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摸~到这里来的?”这次打头阵的是叫“黄老狗”的男人,“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老大,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新来的小孩儿, ”黄老狗挺猥琐地补充一句“是不是挺嫩,好看吧?”
“先擦擦你的口水吧。那小孩,你聋了还是咋?问你话呢赶紧说。”
乔午依旧不说话,好像一切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屋子里二十几个男人,听到动静很快聚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发现“老巢”,都如临大敌地聚集到大厅,然而见到入侵者只有这么一个“半大孩子”,以及一只大毛团,全都放松了警惕。
一开始来到仁爱福利院打工,乔午为了符合“学生”的身份,刻意穿得挺嫩,现在也没来及换装。
因此看起来就有点像某个学校的校草,还是即将长成的那种,看着很有少年气,用白斓的话说就是“清新自然又帅得浑然天成”,而用这些大汉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毛都没长齐,不够两巴掌拍的”。
不过,这个‘半大孩子’还挺有胆量,他们注意到,“半大孩子”的眼睛虽然还看着他们,可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身上,不知在聚精会神地查探什么他们看不见的东西,还是单纯地魂游天外,不过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根本不怕他们。
这就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哎你他妈给点反应,跟你说话呐!”
“三哥,让我来。”说话的是“黄老狗”,他笑得别有深意,“管他是干什么的,既然知道了,就留不了了,不如让兄弟~爽一爽。”
那位“三哥”露出一个既嫌弃,又期待的眼神“行了,让给你。”
“黄老狗”又请求地问“老大”“老大,您看?”
乔午这才看清,那位“老大”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并没有电影里终极boss的那种变~态神情,甚至称不上凶恶,是那种放到人堆里,十秒钟就再也找不到的类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老大”一屁~股重新坐回原位,摆摆手“你他妈一会儿小点声。”
这就算是同意了。
其他人有的嫌恶地转身走了,有的也找个位置坐下或者靠着,饶有兴味地看着“黄老狗”接下来的“表演”,更多的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放松了身体,却没放松眼睛。
乔午暗暗给了白斓一个眼神,白斓心领神会,悄悄地往后挪几步,给乔午留足了空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那位“黄老狗”狞笑着扑过来“小五?跟哥哥过来,哥哥疼你。”
嘴里说着下~流话,其余人起哄的声音更响了,乔午余光注意到,即使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地上躺着的男孩们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如果不是仍旧有均匀的呼吸,简直让人怀疑他们已经死掉了。
“黄老狗”也没等着乔午乖乖就范,直接扑过来,一只大手就要钳住乔午的胳膊,本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乔午躲得极快,‘黄老狗’扑了个空,自己还有点愣愣的,先响起的是周围哥们儿的嘘声。
不用配上字幕,“黄老狗”也知道他们是嘘自己连一个半大孩子都搞不定,不由得脸上有点挂不住,骂了句脏话,打起精神来,要给乔午一个厉害的尝尝。
哪知这“半大孩子”就像条滑不留手的鱼,顶多让人粘到一点衣角,偏偏也不像武林高手的模样,倒像是幻影移形,不仅“黄老狗”惊疑不定,连周围的“围观群众”们也慌了神“你到底是谁?”
乔午扫视一圈,不再犹豫,直接动了手,“黄老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乔午反手拧了过去。
“这小子深藏不露啊!”不知谁先说了一句。
可“黄老狗”心里明镜儿似的,他不是被乔午的手拧成了麻花,而是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自动凹出这么一个诡异的造型,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被自己这认知吓到了,“黄老狗”的冷汗顺着额角一路留下来,在这寒冷的深秋凌晨,生生出了一身的汗,打透了衣服。
乔午好整以暇地低了头,在耳边轻声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爽一爽是不是。”
乔午的声音不带一点威胁,眼角甚至还有一点恶作剧的顽皮,“黄老狗”心里叫苦不迭。
这孩子,在这种情形下,如此从容,甚至“报复”自己的时候,都没见到冲天的怒气,不是实力悬殊,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就是个心理素质极佳的变~态啊!
