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想到这家伙的儿子这么厉害,还养了只疯猫,乔智勇还大言不惭地带着他们来收钱,不是存心逃账吗?
而且他儿子的房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锁头真有那么结实?他们几个撬了半天也撬不开,只能傻乎乎地在门口等着……一个想法冒出来,“说,你是不是串通你儿子联合起来赖账?”
“我哪儿敢呀!”乔智勇委屈,可几位“大哥”哪里肯信,把在乔午那儿受的欺负,一股脑地还了回去,乔智勇先被猫挠,又被胖揍一顿,“行凶”的“大哥”们临走时还留下一句最后通牒“我们只跟你要钱!以后别跟我们使花花肠子!”
这样一来,又是打,又是吓,一把老骨头实在吃不消,自己颤颤巍巍打了个急救电话。
楼道里恢复了安静,乔午的手仍旧抖得厉害,摸了几次才从兜里掏出钥匙,对准锁孔,白斓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受了委屈的蠢人类,因此一人一猫都没注意到白斓脖子上挂着的“水晶”,忽然闪出一点荧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高能预警~
☆、第四十章
进了房间, 乔午随手锁了门,其实这道门锁非常老旧,几乎破旧到“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境地,不过真正防贼靠得也不是锁,而是隐藏在众多小广告里的符纸们。
乔午把自己重重摔在沙发上,习惯性地摸烟,可身上那一包不知是不是与那些人扭打的时候, 掉在了哪里,白斓趁机劝“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乔午本来烟瘾也不大, 只是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一种发泄渠道罢了,听白斓这么说,居然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白斓安安静静蹲在茶几上, 与乔午大眼瞪小眼——如果是别人欺负了乔午,当场打回去, 也就出了气,可偏偏是乔午的亲生父亲,白斓踟蹰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可没过五分钟,乔午就自己冷静下来, 甚至抽~出空拨打了妖妖灵,报了警,“有人斗殴,对, 还涉嫌非法赌博。”
白斓眼见着这位有着阴阳眼、符箓造诣不浅的“乔大师”,条理清楚地做了一把大义灭亲的“朝阳群众”,仍旧有点反应不过来,抬起爪爪凑过去“你其实还是担心他对不对?不然为什么举报那伙人?”
乔午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情绪,不承认也不否认,半晌才说“我不担心他,我和他没关系。”
白斓很想伸出一只手,默默乔午的脑袋,他还从来没见过乔午这样脆弱的样子,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四体不勤,又懒又贫,看着像是没毕业的豆芽菜似的,可遇到危险时,是勇敢而强大的。
乔午终于展现出和外表贴近的脆弱时,白斓却深深感到无能为力,连摸一把他的脑袋也不行,白斓心里情绪起伏,最终只是拿毛茸茸的耳朵蹭了蹭乔午的下巴。
乔午倒是伸出手,在白斓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我没事。”
事实证明,乔午不可能“没事”。
乔午还真的听了白斓的劝,没再去找烟抽——他直接去开酒了。
乔午家里的“藏酒”数量不多,胜在种类庞杂,有中秋时吃大闸蟹送的、没开封的黄酒,有去便利店看着瓶子精巧买回来的白葡萄酒,有逛超市时顺手拿的大瓶梅子酒,还有两瓶高度“牛二”,以及冰箱里冻着的冰啤酒。
乔午最开始只开了白葡萄酒,他也不吵也不闹,甚至开着电视慢慢喝,可喝着喝着白斓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这人是存心要把自己灌醉!
