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箭头上面抹得幽绿的颜色漆黑发寒,放在鼻尖还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李睦见了,脸色当场就变了。这是他抹上去的毒液,是用来杀死李敏的,可是李敏怎么会知道?
“你、你……”只是李睦“你”了半天,也没想通,这一切是李静雁泄了底,他突然仰头便朝着身边的一个亲近的村邻身上歪去。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李敏瞧着他,冷冷一笑,晕得还真是时候!是啊,两眼一闭,什么事都没有了,他还真是聪明!
这时候人们看没有人给曹横吸蛇毒,便抬着他往下游走,很快便来到了平坦的地面上,这时候村里的郎中也到了,由于时间过了,郎中来看了一下,施了针药,曹横也没有醒过来,李敏看着他还轻微起伏的胸膛,心中轻嘲,命还真大,竟然没死!
“来人,去岸上检查检查,到底是谁伤了我的侄儿!我要将此事报予县老爷知晓!”
曹思目光发冷,朝左右冷喝一声,目光在李敏脸上停了下,很快便移开。李敏静静地站在原地,神情再平静不过,曹思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他,他逃不了!只是李敏却不怕,这件事情,无论怎样扯不到他身上,尤其是这条有毒的水蛇!
这时候李朗急火火地跑了来,看到有人拘着那条斑纹水蛇,不由地大喊道,“魏叔魏叔!这水蛇不是你家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魏五听了这话急了,跳起来冲李朗就是一烟杆子,李敏拉了李朗一把,那旱烟袋落了空!
李敏听了,神情蓦地冰寒凌厉,大喊一声,“魏叔,你为什么要害曹兄?!”
魏五脸上慌色更甚,目光躲闪,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
李敏见之,飞快想了下,问李朗道,“你怎么能确定是魏叔的蛇?”
李朗黑黑的眼睛,闪亮亮地,清朗的声音说道,“魏叔喜好养蛇,一直是借助蛇胆来养自己的嗓子,他长年吸烟,嗓子一直不好,以前他就曾经去镇子上买过蛇胆。”
“这倒可以理解,只是你竟然拿自家的蛇来咬人,而且还咬了里正的侄子,这蛇若不是你的,大可以让人去你家里看一看,里正觉得怎样?”
“我没有丢蛇,凭什么去我家看!怎么不去你家?!”
魏五跳起来,火冒三丈!
李敏抿了抿唇,闲漫地回道,“我现在住在族长家的临院,诸位想去搜的话,大可以啊!”
里正伸手挥住了他们的争执,冰凉的眼神扫了一眼李敏,最终对身边的两个村人吩咐,“你们去魏五家里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丢蛇。李敏那里也去看看。”
他就觉得这蛇出现得奇怪,天然河多少年没有出现过水蛇了,那蛇竟然还浮得那样浅,甚至还咬到了曹横,这根本就是有人蓄意而为!
不大一会儿,那两个村人一前一后回来了,李敏看到有一个人捕了条蛇归来,那蛇的花样与刚在咬曹横的花样差不许多,他还没作出反应,魏五首先大吼起来,“谁让你们动我的蛇!”
第66章
“这蛇是你的?”曹思朝那蛇扫了一眼,那张黑黑的枣核脸更加黑暗下来。
“李敏家里什么都没有。在魏五家里,还有一窝这种蛇。”村人回道。
“我拿这蛇是治病的!”魏五大喊辩解。
曹思看了那蛇,让郎中查验,“这蛇可有毒?”
若是这蛇没毒,还能够洗清魏五的嫌疑,可是……只见郎中看了一眼那蛇,又在拿银针在蛇伸出来的信子时,一银针扎到蛇口中,试后,两厢比对,当场便肯定了,“是同一类蛇,而且毒性也一样,都是微带着毒。”
“既然毒性不大,横儿也该醒来了。”曹思最后看了眼魏五,目中全是警告。
魏五烟袋瘪在裤腰上,对上那目光,话就这样咽了下去,噤了声。
郎中摸着胡须摇头,“原是可以很快醒来的,只是就医时拖了些时间,毒性深入体内,这个醒来就……”
曹思目光发沉,冷喝一声,“你是说我侄子再醒不过来了?!”