而无论乔午属于哪种情况,都够敢于在太岁头上动土的“黄老狗”喝一壶的。
他是真的怕了,乔午也没有让得罪了自己的人过多地承受心理负担——根本不给“黄老狗”猜测的机会,松手的同时,直接卸了他两只胳膊。
在“黄老狗”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中,其余围观的“假义工”们也终于意识到,这个来砸场子的半大孩子不是善茬儿,“老大”一声令下“一起上!抓~住这小崽子!”
众人赤手空拳的也有,抄家伙的也有,不过几秒钟时间,乔午喊了一声“大白!”
白斓早已准备就绪,乔午拔腿就跑,白斓撒腿就跟,同时不忘帮乔午甩掉身后的“尾巴”,二十几人组成的“大尾巴”,不是那么容易甩掉,可乔午动作太快,白斓的爪子太毒,即将追上一人一猫的时候,白斓和乔午已经钻进售票大厅的小隔间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砸门声和叫骂声几乎能拆了这座昔日的售票大厅,乔午关上了门,不忘贴上一道固定的符纸。
“行了,他们进不来。”乔午道。
白斓虽然事事都听乔午的,可仍旧忍不住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不收拾他们了?”
他还没打够呢。
乔午点头“刚刚打那个变~态也已经浪费时间了。剩下的人就留给警察叔叔们吧,咱们毕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能擅自打架斗殴。”
乔午说的正气凛然,好像刚刚卸了人家两条胳膊的不是自己一样。
“……”白斓,“很有道理,可是警察什么时候来?”
乔午“正常出境速度,不会比咱们的行程慢,估计到这里半小时,不过,现在应该还在路上迷路。”
白斓“怎么讲?”
乔午把视线指向了小隔间上方的牌位。
牌位上没有字,只画了一句非常抽象的图画,像条大水牛,又像只刺猬。
乔午见到这牌位,心里忽然燃起一股非常不妙的预感。
而白斓抬头见到那牌位,心里却是隐隐升起些熟悉感。
熟悉而愤怒。
白斓情不自禁地发出威胁的低吼声,将乔午护在身后。
这间屋子的“黑气”最浓重,乔午找到这里并没耗费多少功夫,进门四处观察的时候,心里便有了数,此时见到那牌位,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暗骂一声没有这么巧吧。
像是印证着乔午的想法,门外那些疯狂砸门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那些人在这一刻忽然齐齐失去了力气,亦或是毫无预兆地睡了过去。
小房间里气温骤降,墙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乔午看过去,心下一惊是冰!墙壁结了冰!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双十一快乐~~是不是都在买买买233333
不过大周六的,三喜居然加班啊qaq
这难不倒三喜!
说得好像不加班就有钱买买买似的:3∠
所以决定加班时间偷偷撸下本书《竹马长成了怪兽怎么办》的大纲~
是不是很棒棒づ ̄ ? ̄づ
☆、第六十五章
周围寒气刺骨,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如坠冰窟”,是那种一下子便冷到骨子里的严寒。
这“小隔间”大约是个员工休息室,桌椅板凳被摆成个供桌模样,不单单是墙壁,连同供桌上的贡品,以及装着供酒的玻璃杯,也飞速染上冰霜。
玻璃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裂, 碎裂的声音刺着乔午的耳膜,玻璃残片从供桌上掉落,摔在乔午脚下, 似乎也摔了他一身寒气。
单薄的牛仔裤“冷似铁”,乔午摸索着衣兜,手指已经不听使唤,“大白, 你没事吧?”
乔午觉得自己的嘴唇也不听使唤,也只得艰难地继续说“这、这不是真的。”
白斓几步跑回乔午身边, 拿爪爪去扒乔午的脸,发现对方脸冻得惨白,连睫毛上也上了一层厚厚的霜,乔午的睫毛本来就长, 再染上霜,就有点像动画片里的冰雪公主艾莎
。
美则美矣,白斓更多的则是心疼,眼见着乔午冻得几乎没了呼吸, 白斓一边猛拍乔午的脸蛋“千万别睡!”一边怒喝“到底怎么回事?”
