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戚默了,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顷刻,他叹气说“给我兑几只大闸蟹,我有一点饿了。”
系统迟疑问“这方圆百里没有河蟹,你确定要兑大闸蟹?如果被人发现了,我不帮你擦屁股。”
裴子戚一愣“那换一点别的,附近有的食物。”
“没有。”系统连忙又补充说“真的没有,就算你把我格式化也没有。系统只珍贵物品,现有物品一概不,鼓励宿主用双手获取。”
裴子戚怔了怔,起身看向窗外。彼时,日头向西斜挂。周边的日晕失去了灼亮,泛起淡淡的橙光,湛蓝天际上飘着朵朵白云。一阵徐风刮过,白云遥相浮动,亲昵地聚在了一起,显然已过了最炎热时分。
裴子戚“这附近有什么吃的?”
系统沉默几秒“三百米左右有小湖泊,里面有很多鱼。二千米左右有树林,里面有飞禽走兽。五千米左右有果林……”
裴子戚抡起袖子“系统,抓鱼需要什么工具?两只手行吗?”
系统“……”
群山环绕,中央静躺一湾湖水,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众山苍翠,重重叠叠,山尖弥漫着淡淡云雾,如仙似梦。落在湖泊中,猛地成了一副画卷。湖水晶莹透澈,鱼儿欢快摆动着尾巴,恣意地穿梭游动。
湖水静静流淌,一名男子立于湖侧。他身着纯白亵衣,袖管卷到手肘处。湖水漫过了大腿,亵裤卷至膝盖处。他微微曲着身子,双手抬起作抱腹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呼吸轻而缓,静悄悄的,好似一个伫立的木桩人。突地,一条鱼儿摆动着尾巴,欢快游到他身侧。男子眸子一沉,曲下身子,双手猛地想鱼儿扑去。‘噗通’一声,水花高涨乱射,脸庞、秀发、亵衣……纷纷落彩。
周边的鱼儿仿佛收了惊吓,向四周胡乱奔走。一时间,男子身侧静悄悄的,连鱼影都瞧不见了。男子直起身子,肩头的秀发猝地散落,脸颊落着杂乱碎发,看上起有几分狼狈不堪。
裴子戚“这都快一个小时了,我连鱼尾巴都没有摸到。”
系统吃着爆米花,口齿不伶说“失败乃成功他妈。多试几次总会抓到的,不要放弃加油!我看好你噢!”
裴子戚“半个小时前,你也是这么说的。一个字没有变。”
系统叹气说“鱼叉不会用、渔网撒不开,只能徒手抓鱼了。要不换一个地方?”又马上说“不行不行,你连鱼都抓不到,飞禽走兽更没辙了。再远的地方,去了估计你就回不来了。”
裴子戚默了,又换一个地方继续。‘噗通噗通’的水花声叠叠响起,吓得鱼儿们纷纷往湖中央跑。不远处,一双温柔目光凝向湖中。他唇角浮着浅笑,静静望着湖中身影。他站了良久,手上提着山鸡与野兔,均是一箭封喉。
水花越渐越多,亵衣亵裤逐一被打湿,无形间把身形勾勒出来。裴子戚身形很秀美,四肢修长笔直,全身覆着薄薄的肌肉,线条柔美又泛着力劲。纤细的腰肢微微弯曲,臀部浑圆滚翘。他徐徐转过身,两点殷红透着亵衣若隐若现,亵裤又紧贴着下身……
仉南眸子一暗,轻放手中猎物,徐步向他走去。
系统连忙说“戚戚,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件事你全身湿透了,衣服很透明;第二件事,三皇子在不远处看着你。”
裴子戚停了动作“他什么时候来的?”
系统沉默几秒“……来了很久了。”
裴子戚怒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系统“我见你抓鱼抓得那么欢,不忍心打扰你。”它又道“三皇子现在向你走来了,你准备是护上面还是下面?”
裴子戚一顿“直男不会这么做。”
系统“那好,你就勇敢地把肉体展现在他面前。”
裴子戚默了,侧身动动“现在他能看到多少?”
系统“能看见你的屁股,又白又圆,还有盈盈一握的腰身……”
裴子戚连忙说“够了。能不能来一个龙卷风直接把他卷走?或者来一个大风让我风干?”
系统沉默了,许久才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实际操作不行了。他已经在你身后了,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你的屁股。”
裴子戚叹气说“系统,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久才回答我,是不是故意给他时间走过来?”