郎中身子抖了抖,还待说什么,就见不远处从天然河上游岸上归来的人,将两片断掉的木簪,还有一支羽箭呈了上来,“里正,这是在现场的东西,其余的都没有了。”
“县衙的人请来了没?!”里正怒了,死死地捏着锃亮的羽箭,目光刻毒地盯着李敏。
“正在去请。”有人回道。
李敏却在这时候笑着摇摇头,禀道,“里正,还缺了一样物证。曹兄的那几支箭你们不会丢掉了吧?”
曹思是不会放过他的,即使证明曹横实际上是被蛇咬伤的。因为从一开始,他便得罪了曹思。从他与曹横打狼始,甚至是更早之前,关于春花与李敏的爱情,关于春花嫁人,李敏跑去闹事始……从那时就注定曹思不可能放过李敏。如今曹横出了事,曹思更加不会善罢某休!
李敏话音一落,就见曹思的目光一寒,这时候只听到一声悠长的“吁”声,却是曹横睁开了眼睛,他一醒来便叫着春花的名字。李敏和善地走了几步,并未靠近他,只是远远地说道,“曹兄,春花回娘家了。我替你将她接回来,可好?”
曹横还在晕晕乎乎的,突然听到李敏的声音,整个身体瞬间僵直,一双眼瞪得血红,再听到李敏的话,想到春花干净的身子已经给了李敏,现在李敏竟然还去接春花,他气得面色青黑,嗷地一声就要跳起来拳击李敏,可也只起了一半,便颓力地摔了回去。
李敏像是没看见似的,直声道,“还有一样证物,曹横的箭支,是这个吧!”
刚才离开了河岸,其余的箭支被曹思的人给踢下了河,李敏便将藏在身后曹横的箭支抖出来,上面淬着绿幽幽的毒液,却是比刚才那水蛇的毒液还要幽暗几分,“正好郎中也在,看看这是什么毒?”
李敏将那箭支递给郎中,那郎中却只是瞧了一眼,目光便呆直了,当即果断地回道,“是鹤顶红!这是剧毒啊!”
“原来这么毒啊!”李敏轻轻一笑,像是自言自语,曹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杀李敏的毒箭,被识破,有心想辩解,可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瘫软在地上。
“二叔醒了该多好,正好可以为敏儿解惑!”
李敏似笑非笑地朝李睦看去,继而巡到魏五脸上,最后落在了里正若有所思的双眸之中,“里正怎么说?”
“打只雕,箭支上抹毒,很正常!”里正毫不犹豫下结论!
“刚才曹横拿着这箭朝我刺来,还将我扑倒,差点刺进我的脖颈,想必现场还留有曹横箭刺的坑吧?”李敏紧接着说道,朝左右一看,“在这儿的众位乡亲们都看见了吧,曹横将我扑倒,想要杀人灭口?”
远远地村里的人都看到了,可是谁都没出来,刚才还闹哄哄的,对李敏指责的眼神,此刻像是躲在暗中的老鼠一般,偷偷窥视着,可谁都不会发出半丝声音。
“我看到了!”福喜挺身而出,大喊道。
刚刚还缓和着脸的曹思,闻言后面色一变,紧紧地盯着那箭支,恨不得将那只箭瞪出个窟隆来!
这时候远远地扬起一片飞尘,正是官府办案的官差到了。
李敏扭头看去,神色带着闲适,悠然说道,“正好官差来了,到底谁是谁非,过会就清楚了。”
没等李敏把话说完,曹思就推开他,疾步向官差而去,流利而快速地诉说一遍,因为他声音压得低离得又有些距离,李敏没太听清楚,可是看到官差朝自己盯来的那怀疑的眼神,李敏不想也知道曹思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