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在单风一介花匠也不象有钱样,就原谅他好了,我随手将腰佩别在了腰部的丝带上。
脚下是一片湛蓝的花丛,我有一种想立刻躺下去打个滚或者睡一觉的冲动,一定很浪漫,以前只看电视里演过,男女主人公在花海里嬉戏或者安静的享受日光浴,顺便再有一段h镜头,害的我早就想试试,在花丛里狠狠的打上几个滚,可是每个花坛附近都有戴红胳膊箍的老大妈蹲坑看点,结果我从少年时代就乖乖的放弃了这个梦想。
我用脚拨了拨花丛里的土,湿的,依稀还能看见领著全家优哉游哉散著步的小虫子。黑线爬上我的脸,难为那些言情剧的演员了,人民币果然不是好赚的。
似乎察觉到我的意图,单风伸手将我凌空抱起,未待我惊呼,已经奔至不远处的小木屋里。
“现在给你个机会,”我被甩到床上,单风压著我的身体,轻声问,“不要就推开我。”
他散开的乌发落到我的脖颈上,急促的呼吸声阵阵听在耳里,白痴都知道马上要发生什麽事。
毫不犹豫的,我伸出手臂,环上了他的胸膛。
……
有句话叫什麽来著?
好象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究竟海水可不可以用斗来量,我没有研究过,但我却深刻的体会到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
单风看上去明明不是个肌肉派的人,结果体力和耐力却是惊人的强悍。我应该对情事不陌生的身体在他强势的掠夺之下终於透支投降。反正,我挂了。等我还魂回神,已经是日落时分。想起我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和他猛烈的抽插顶撞,我的脸又是一片绯红。不过,呵呵~~好幸福~~比那碗花羹更沁人心扉。
单风正倚著窗,看外面夕阳将一片蓝染上金色,微熏的风吹开他胸前没系好的衣襟。谁说夕阳凄凉伤人心,此时风光无限好啊 ~~~
呵呵~~
所以当单风下意识回头看我的时候,正瞧见我流著口水傻笑的一脸呆相。
“醒了?要喝水吗?”单风体贴的问。
我摇头,挣扎著想起来,却扯动了下身的伤口,我痛苦的扭曲了整张脸。看,小受果然不是人做的,不过也难怪,如果这是一个非常舒服的差使,我想那个宫主城孤烟一定不会那麽大男子主义的非攻不取。呵呵~~一想到城孤烟用高大的身躯娇声媚气的半躺在床上,向楚歌邀宠,而楚歌一脚踢开他的诡异画面,忍不住想笑,可是一笑身体又疼,结果是恶性循环。
单风终於无法忍受我的大变脸,开口问我,“你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麻烦你先选择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原来单风忙碌起来的身影也这麽好看啊。我还是傻笑中……
床边有一面做工精良的手镜,是焉墨放到我怀里的,看样子象是激烈运动时把它甩了出来。拣起它,玩弄著上面细致的花纹,把脸凑近镜子。
就象有人喜欢欢图兰朵公主,就一定有人喜白雪公主一样,有人喜欢丽美人,就一定有人喜欢弱质少年,比如城孤烟喜欢的是那种我见尤怜的纤弱少年。我放松表情,对著镜子试著摆了一个可怜兮兮风情万种的表情,结果我只看到了一张类似面瘫的脸。
“你又在做什麽?”单风坐到床上,把我抱起来偎在他的怀里,将茶碗递到我的唇边。
“没见过吗?”我晃了晃手里的手镜,“照妖镜啊。”
“……?照妖镜?”
我把镜子对准自己,“啊,我看到了一个美丽善良的纯洁天使……”
“……”
我又把镜子对著单风,“恩,这回是个忘恩负义心狠手辣专门喜欢欺骗善良小老百姓的大魔头……”
单风明显有了想要揍人的表情。
“不是了,开玩笑,其实它是一面魔镜,那,你看,我问它,镜子啊镜子,谁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最……什麽什麽的人?”
“……?”
“然後镜子就会回答楼心月,楼心月……”
“……”
“再问它,镜子啊镜子,谁是世界上最英俊,最诚实,最体贴……的人?”
“镜子怎麽回答?”
我把镜子举到他的面前,“你看到了什麽?”
“……我啊。”
“那就是你了,看,镜子都这麽说。”
“呵呵~~”单风粲然一笑,害得我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心月?……如果我真的骗了你,你会怎麽办?”
