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的平静太过老成。
人类少年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没一会儿，妖族便回来了。
手中拢着几个果子，递给了人类少年。
人类少年毫不犹疑的接过，就咬着吃了起来。
妖族怪异的看他一眼，心道人类的警惕性也太低了，若是是他的话，绝不会轻易吃从陌生人手中的接过的东西。
人类少年虽然饿的肚子都叫起来了，但吃相依旧很文雅，很秀气，也很赏心悦目。
妖族一不小心又看呆了。
人类少年连吃了三个果子，才停下来，擦了擦被果汁沾染的湿润饱满的唇瓣，朝着妖族露出一抹浅淡的笑“谢谢你。”
“恩？”
妖族微惊。之前人类少年说自己饿了说的那么理所当然，那时的理所当然与此时的道谢放在一起，有些怪异。
人类少年是妖族见到的第一个有灵智的生物，妖族其实不怎么擅长，也不怎么知道怎么与他接触，只知道自己心里，想要跟养着很久前的一株玉兰花一样养着少年。
不过这天空之城，也被称作死寂之城，除了妖族之外，其他任何生物都不会活很久。
最终那株漂亮的玉兰花也死了。
不知道这个人类少年是不是那么脆弱。
妖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他虽然与人交流少名单语言并没有障碍，因为自从妖族有意识的时候，他就有记忆。
记忆告诉他他待得是什么地方，记忆告诉他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记忆也告诉他各种生存或是修行或是活着的知识。
所以一直独居在天空之城的他，在看到人类少年的时候，能够从气息和外表上判定出对方是人类。
所以就算这天空之城，开了灵智的，只有他一个妖，他也能够活下来，且活得很长久。
“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么？”
人类少年吃饱了，见妖族长的虽然高大，但似乎是个好说话的好人，就认真的问了对方这么一个问题。
“……”
妖族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
人类少年咧开小嘴，又笑了
“你是谁？”
“我是谁？”
“这是哪里？”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
一个又一个，让妖族头晕目眩，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砸到了妖族的头上。
妖族有些头疼。
同时也有些后悔答应人类少年那个请求了。
第155章 现在有你
妖族有些头疼人类少年的问题，但是他在认真的思考之后，依旧很认真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首先，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其次，我更不知道你是谁，然后，我知道这里是妖族圣地，天空之城，最后，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
这绝对是人类少年意料之外的答案。
两个没有记忆的人。
两个不知来历的人。
就这样遇见了，在进行简短的交谈之后，他们看着彼此，久久无言，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片静默。
妖族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因为他一有意识就已经在天空之城了。他知修行，明事理，懂生存，脑海中自有一番关于活着的记忆，却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记忆。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一直没有记忆的妖。
而人来少年你？
他自己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然也不会问妖族。
可是妖族也只知道他自某一日忽然出现在天空之城内，并不知晓他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所以，他们两个未解之谜在一起依旧难以解决这样对正常人来说极其普通的问题。
没有姓名，没有来历。
两人没想到，彼此竟然还会如此相似？而且诡异的是两人的态度，竟然也都颇为平静。
所以，他们此时才会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久无言。
过了许久，人类少年先站了起来，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浅笑，对身旁的妖族道“说说这天空之城吧。”
这妖族虽然与他一样没有属于自身的记忆，但明显要知道的比他多得多。
两人明明是新认识的，但却因为气场自然而然的相合，而跟相处多年的老友一样——事实上，在人类少年醒来之前，妖族也的确在湖面下面，看了他许久。
妖族开口，缓缓的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人类少年。
人类少年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了，但是，在听到妖族说天空之城之后，他却自然而然的开始分析起来。
他消化了一下妖族说的话，开口道
“这么说来，这天空之城，也是死寂之城？”
“对。”
妖族点头。
人类少年继续道
“你说除了你之外的生物，都很难在这里存活，而我，更是你在此见到的唯一有灵智的生命体。”
“没错。”
“这么说来，我应该是新来这天空之城的，而且，很有可能，我也在这天空之城活不了太久。”
妖族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人类少年真的很聪明，聪明的超乎他的想象。
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抓住了最关键的问题。
妖族的沉默让人类少年明白了些什么。
就好似是一道无形的死亡阴影在不知不觉中笼罩了他一般，可他还是如此的云淡风轻，似乎一点也不为未来担忧。
人类少年，他以前应该就是一个比较稳重的人。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对妖族谆谆诱导道
“你都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奇怪？”
“天空之城这里奇怪……只有你一个妖，其他生物都活不久，除了你没别人有灵智，而且你也出不去……就像是只有你一个存在的封闭世界一样。”
“我知道。”
“那你没想过走出这天空之城么？”
“自然想过，只是，没能成功。”
人类少年的四肢舒展的舒服了，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仰头的时候，有一缕阳光洒到了他的脸上，非常好看，在这时候，他侧首，对着妖族笑道“人多力量大，现在多了个我，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呢，壮士，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寻找离开这天空之城的办法？”
“……壮士？”
“咳咳咳，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么？而且你有长的这么高大，这么威武，所以我不由自主的就想叫你壮士了。”
人类少年的眼睛微微睁圆了一些，有些可爱，有些狡黠，让妖族心中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妖族立即开口
“我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但我却是有名字的。”
“……你好厉害，不知道自己是谁，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人类少年表示了自己的佩服。
妖族道
“我叫无缺。”
“陆无缺。”
人类少年点头“好烦恼，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呢，没办法告诉你我的名字。”
妖族上下打量着他，人类少年身上的血迹，早已被业火焚烧殆尽，如今他身上穿着的，仍是那日在断刀崖大婚时的红色喜服，再加上他长发披散，面容过于精致，看上去亦男亦女，雌雄莫辨。
妖族看了许久才道
“你可以叫红裳。”
“红裳？”人类少年微微蹙眉“不住为何，我不喜欢红这个字，不过，还是感谢你友情名字……不如，以后你叫我白裳吧。”
妖族点头
“好，你可以叫我无缺。”
“那么，无缺，我先前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一起找离开天空之城的路？”
“对。”
“可以。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妖族看着高大，站起来全身的身高就能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周身的气息和野性，更是充满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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