乔午喝酒喝得奇快,没过多久,桌子上就多了一溜儿空瓶子,白斓正想夸一句“酒量不错”,就听乔午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彻底把白斓哭傻了。
有的人喝高了就睡觉,有的人酒过三巡吹牛逼,有的人狂笑不止,有的人东倒西歪地闹事,有的人嚎啕大哭。
可乔午并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他安安静静地喝,喝高了就“吧嗒吧嗒”默默流眼泪,算是很奇特的醉酒反应了,不吵不闹的,看着“酒品”倒是很好。
乔午一边流眼泪,一边往嘴里灌啤酒,白斓一爪子按住乔午的手“你喝得太多了,混着喝更容易醉。”
乔午仍旧很听话,连白斓整只猫跳上他的身体,都没被抱怨一句“你多重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乔午居然就乖乖的、真的放下了杯子。
只是眼圈还是有些红,嘴里不知嘀嘀咕咕在说什么,这人沾了酒一点预兆也没有,平平静静地喝了半天,白斓还以为是乔午深藏不露,现在看来,酒量岂止是差,简直差得令人发指,现在的乔午已经醉得说胡话了。
白斓把圆脑袋凑过去,想听清乔午咕咕哝哝地在念叨什么,凑到他嘴边,才听到乔午竟是在叫“妈妈”,白斓想到乔智勇来闹的那一场,不由得又心疼起来。
乔午喝了酒,可嘴里吐出的气流非但不臭,还带着点酥~酥~麻麻的痒意,吹得脖颈处的绒毛都跟着微微颤抖。
白斓只觉一阵热流从小腹起,暖洋洋地涌遍全身,想到白天时,乔午这个手欠的,摸了自己那里,以及姜依蔻喋喋不休的科普,又觉得身上的热度太高,燥得他口干舌燥。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这种感觉熟悉而陌生,白斓热得不行,嘴上却没停,喃喃地劝乔午“你别喝太多了。”
乔午脸颊红红的,因为酒气上涌,连脖子也被熏得发红,很热似的用力一扯,衣领堪堪拉开一个扣子,露出半截微微泛红的锁骨,白斓更口干舌燥了,他呆若木鸡地盯着乔午看,忘了劝解。
白斓觉得自己可能真是被姜依蔻那女人说中了,莫不真的发~情了?怎么身上这么难受?
白斓想伸出舌头舔舔鼻子,却发现够不着。
白斓正疑惑,抬起爪子,再一看,哪里是爪子,分明是一双大手!白斓心里闪出一个念头,莫非是……变成了人?
这个念头已经非常奇怪,可更奇怪的是,白斓并不觉得自己的念头奇怪,仿佛能变成~人是理所当然的,似乎从前在两种形态中转换就是家常便饭了,可记忆像被齐根斩断,少了重要的一截儿,他死活想不起来。
白斓看了看自己的手,目光又滑到粗~壮有力的胳膊上,继而想到什么似的,低头一看,妈的,果然没穿衣服。
现在燕市正是最冷的时候——气温骤降,却还没供暖。
可白斓并不觉得冷,反而感到身上暖烘烘的正好,白斓打算起身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是什么模样,却忽然感到身下一紧。
乔午抱睡眠公仔似的,紧紧箍~住了白斓,也不知他是怎么练的,居然八爪鱼似的整个人贴了上来,长长的睫毛翕动之间,扫到白斓精壮赤~裸的肌肉上,白斓感觉自己的体温更热了,几乎能立即喷出火来。
乔午环着白斓的脖子,抽抽噎噎地说了一句“妈妈。”
“……”白斓觉得体温得到了有效的下降。
白斓打算先把乔午撕下来——他自己光溜溜的,现在被乔午死死抱住,热气喷了一头一脸,越看越觉得这人乖乖的模样有点可爱,简直要把持不住,如果真做了什么,等这家伙酒醒了,非给自己贴一身诅咒符不可。
这还是轻的,没准直接一张“赦罪天尊符”,送他往生极乐了。
白斓打了个寒战,默念了几遍自己不能做“乘人之危”的流氓,才勉强算做好了心里建设,动手去“撕”人。
可惜白斓越撕,乔午越是抓得紧,死活不肯松手,很快又带了哭腔“妈,你别走,你带我一起吧。”白斓撕乔午的动作骤然停住,心里又是一阵酸溜溜的疼,心一横,干脆一手搂着乔午的背,一手拖着屁~股,把人抱了起来。
真软啊。白斓只得出这么一个感想,可手也不敢妄动,只是浑身僵硬地拖着乔午,忍不住出声安慰“你放心,我不走。”
声音出来,把白斓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和做猫时候的清亮少年嗓音不同,是富有磁性的成熟男声,乔午也终于注意到了“陌生人”。
乔午缓缓睁大眼睛,那双明亮清澈的杏眼,又圆又大,只是没有往常灵动,花了几分钟才终于对准了焦距。
乔午带着鼻音问“你是谁?”
