了一层冰,我不知道为什么这边那么大块地方没长树,总觉得有点儿诡异。张凡双突然反身坐了下来,我被吓了一跳“看见什么了”

    张凡双不说话,两手攥得紧紧的,我顾不得安慰她了,扒在石碑的上边,蹲起身子望出去,头刚探出一点儿,就看见树林里冒着两盏绿光。

    什么玩意儿

    “遇着狼了”我反应过来,心抽了一下,猛地紧张起来,那绿光正缓慢地向我们靠近。

    “怎么办”

    我的手也攥紧了拳头“别紧张”我安慰着张凡双,“只有一只,搏斗起来没准儿还是有胜算的”

    张凡双依然不说话,用手指指两边,我再放眼看过去,两边的树林里起码还有七八双绿光,妈的,我们被包围了

    “这叫什么事儿”我有些绝望了,“大老远的来抓歹徒,没想到最后让狼给吃了”冬天食物本来就少,我们上赶着跑这来给狼当夜宵我顺手解下了皮带。

    张凡双也学着我的样,把她的皮带解了下来“要是我们俩能有一个活下去,记得把另一个人的死说得悲壮些”

    听了这话,我有点儿愧疚,此次出行都是我一手策划的,而且因为先期防范不够,所以才落入圈套。张凡双完全是无辜地被卷入我的失误中来的。“情况没那么糟”我安慰着张凡双,“没准儿还有机会脱险的”

    其实我说这话时也没什么底气,身陷杳无人烟的地方,被一群狼包围着,生还的机会渺茫。

    树林里传来了一声“闷哼”,可能是它们开始发信号要进攻了。我探出头去看,那些绿光果然摇摇晃晃地越来越逼近。我急中生智,脱了一只鞋下来,扔了出去,那群狼居然被逼退了几步,停止了进攻,远远地看着我们的动静。

    “把鞋脱下来”我看这招有效,跟张凡双说道,“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狼群看没什么动静,又一步步地逼过来,第二只鞋丢过去的时候,效果就没那么好了。它们只是停了停,估计也明白过来,我们丢出去的东西没有杀伤力。等我们把4只鞋都丢完了之后,狼群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我和张凡双对望了一眼,重复了她的那句话“如果你能活下去,要把我的死说得悲壮些”说完这话,我猛地站起身,既然逃不掉了,那就最后再搏斗一场吧,打死一只够本,打死两只赚了。

    狼群彻底失去耐心了,我站起身来,没有吓唬到它们,反而让它们更加靠近,那个粗粗的喘气声,又明显了起来。“喘个屁啊,你以为吓唬得了老子”我一边吼着,一边给自己打气。

    张凡双在一旁颤颤地说道“那喘气声不是狼发出来的,是从我们背后”

    我浑身冷了一下。

    说也奇怪,就在那一刹那,狼群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停止了进攻,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宠物狗般地低吟了几声,竟然都灰溜溜地散了。我和张凡双面面相觑,什么东西赶跑了狼群我绕过石碑,换到另一边往那片空地望去,什么都看不到,可喘气声越来越清晰。

    张凡双突然尖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低下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我们一直依着的石碑是块墓碑,张凡双的脸正贴在墓主人的名字上。

    墓主人叫黄玉芬,生于1968年,阴森森地与我们近在咫尺。张凡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的那声尖叫之后,恐怖的喘气声再次消失了,它好像就是为了吓我们,像猫捉耗子那样,耍软了再吃。

    我的心也抽得紧,这种情境下,不害怕是假的,光心理暗示就让人觉得像犯了心脏病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在月光下,等待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反应过来,冲着墓碑本能地双手合拢拜了拜,仔细一看,又有些不对,墓碑上刻着

    黄玉芬之墓 生于1968年,卒于――这黄玉芬怎么没有卒年

    我搞不清楚状况,壮着胆子再望望石碑的周边。如果是一对夫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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