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读过历史的关系,韩嫣一听到这几个人名就觉得心惊rou跳。当即目光平视着刘陵,冷静问道“你想说什么?”
“李云走了之后,那个阳武侯王信还找到了江都王吃酒,没过半晌的庄青翟也过去了。至于他们谈了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刘陵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韩嫣渐渐有些凝重的面容,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韩嫣听了刘陵一席话,自然警醒过来。他对于刘非和王信乃至庄青翟都没有什么好感。只不过庄青翟乃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心腹,怎么会和王娡牵连到一起去?难道是庄青翟不满自己如今的地位低微,竟然想要左右逢源?可是以韩嫣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庄青翟应该不是这么鲁钝的人啊?还是说他这番举动竟然是得到了太皇太后的准许?
韩嫣想了半晌,也没想透。不过他最终决定把这些事情都弄明白,说不好就能彻底的拍死庄青翟这条惹人生厌的臭虫。还能敲山震虎,打破王娡的如意算盘。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话,也能小小的提醒一下那位太皇太后,自己虽然人小位卑,可也不是她想算计就能算计得了的。心中定计,面上却不漏声色的冲着刘陵笑道“这些消息我还真没注意到,这次到承了您的情了。只不过你还没说,你留着金俗要怎么做?”
“金俗的事情,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完璧献上,自然也是对阿嫣公子,对陛下有好处的事情。公子请放心,我刘陵也是个很有信誉的人。既然答应了与你合作,总归不会害你就是了。”刘陵说着,眼波流转,暧昧的笑了笑。“毕竟我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都是要靠你帮忙呢!”
韩嫣暗笑着摇了摇头,恐怕刘陵这副轻浮样子这辈子也甭想去了。
“对了,”刘陵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嘴。“你上次说的女侯爷的事情……”
韩嫣恍然大悟,很是实诚的说道“这个我还没和陛下说,稍后我去给你问问。不过你自己也要心中有数,大汉的规矩可是无功不封侯,尤其你还是个女子。即便是陛下通融,这条道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其实你若真心合作,陛下也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就是。”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刘陵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有些人实在是习惯欺负别人。脸皮又后,还有大义作为后盾,让你吃了哑巴亏你都说不出来。反而会惹了一身sao。我既然已经对他们失望了,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再来羞辱钳制我。我也叫他们知道知道,我刘陵岂是这么好利用好欺负的人。”
“你这样会很辛苦的。”韩嫣摇头轻叹。“世俗对于女xi,ng的偏见,哪怕吕雉当年也只敢行挟制之事而不敢自己独立门户。你若是真想走出这一步,付出的要比身为男子的多得多。”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个自然不用你说。我刘陵心机手腕是什么样的你自然清楚,只要陛下肯做出公平之举,我自然会凭借我的本事挣得荣华富贵,绝不让你为难就是。”刘陵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吧!”韩嫣点了点头,他只不过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而已。刘陵的xi,ng子她也知道,虽然表面看起来随意柔顺,其实最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xi,ng子,她若真的打了退堂鼓,韩嫣才叫头疼呢!不过考虑到女子封侯的艰难程度,未免刘陵心中忐忑,韩嫣随即应承道“不过你放心,陛下是个光明坦荡,心怀天下的人。也是个能容人的英明之主,断不会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来就是了。”
刘陵娇笑,轻轻的走到韩嫣身边,贴着耳朵悄声说道“这个你放心,我自然信你。我也只信你,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啊!”
