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那样的话他们会永远活在别人异样目光中
不行,绝对不行,刘桂丽这样想着,整个人更加乱了起来,低下了头,脚步凌乱的匆忙跑开人群,躲避着那些探究的目光。
而冯寻柯静静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不再发一言。
刘桂丽回到家后心里心绪不宁起来,脑海里都是高庸被人带走时绝望地哀求她的场景,他说“妈,我求求你了。”他说“妈,我想回家。”他还说“妈,不要那样对我。”庸庸从来不会那么对她说话,他是真的很害怕,
可是可是
她实在太想庸庸了,她没有把这事告诉高传德,高传德还在在外地,她突然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她只知道她现在很想去看庸庸
刘桂丽心中想着,身体已经做出了动作,她匆匆拿着包就出了门,慌慌忙忙拦了辆车就坐上了,而她不知车后面也紧紧跟着另一辆车,而车里坐着一个金发的少年,他的脸色越来越冷。
第44章 他是我的命
中年男人对于刘桂丽的到来表现出非常的不耐,他冷着脸对刘桂丽道“现在正是治疗的关键期,我不是说了一个月见一次吗?你这么不配和我,我怎么治疗他。”
刘桂丽哑着声音哀求道“我只看一眼我的儿子,我看一眼就走,绝对不会打扰你的,我实在太想他了,太想了”
中年男人看了刘桂丽一眼,“跟我走吧。”但是马上补充道“见到他后。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不要心软,不然就没法治疗了。”
刘桂丽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刘桂丽随着中年男人来到一个偏僻的房间,透着透明的玻璃,她看到高庸低下头在写着什么,而高庸身边是一个男人。
“那人是来看着你儿子的。你看你儿子相比刚来那天是不是冷静了不少。”中年男人在一旁解释着。
刘桂丽看着高庸只是一直低着头,穿着白色的病服一样的衣服衬着瘦薄的肩膀愈加瘦薄,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是她的儿子,是她最爱的庸庸啊。
接着她看到高庸不知在想什么,手上的笔掉在了地上,他像是突然受到惊吓一样看着身边的男人,但是又手忙脚乱地弯下腰去捡。
刘桂丽隔着窗户喊了一声“庸庸。”
高庸似乎并没有听到,直到刘桂丽又喊了一声,他猛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刘桂丽,似是不可置信般,慢慢睁大了眼睛,接着,刚刚晦暗眼里充满了惊喜,他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就往门的方向跑去。
他身边的男人正准备去拉住他,只是在看到中年男人隔着窗户摇头示意后,就没有动作了。
高庸打开房门冲到刘桂丽的面前,刘桂丽这才发现高庸瘦了不少,原本就瘦削的脸此刻就只有巴掌那么大了。她握住高庸冰凉的手,“庸庸,妈妈来看你了,庸庸”
“妈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带我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高庸拉住刘桂丽,“妈,我不要在这里,你带我走吧,你带我走吧”此时他的脚没有穿鞋,光秃秃地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而拉着刘桂丽的手也从一开始就一直颤抖着。
刘桂丽看到高庸这个样子,心上的肉就像在被一刀刀割掉。她张了张嘴,差点就说出,“妈带你回家。”只是旁边的中年男人突然冷声道“你不想你儿子继续治疗了吗?”
刘桂丽猛然一醒,她对着高庸摇摇头,“庸庸,在再这里呆几天,妈妈就来接你回家好吗?庸庸在治病,病好了就可以回去了。”
“妈,我会死的,不,我生不如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高庸的手颤抖地越来越厉害,他觉得四周都是牢笼,刚刚被逼迫每天写下的那些字“我是同性恋,所以我该受到折磨,我该被人抛弃,我是变态,你是不正常的。”现在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出现,他不是变态,他不该受到折磨,“妈,救救我,救救我。”他眼睛发红,他逃不出去这个牢笼,他们会用铁棍打他,他们会辱骂他是个变态,他们每天强迫着他接受痛苦的电击,电击之后,立刻就要不断地写着那些一直地否定着自己的话。
他会疯的,他真的会疯的,救救我,不管是谁,求求你救救我
“我是同性恋,我只能忍难痛苦,我该死,我该受到折磨,没有人会爱我,他们只会嘲笑我,我这个恶心人的废物”
刘桂丽流着眼泪看着高庸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死死地拽着她的手,像是寻求保护,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带回儿子啊。
中年男人对着刚刚守着高庸的男人道“把他带走,送到电击室去。”
“早上已经电过一次了。”那人有些犹豫道,“他身体会不会”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在看到中年男人的瞪视的目光后,就没有接下去说了。
中年男人拉着高庸的手臂,把他从刘桂丽身边拉开,“那就再电一次。”
“妈!救我,救我!”高庸被人抱拖着,他向刘桂丽伸出手,刘桂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在高庸的手里滑落,她收回自己的手,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她担心,她会忍不住伸出手,拉回儿子
