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下来的啊!你不信我给你看,我也抄了。”
洛介宁转向胡缪和周单,大吃一惊“他们说的,是我想的那件事吗?”
胡缪静默地点了点头,道“有可能是。”
洛介宁摆出一张极其惊讶的脸,问道“不会是刘祺传出去的吧?”
周单幽幽道“不然会是谁?那个大嘴巴。”
洛介宁苦着脸,道“这要是让师兄知道了,我岂不是……”
胡缪淡定道“没事没事,师兄若是喜欢人家,迟早要被知道的,不过是你提前告诉我们罢了。不然的话,你等会儿去跟师兄道个歉,就好了。”
周单在一边事不关己道“我看,应该不只是道歉了。”
洛介宁心中叫苦,万万没料到,这事既然能从一场传到二场,就能从二场传到三场。
近日,玄天楼忽的掀起了一阵热潮,每个门生见人便要吟诵一遍与君歌。甚至还有的有点才华的,改写了词,更加浓情蜜意了。
而钟止离虽听到了有人在讨论此事,但是毕竟大家不会在本人面前说得太过于露骨,因而钟止离只知有个人写了情书,便也没放在心上。直到那日,传抄的纸终于落在了钟止离眼前。
那首诗,可谓是一眼便能看出来,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钟止离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意识到,原来这些天大家谈论的,竟然是他钟笑?!
他先是感到不可思议,但一想,便觉那日洛介宁硬是要跟自己睡,定是有问题的。
他一时有些惘然,竟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难不成,他已经意识到了?
不对,若是他意识到了,不会这么公然做出让他愤怒羞耻的事。
洛介宁当日午休便找到了他。
钟止离见了他有些迷茫,只见得那洛介宁低着头,很是羞愧的模样。钟止离问道“怎么了?”
洛介宁嗫嚅道“师兄,对不起。”
钟止离淡淡道“为何?”
“我不该把师兄的情书抄下来给刘祺看,刘祺又把它抄下来给别人看了。”洛介宁话锋一转,道,“为了赔罪,我已经想好了,下午我们四人就去找启岚姐姐,把你的心意跟她表明清楚。”
钟止离一愣,心底疑惑得很,启岚?
洛介宁继续道“我知道师兄不好意思跟姐姐提亲,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姐姐跟喜欢你的,所以我们去跟她说,姐姐肯定会答应你的。”
钟止离愣了半晌,才道“不用了。”
洛介宁压抑抬头,问道“为何?”
钟止离有些闷闷不乐,道“不是写给她的。”
洛介宁脱口而出“那是写给谁的?”只刚问完,他便后悔了,说不定其实钟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呢?那他们在这里凑合他俩,岂不是罪大恶极了!
洛介宁连忙又道“师兄师兄,对不住,对不住。”
钟止离垂了垂眸,顿了顿,道“我不需要你们给我去提亲。你们没问我是写给谁的,就在外边传播谣言,现在所有的门生都知道我写了封情书给启岚,你们说要怎么样?”
洛介宁连忙解释道“我们没说是写给启岚的呀。”
钟止离定定看着他,无话。洛介宁十分愧疚地低下了头。片刻后,他忽的抬起头,定然道“我去跟他们说,都是假的。”
钟止离道“你说有什么用?”
怕不是,现在连掌门都知道了此事。
洛介宁急急道“师兄,你相信我,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我会澄清的,你相信我。”
说罢,他没等钟止离说话,便顾自跑出去了。钟止离本以为此人不过是说一说罢了,谁知道,翌日,他还真的又回了他屋子里,不过这回是死人一块儿。
那刘祺最先过来道歉“师兄师兄,真是对不住,都是怪我多嘴,是我不好,我来给你赔礼道歉了。”
洛介宁道“师兄,我每个院都请了几个师兄师弟,请他们签字,我跟他们都说清了,那首诗不过是师兄从别处抄过来的,不是师兄写给谁的情书。”
周单拿过来一张纸,道“师兄,这是他们在上边签的名,他们都保证不会再乱传了,也都说明了自己是无意传播谣言的,这回你相信我们了吧?”
钟止离扫了一眼上边的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签名,便知这不可能是伪造的,抬眼看了一眼洛介宁,问道“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洛介宁急忙道“我是想在师兄面前签的。”
胡缪也插嘴道“师兄,这回真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散播谣言,你原谅我们吧。”
看他们一个个脸上没有一丝戏谑之意,均是真真诚诚过来道歉,钟止离叹了口气,从旁边拿起笔,一下子签了两个名字上去。
洛介宁眼睛一亮,正要说话,钟止离便道“这回就算了,我不会为难你们。”
洛介宁感动得又快要哭了。他的师兄,几年来,从来没有因为他们违反门规告发他们,对他们如此宽容。或许就是因此,洛介宁才越发觉得师兄好欺负吧。
若是换做他人,洛介宁有怎会如此没礼貌地私看他人的信件呢?
钟止离把那张纸递给洛介宁,道“给你吧。”
周单问道“师兄不要吗?”