说到最后,刘陵语气竟有些幽怨y森起来。
韩嫣知道她可能是想到了之前的境遇,也不以为意。颔首应道“你放心,只要你用心做事,我一定保你平安就是。”
大不了到时候给她送到外面去折腾那些个土著就是。
“那就好。既然如此,有事情你也别客气,直接吩咐我就是了。”刘陵起身说道,随即欠了欠身,“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好说!”韩嫣起身,亲自将刘陵送到府外。看着刘陵的马车缓缓驶入夜色中,轻声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也不容易。
正想着,突然听见前方有马匹飞奔的声音,韩嫣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就看见前面那骑马的人仿佛是宫里头的。待让人走进了才发现竟然是宫中传讯的官员,不由得惊异起来,直觉有事发生。
果然,那人见到韩嫣立刻飞身下马,仓促说道“见过太中大夫,陛下有旨,命太中大夫火速进宫。”
“这是怎么了?”韩嫣大骇。
“梁王殿下……不对,是前梁王殿下刘武薨了。”那人利落说道。
“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虽然事情紧急,传讯官员催的仓促,韩嫣还是回府换好了得体衣衫才与那传讯官员匆匆入了皇宫。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发现适才在韩府商谈过的田蚡和刘陵也都赶了过来。几人匆匆对视了一眼,连话都没说,就一起朝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快到戌时了,夜幕低垂,缀着点点繁星。偌大的宫中也燃起了星星灯火,只是气氛喧闹中带着几丝沉闷,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动荡之感。
一路沉默的进了长乐宫,还没到长秋殿,就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嚎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韩嫣一颗心几乎沉到了谷底。小太监扬声通传过后,韩嫣众人进了大殿。只看到上首太皇太后将前梁王刘武尸身搂在怀中,歇斯底里的嚎叫着。长太主刘嫖和皇后阿娇一人一边陪着太皇太后坐着,眼睛也都是红通通的,神情悲切。
再往下就是一身太后服饰装扮的王娡了,站在下首也是面容哀伤,时不时用手上的丝帕擦擦眼泪。刘彻站在王娡旁边冷冷的看着,面容y沉,神色凝重。
其余往下跪着的就是被太皇太后执意留在京中陪伴的梁王刘买了,此时他哭的是真心悲伤。韩嫣估计这份悲伤绝望当中大多数还是对于自己前途叵测的茫然无措,这一点从他时不时偷眼看着太皇太后的举动就能揣测一二。
匆匆给太皇太后等人行过大礼之后,韩嫣看着真心哀痛的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轻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太皇太后节哀。为了陛下,为了大汉江山,还请您保重自己个儿的身体才是。”
“阿嫣,是阿嫣过来了吗?”太皇太后听着韩嫣的声音,不由得激动起来。“阿嫣,你过来。”
看着太皇太后伸手召唤自己的模样,韩嫣心中隐隐觉得古怪,不动声色的走到前面去,躬身应道“韩嫣见过太皇太后。”
“阿嫣,他们都说武儿是自缢而死,老身不相信。武儿活的好好地,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死了呢?肯定是有人暗中害了他,你一定得找出这个凶手是谁!”太皇太后神色狠绝的说道“老身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心肠歹毒的人。”
韩嫣闻言,心中大骇,下意识看了一眼啊后头站着的刘彻,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韩嫣无奈,只得先稳住太皇太后说道“太皇太后节哀,死者为大,还是先处理好梁王殿下的丧事要紧。您说呢?”
太皇太后闻言,平复了一下心绪,方才开口说道“阿嫣说的是,还是先办好梁王殿下的丧事要紧。”
说完,吩咐太常令进来,开始交代起梁王的丧事来。
刘彻听着太皇太后一个指令一个指令的下达,面色愈发y沉了。
半晌,太常署满头大汗的看了一眼刘彻,支支吾吾说道“回禀太皇太后,这、这……于理不合啊?”
“有什么不合的?“太皇太后闻言大怒,“我最心爱的儿子死了,难道我想如自己的心愿给我的儿子办一场盛大的丧礼都不成吗?”
“可是,可是……”太常令脸上直冒冷汗,“可是这有些用度,乃至珪璋之物可都是陛下大行的时候才能用到的。这放在梁王身上……恐怕不合适吧?”
太皇太后闻言,沉默不语。半晌之后,语气干涩的问着刘彻道“陛下认为呢?”
“朝廷自有朝廷的规矩制度,不容人置喙。”刘彻冷冷说道。
太皇太后闻言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叔叔莫名其妙的死了,难道你一点愧疚伤心都没有吗?”
刘彻闻言,面容更冷,森森说道“太皇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言下之意是怀疑朕了,不知太皇太后手上可有证据?”