庸庸,再忍忍就好了,妈妈真的没办法了
“啪”突然传来一声什么被砸碎的声音,刘桂丽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眼前,也就一瞬间,抓住高庸的男人的额角汨汨流出一道鲜红,紧接着“啊”得一声,男人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身边是碎在地上的玻璃花瓶。
而刚刚主治的中年男人震惊地看着面前红着眼睛的金发少年,少年的手里是一串串细长的线,他后退几步,正要叫人,冯寻柯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紧接着还没等他爬起来,冯寻柯就上前用绳子勒住他的脖子。
好像要将他的脖子用这一连串的坚硬的细丝线割断,“他是我的命,你敢这样对他,你敢这样对他!”冯寻柯脸上阴狠,他抓着中年男人的头发,将他的脸一下砸在了满是玻璃渣的地面,直让中年男人惨叫不已。
带着不顾一切的狠戾,冯寻柯只知道,此时此刻,他一定要杀了这些人,杀了所有伤害庸庸的人。
“冯”高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熟悉的少年,这些天梦里一直见到的少年,高庸张了张嘴,他不知道此时是不是又是在做梦,他小心地试探地喊着“冯”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后面的名字,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
冯寻柯从疯狂的暴怒中一下就清醒过来,他的手下一松,下一刻整个人已经紧紧抱住高庸,他的眼睛通红,混着泪水,他哽咽着,沙哑着声音道“宝宝,我来接你了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
温热的熟悉的气息,少年哽咽着,抱着高庸的手越来越紧,带着细微的颤抖。
高庸才知道,这不是梦,他一直等的,能带走他的,真的只有他,“冯寻柯。” 所有要说的,想说的,都只是这三个字。
高庸伸出手也紧紧搂住冯寻柯,他说,“冯寻柯,我很害怕”我一直在等你,一直都在 还好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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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是你的疯子
冯寻柯亲吻着高庸的额头,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到高庸的脸上,他轻轻地摸着高庸的脸说“庸庸,我是疯子,我是庸庸的疯子。”他低下头吻了一下高庸的唇,然后放开高庸,后退几步,“所以我不能放过这些人 。”
下一刻冯寻柯猛地转过身,将手腕上的坚硬的细丝长线又转了一圈,弯下腰,随手捡了地上花瓶割片,就冲向跑了不远的中年男人。
“冯寻柯!”高庸心里一紧,仿佛被缠绕着无数的线,呼吸都很困难,他不可能不知道冯寻柯要干什么,他不能让冯寻柯那么做,他不能让冯寻柯就那么毁了。
高庸抬起脚就要跟上去,这时刘桂丽一把拉住高庸,急切道“庸庸,你别跟上去,他是疯子,他会杀人的”
高庸低下头看着刘桂丽紧拽他手臂的双手,“对不起,妈妈。”高庸抽回自己的手臂,抬起头,眼里闪现决绝,“我爱他。”接着在刘桂丽的震惊的目光中,她看着高庸跑向跟冯寻柯同样的方向,在长长阴暗的走廊越来越远
好像心里有什么一直坚守的东西慢慢倾塌了,为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可是庸庸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为什么?是不是她将她的庸庸逼得离她越来越远是不是她真的做错了
冯寻柯勒住中年男人的脖子,尖锐的碎片抵住中年男人的喉咙,“电击室在哪里?带我去!快带我去!”
中年男人的喉咙处的皮肉开始见血,因为刚刚被冯寻柯一脚踢在了头上,现在觉得眼睛发黑,整个人都开始晕晕沉沉的,身后的少年像从地狱过来的恶鬼,那双可怖的蓝眼睛带着凶狠的杀意,好像要将他分尸在这里,他接触过那么多被送到这里的少年,甚至包括一些反社会人格的少年,都没有哪个人像他这样凶狠又可怕。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喘着气不断道“放过我放过我我带你我带你去”
中年男人几乎是被冯寻柯拖着去电击室,由于是中午,此时也未到上班时间,整栋楼里并没有多人,就算呼救也不一定有人听得到。
冯寻柯看着透明的玻璃上写着三个字“电击室”,抓着中年男人的头发,恶狠狠道“打开门!”
中年男人手忙脚乱地在腰间摸着钥匙,只是刚一开门,就被冯寻柯一脚踹了进去,紧接着“啪”得一声,冯寻柯将门反锁住,他冷笑着“你想不想知道电击是什么滋味?”
中年男人的手被冯寻柯踩在窄小的床上连着一串繁杂的电线仪器,打开着开关,冯寻柯不断加大着电流,“啊!啊!”中年男人开始惨叫不已。
冯寻柯听着男人惨烈的呼叫,他的蓝眸越来越阴沉,他的庸庸就受着这样的痛苦,怎么能原谅!怎么可能原谅!他拉开缠绕在手中的长线,一下就套在了中年男人的脖子上,两线交叉,一线系在了床头,一线拉在他的手里,只要他狠狠地再狠狠地拉住这根细锐的长线,这个伤害庸庸的男人就会痛苦地死在这里。
“冯寻柯!冯寻柯!”带着颤抖地呼喊伴随着用力地拍着玻璃的声音让冯寻柯一下就抬起了头。
高庸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啪啪”地拍打着玻璃窗,两只手掌都开始一遍通红,他沙哑着声音吼道“冯寻柯,你出来!你快给我出来!你不能杀他!你不能杀人!”
