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因为陈一的动作直接让开,对方还顺便扯了两张厨房用纸给他擦手,这一切显得太过自然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些,和陈一认识到现在说长了也就一年,严格说点一年也不到,怎么两人的关系变得这么的不可言说。
他若是早点发现,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局面,连拒绝都不能说得太难听,他也说不难听,那可是帮他顾他的师兄啊。
于白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那你可以不喜欢男的吗?”
“不喜欢男的还是不喜欢你?”陈一声音暗沉了些。
于白没说话,但他想逃,脚都向后退了两步,突然觉得这些完全可以用离开来解决,逃出厨房,逃出这个屋,逃离这个地方。
是,他没办法接受自己尊敬的师兄对自己有别样的心思,更没想到陈一是喜欢男的,说是不介意,到头来却还是想跑路了。
陈一看着面前脸色有些不太对的于白,这总算也摆到明面上来了,不在转弯抹角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这样一来的结果却有些不容乐观。
他今天去细问了一下于白的实习情况,还有一个星期这小孩的实习期就结束要离开了,自己选择这个时候说清楚也未尝不是少了一桩遗憾。
陈一最后把厨房的东西归置好,擦干手顺手去拉于白,谁知于白却躲开了,不过想想也情有可原,陈一不强求先走了出去,“走吧,我们去客厅谈谈。”
于白在后面懊恼了,他这样是不是太过了,陈一也没对他做什么,自己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于白坐在陈一斜对面,有些不自在的等着陈一开口,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讨论这样的一个话题。
“我之前说过你不用太有压力,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会和你保持距离,你实习还有一个星期就结束,若不想见我以后你就别来这边了。”
于白听了陈一的话有些憋闷,但也不知道自己憋闷个什么劲,师兄说的话没毛病。
一,他没强求,除了刚开始被强啃了一嘴,后来陈一再没对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二,也没为难过他,完全像以前那样对他,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那样,倒是自己在这儿这不自在那不对劲。
于白泯了泯嘴说:“我是有些不自在,身边相处的挺正常的一个人,突然对自己是有那什么意思,还是跟自己一样的男人,多多少少有些接受不了。”
于白抬眼看了看陈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师兄以后就不能喜欢女孩子?”
陈一脸色迅速变了,于白看着陈一的变化,完了,他是触到逆鳞了?
陈一站了起来“于白,你可以不接受,但希望你能理解。”说完就转身离开。
于白看着这架势急了,可这事还没说清呢“我是不喜欢你,可……”
这“可什么”还没说出来,于白突然一阵心绞痛袭来,牵扯着周围的经脉一阵阵的疼,导致整个胸口都痛得发狠,疼得发不出一丝声儿,陈一的背影越来月模糊,模糊的看着他进了屋。
等于白再次有了感知,看着陈一正起身离开。
他这是又死了?!!!
于白手摸向胸口,前两次有些迷糊,这都第三次了,若还认为是幻觉他就是个傻逼。
他这是真死了,又像打游戏似的又复活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书房门已经关了,陈一依然没有任何异样,有这样情况的显然就只有他自己,这也太他妈猎奇了吧。
于白烦躁的抓了两下头,起身站起来一阵晕眩,又直接坐了回去,前两次也是这样头晕,这难道是复活的后遗症?
等于白缓过劲来就去敲了敲书房的门,却没有回应。
“师兄,我想着实验报告还没做好就……先回去了?”
屋里还是没回应,于白就拿起扔在沙发边的包出了门。
陈一听着外面关门的声音,心里一阵烦躁,在厨房听于白说了的话就开始有些烦躁,本来想弄几个菜,突然就没什么心情,把切好菜一咕噜的全倒进锅里煮,现在那小孩还生着病,自己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想过于白会拒绝他,甚至就没有报过什么希望,正如他跟于白说的那样,他不强求。
可没想到于白会问他能不能去喜欢女人,若是家中的长辈这样来问他,甚至要求他,他都能理解,可偏偏是于白。
出了门于白打开四人组微信群里。
不是鱼的于: 我死了又复活了,你们信吗?
打南边来的小燕子: 这是又病了?正想问你呢,你师兄怎么样了?
胡斐他爹: 小鱼儿这是在地狱走了一遭?快说说地狱什么样的,黑白无常长什么样?
卿本癫狂疯和尚: 鱼儿,你这两天老是病,是不是该去城外庙里烧两柱香?
不是鱼的于: 师兄生气了,还有你们真不信!
胡斐他爹: 不信,不过你这男女通杀的属xi,ng终于出现了裂痕,可喜可贺。
卿本癫狂疯和尚: 不信+1,别被一个男人喜欢就变得娘们唧唧的,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多简单事儿。
打南边来的小燕子: 不信+1,光头顿悟挺高啊,鱼儿你师兄怎么生气了?
不是鱼的于: 我就是听你的去问我师兄,以后能不能喜欢女人,然后他就生气了。
肖雁看着发出来的这条充满怨念微信,脸部抽搐了一下。
打南边来的小燕子: 我什么时候让你去问他能不能喜欢女人了?我他妈的一脸懵逼啊,你这样说不就是让他一只猫去喜欢一只狗吗?他能不生气?还是自己刚追求的人。
不是鱼的于: ……没说吗?
