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两根长长的黑色头发顺着他的动作被带的飘起来,又固执地飘回床上。
林临“……”
这尼玛。
一看长度就知道不是宿舍里的谁弄上来的,这究竟是谁的?他抬起头,很庆幸地发现天花板上没有任何东西。
“……林临?怎么了?”
床铺下忽然传来了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的疑问,林临只得小心翼翼地把头发塞到被下,先不打算跟这个将来会成为他的敌人的人说。
“没,做噩梦了,把你吵醒了?”
“嗯。”
于昊然估计是睡觉真的很轻,被吵醒了也就睡不下去了,一骨碌爬起来就穿衣服。
“不是昨天求笔仙把你吓着了吧?你也太娇气了点儿。”
“不是……这梦跟笔仙倒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是昨天求来的笔仙没有被送走……偷偷摸摸让自己做噩梦什么之类的……也有可能哈。
“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我好像也做梦了。”于昊然忽然想起什么。
林临头皮一紧,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什么?”
“忘了。也不知道做的是噩梦还是什么。”
……哦。你好没心。
诶?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在了枕头底下……算了,不管了。
两个人都已经收拾了东西,林临是因为今天有原主的课,于昊然……据说是要去音乐室偶遇女神,谁知道呢。
这个女神,原主的记忆里似乎没有提过。林临又翻了一遍记忆走马灯,果然还是没有。
……脑袋里全是关于各种恐怖片恐怖游戏恐怖小说之类的事,怎么总感觉原主才像是这个世界的大boss呢。
不说人家没心,林临自己就是太有心的典范。
别人都在课上补觉的补觉,偷偷摸摸搞事情的搞事情,也亏就林临在认真听长得十分像原始古猿的老师喷唾沫,不到一会儿就把头发那事忘在了脑后。
原始古猿满意地看着林临点了点脑袋,于是等人家都走光了,他还把林临叫住谈了谈人生……谈了谈哲学……
直到林临昏昏欲睡了好久,脚步轻虚地下了椅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抬头一看,自己身边已经黑得不像样,灯一直没开。老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屋子里安静地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差点都忘了这是恐怖游戏。
外面风还呜呜地刮着。林临摸索着过去把窗户开了条缝,阴冷的风随着黑漆漆的夜色一同吹进林临的骨头中。
……清醒多了。
他正慢慢地等凉风把他的睡意吹散,窗户上却忽然哗的一声,倏得一闪而过一张阴恻恻的被剥落了皮肤的脸!
林临骇得不轻,倒吸了一口气,猛地一甩手,慌乱地重重关上窗户,趔趄地后退好几步,还不小心被椅子勾了一下狼狈跌倒。
……一言不合就为了吓人完全不讲道理的辣鸡恐怖片最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黄均鸣已上线,将承包本副本第一个坟头!这真是何等!恭喜!!
黄均鸣…我觉得我还能再拯救一下qaqqqq
☆、副本学校(三)
可怜的阿曼萨德,被撕掉了脸皮
可怜的阿曼萨德,噢,可怜的小可怜虫
这张脸像是直接从楼顶上被挂了下来,扭曲的面部上缠着黑色的长发,似乎像是直接被这头发抛下楼顶似的,向下落去了。
林临被那张皮肤剥落的七七八八的脸吓了一大跳,心脏几欲要从嗓子眼挤出来,惊异地只能干张嘴却说不出话。
……
与此同时的,心中竟涌起些许不属于自己的兴奋情绪,林临咬了咬牙,把这股属于原来的‘林临’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窗外那张脸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好像只是来走个过场。
林临应该庆幸这个副本才刚刚开始,这些诡异的玩意还只是单纯地没有技术含量地吓吓人而已。
……虽然只是吓吓人,这个世界也应该开始对“yer”树立起恶意的弗拉格(fg)了。
……不过,从那个人脸剩余的部分可以看出个大概,那家伙好像有点眼熟。
刚才由于太慌乱惊惧了,一时间没过多关注,林临费尽脑细胞也想不起来那是哪个自己接触过的nc。
……这具陌生的身体,好像有点脸盲。
林临深深皱起眉头,没有着急从地上起来,而是平复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和那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期待兴奋的情绪,这才小心翼翼爬起来向外走。
他还想去看看掉到楼底下的脸,可那张剥了皮的脸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脑中,林临也越来越怂。
……还是去叫个帮手,或者是招呼一队警察叔叔,再来作吧。
……
“林临!”