“……”
“其实我不是这里的花匠,或者说,我不仅仅是这里的花匠。”
“……”
我温驯的偎在单风的怀里,拼命汲取著他身上的体香,“不仅仅是花匠?难道说……你还兼职做做宝棱宫的保安或者清洁工之类的?我知道,这年头,工作难找,家难养啊~~”
“楼心月?”单风突然俯身,锦缎般的长发落在我裸露的肩上,“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我立刻伸出手死死的抱紧了单风的腰“哦,爷~~~小的错了,饶了我吧,小的下辈子作威作福一定还你~~~”
单风的手指掐上我的鼻子,“真拿你没办法,跟你说,其实,我母亲是老宫主的贴身侍女……”
於是乎,一个超乎常理却又在情理之中,现实生活中定是不多见,却又在言情小说煽情电影中时常出现的故事被单风娓娓道出。当他讲到他母亲在关系上之於先代老宫主就象当年四凤之於周萍,在感情上就象七仙女之於董孝子,在遭遇上却倒霉得象刘兰芝和焦仲卿,我已经在打第四十五个哈欠了。
总之,我似乎介入了一个兄弟间的财产之争。那个……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在考虑,是不是要闪人先。
“……城孤烟掌权後,母亲抑郁而终,而我也被指派到这里看护花草,这一晃已经十多年……”
“呃~~那个,”我清了下嗓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没职业,三百六十行,哪行都有状元出,何必非要窝在宝棱宫呢,你不觉得当宫主也挺无聊的吗?”说实话,除了和後殿的一群美少年──尤其是楚歌──鬼混,我还真没见过城孤烟有什麽建树,与其把单风推上宫主的宝座,接手大把的美人如玉,不如把他拐出宫去。呵呵~~我已经在幻想和单风两个人大肆狂开花店,垄断中国古代鲜花市场的幸福时光。单风种花,我?负责喝茶乘凉数银子。
单风的眼神里突然透出了一缕无奈,“你以为我是想当宫主吗?城孤烟剑术了得,江湖中人称‘冷剑公子’,而我身上却没有武功,所以注定我是当不了宝棱宫的宫主,……”
“……”
单风放开我的身体,又回到窗前,指著花田问我,“心月,你知道为什麽外面那花是通身的蓝吗?”
“我知道,……因为下面埋著尸体,对不对?”我突然想起差点被当做花肥的经历,据说纷飞於日本的红色樱花,那丽的颜色就是因为有尸体被埋在了底下的缘故,黑线爬上我的脸,看这满山谷的蓝色花海,要堆多少尸体啊,究竟是城孤烟变态还是单风变态?
我脸上的黑线未退,单风的脸色也已经开始改变,“因为那是蓝草,一种极为罕见的苗疆蛊草。”
罕见?我顺著单风的肩头看看窗子外面,都漫山遍野了,还罕见。突然觉得饿,就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点心放到嘴里。
“蓝草妙用无限,在武林中千金难求一棵……”
我又怀念起今天吃单风豆腐时阵亡於我脚下的小植物,心里忍不住开始算九九乘法。
“用蓝草烧炼,只要时间掌握得好,一种植物可以炼制出三种功效。先是初蓝,服之养颜驻寿,再炼为啸蓝,可使内功曾进数倍,最後的就是燎蓝……”
吃过点心,换茶水,不过,说实话,单风这里的茶水质量明显低於绪水堂的茶水,颜色发黑不说,味道还那麽苦。
“燎蓝是一种毒药,中毒者要定期服食解药,否则,……心月!……那碗不是茶水,是我给张叔配的伤风汤药……我给你拿的水是另一边的碗里……否则服食者定会痛苦万分,受尽折磨最後疯狂而亡。这燎蓝,宝棱宫经常用它来牵制对手……”
“莫非……”我颤巍巍的应答著,“你中毒了?而解药只有城孤烟有?”
“中毒?谁说我中毒了?”单风莫名其妙挠挠头,“我只是不爽。”
“ ……?”