胡斐他爹: 小燕子貌似好像只让你去问问你那个陈一师兄是一直喜欢男的,还是只喜欢你一个男的?你不是想把他掰直吗?不过貌似结果出来了。
卿本癫狂疯和尚: 我可以作证。
不是鱼的于: Д …… 这下怎么办?
打南边来的小燕子: 作孽,这锅我不背。
卿本癫狂疯和尚: 罪过。
胡斐他爹: 你师兄怎么跟你表白的?
打南边来的小雁子: 胡一刀你就不能一直这样保持队形吗?不过这楼歪得我喜欢+1。
不是鱼的于: 就那样表白了啊,还能怎样。s:这楼歪的十万八千里了好伐,我问的是你们信不信我死了又复活了。
打南边来的小燕子: 是直接拉着你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鱼儿,我爱你?
胡斐他爹:我跟他师兄说过一次话,不是这款,应该是直接上嘴啃了。
不是鱼的于:……
卿本癫狂疯和尚: 这是猜对了?这陈一师兄可真带劲,不过男人就是要这样。
众人再次忽略于白的问题。
于白看着手机微信里直接忽略他话的三人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没人会相信,要是他也不会相信。
于白把手机揣回兜里,想着这三次的死亡,这中间总有什么契机吧,不然这么死去活来的还让不然活了。
三次他都和师兄在一起,难道和师兄在一起就会死,不对啊,他以前天天和师兄在一起,岂不是就不能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师兄跟他表白开始的!!!
每次他拒绝师兄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拒绝师兄就会死!
于白大胆得出了这个结论,真是饿了个大草啊,一定不是这样的,应该还有别的,搞成这样,师兄像是他要攻陷的boss!
师兄什么时候成bossΣっ°Д °っ!
于白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他果然是被压的那个。
这一定是个笑话。
于白再次掏出手机打开四人租微信群。
不是鱼的于: 如果我跟师兄真在一起了,你们觉得谁是下面那个?
胡斐他爹: 这很明显啊。
打南边来的小燕子: 其实你面对现实比较好。
卿本癫狂疯和尚:是你,绝对是你。
不是鱼的于:……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觉得。
胡斐他爹:因为我们心如明镜——通透得狠。
不是鱼的于: …………
第12章 第章
于白被自己的结论打击的无以复加 ,回到自己住的小区,刚爬到顶楼还没来得及开门,住在楼下的房东估计听见声响出来了。
看着满脸尬笑跟他打招呼的房东,于白突然觉得心好累,今天三十一号,他差点忘了。
这房东是个快五十的老阿姨,要爬这么一楼还真是挺累的,也难为她每天这么爬上爬下的,于白直接又倒了回去。
房东无非是催他搬走,不过还是问了一句:“阿姨找我有事?”
房东阿姨脸色似乎有些为难,看着于白的样子不太像要搬走的样子,不过话也说得委婉,“房子可找着了?”
于白也顺着杆往上爬“找着了,现在就是回来搬东西,阿姨这屋子打算装了?”
房东听于白这样一说脸算是放开了笑了,“明天能收拾好的话,就让施工队过来,你找着房子我就放心了。”
于白笑笑说:“那阿姨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房东阿姨很是客气:“好那你先收拾东西,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待会在我这儿吃了晚饭再走。”
于白看了看楼层外面的天色然后回道:“我吃过了就不麻烦您,我就先回去了。”这大晚上的,这么客气的赶人走还是头一回见。
“好,你收拾收拾,不耽误你时间,我就回去了,”说完房东阿姨就回了屋。
于白东西也不多,该扔的扔,全部加起来也就一个背包一个皮箱,于白看着面前的东西还即兴唱了一句“你的背包背到现在还没烂,却成为我身体的另一半。”
那边进了屋的房东跟自己儿子打电话“臭小子,我现在把人家赶出去了,活了这么大岁数都还没干过如此缺德的事。”说着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你看这大晚上的。”
那边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妈,那不是帮一哥的忙吗?好不容易一哥遇到一个人,不能就这么飞了不是,你说一哥这情况本就不好找,我们不帮衬点,一哥指不定打光棍一辈子,我这又在部队,就只能劳烦你出马了。”
房东阿姨听对方这么说到“你可没少劳烦我,那孩子刚到这边来的时候就让我打听,让我一天就把那破屋子弄得能住人,还要陪着演戏,我都觉得自己能拿奥斯卡金人奖了”
那边人听到这话乐得不行,“这帐可不能算我头上,不过话说回来,你就忍心让你亲侄子找不到媳妇。”
房东阿姨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我这不就随便说说嘛,谁还没个不容易。”声音又起了变化“对了,清明节有时间回来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口:“有,没有我也回来。”
房东阿姨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像是调节了一下情绪,“记得跟陈一打电话说说情况,这大晚上的哪去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