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按理说这般精致艳丽的容貌长在一个男子身上,应会使人有种违和感,觉得此人相貌过于女气,然而眼前之人神情间却带了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凌厉强势,那双星辰般闪亮的琥珀色眸子中更是隐藏着一股阴鸷戾气,令人不由心生敬畏之意,更加不会错认他的性别。
按理说他这等阴柔容貌,再配上那般强悍气势理应十分诡异,然而,这种与容貌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竟是说不出的协调融合,更加令他的人多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异魅力。
骤然见到这容貌勾魂摄魄,气质却强悍慑人的男子,我不由得便杵在当地,不知所措。
男子兴许是见多了类似反应,见状倒也不以为意,只是随手将面具搁在床头枕边,然后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不住眼地上下打量。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想要问他要做什么,奈何下巴被扣着无法开口,正打算扭头挣开时,乌衣教教主却忽地勾唇一笑,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尽的邪魅“这模样倒也生得还算俊美,不算辱没了本教主。不似先前青砚找的那两人,粗鄙不堪,简直连给本座提鞋都不配,只配埋到园中曼陀罗下当花肥。”
我见他笑容极美,忍不住有几分失神,又听他轻描淡写便随意定人生死,心中不禁一凛,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眼前这位煞星,被他命人活埋了做化肥那就实在太冤了。
兴许是看我脸色不对,男子面上笑容竟柔和了几分,柔声说道“怕了?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座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我虽心中紧张,神智却十分清明,因此立刻便听出他的潜台词是只要你乖乖给老子暖床,好好地把老子伺候爽了包你没事,不然……
然而这却是我最最惧怕和抵触的。
虽然眼前形势已然十分明显,然而,即使如今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也不想就这样屈居人下。
没错,眼前的男子乃是倾城绝色,任何一个身体正常的男子看见了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食指大动。
如果是让我做上面那个将其吃干抹净那我自然是乐意无比,可是,骑美人和被美人骑完全是两个概念啊,想我李颐辰虽然并非圣贤,但好歹也曾是个皇帝啊,怎能丢人地被人当做女人用?
那岂不是把自己十九代祖先们的脸都给丢光了么?
如果历代先皇有灵,那还不从棺材里爬出来把我拖出去挫骨扬灰啊?!
退一万步说,即使祖先不怪罪,身为一个君王的骄傲也不允许我承、欢男子身下。
不行,必须设法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我在这边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对策,那边的邪教教主也没有闲着,随手解了外衫,然后伸手自怀中掏出枚药丸,捏去外面蜡衣,另一手干脆利落地捏开我的下颔,迅速将手中药丸塞进我口中。然后一记轻柔指风弹在我咽喉处,我受指风一激,不由自主地咕噜一声将药丸咽了下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连忙张开嘴不住呕着,同时用手指伸进口中抠着咽喉,想要将那颗药呕出来。
那教主也只是淡淡看着,唇角勾了一抹看热闹的戏谑笑意。
只看他那表情,我便知此举必是徒劳,索性住手,勉强自己镇定下来道“你给我吃的什么?毒药?春、药?”
……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接下来删除两千余字的河蟹内容~~`记得看作者有话说啊~)
又过了不知多久,才听得有人进来,却是先前见过的那两名强悍婢女。
她们见我这般惨状,却也不以为意,片刻后取了木桶热水来,服侍我沐浴上药。
我此时只比死人多口气,昏昏沉沉地任由她们摆弄半天,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正文 惊鸿清鹤(上)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我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只见夕阳的余晖透过打开的窗户斜斜照在室内,睁开眼的一瞬间竟有些血红刺眼的错觉。
我下意识地抬起右臂挡在眼前,一动之下却发现手腕疼痛欲死,不由低吟一声又将手放了回去。
这时我方察觉到,自己不仅手腕痛,全身上下几乎无一处不是酸痛难当。那感觉好似每一根骨头都被拆散了再重新组装回去一般,浑身没一丝力气,头部更是疼痛欲裂,咽喉也似着了火一般烧着,干渴得厉害。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去找点水喝,头部却猛然一阵眩晕,身体竟不由自主摔回床上。
兴许是屋外人听到了屋内响动,很快便有两个妙龄少女疾步走了进来,正是先前被指派去‘服侍’我沐浴更衣的那两名女子。
“公子醒了?”前面那位鹅蛋脸穿黄衫,看上去年纪稍长的少女走到床前开口道“身体可有不适之处?”
废话,我当然醒了。
我暗中翻个白眼,开口答道“好渴,劳烦姑娘给我倒杯水来。”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听上去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那女子闻言,转身轻移莲步走到桌前为我倒了一杯冷茶端了过来,干渴之下我也无心挑三拣四,吃力地伸出未曾受伤的左手端着茶杯大口喝了起来。
女子秀眉微皱,一边从我手中接过杯子一边道“你右手怎么了?”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我心中的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虚弱道“还用问?自然是你家教主的杰作。”
女子闻言沉默不语,片刻后才小心地伸出手托起我的右臂,似是想要查看伤势。
她的手接触到我的皮肤,忽然脸色一变,又抬起手覆在我额头上,片刻后低声道“糟糕,好像有些发烧了。
”
“竟然发烧了?”后面穿淡粉色衣衫,脸蛋圆圆的少女闻言,上前一步道“那怎么办?我去请教主过来?”
黄衫女子没好气瞪她一眼,嗔道“你找死么?这点小事也敢惊动教主?随便找个大夫来看看就行了。”
于是过了一会儿,就有个背着药箱的中年大夫被请了过来。
那大夫诊过脉,又检查了我右臂的断腕,蹙着眉头道“发烧倒是小事,服两剂退烧药物便可无碍了。倒是这手腕必须马上接好,并细心调养,否则日后必然落下残疾。”
说完便打开药箱取出工具,然后为我接骨固定。
做好这一切后,那大夫又迅速配好几服退烧药物,叮嘱两女用法用量,然后便匆匆告退了。
我头疼得实在难过,兼之浑身酸软无力,精神也困乏得紧,只得怏怏地躺在床头闭目装死。
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那粉衣少女端了碗熬好的药汁来喂我喝下。
我皱着眉头把那药喝了,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醒来,只觉头痛好了大半,身体却仍旧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