系统想了想,决定不老实说“没有,对天发誓绝没有。我只是在考虑你建议的可能性而已。”
忽地,身后传来盈耳的嗓音“你全身湿透了,上来换一身衣裳吧。”顿了顿,又温声道“虽是夏季,可稍不注意也会感染风寒。”
裴子戚轻‘嗯’一下,却一动也不动。彼时,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已蒙住双眼。”
裴子戚侧头回看,仉南早已离去,立身于丛林边处。他背对着裴子戚,黑布缠住双眼,落在墨发上。裴子戚连忙起身,一路狂跑抓起外袍,入了另一侧丛林。他三下五除二换上干燥衣袍,又向系统要了镜子照照,才放下心出去。
待他走出来,仉南早已离开丛林,反倒湖中多了一道高大身影。他手持鱼叉,目光锐利如剑。片刻的沉寂,忽地蓄势爆发,持起鱼叉扑向湖中。鱼叉离开湖面,一条大鱼穿透了腹部,鱼尾奋命地摆动。
仉南扣住鱼鳃,将大鱼取出鱼叉,又随手玩岸边一丢。就在某人换衣裳档口,岸边已多了几条大鱼躺立。而在不远处,摆放着整齐的外袍与宽腰带,还有被嫌弃的渔网。
系统‘啧啧’道“以后你还好意思说你是男人嘛?”
裴子戚“我是文臣,他是武将,这个不是衡量男不男人的标准。”
裴子戚向大鱼走去,抽出小刀把鱼鳞逐一剔除。一时间,两人似乎形成一种默契,一个捕鱼一个剔鱼。夕阳斜落,懒懒挂在半山腰上,清澈的湖水泛起淡淡橙光。裴子戚停了动作,向湖中身影看去。
湖水刚漫过仉南膝盖,他的动作猛而快,激起的水花只是星星点点。然而这一会,衣袍也被湖水浸湿七八分,身形一览无遗。裴子戚一度觉得他很廋,如今发现原来是一个潜在猛男。
仉南身上全是肌肉,大大小小、紧密排列,没有丁点儿的赘肉。他的肌肉很平缓,不是大块的鼓立,而是紧紧贴着身躯。每一次用力,肌肉只是微微鼓起,却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出强大力量。他不是一般猛男的健壮,而是一种特别的力劲美。
裴子戚看呆了,不知不自觉放下了小刀。忽地,他转过身,正好面向裴子戚。裴子戚瞠目惊醒,下意识侧过头去。仉南的下身很大,很巨大,足有他的两倍有余。
系统阴森森说“你居然在偷看三皇子,被我发现了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儿,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裴子戚“没有。”
系统“狡辩,我这里有记录,十三分钟十四秒。”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不要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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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捉虫)
裴子戚沉默几秒,坚持说“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儿。为了证明清白,我愿意打上马赛克。”
系统“呵呵,人儿。”
于是,裴子戚眼前变成了一片马赛克。他说“为什么马赛克是花袜子?”
系统“不喜欢花袜子?那花内裤好了。”
马赛克图案立马变成一个个又白又圆的屁股,穿着性感的小花内裤。裴子戚顿了顿“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系统默了,迟疑问“你看得见你的背后?”
裴子戚“……”
地平面上,一枚斜阳羞涩落幕,群山掩盖了晖光。湛蓝天际弥漫着和煦晨光,大块大块的云朵染成了嫣红。仉南向湖边看去,神色一顿,不由粲然一笑。几条大鱼已去掉鱼头,周身的鱼鳞也清理干净,这会正在清理鱼腹……
晨光斜落面庞,秀丽的面容似渡上圣光,宁静而圣洁。脸颊旁垂落着许些碎发,线条勾勒得恬静柔美。他低垂眉目,睫毛上泛着橙光,仿佛把漆黑的眸子也染上了颜色。仉南情不自禁走去,对方似乎注意到他,神情一怔,眉宇间带着疑惑。
裴子戚看着一面巨大的马赛克墙向他走来。他叹气说“我只想屏蔽一个人,不是把他周围都屏蔽了。”
系统胡扯道“今天总部只开放了正方形马赛克。”
裴子戚沉默了,似乎相信了措辞。他侧身正对马赛克说“傍晚时分,天气有些泛凉。殿下贤身贵体,湿衣袍于身怕是会感染风寒,还是及时换下好。”
仉南止了脚步,全身崩得僵硬。彼时他全身湿透,亵裤紧贴身躯。而裴子戚盘坐正对他,视线刚好与裤裆齐平。两人的距离只有二十多公分,乃至他能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息喷向下身。他低头看向裴子戚,只有从容与淡定……
裴子戚疑惑道“殿下?”