这话说的异常严重,长太主刘嫖立刻起身劝道“这话是怎么说的,老太太也是伤心过度罢了,陛下应该谅解才是。”
说完,又冲着太皇太后说道“陛下从小在母后身边长大,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母后不清楚吗?如今这番话脱口而出岂不伤了您和陛下的祖孙情分?要是让外人听去了,于我皇室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太皇太后本就是因为刘武之死一时哀痛才口不择言的训斥了刘彻,话说出口后自己也悔恨起来。不过听了刘彻的质问后更加气愤了,如今听着刘嫖的劝解,愈发的不依不饶。“老身把人家当孙子,人家未必把老身当naai。一心一意扑着他的皇位去了,哪里还能顾忌着祖孙之情?你没看他连给叔叔做个丧礼都要推三阻四的,恨不得一个草席将人卷走了扔到乱葬岗上了事。”
刘彻闻言,心中愈发愤恨。紧握的拳头嘎吱嘎吱想,面色也彻底青黑了下来。刚要开口说话,被韩嫣眼疾口快的拦住了。“太皇太后息怒,陛下也是为了国祚安稳着想。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何样的身份用何样的东西这可都是明法规定了的,如若逾矩那可是叛逆谋朝的罪名。这满朝文武各地诸侯的眼睛都看着呢,实在不是陛下一个人能说的算的事情。”
看着太皇太后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韩嫣心中思量再三,继续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太皇太后虽然伤心悲痛。可是也要替着活着的人想想。若是陛下真的允了太皇太后的建议,那如今的梁王殿下和其他几位王爷还如何自处?”
这话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听了韩嫣这话,太皇太后脸色大变,这才明白过来。如果刘彻真的从了太皇太后方才的话,别说文武大臣能不能同意,单就梁王这几个儿子的身份就会尴尬起来。到时候人言可畏之下,别说功名利禄了,能否保得住xi,ng命都是两回事。
太皇太后甚至可以肯定,到时候刘彻为了保证自己的位子稳定,绝对会眼睛都不眨的弄死这几个人。虽然暂时还能有自己震慑着,可是自己已经老了,又能活多久?还有窦氏一族和陈氏一族两脉,刘彻如今的位子越做越稳,自己若真是彻底得罪了刘彻,百年之后,自己的后人还要不要活了……
想到这里,太皇太后愈发沉默。半晌过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妥协道“老身也是骤失爱儿,一时恍惚糊涂了。这一两年来,启儿和武儿接二连三的去了,竟都是叫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叫我如何承受得了啊……”
说着,愈发悲切的痛哭起来。
听了太皇太后这算是变相道歉的话,刘彻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眼看着太皇太后愈发憔悴衰老的面容,刘彻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祖母请放心,刘武也是我的叔叔,我断然不会委屈了他就是。只要不逾矩,自然是要让他最后风分光光的走。一切事宜让太常署全权c,ao办,绝不会丢了大汉的颜面就是。”
听了这两方算是何解的话,太常令算是轻松的吐了一口长气,立刻叩首应承道“请陛下和太皇太后放心,微臣定然不会厚望,绝对将前梁王殿下的丧事办理的妥妥当当。”
这种大话空话都是众人听惯了的,无人在意。既然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风光大半,太皇太后也就失了兴趣。简单的嘱咐几句过后,太皇太后不耐烦的挥挥手将太常令打发了下去,对着殿内的众人说道“老身累了,除了韩嫣之外,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面面相觑,闹不清楚太皇太后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恭恭敬敬的施礼退下。临走的时候,皆面色古怪的看了韩嫣一眼,只有刘彻和阿娇冲着韩嫣担心的摇了摇头。
待众人退下之后,太皇太后又屏退宫俾太监,只余下韩嫣和她两个人。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韩嫣说道“先看看这个。”
韩嫣有些狐疑的双手接过信,随意看了一眼却是梁王亲手写的遗书,不由得扬了扬眉,说道“这是梁王殿下的亲笔手书?”
“是啊,人悬梁而死,就留了这么一封信。”太皇太后缓缓说了一句,吩咐道“你再仔细看看!”
韩嫣适才是为了避嫌才匆匆扫了一眼,如今听了太皇太后的吩咐,不由得仔细观看起来。哪知道越开越心惊,到了最后,竟然是大汗淋漓,完全说不出话来。
“别的都还不说,我只听到李嬷嬷给我念了这封信之后,就觉得古怪,原因为何,想必你也清楚才是。”太皇太后声音愈发低沉了,“究竟是谁这么仇恨武儿,竟然来让他苟活都不肯呢?”
韩嫣噤若寒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因那封遗书上梁王口口声声说道自己是因为亲手杀害景帝之后,彻夜无法成眠,最终抑郁羞愧自尽而死。可是当初梁王当着他的面信誓旦旦的说景帝之死与他无关,甚至还拜托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查个清楚,还他清白的事情这皇太后也是知道的,又怎么肯相信这封遗书呢?
韩嫣心中霎时间想到一件事,王娡这回算不算是作茧自缚了?
然而不论韩嫣心中如何作想,太皇太后这回是摆明着不会善罢甘休。当即沉声对着韩嫣说道“当初武儿和你说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你说这次害了武儿的人会不会就是当初害了启儿的人呢?”
