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那芳心庭的门口,果真见着那几个巡夜的跟钟止离还有周单刘祺胡缪说话呢。
一个门生在道“你不知此地你是不可进来的吗?如果不是我们过来,你是不是就进去了?”
周单开始编瞎话“我只以为他是要带我去哪,却没料到是来这里,要不是我看清了,或许就被他带着一起进去了!”
胡缪更是加了把火道“是呀!幸好我把你们都叫过来了!”
洛介宁看向钟止离,却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人,一转眼,竟然跟洛介宁对视上了。洛介宁被那眼神一看,竟然不知怎的有些心虚涌上心头,当即移开了视线。
段婉这一看,哪会不知是洛介宁出的主意,在一边出声道“既然没进,就散了呗。”
刘祺道“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有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
段婉看向洛介宁,忽的就涌起了报复的意念,出声道“我可是知道你们在山腰买酒喝的勾当!”
洛介宁一愣,抱着胸哈哈笑道“你要干嘛?”
段婉道“你把人引过来,我也可以在你们下次买酒的时候把人引过来。”
此话一出,几人脸上顿时尴尬了,都知道是恶作剧,巡夜的门生立马散了。只刘祺咂嘴道“师妹你真没意思。”
段婉反问道“你又没喝酒,你在这里掺和什么?”
刘祺拉着胡缪要走了,周单想了想,还是跟上比较好。走之前还递给洛介宁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洛介宁瞬间觉得自己被全世界背叛了。只没料到段婉会来这么一出,平时他俩虽打打闹闹,但是段婉帮他保守秘密还是很可信的。
洛介宁看着转身要走的钟止离,朝段婉摆了个鬼脸,小声道“你护着他,肯定是对人家有意思!”
段婉冷眼看着他,切了一声,转身进了芳心庭,不想跟他说话。
洛介宁跟上钟止离,此事就这么了了,还真的是不愉快。但是没事,洛介宁依然可以耍一耍他。
洛介宁一下子就搭上人家的肩膀,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你不要对我有意思啊。”
钟止离一语不发,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洛介宁知这人定是生气了,便嘿嘿一笑,顺手掐了掐钟止离的脸,一脸痞气笑道“别这样嘛。”
钟止离挣开了他的手,离他远一点。洛介宁自己也觉得方才自己很无趣,明明放才他们跟他路过的时候这钟止离还会跟他挥挥手的,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了。
洛介宁又重新靠上他,笑道“你别介意嘛,刚才,我们其实是想给你看个东西的。”
钟止离冷不丁开了口,问道“什么东西?”
“段婉啊!”洛介宁笑道,“那个姑娘,镇山之花呢。只是她白日里都不出来的,只有夜里才能出来,给你见见。谁知道那些瞎了眼的还把夜巡的叫过来了。”
钟止离显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的,对于他形容段婉是个“东西”就觉得很荒谬了。只洛介宁继续道“我们门派里不知多少人喜欢段婉呢,就刚刚那个姑娘,有的人想见都见不到。”
钟止离依旧是没说话。两人已经同行了一段路,洛介宁又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我跟你讲,本来我是觉得段婉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不过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事情。”
钟止离仍是不语,洛介宁继续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话你生得很好看啊?是那种可以跟女孩子媲美的好看。”
钟止离转过头看他,只见他一脸笑意,倒是没有虚假的成分。洛介宁见他有反应了,继续道“但是你很冷漠啊,所以我们就像整一整你咯。”
钟止离忽然觉得此人思维非常的跳跃,方才还在不停地掩饰自己的行为,现在又忽然自己说出来了。实在不是一般人所为。
洛介宁笑嘻嘻地看着他,道“你不要总是对人这么板着脸的嘛,来,笑一笑。”
洛介宁见他有所动容,倒以为他是真的要笑了,一脸的期待等着他。却没料到,等来的是唇上一片温热。
洛介宁万万没想到这钟止离竟然就自己亲上来了,还睁着眼睛,笑意还没有凝结,只他发愣的时候,那钟止离已经伸手抱住了他,先是慢慢碾着他的唇,之后轻轻咬着他的下唇。
“唔……钟笑你干嘛?!”
洛介宁看到他们到了一处没有灯的暗处,终于是反应过来要推开人,却没料到那钟止离力气还很大,他推了两下没推动,有些恼了,干脆上脚。
那钟止离比他大三岁,反应比他灵敏多了,一下子压制住他的腿,接着舌便伸进了他的口腔,扫过他的上齿。
洛介宁有些蒙了,脑子一直在想这钟止离怎会对他做出此事来,又忽然想起来之前他便偷偷看到那齐烈和明宇便是躲在暗处这么亲吻,忽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火,刚要用力推开他,忽听到“嘶拉”一声——
他的衣服被钟止离给撕了下来。
洛介宁更是恼火,却觉一阵凉意,那钟止离已经从他唇上辗转到了他的脖颈,他大片胸膛露在空气中,凉气灌入,冷得他瑟瑟发抖,偏偏还没法推开他。
他刚要伸出手,忽的一阵天旋地转,“砰”的一声,一阵痛意袭来,他终于叫出了声——
“疼死我啦!”