“想我堂堂单风,精通天下花草,竟然解不了燎蓝的毒,让我太丢面子了,所以,在我研制出解药之前,我决不离开宝棱宫……城孤烟,我要重重的挫挫你的锐气……”
呼~~我大跌眼睛,原来是热血青年呢~呵呵~~
“心月,”金色夕阳中傲然站立的单风放松语气,充满爱怜的对我说我,“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城孤烟非常恨我,所以,如果不想惹麻烦,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的名字。”
“哦,”我随口应答著,跳下床,裸著身子靠到单风身边,又是一顿乱吃豆腐,“我要回绪水堂了,今天晚上要想我哦。”
“……恩……心月,你把那碗汤药带走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想你今天会需要它……”
“呃?……阿嚏──”
“谁让你喜欢裸奔……”
……
在单风的帮助下,我终於穿好了那些奇形怪状的服装,匆匆告别之後,风度翩翩吟著诗度著方步晃回绪水堂,顺便迷倒了几只路过的蚂蚁,偶尔飞过的麻雀,虽然我念的不过是诸如“床前啊,他明月光……”之类的,可好歹也算是诗啊。
焉墨红著眼眶守在堂外,远远的一见我,立刻飞扑过来,“公子,你又去哪里了……”
去哪了?呵呵~~我幸福的傻笑。
“公子,你喝酒了?怎麽就傻了?”
“呵呵~~~”我扯了扯他软绵绵的小脸,直到它变形成一个扁圆“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焉墨一挥手打掉我的狼爪,“我不用长大就明白,你去找那个大个儿去了,对不对?”
我含混的笑,一步踏进绪水堂的大门。
“公子,”焉墨在我身後大声喊,“你是真的想自杀吗?再这样下去,你会成功的~~”
没回头,举起我的手,在空气中胡乱挥了挥,“没问题,我心里自有分寸……”
恩,看样子楚歌应该睡了吧,那我就没有必要去他那里,直接回去睡好了。
夕阳的余辉已经落尽,换成凄凉的夜风,吹在身上,竟然也是无尽的温柔。
“好象单风的手呢,”我喃喃的念著,呵呵~~又害我想起那幽雅细致的手指。
自古以来,有关于主仆关系的阐述,从唯心主义到唯物主义,从老祖宗读的《礼记》到马列主义的巨著乃至于新新时代某耽美名家的网络名著,大家都有在讨论,虽然我并没有读过那些大部头,可我自认为没有谁能象我一样将这层关系演绎的如此完美。
比如说现在,城孤烟又拉着哭哭啼啼的楚歌躲在屋子里做着无用功,我就非常体贴,应时应景的退出房间做无聊运动。用实际行动努力的向大家证明主子们的努力程度与奴才们的清闲度成正比这一恒等式。
单风勒令我不许去找他,因为他要开始炼制初蓝,说是怕打扰。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也不想想他炼初蓝的材料还是我从宝棱宫的丹房里给他a来的。至于我是怎么弄到手的?什么?打劫?开玩笑,我能那么没水准吗?我不过是在一个月之内,“打伤”焉墨五次,让他从楼梯上滚下去“摔伤”三次,在池塘里“溺水”六次,“发烧感冒流鼻涕……”无数次,在焉墨的血和泪之中,总算是从领回来的药材里挑出单风需要的几味,帮他凑齐了炼初蓝材料。
还没等我邀赏,单风就眯着漂亮的眼睛甜甜的笑,深情款款的撂给我一句“潜心工作,请勿打扰。”
我咬,我咬~~气死我了,单风~~我要去打野食~~~宝棱宫什么材料没有,我就不信吃不到好东西,哼~~~
偏偏天不随我愿,溜出绪水堂,进了齐园,出了齐园,进了花园,出了花园,又进了小树林,竟然一个美少年都没见到,不过也难怪,现在是一轮明月挂天边,据说普通人基本上是在睡觉的。这都要怪我过去网络时代落下的病根,越晚越想bbs,现在没有小电了,却满脑子的单风单风单风……一想起单风,我气得抱着树干又是一顿狂挠。
“哎呀,”一声娇呼,“是谁在那?”
我放弃蹂躏手里的树,抬头一看,正瞧见月光中一个柔媚少年,恍若仙子的窈窕身姿盈盈而立,娇嫩的唇,纤细的颈,和苍白细致的面庞,组在一起竟是一片风光旖旎。
“心月公子?”美人朱唇微开,幽雅的吐着兰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为了与你相遇啊……”我激动的舌头打着结的说,开始我的钓美人a计划。
美人嫣然一笑,有戏,“心月公子怎就知道我定会在这里?”
“我们心有灵犀啊……”我继续发挥我的答茬特长。越过他的肩,我看见对面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挂着一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
他见我看见风筝,脸上立刻写满了企求的色彩,吞吞吐吐的嗫嚅着“风筝……我的风筝……”
“我这就给你去取下来~~”我献媚的巴结着,美人有求,何来拒绝之理,冲到树下,手脚下巴并用的开始挑战极限进行攀树运动,“真是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放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