白斓慌了“我、我叫……”他下意识就想报出自己的名字,可还没说完,乔午就疑惑地歪了歪头“咱们在哪儿?是ex吗?”
“ex?”白斓觉得这名字耳熟,随即想起来,ex不就是他们相遇时候的那家夜店吗?
此时白斓还保持着抱着乔午的姿势,他已经挪到了卧室,本来打算把乔午放下,可没想到八爪鱼似的缠住自己的人忽然一个使力,就把他一起掀翻在床~上,倒成了乔午压着白斓的姿势。
乔午一改刚刚的委屈无助,颇为疑惑地晃晃脑袋“我、我从来不喝醉的。”乔午脑子迷迷糊糊的,好像前一刻还在家里,怎么就跑到夜店来了?是眼前这个人把自己灌醉的吗?
乔午仔细端详着这个“陌生人”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肌肉漂亮紧实,宽肩长~腿,满分十分,乔午能给这人打十二分。
乔午记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在哪儿喝了这么多酒,甚至太恍惚,以至于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就这么四目相对许久,足够白斓清晰看到乔午只解了一个纽扣的上衣里,露出的雪白的脖颈和微微发红的锁骨,以及那张似因疑惑而稍稍张开淡色的薄唇,更别提那双因为刚刚哭过,而水汪汪的眼睛。
白斓的喉结狠狠滚动一下,却没敢动。
乔午头疼欲裂,喃喃道“管他是不是梦,难道我要做一辈子和尚吗!”不知这句话触到他哪根神经,乔午居然眼圈一红,像是委屈极了,唬得白斓更不敢动弹,再温和的人,受到刺激之后,也没准性情大变,何况乔午还喝了这么多酒,白斓很怕乔午留下什么后遗症,于是决定一切顺着他,等这人撒完了酒疯,再哄他睡觉。
哪知乔午变脸比翻书还快,眼圈还红着呢,突然服下~身在白斓耳朵边上问“小哥哥你是当兵的吗?身材真好!”
白斓差点把鼻血喷出去,心里疯狂念叨“小乔你是奥斯卡影帝吗!怎么情绪转换一点预兆也没有!”
还没吐槽完,就感到嘴唇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那是乔午脑袋的重量,是个青涩至极、却把白斓五脏六腑“哄”的一声燃起来的吻。
☆、第四十一章
白斓只觉整个人都被点燃了, 猛地一个翻身,就把乔午压在身下,见到身下的人,水汪汪的杏眼一瞬不瞬看着自己,可爱里露着性~感,衣服整整齐齐地穿着,只是领口被撕开一个扣子, 看起来过分禁欲,偏偏眼角眉梢带着□□,染了酒气, 惹得人只想把他的衣服狠狠撕开。
白斓这么想着,乔午却是一只手摸上了白斓的脸,乔午眼睛睁得大大的,可黑黝黝的瞳孔一直无法对准焦距, 白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自己,就见乔午水色的薄唇一开一合, 白斓只觉血液都往某一处冲,哑声道“你亲我~干什么?”
