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问得谨慎,话意中仍旧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我心下不禁有几分纳闷,但还是压抑下来,脑子飞速地旋转着编起谎话来“我当然知道你啦,你不就是皇上的暗卫之一嘛!我是皇上放在宫外的眼线,专门负责打探消息收集情报,你不认识我却是认识你的!”
“你撒谎。”严靖飞皱皱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我从十四岁开始就跟在皇上身边,皇上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派在宫外的眼线也没有我不认识的,其中若有你这么个人,我岂会不知?”
“这你就不懂了吧!”见他不肯相信,我连忙又祭出了那天忽悠李颐策时的那一套谎话来,并加以升级说得天花乱坠舌灿金莲“皇上是什么人啊,他的事怎么可能都被你一个小小的暗卫完全知道呢?更何况我不是普通的眼线,本人可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大内头号密探,代号零零发,人送外号千手千眼鬼见愁,官拜正三品的神探西门吹风大人是也!我一直被皇上派在宫外,专门监督那些王公大臣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不臣之心,这种机密之事当然不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能知道的……你还不相信?看来为了赢得你的信任,我不得不透露点重大秘密了,麒麟玉璧你应该听过吧?”
严靖飞闻言一震“你竟然知道麒麟玉璧?”
“何止呢!”我洋洋得意“我不但知道麒麟玉璧,而且还知道它的下落呢!”
此话一出,严靖飞立刻色变,身子微微前倾问道“你当真知道麒麟玉璧的下落?”
我点点头“这个自然。你想知道么?”
严靖飞沉吟片刻,终于点点道“此物事关天朝江山,绝对不可落入乱臣贼子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见他说得义正词严,忍不住揶揄道“说得倒比唱得还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拿到它然后再造反当皇帝呢?”
严靖飞闻言,俊脸上立刻显出一抹怒色来,沉声道“我严家世代忠良,严靖飞岂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
一语未完,却被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沐奇峰的粗嘎嗓门给打断了“你说啥?得到那劳什子玉璧就能当皇帝?!那你还不赶快告诉老子那块玉璧到底在哪儿?”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哄,一个个扯着嗓子叫道“没错儿,现在不是还没有立皇帝吗?不然咱们就扯大旗造反,说不定还能弄个皇帝当当呢!”
“对,大伙儿干他娘的!”
我见状不禁抚掌大笑“还说你不想造反!看看,你寨子里的兄弟都这么说了!”
严靖飞也不开口,只是用冷厉的目光缓缓扫过厅内众人。
被他那冷飕飕的眼光这么挨个看过去,原本聒噪的众人立刻噤若寒蝉了。
大厅中立刻静得落针可闻。
严靖飞这才轻咳一声,沉声说道“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但是!如果再有人胆敢提半个字,休怪我严靖飞不念兄弟情分了!”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说话,最后还是那狗头军师摇了摇手中羽扇,干笑两声道“大寨主喜怒,兄弟们也就开个玩笑,没有人真想造反的,大伙儿说对吧?”
众人连忙随声附和。
严靖飞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摆了摆手道“如此大伙儿都退下吧。沐老二,这位西门小兄弟是我的旧识,今日我跟你要了这个人,改天一定寻一个更加出色的赔给你,可好?”
沐奇峰闻言,双眼不住地朝我身上瞟,眼中满是不舍之意,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众人一哄而散。
严靖飞这才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那块麒麟玉璧现在何处?”
“你真想知道?”我反问了一句,见他面露不豫之色,连忙飞快接道“想要我告诉你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讲。”
见他答得干脆,我也很干脆道“我的一个朋友正住在镇口的平安客栈里,你立刻派人陪我把他接到这里来,再设法医治好他的伤,做好了这些,我便告诉你。”
“好。”仍旧是一个字的简短回答。
一炷香功夫后,我便在二当家沐奇峰和山寨若干人陪同下来到了平安客栈门口。
然而匆匆上到二楼,却见天字一号房大门紧锁,似乎没有住人的模样。
我不禁心头一慌,连忙飞奔下楼找到掌柜,询问沈漠的下落。
“客官,您说那位和您一起来的,受伤的客官?他已经走了!”
“走了?”我大惊“他正昏迷不醒,怎么可能自己离开这里?掌柜的,该不是你谋财害命把人给害死了吧?”
掌柜的一拍大腿大喊冤枉“那位客官真走了,是给人接走的!您走后没多久就来了一个穿红衣的美貌姑娘,那姑娘自称是他的师妹,把他带上马车接走了。就连你们来时牵的那匹马也牵走了,小六小马小苟他们可以作证!”
旁边的几名伙计连忙上来帮腔,言道他们的掌柜句句实话。
我看那掌柜的神态不像在撒谎,想来沈漠真的被人给接走了。
只是……
我斜眼瞅着掌柜,一脸怀疑道“你确定他是被一位红衣姑娘接走了?”
掌柜的连连点头“确定确定,当时很多人都在场亲眼目睹了的。”
我想了想,又问“除了那位姑娘之外,还有其他人随行吗?”
掌柜的摇摇头“没有了。”
我又确认道“真的没有?”
掌柜的连忙举手赌誓“这个真没有。”
见他言之凿凿,我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既然沈漠是被一个单身女子接走了,那么他应该不是被乌衣教给抓去了。
也许那女子真的是他的师妹也说不定呢。
不过……如果不是,而是别的想要害他的人呢?
我这么一想之下,原本放下的心便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我必须设法察到沈漠的下落。
只有确定他真的安全了,我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