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风。”杜翔旁若无人地唤道。
“在。”行风策马上前。
“爷今天不吃素,你看着办吧。”杜翔轻轻地扫视一眼那些山贼,那眼神像在看一颗颗白菜。
“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姐妹们上!”山贼叫嚣着冲过来。
“动作要快,不然大家一起吃人肉。”杜瑞添了一句。
想到主子抽风……哦,不,是妖蛾子的性格,行风一哆嗦,真怕主子把这些人下了锅,赶紧有多快砍多快。
过了一刻钟,翔瑞大军带着战利品浩浩荡荡地离开,身后是血染的风采。
如此这般,行走了半个月,翔瑞一行成了百姓心中的活菩萨,山贼心中的活阎王,形象差距甚大啊甚大。
这也就造成了山贼打劫前都要打听好,只要听说是翔瑞一行,立刻望风而逃,恨不得多生出四条腿来。
真可谓回头一笑神憎厌,六畜走避无颜色!
翔瑞听了传闻,一起挑眉,答曰无趣。
至此,翔瑞再也不去打劫山贼了,而众山贼算是从翔瑞的乐趣中逃出升天,不用担心一家老小的生计问题了。
只是从此也落下了毛病,“翔瑞”二字正式成为所有山贼的噩梦,挥之不去。
这日,翔瑞终于低调地到了边关重城,佳裕。
原本既定路线上是没有的,不过听说武林泰斗要在家乡举办生日宴,两人合计了一下,这么多人,肯定有热闹看啊!
于是就来了,愣是多绕了七日的行程。
到了这里一看,呵,险些人满为患啊。
路上行走的路人,十个里有九个是身带兵器的江湖人,那精神,生怕别人看不出人家会武功!
翔瑞虽然到晚了,倒是一点都不急,慢悠悠的往城里晃,到了一处辟静的院落前才停下。
行雨早在三日前快马加鞭地到了佳裕,买下当地的院落收拾一番,此时已在门口恭候多时了。
“院落有些简陋,委屈主子了。”行雨面带惭愧地说道。
“恩,凑合吧,反正住不了几天。”杜瑞点点头。
一旁的随行人员看着这片深宅大院,心说别说在佳裕,换到洛阳也拿得出手啊,竟被说成简陋,忍不住风中凌乱了。
由于两日后就是寿宴,翔瑞这两天在院子里休整一番,没有出去,顺便等一个人。
七天前听说消息的时候已经飞鸽传书了,只是不知来不来得及。
寿宴的前夜,风尘仆仆的赶来一人。
“参见主子。”
第章
“许久不见,胖了。”杜瑞瞅了跪在地上的姜泓一眼。
“……”姜泓忍不住冒冷汗。胖了,什么意思?让她多活动活动?或者说她偷懒了?……
“东西放下吧。”杜翔斜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眼底掩着隐隐流光。
“是。”姜泓将偷来的请柬放在桌子上,正准备离开。
“所以才手艺生疏了吗?”杜瑞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姜泓再次跪下,这回冷汗哗哗往下流。
主子,您说话大喘气喘的也太大了……
“属下……”姜泓刚想开口解释。
“从集安到佳裕,用七天?”姜泓这次肯定主子是在不满了。
“呃……”确实不用七天,可需要六天日夜兼程……
“刀要勤磨,别钝了。”杜瑞似笑非笑地道。
“是!”姜泓那个想哭啊!完了,她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地狱生活……
“下去吧。”杜瑞摆摆手。
姜泓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杜翔站起来走到杜瑞跟前,笑嘻嘻挑起杜瑞的下巴。
“爷赢了。”
“罗嗦。”杜瑞瞪他。
没错,两人对于姜泓到来的时间打赌,结果杜翔赢了,而杜瑞自然是在迁怒,可怜的姜泓,你的未来确实黑暗……
什么?您问万一平局怎么办?