乔午咕哝了一句,大约是酒气上涌,身上更热了, 白斓精壮赤~裸的身体慢慢往下压,眼前这个人人前人后的模样,白斓都差不多摸得清清楚楚,这种不设防的诱人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倒叫他手足无措起来。
白斓默念自己不能趁人之危,可身下的乔午既不放开他,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俨然把光溜溜的白斓当成了降温的人形抱枕,理智快被更强大的冲动燃烧殆尽,白斓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凶狠起来,用最后一丝理智艰涩地问“小乔,你、是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很虔诚地把嘴唇凑了过去。
我已经问过他的意思了。白斓想,刚刚那个吻太快,我还没尝到滋味,再试一下而已。
乔午仍旧感到头昏脑涨,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乔午想翻个身,就感到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蹭了过来,蹭了他一嘴毛。
乔午下意识用两只手捏住那毛团,半天才对准焦距,只见一张毛绒绒的大脸,沾满了视线,乔午还是有些摸不清状况“大白?我刚才睡着了?”
白斓也没反应过来,根本没听请乔午问了他什么,无意义地哼唧一声。
乔午“干什么你,一脸苦大仇深的?”
白斓qaq
乔午说着一把把大猫塞进怀里,翻个身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白斓被乔午箍在怀里,暗暗使力,可怎么也找不到再变回人的关窍,如果不是刚刚乔午的一吻(撞)太真实,他简直要怀疑自己也是在做梦。
白斓忽然不满足于乔午抱着自己的习惯性姿势,不满足于做一只傻乎乎的毛团,他想抱着这个人,在他捂住流泪的时候,能吻干~他的泪水,抱暖他的身体。
可惜白斓尝试了无数次也没再成功变回人去,最后挣扎得累了,终于也闭上眼睛,就着缩在乔午怀里的姿势,睡着了。
宿醉非常痛苦,乔午这一觉睡得不短,可醒来时还是清晨,怀里一只热乎乎的大毛团,被他压得毛都扁了,看起来像只名副其实的“猫饼”,乔午这才发现自己就这么穿着衣服睡了一晚,乔午坐起身,掸了掸一身的猫毛,惊道“我鞋还没脱呢!”
“大白,”乔午转向白斓,仍带着点没睡醒的鼻音“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的?”
白斓见乔午现在精神状态不错,似乎已经不再介怀昨天乔智勇的事情,稍稍放了心,“六七点吧。”
乔午“唔”了一声“我睡了这么久呀。”
乔午看了眼手机,发现今天是星期六,可以正大光明地不用上班,干脆脱了衣服裤子,安心地缩进被子里,拿出手机a翻找养胃早餐吃——除了头疼之外,胃也疼得厉害。
乔午从手里屏幕里抬起眼睛“我昨天没吐吧?”
白斓摇摇头,顺势抖了抖毛,把一身被压扁的绒毛重新抖得蓬松起来。
脱了衣服缩在被子里的感觉比和衣而睡舒服得多,乔午把自己裹成个棉花球,只露出个脑袋在外边,没一会儿又嘟囔“昨天都没盖被子也没觉得冷……”
哦,对了,昨天抱着个“暖水袋”,当然不会冷。
乔午视线扫到天然“暖水袋”白斓,眼睛一亮“大白,进来睡会儿不?”
白斓蹲在原地没动,心里警铃大作,不知乔午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想到昨天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和乔午水光盈盈的眼角,白斓就忍不住浑身发烫,有些不敢和乔午直视,掩饰性地疯狂舔毛,一声不吭,假装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家猫。
乔午见白斓不肯过来,悻悻地去摸遥控器,开了空调,这个时候,空调的暖风只是聊胜于无,唯有供暖才能拯救瑟瑟发抖的燕城人民。
乔午任由暖风直吹脑袋,觉得热气再度回来,才听白斓道“小乔,你昨天……没事吧?”
白斓是想问问昨晚的事情,可乔午会错了意,摇摇头“没事,我都习惯了,他也不是第一次来闹,每次都没逃得了便宜。”
乔午顿了顿,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的确,我养他没问题,可是我宁愿把钱资助给素不相识的孩子,也不愿意养他,可能是我没办法原谅他,我四五岁的时候,被他和他第二个老婆扔在公园里,如果不是我爷爷,那天我可能就冻死了。”
“你看,我说的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乔午苦笑一声,又小心而尽量漫不经心地看向白斓,“你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肯跟我在一起了吧。”
白斓又开始心疼,忙说“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