冯寻柯看着高庸的脸上满是泪水,整个手臂都砸在玻璃窗上,“啪,啪”一声又一声,“冯寻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要你出来,我要和你在一起!”
“庸庸”冯寻柯低声喃喃,手上抓住的长线突然一松,然后他伸出手,朝着隔着玻璃窗的满是泪水的高庸轻轻道“庸庸,你别哭。”你别哭啊,庸庸,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
第46章 完结之今生缘
高庸已经回家三天了,这三天他基本都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出去过。
刘桂丽几次想要主动和他说话,最后都欲言又止,二人相对沉默,往日亲密的母子,如今在同一所屋檐下,静的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
庸庸会恨她吧。刘桂丽发着呆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剧。
“咚咚咚咚”有人敲门的声音,刘桂丽惊醒,赶紧去开门,她的脸色在看到门外的金发少年后变了变,二人对视片刻后,刘桂丽终是做了妥协,“庸庸在房间里。”说完就让了身。
高庸坐在床前,一直想着昨晚的那个梦,昨晚他梦到了前世,在他死后,妈妈过得非常的不好,她的精神出了问题,她经常跑到街上一旦看到年轻的青年,她就会拉住他们,嘴里不断说着“庸庸,你去哪里了?妈妈想你啊,妈妈想你啊。”
在梦里,他看到一向干净的妈妈蓬头垢面的□□着脚一遍遍地去挨家挨户地敲门来找她的庸庸,有时会在很深的夜晚,坐在大街上嚎啕大哭。
他站在旁边,看着妈妈挣扎和痛苦,却是什么事都办不到。醒来后,泪水沾湿了枕头。高庸不得不承认,他妈把他送到那个地方,他是恨
着她的。可是,昨晚的那个梦瞬间就击毁了这份恨意。
前世是他对不起妈妈,他早早地抛弃了她,让她孤苦伶仃地活在陌
生的世界。今生,他恨她的理由似乎都微不足道起来。
重生,重生过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庸庸。”熟悉的少年的声音打断意识。
高庸抬起头,金发少年已经双手捧住他的脸,然后弯身,吻住高庸
的唇。
高庸抬起手,搂住冯寻柯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了上去,然后回吻 着。
他突然觉得或许重生的意义就是为了能够遇到这个小变态,而今生
不知道是自己来拯救小变态不走上一世的歪路,还是小变态特意来给自己无上宠爱。
高庸闭上眼睛感受着嘴唇的温热,迷迷糊糊地想,今生还太长,他和小变态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无论是谁都无法分开他们了。
他恨不了妈妈,可是妈妈也分开不了他们。
“宝宝,我要把你藏起来,这样再也没有人会分离我们了。”冯寻柯咬着高庸发红的耳朵轻轻道。
我喜欢你,喜欢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要和我一直在一起,不然,我会疯的,会疯的做出任何事。冯寻柯搂着高庸的腰,把脸埋在高庸的颈窝里,不断地喃喃“庸庸宝贝我喜欢你宝贝”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
在客厅,传来电话的铃声,紧接着,“喂,阿丽啊,你你把庸庸从那里接回来吧,我那亲戚的儿子昨天跳楼自杀了写了一大封信给家里人,他信里说从进这个地方治病到出来结婚生子,他都一直没有释怀过,这同性恋是治不好的,可怜他妈妈都哭晕几次,一直说后悔。人还在就好,人不在就什么念想都没了”
刘桂丽沉默地挂断蒋婶的电话,坐在沙发上。自从冯寻柯将庸庸带回来,当她看到庸庸的肚子上满是被打的伤痕,她突然不知道这些天自己是做了什么,究竟是魔怔到什么地步才会把庸庸留在那吃人的地方。她一直都在说为庸庸好,担心他走上歧路,担心他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可是,说到底刘桂丽抚上额头,说到底,她也是害怕自己被人议论,被人嘲笑自己唯一的儿子是个同性恋,她一生好强,不愿落人口角半句,所以才会让庸庸和自己走上这步。
是错了啊,是真的错了。其实只要庸庸快乐,只要庸庸健康,她做母亲就心满意足了,虽然在心底她还一直接受不了冯寻柯,但是她愿意去试试,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孩子在某些方面他对庸庸的感情已经超过自己。
刘桂丽站起了身,走到高庸门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冯寻柯。
刘桂丽微愣,她看了看冯寻柯身后的高庸,喊了一声,“庸庸”之后又将目光移到冯寻柯脸上,“小柯”就像回到冯寻柯五岁那年,满是慈爱的刘桂丽把冯寻柯从冯兮的手里带回,笑着说“小柯”时的样子。
高庸睁大了眼睛,“妈妈”
而冯寻柯也有些意外,他的蓝眸注视着刘贵丽,停顿两秒,才轻轻道“阿姨。”
“今天中午要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尤其是小柯喜欢吃什么呢?”刘桂丽的手搭上冯寻柯的肩膀,“阿姨希望你要对我们庸庸好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