杜翔曰看爷本事。
杜瑞曰看爷心情。
上帝曰跟我无关……
“那就来点不罗嗦的。”杜翔笑着俯下身,轻轻吻上那诱惑他许久的红唇。
而杜瑞则在他吻上来的同时勾起了唇角,微微笑着。
那勾上杜翔脖子的手臂,实在是让迁怒很没说服力。
咳咳,好吧,反正夜还不短,缠绵一番应该来得及……
第二日快到中午,两人才爬起来,这寿宴么,自然是晚了一些。
不过好在人数实在众多,主角根本没注意,那剩下的人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两人混迹在人群中,尽量低调,本来就是凑热闹的,可不想惹到乱七八糟的麻烦。
不过嘛,只要有这两妖孽在的地方,就总不会太平。
俞飞泓说是武林泰斗,其实年纪不十分老,看起来满面红光,双目炯炯。
听说她准备在今日金盆洗手,从此过上田园生活,所以选在五十大寿召告天下。
只是这来贺寿的人有之,来报仇的人也不少。
武林中人,总会有些仇家,而仇家寻仇的最后机会就是今日了。
过了今日,如果仇家再敢寻仇,则整个武林都会群起攻之,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
所以寿宴上可谓暗潮汹涌,各方人马齐聚一堂,幸灾乐祸的人有之,看热闹的更不少。
俞家后院有个练武场,几百人都坐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等人差不多到齐之后,俞飞泓缓步走上搭好的台子,站到上面对大家拱了拱手。
“今日俞某五十寿宴,烦劳各位赏光前来万分荣幸。”这女子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并不显得苍老,笑起来很和善,却掩盖不住磅礴的气势。
据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张狂人,挑战了很多门派,后来带头攻打魔教,立下大功,加之武功高超,比她年长的也没有几人了,与她同龄的更是难得有她这般的功劳,所以在武林中称得上泰斗一级。
“我年轻时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那时年少轻狂,做下许多荒唐事,如今想来很是惭愧。
我知很多事情无法挽回,更不求得到原谅。如今我已年迈,恰逢五十寿宴,俞某想借此机会,在各位的见证下金盆洗手,若有对俞某归隐有意见的,尽管在今日站出来,我们将往日恩怨了结在今日。”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湖上多少人日日躲避追杀,若能金盆洗手,便可高枕无忧,可这金盆洗手也等于命悬一线,因为当日要接受往日仇家的挑战,若打败对方,便可归隐,若不能,便得死在台上,说是你死我活也不为过。
所以有过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可真正敢这么做的却太少了,因为除了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外,仇家还不能太多,否则累也累死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说着从台下跳上来一人。
那人年纪四十左右,面色蜡黄,看起来枯瘦,双目却炯炯有神,看得出内力高深。
“请。”俞飞泓拱手。她心知今日是场硬仗,输了,那以后的生辰也是自己的祭日,所以也不废话。
那人冷哼一声,已经出手。
那身手说是快如闪电也不为过,身形飘忽,招式奇特。
俞飞泓招式沉稳大气,不慌不忙地拆招,也不急着反击,内行人自然看得出她很了解对方的招式,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如此对了近百招,俞飞泓趁对方一个疏忽,毫不犹豫地反手攻击,用内力将人震下擂台。
“好!”四周立刻响起一片叫好声。
那人面色阴沉愤恨的看着俞飞泓,半晌后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若挑战方落下擂台,往日恩怨便一笔勾销,这人就算再不甘,也要守江湖的规矩。
不等俞飞泓喘息,又跳上一人。
彼此都是旧识,不必多言,两人瞬间打在一处。
与其说这是一场寿宴,不如说是一场比武大赛。
打的人以命相搏,汗水血水齐飞,看的人津津有味,瓜子花生相伴。
说起来,这俞飞泓实在是个厉害人,无论是招式还是内力都炉火纯青,没有一丝可以挑剔之处,如此这般上来五个人都被打了下去,而且各个手下留情。
下面看热闹的江湖人可谓看了眼界。
叫好声此起彼伏,跟俞飞泓没有恩怨的人也跃跃欲试起来,只是碍于江湖规矩不好上前捣乱。
俞飞泓看暂时没有再上来挑战之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赢了五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五个人都不是她对手中最厉害的,真正厉害的那人还没来呢,但她却耗费了太多体力和内力,此时她若上来,最好的结局也是两败俱伤。
正想着,从台下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女子,年纪也在五十左右,精神饱满,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俊秀模样,只是那双眼仿佛历尽沧桑,给人沉重的感觉。
她一走出来,场面离开安静下来,老江湖都知道这两人是死对头了,如今对上,真的是此生最后一场。
“上次一别,有五年了吧。”那人缓步从旁边的台阶走上去,站到台上是淡淡地说道。
“五年零三个月。”俞飞泓看着段厢,觉得恍如隔世。两人都老了,五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很多。
“是五年零三个月二十一天。”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从擂台的另一边走上来一个男子,他并不年轻,可依然美丽,只有那双眼睛看得出岁月的痕迹,可那仪态和气质都足以盖过很多年轻男子,是那样光芒夺目。
在他上来之后,场面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俞飞泓的丈夫西门雪,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他本是段厢的未婚夫,可却与俞飞泓相恋,最后不惜损毁自己的名节解除婚约与俞飞泓成亲,于是便结下这么一段恩怨情仇。
眼看好戏就要上演,连下面吃磕瓜子的人都停了下来,摩拳擦掌的等着□。
“难为你记得。”段厢看着西门雪,目光仍然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