仉南‘嗯’一下,侧身避过视线,拿起一侧的衣袍走进丛林。
裴子戚不紧不慢地串鱼肉,系统突然说“戚戚,我发现三皇子的腿长与你坐高相当。”
裴子戚一顿,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此时,仉南从丛林中走出来,他手中提着山鸡与野兔,“天色不早,若大人不嫌弃,望大人与我结伴而行。”
裴子戚连忙道“能与殿下同行,是卑职三生有幸。”说着,他提起鱼肉便走去。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语。裴子戚是不打算与仉南交集,而仉南似乎还在尴尬刚才的事情。待到竹屋前,裴子戚拱手道“今日多谢殿下鼎力相助。若不是殿下帮忙,恐怕卑职得空手而归。今日之恩,来日卑职必重谢……”
仉南笑了笑,“不必来日,就今日吧。”
裴子戚“……”
系统“……”
裴子戚又连忙说“不知殿下需卑职所做何事?”
“陪我用膳。”
裴子戚一愣,马上推脱道“能与殿下用膳,卑职荣幸之至,怎能用‘重谢’两字形容……”
仉南打断他,接过他手中鱼肉“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裴大人先回屋休息片刻,待我做好饭菜再请大人过来用膳。”说罢他火速离去,给裴子戚留下一个欣长背影。
裴子戚怔在原地,神情如石化一般。系统说“想不到古代约会方式这么清新脱俗,含蓄中还带一点小幽默……”
裴子戚摇摇头,向竹屋走去。他嗤笑说“少胡思乱想。”
仉南接近他,目的来回不过二个。一则是为了试探他到底是不是云清;二则因为他是裴子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裴子戚。
系统啧啧两声,不屑极了。
裴子戚笑了笑“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特别是皇家人,否则临死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系统有些急“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裴子戚噗嗤笑了“你当我是万人迷,人见人爱啊?仉南对云清痴心一片,全晋国上下均知情。”
当年云清下葬后,仉南一度在坟前自刎殉情。洛帝虽救下他的性命,可他也成了活死人。终日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一动不动。一直到秦国公去世,他请命远赴北漠复仇……一个为了云清连性命都不要的男人,他永远不会变心,永生永世爱着云清。
系统沉默一会,才说“今晚宴会你去吗?”
“去!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裴子戚笑道“早在四年前,仉南大仇就得以报,近几年来北漠边疆又相安无事,可他一直呆在北漠不曾归京。他不是放下了过去,也不是害怕触景生情,而是找到了新的目标。而他接近我,或许就与目标有关……”
系统说“或许,还有别的?”
裴子戚摇摇头“错不了,我试探过他。”他曾告诉仉南,他跟踪偷窥云清,可仉南听到后没有丁点的愤怒。这太不正常了,除非仉南在他身上有谋大事……
系统“你那么不相信他,再找一个新欢得了。我觉得二皇子也不错,他应该就是你五年前救下的男人。”
裴子戚顿了顿身形,又转眼恢复常态,推开门走进屋内。他道“五年前,二皇子应该呆在江南才对。他跑到京城来做什么?还受那么重的伤势。”
系统怒了,“在我面前,你还装逼!他不愿意表明身份,不就是害怕你牵扯其中,导致祸及遭殃。”
裴子戚懒懒躺在床上,漫不经心道:“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破坏别人一片好心?”
系统消了声息。裴子戚似乎有些累了,躺在竹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湛蓝的天际徐徐被抹黑,如同浓稠的墨砚泼在幕布上。一轮弯弯明月斜挂于天际,周边满是繁星围绕,如钻石般一闪一闪,点亮漆黑天际。
裴子戚睡觉很规矩,双手抱于腹前,呼吸轻而细长。墨发随意洒落,落在白皙的脸庞上,黑白分外分明。一张红唇微微张启,秀丽的眉宇间带着许些倦色。
一旁一道高大身影端坐,正巧把烛光遮住一二。漆黑的眸子隐隐波动,静悄悄地凝视裴子戚。他迟疑伸出手指,向脸颊旁碎发袭去。待到一公分处,他突然停了前进,将手指微微下滑,滑到唇角边……
他绕着唇形轻轻描画,动作轻柔缓慢。若不是隔着空气,仿佛生怕惊扰了梦中人。波动逐渐散去,一抹笑意爬上眼眸。唇角不由地上扬,含着柔情与温柔,连带着眉宇间均是温暖。
忽地,睡梦人蹙了蹙眉头,长而翘立的睫毛不安分颤动。他连忙起身,抬手一道掌风把蜡烛拍灭,轻启脚尖飞身离开屋内。竹门‘嘎吱嘎吱’摆动,瞬间消了声响,紧密闭上如同从未开启过。
裴子戚伸手捏捏眉间,徐徐睁开双眼,一片黝黑、静默默的。他用手肘撑起身子,秀发划过肩头,又连忙泄于身后。他问“系统,现在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