身后有人招呼他。林临一听声就认出了那是谁——他不怎么会认脸,对声音的灵敏度倒还不错。
方俞又东张西望一会儿,这才疑惑地问他“你怎么回来这么晚?看见二黄了吗?”
“我在学习。”林临面不改色地瞎扯,一个一个解答起他的问题,“黄均鸣没回去?”
“别说了。”方俞不悦地抱起胳膊打了个冷战,他只穿了个单薄卫衣,“最近他俩怎么都跟见了鬼似的,一个放了满床笔天天画着玩,一个凌晨大半夜出门就干脆不回来了……”
……
林临沉默。
小伙子,你有可能真相了你造吗。
林临迟疑了一下,反复看了看方俞脸侧转动的马(红)棋子,还是决定把之前看到的大脸告诉他。毕竟面对非人的东西,再敌对的双方也要统一战线啊。
“……林临,”林临刚将掉下楼顶的剥皮脸说出来,方俞的脸却立马僵了下来。“我们得去看看。可能…二黄可能出事了。”
……
方俞说的没错,的确出事了。
那张剥了皮的只剩血肉的脸的确看不出什么相貌了——但是方俞和林临在楼顶找到了那张脸的主人,根据穿的衣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黄均鸣。
他悬浮在已经不存在的脸旁的棋子已然变成了灰白色的,由原来的精美小巧变得破败不堪。
“……艹。”
方俞无力地瘫坐下去,垂下的脑袋看起来失落而颓然,两只手捂住了脸。
虽然跟这个便宜舍友不熟,林临还是挺同情他。也黯然地表达了自己的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斟酌着用词。
“……你怎么知道是他出事了?”
“……那天玩笔仙之前,”方俞的声音颤抖着,他仍捂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想看到眼前的情景还是如何。“我俩看了个电影,叫《无脸的阿曼萨德》。”
“……讲的什么?”林临拿出手机边报警边细细听着他的话。他没多说,只是干脆利落地汇报了自己所在的地点和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不算干脆利落。为了让警察相信这不是个恶作剧,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萦绕着惊惧而绝望的哭腔。
……突然发现自己能去拿个金驴杯影帝奖什么的。
“是……是一个由于不小心误杀了出轨女友的英国大学生,想要抱着女友的尸体跳楼自杀,临死前又害怕了,却突然被女友的尸体飘起来的头发一寸一寸扒掉了脸皮……然后被扔下了楼……那块没看下去,太恶心。”
“……”
不太理解你们这些什么事情都描述得辣么细致的人。
他说完的时候,林临已经高效率地打完报警电话了。他左右看了看,皱起眉头,蹲下去拍了拍方俞的肩膀,
“……别太难过。早晚会有个解释的。”
……虽然大概是不会有什么解释的了,科科。
心中这么无声吐槽着,林临还是尽量安慰了失魂落魄红着眼眶的少年,起身四处探望起来。
也是方俞这个时候没多大注意,他相处了两年的舍友,却对另一个舍友的死去没有多大反应。
林临顾忌着不能随意移动尸体的规矩,只是蹲在尸体一边打量,果不其然,从那衣服的袖口、衣领里掉出了长短不一的头发丝。
漆黑的发丝映着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看着极其诡异。
林临皱眉,将心里那股熟悉的兴奋感压下。
女友的尸体的头发,一寸一寸地扒掉了脸。
无脸的阿曼萨德……
方俞那声情并茂的详细解说再次让林临想起自己那个诡异的梦境,床铺上奇怪的发丝,再加上今天黄均鸣的诡异死法和那变得灰白的“兵”的棋子……林临心中有什么猜想已经成型。
“……喂,”他在心中默默唤了一声那个新手指导君。
“干嘛。”这次新手指导君换了个妖妖挠挠的娇柔女声,听着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怪不舒服的。
“……那个黄……均鸣,不是因为剧情,而是因为本来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决定却退缩了,违反了‘卒’这个棋子的规定,才……死的吗?”
林临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念头怎么燃起的,自己从何而来的脑洞。只感觉黄均鸣的死,一半和影片有关,一半却和这什么棋子有关。
‘您的权限不够’,应该会被这么毫不犹豫地回绝吧。
“聪明哦。”脑中声音花枝招展地笑笑,却干脆地应下了。
……
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定义……?
有了黄均鸣这个前车之鉴,林临更不敢擅自下决定了。而且这规则,是要他就算做下了错误决定,也要义无反顾去执行的意思吗?这不是颠颠儿地去找死吗?
这游戏真是太不友好了。不仅对玩家,nc也是。这“不要脸”的死的方式也太惊悚了点,还不自带马赛克,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