韩嫣沉默不语。
“在我长乐宫守卫如此森严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得手,这个人隐藏的可真够深得啊!”太皇太后冷笑一声,y森说道“只可惜她还是有些按捺不住了。这样也好,只有毒蛇出洞了,我才能抓得到他!”
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幽深无光的眼眸静静看着韩嫣,“我已经让人把卞妃严密看管起来了,这个人既然能下首害了武儿,自然不能放任卞妃活着。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死无对证。然而这世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全如一个人的心愿呢?”
太皇太后说着,狠狠的揉着手中的锦缎衣摆,寒声说道“不论他是谁,我绝对要将他找出来,为我的两个儿子偿命!”
一阵y风吹过,韩嫣霎时间觉得毛骨悚然。
风雨,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韩嫣从y森幽暗的长乐宫出来后,就被一直在外面焦急等待的春陀接到了未央宫。刚刚走进未央宫,还没来得及给刘彻见礼,就被刘彻一脸急切的拦在面前,轻声问道“你没事吧?老太太有没有为难你?”
韩嫣安慰似的拍了拍刘彻的后背,轻声说道“我自然是没事的,不过事情眼下要麻烦了。”
“怎么说?”刘彻问了一嘴,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铁青。“难不成梁王刘武真的是被人……”
“害死的。”韩嫣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刘彻感觉浑身有些冰凉,心烦意乱的抿了抿嘴唇,颓唐的退到案几后面坐下。“这种节骨眼儿上……”
“陛下,”韩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虽然之前我们商议的是成立军校,让御林军全部进入军校学习,可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不如将羽林军的事情缓缓,还是以陛下的安全为重,让他们守卫未央宫吧?”
“君无戏言。”刘彻摇了摇头,“我既然已经下旨成立军校了,怎么能因为后宫私事耽搁了朝中大事。”
“可是……”韩嫣有些忧心忡忡的皱了眉头。
“要不,”刘彻眼珠子一转,走到韩嫣身旁轻轻说道“你不是有六百私兵吗?和李广说说,让他悄悄的替换了进来守卫未央宫?”
“那可是白身,怎么成?”韩嫣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被言官知道了绝对会弹劾的,若是被人抓住这个把柄做文章,我们就被动了!”
“那怎么办?”刘彻皱了皱眉,有些心焦。
说话间,周明锦也被春陀请了进来,听到两人的问题,轻声笑道“这有什么困难的,让祖父从北营或细柳营调些人马过来戍卫未央宫就是了。京师兵营正常调度,只要两营首领和陛下同意,谁也说不出什么!”
韩嫣和刘彻闻言不禁眼前一亮。两人都想的钻了牛角尖,如此以来岂不正好?
“可是……”周明锦又皱了皱眉,“事情有到这种程度吗?”
“说不好!”韩嫣面色深沉的摇了摇头,“太皇太后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你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周明锦颔首应道。“毕竟如此死了的人是她最宠爱的儿子。”
“哼,我父皇死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伤心。”刘彻冷冷说了一句。被韩嫣立刻阻止了。
三人又聚在一起商议一番,直到夜深了才打马回府。
次日早朝的时候,太常令就梁王发丧一事简单凑请了一番,虽然场面奢华了些,可毕竟都在礼制当中,刘彻因此全部允了。一群大臣表面上交口称赞陛下仁德,心中如何作想自是不知。
只是刘彻看着底下庄青翟、许昌等人不停交头接耳,目光闪烁的模样,心中愈发警惕了。同时也开始怨怼起太皇太后来——
梁王毕竟是因为谋朝的事情才被软禁在长乐宫中,如今这番盛大的举动让下面诸侯臣子看了会如何作想,难道是朕在鼓励旁人造反吗?
想到此处,心中愈发抑郁了起来。面色随即深沉下来,众臣看在眼中,心如明镜。看来这小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又一次斗法,小皇帝算是一败涂地了!
留神到朝堂中的气氛有些诡异,韩嫣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奈何他如今只不过是个千石小吏,站班都要站在大门口处,实在是人微言轻,不得说话。只得把目光投注在田蚡的身上——毕竟这人是自己最好吩咐的。
察觉到盯在自己身上的灼灼视线,田蚡动作细微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韩嫣的面色,还冲他挤眉弄眼的模样,有些发愣。回头想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躬身奏道“启禀陛下,微臣太尉田蚡有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