“白斓,别来无恙。”
白斓转过头去,怀里的乔午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两只漂亮的杏眼,依旧维持着半睁着的状态,看得让心疼不已。
“你是……穷奇?”
“你还记得我?也是,你留在他们两个身上的东西,已经拿回去了。那个小孩,你很在乎?”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牌位,白斓“是你做的。”
这不是个疑问句,只是冷静地称述事实,白斓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明,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身形未动之时,还是圆~滚滚的虎斑猫“大白”,一跃而起时,身形暴涨,冲到牌位之前,就成了威风凛凛的老虎。
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杀气腾腾,一口就将黄花梨的牌位咬得粉碎,与此同时,牌位里现出一条模糊的黑影。
那黑影整个暴露在空气中时,就成了一条满身是刺的大牛,“你以为杀了我,这人类就能活下来?你记得我的名字,还记得我的手段吗?”
“大牛”发出桀桀怪笑“白斓,你杀不死我,别白费力气了。”
白斓怒不可遏,虎啸声直接掀翻了“小隔间”的房顶。
被符咒封住的大门,那么多壮年男人没撞开,白斓一声怒吼倒是成功把门轰成了渣渣,“你对小乔做了什么,现在就解开!”
白斓扑过去,与“大牛”战到一处,是个拼命的架势,大牛骇道“白斓,你疯了!”
……
乔午只觉得周围的温度能把他的血液冻僵,连心脏都快停跳了,可他不能睡,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一旦睡着了,可就真是“永垂不醒”了。
这是幻象,乔午不断地告诉自己,无论什么怪物,都不可能在短短时间里,改变气候,尤其是从深秋直接改到隆冬,不,还不是隆冬,这里简直就是南极洲的温度。
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乔午的大脑飞速旋转,走马灯似的回忆过往,试图从以往的经验中,找到破解此时困境的办法。
还是太掉以轻心了,他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不少,真正难住的他的脏东西,一只手指就数的过来,这种情况也不是没遇到过。
小时候就曾经和师父出去游历时,碰到过酷暑里被活活冻死的男人,也遇到过在自家洗脸盆里淹死的人,这一类无一例外都是死在魑魅魍魉设置的幻境里。
以为到了大冬天,以为掉进无法挣脱的海水里。
乔午努力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他只是没穿秋裤,有一点点冷而已。
乔午试图咬破手指,划一道血符,把他自己救出来,可惜手指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机械地一点点挪动。
乔午分离移动着自己的手臂,忽然想起在太平间里,抱着大白的温暖感觉,可惜大白不知去了哪里,大白的体温非常温暖,小火炉似的。
“你冷吗?手怎么这么冰?”
这是谁?声音倒是耳熟。
“是白斓吗?”乔午喃喃道。
眼前的画面随之一转,还是初秋十分,金灿灿的黄叶落了一地,和午后的阳光一样耀眼,白斓将乔午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小乔,你是不是冷?降温了,你这么单薄,应该多穿一点。”
乔午笑“才不是我单薄,是你太……”乔午把一个“胖”字咽回去,不是怕白斓生气,只是这个人虽然体重碾压自己,可身上硬~邦~邦的全是肌肉,和“胖”字是不沾边的。
乔午改口“是你太壮。”白斓嘿嘿傻笑“我火力壮,那我给你捂手。”
不知怎么,白斓英俊的脸忽然和家里那只傻乎乎的大白猫重合。
乔午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突然从回忆里跳出来,也跳出了“当局者迷”的怪圈,为什么这个叫做“白斓”的陌生人,突然闯进自己的生活,自己就那么默认了?
为什么这个叫做“白斓”的陌生人,亲昵地拉住自己的手,他没给那人贴一道诅咒符,让他倒霉一星期,诅咒他出门就被狗咬?
为什么这个叫做“白斓”的陌生人,总是让他放松,让他忘记自己‘克’人的属性?
他太像大白了。
记得频频发生这种不可控的危险情形,也是收养了大白之后,自己从前不说百发百中,也是“特殊部门”的王牌外援,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