他一睁开眼,却是见到白皑皑的一片,根本没有什么钟止离,他的衣服也好端端穿着,却冷得瑟瑟发抖。
他终于明白过来,他是从树上摔下来了,刚才那发生的,都是一场梦。
“我就说!什么鬼梦!一点逻辑都没有!还整钟笑!还齐烈亲明宇!还钟笑亲我!扒衣服!他要是亲我我早就扑倒他上他了好吗!还扒我衣服!”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起身,一边看了看,现在天才刚刚亮,万籁俱静,银装素裹。他裹紧了衣服,又在碎碎念“怎么那跟我真的亲了他一样,那么真实。我小时候哪有那么调皮!我明明没整过钟笑!还出卖我!段婉!钟笑来的时候段婉已经走了好么!都不知道什么鬼梦!乱七八糟!钟笑要是会主动亲我我就坐在他身上让他上!”
“那你放心,我不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回忆不是回忆~不要惊慌,回忆要等到笑哥哥想起来所有的时候~
☆、逸日(二)
“哇!!!”
洛介宁被背后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便看见钟止离一身黑衣站在他身后,眼中没有一丝笑意,似是对方才他的碎碎念毫无兴趣,只静静地站在那里,跟世界形成对立,像是遗世独立般。
洛介宁心忽的颤了一下,脸上却笑了起来,道“你这么早出来干嘛?找我吗?”
两人很默契地跳过了方才的插曲,钟止离看向他的眼眸淡漠如常,道“我去见掌门。”
洛介宁问道“何事?无尘轩说话了?”
钟止离点点头,道“此事,无尘轩在查。”
“还在查?”洛介宁微诧道,“那几个人都放了?”
钟止离道“都杀了。”
洛介宁愣了一下,随即又问道“那岂不是,整个山城镇都死光了?”
“是。”钟止离难得地在他面前蹙起了眉,道,“无尘轩定然不会放过背后的人。”
洛介宁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又重新跳回了树上,晃荡着两条腿,摸着自己那把扇子细细端详,心里却思绪纷杂。
方才只不过是说了句“钟笑要是会主动亲我我就坐在他身上让他上”,但是在钟止离听来,必定是辱了他了,才会惹他不高兴。言语上的冒犯,像钟止离这样的如兰君子,定然是最忍受不了了。可洛介宁也没想到这钟止离怎的就忽然站在自己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就想幽魂一般。
洛介宁阖上了眸子,细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梦。
那温热的触感,抱着自己时候的手劲,却让他有些恼火了。不该是这样的。钟笑不是个会这么主动的人,即使要是这样,那也该是他掌握主导权。若是他,他必定是把人压在地上啃。天知道,那些跟他同寝的日子里,他到底有多难受。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重新躺回在那树枝上,望着天空,有些神游。直到一声传唤,他才回过神来。
“师弟!你不会是一晚上在树上吧?”
洛介宁侧了侧头,看向底下的南倾文和常风宿,咧开了嘴,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笑,道“是呀,不算耍赖吧?”
常风宿奇怪地看着他,问道“师弟,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明明昨晚不是躺在雪地上吗?”
洛介宁翻了个白眼,却仍旧是躺在树枝上不愿起身,道“我躺一晚上就真的被雪淹没了好吧!”
“可是师兄……”
“师弟!你快下来吃个早饭吧!”
南倾文朝面色奇怪的常风宿看了一眼,常风宿明了,他们俩这动作却被洛介宁注意到了,他眯起眼问道“风宿你方才要说什么?”
常风宿笑道“没什么,想叫你吃早饭。”
洛介宁心底狐疑,但是没有细想,只侧过脸,道“不想吃。”
南倾文转到另一边笑问道“师弟,你在闹情绪啊?”
洛介宁觉得好笑,道“我能闹什么脾气?不过是昨晚没睡好罢了。”
常风宿提议道“你去我屋里睡一会儿吧?”
“谢谢你啦!”
洛介宁朝常风宿笑了笑,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两人缓缓走远,洛介宁重新闭上了眼,一阵冷风吹来,直直灌进了他的前襟,他却无动于衷。
走了好一段路,常风宿才问道“你方才为何打断我要说的话?”
南倾文看了他一眼,道“我本以为你挺稳重,但是你想这样,师兄定是昨夜没找到他,或许师弟在生师兄的气。”
“生气?生什么气?”
南倾文道“你别看师弟在笑,但是越是看起来脾气好的人,越不好哄的。”
常风宿点了点头,没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那师弟这么一来会生病的吧?这么冷诶!”
南倾文无所谓道“只有生病了他才能有理由进屋睡觉啊。”
常风宿诧异问道“若是他不生病呢?”
南倾文道“那是他身体好啊。”
“……这样吗?”
两人去吃了早饭,再回来经过那树的时候,上边已经没有人了。
南倾文耸了耸肩,道“你看吧,师弟这会儿肯定是去找吃的了,不用你担心。”
而这时的洛介宁,正在和药铺的老板周旋着。
早在50年前,氿泉镇的药铺便承包了送信这一项业务,直到现在,仍然经久不衰。而这边送信,一般都是用信鸽。
洛介宁一边转着圈一边急急道“老板,你这信鸽我不敢信啊!要是我的信在路上被别人抢走看到了,我会死的!这信真的很重要!就不能派一个信客帮我送吗!”
老板悠闲地摆弄着杆秤,道“说了前几日送信的特别多,都出去了,这里一个都没有,你要送,也得等到所有的信客全都回来了啊。”
洛介宁扒拉着老板的手臂道“可是呀!我很急的呀!”
老板摇着头淡淡道“你急有什么用呢?要不你自己去送啊?”
洛介宁变着花样哄他,老板不为所动。洛介宁可怜巴巴道“老板,我就送到白玉原去,很近的呀!”
“是很近呀。”老板反将他一军,问道,“那你为何不自己去送呢?要求那么多。”
洛介宁苦着脸道“掌门不让我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