钟止离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你们。”
洛介宁回了屋子,手里一直攥着那张签过名的纸。他看向中间两个连在一块儿名字,越看心里越是欢喜。他小心翼翼折好了这张纸,想了想,没地方放,便放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更新随意,时间随意
╮╯﹏╰)╭毕竟也没榜了,没什么动力了
争取计划内完结吧
☆、启风(八)
情书一事结束后,洛介宁再也不敢随意揣测钟止离的情感状况,管那人到底是谁,绝不是启岚小姐姐便是了。自这事之后,钟止离再也没去过那香料铺买香包,倒是周单几个还去了几次,每次那启岚都要问问那钟公子这次怎么不来了。
而最近,有个很好的消息。洛介宁今年16岁,便跻身三场,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三场门生。当年本是莫清奇占据着这边宝座,在19岁便上升至三场,而两年前被钟止离抢了作为,如今,洛介宁又抢了钟止离的风光。
当然,他的大伯一直以为,这是钟止离给他开了小灶,以他那能力,是不可能升至三场的。
洛介宁向来是不讨喜洛修繁的,只这次进了三场,刘祺三人着实是为他感到高兴,拉着人灌了一坛酒,直把人给灌醉了。
原本周单是叫了钟止离的,但是因得钟止离中途被秦络凡给叫去谈话了,才没来得及。直到洛介宁喝得已经六亲不认了,钟止离这才赶过来。
刘祺还在怂恿着洛介宁喝,钟止离一来,便道“你们别灌他了。”
胡缪已经喝得迷迷糊糊,听得了钟止离的声音,忙道“师兄来了,你们赶紧放了洛歌。”
周单翻着白眼,道“还用你放屁。”
钟止离看着洛介宁倒在桌案上的模样,道“你们快回
去休息吧,明日要早起。”
三人被他赶了出去,钟止离一把扶起喝醉的洛介宁,扶到了床边,开始帮他脱衣服。洛介宁喃喃道“你干嘛脱我衣服啊?”
钟止离道“睡觉。”
洛介宁往他身上一抱,道“你是钟笑。”
钟止离一愣,默然不语。
洛介宁抱着他,他便伸展不开手给他解衣服。钟止离拍拍他的背,轻声道“好了,放开我。”
洛介宁偏不“不放。”
钟止离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问道“是不是头痛?”
“嗯。”他闷闷答道。
钟止离安慰道“睡一觉就不痛了。”
洛介宁却是喃喃道“你到底喜欢谁啊?”
钟止离只当他是胡话,把他放在床上,脱了他的鞋子,帮他盖好被子,道“好了,睡吧。”
洛介宁却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道“你不要走。”
钟止离刚要转身,听了他这话,又顿住了脚步,道“好,我不走。”
洛介宁乖乖地往里边靠,给他腾出了个位置。钟止离好笑地看着他,半晌,这才翻身上床。他一上去,洛介宁立马伸出手抱住他。
钟止离清亮的眼睛望着他,问道“前些日子,你是故意抱着我睡觉的对不对?”
洛介宁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道“没有吧。”
钟止离任他抱着,道“睡吧。”
今日,倭人来犯,玄天楼和清阁联手解决此事。洛修繁这回很是期待洛介宁的表现,便让他带着刘祺胡缪和周单三人一块儿去了。清阁则是派出了新秀段婉。
而沉云派作为玄天楼的同盟,白知秋派出了他的第一个徒弟舞入年作为协助。
舞入年此时正和洛介宁一般大年纪,听得白知秋介绍,此人精通暗器,剑法深得白知秋真传,又是呆在白知秋身边时间最长的,自然是最得白知秋喜爱。
舞入年一副面相生得灵气,任是谁看过去,都会以为是个半大的孩子。平时又不爱说话,脸上又不笑,给人的感觉很是冷漠。
本那白知秋立派便是以“磊落君子”为门风,但是他可是解释了,这舞入年在遇到他之前便是常使暗器,在跟了白知秋之后改不了了,白知秋便特许他一人使用暗器。
从这一行为,大家都可以看得出那白知秋对舞入年之器重。只不过,洛介宁第一次见到此人,第一感觉便是不好相处。
那段婉是跟着几个师姐一块儿过来的,一见到那洛介宁,便想起了那次爬墙一事,又火上心头,抓着他就要打。
而那舞入年却是一人独自前来,想来也是,他的几个师弟年纪比他还小,就算他最大,沉云派又是只有几个人,难得他是一个人来。
那舞入年见了他们也不知打招呼,只一人独行。刘祺在后边悄声道“那舞入年叫什么名字来着?”
周单补充道“舞皙。”
胡缪道“舞皙怎的这般冷漠?”
段婉在一边道“听说是舞家最后一个人,可能性子有些压抑吧。”
洛介宁奇怪问道“什么舞家第一个人?”
段婉翻着白眼道“你这都不知道?”
周单刘祺胡缪皆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
段婉便娓娓道“我也是听师姐们说的,听说是在平乐二十年的时候,当时皇上不是要肃|清|政|党吗,也不知怎的,就查到舞家有逆反倾向,当时舞家还是江南第一大家族,就这么被诛了九族,剩下的一个舞皙是幸免逃过了。”
胡缪蹙眉问道“舞家能有什么逆反倾向?”
段婉摇摇头,道“当年的事,谁还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