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并不理想。
圣斯利安王城被毁，塞特跟洛伊都为他的冒失献出了生命。
更有西尔……
直到死亡，西尔都还抱持着因为他不守信用的遗憾死去。
之后时间线重置，他完全没有可能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懊恼，反而有些轻松和解脱。
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偿还之前的债，何乐而不为。
哪怕最后过不了考试，他还有下一届。
而洛伊、塞特、西尔，他们的人生就只有这么一回。
他似乎……越来越心软了。
殊漠与张戬之走后，导师001来到打印成绩单的面板前，轻而易举定位到了殊漠的评定页面，手指指着每一行的描述，最后定格在加分栏一项。
“能够死于幻境假象，是幸福还是无知。”
波澜不惊，一如既往无生气。
里边所有的描述都不包括重置后的时间线，并非是因为补偿，也不是因为评分的刻板约束……
那本就不是真正存在的世界。
时间怎么可能回溯呢？
只不过是施展诡计的蝼蚁骗术高明，骗过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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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是恶魔。”晦暗了眸子，莉莉安恢复如常。
静默良久，莉莉安复又道“可禁咒不是长久之计，总会有破除的那一天，您看，如今您的艾默尔不就不愿意见您了么？”
逼视着莉莉安，西尔维斯特·狄连，目视着水晶，描摹着画面中，艾默尔·丝缇尔米亚精致的容颜。
“莉莉安……如果禁咒被破除，就启用第二重禁咒吧。”
“哪怕不惜堕落为渊鬼？”莉莉安当真无法理解这个人的思维。
“他是最重要的。”西尔维斯特如此笃定道。
“呵。”莉莉安嘲讽一笑，不以为忤，也没有拒绝。
之后的计策一切顺利，编造了一个虚无的故事，博得了艾默尔的同情和信任，也让他们以为西尔维斯特·狄连求而不得，进而堕落为渊鬼，妄图毁灭世界。
“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们一句，如果你们再不回去，圣斯利安就会沦为一片废墟了，六翼堕天使的威力，可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莉莉安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适时提醒。
目送一行人走后，莉莉安抚摸着自己的断翅，冷然一笑。
第二重禁咒的代价，当真是大得让人难以承受啊……
哪里有什么见鬼的爱情，她跟堕天使的交易只是为了自由而已。
她是自愿堕落的炽天使。
为的么……
遥望着圣斯利安的方向。
莉莉安承受着禁咒反噬的痛苦。
既然得不到……
那就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堕落也好，毁灭也好。
这个见鬼的世界，她当真是待够了。
圣斯利安上空，六翼的炽天使坠落下地面。
在落地的一瞬间，化作金色的流光飞往不知名的领域。
大火之后的王城，俱是一片废墟。
幸存者三三两两走上了荒废的街道，悲戚过后虽然茫然却不绝望。
从来没有什么重生，从来没有新的希望。
但只要还存活着，每一天都是新生都充满期望。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丝，帝国广场，突兀出现两个人影。
[你可以在你的先生面前保持理智，至于如何去伪装，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当年达成交易时的话语，回响在耳畔。
西尔维斯特睁开眼，他一眼看出了这个世界的虚假，可在河边看着自己的倒影却是前所未有的，虚幻的满足。
哪怕这个世界充满欺骗充满谎言，俱是虚假。
但艾默尔信了就好！
他们再一次相遇，以艾默尔记忆之中的姿态，他以对方期望自己成为的模样出现在对方眼前。
“人类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
只是倒人胃口的是……虚假的世界里边，还有某两个讨厌鬼。
这个记仇的莉莉安！
艾默尔有西尔一个人陪伴就好了……
渊鬼如此想到。
他带走了艾默尔。
再一次拥有自己的爱人……
拥有眼里心里只看得见自己一人的爱人……
哪怕对方只是因为愧疚只是基于补偿。
只要对方属于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生命值得敬畏，就算是神也不能妄图篡改它。”
艾默尔临终前，拒绝了西尔维斯特的续命。
本来只是拒绝的话语，西尔却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某种深意。
他早就发现了吧……
只是不愿意拆穿罢了。
既然都演到这个地步了，是真是假，真相为何，有什么大不了的。
西尔维斯特抱紧了爱人，一滴泪滑落下来。
伴随爱人生命的停滞，这场大梦……这场幻境……
彻底迎来了终结。
六翼渐渐变作乌黑，恶魔的角显现，拥抱着爱人，渊鬼与幻境一同消失殆尽。
王城之中，仍旧萧条冷寂。
大火带来的毁灭，仍待重塑整饬。
不同的是，不论是曾经的毁灭者、亦或是救世主，都将在这个世界销声匿迹。
王宫会议室中，额头打着绷带的宰相塞特·斯诺克，与发色暗淡的元帅洛伊·姆恩相对而坐。
“见鬼，我们还活着……”塞特用着嘲讽的口吻道，“他死了，我们还活着，活见鬼！”最后的话，歇斯底里，豺狼公爵全然没了往日的沉着。
“他走了，我们还活着，所以我们不能辜负他的期待。”洛伊·姆恩一如往常平静，虽然不再是主的圣骑士，如今作为普通人的姆恩，仍旧带着月光的清冷气质，“他总希望建设一个充满爱与希望的国度，作为他的忠实信徒，我们难道不该用尽余生之力去实现主的愿望么？”
沉默。
忽地，塞特笑出声来。
他看着面前着实让他喜欢不起来的家伙，第一次没有唱反调，“也许你是对的。”
西大陆的雨，带走了旧时代的阴霾。
遭受王城大火的圣斯利安仍旧屹立不倒。
它重燃了兴旺之火，多年后，成为西大陆上的军事强国，世界的霸主。
同时，也是自由的国度，人民的国度。
帝国的称谓，演变为了希望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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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角处，殊漠停住了脚步，余光将某处光景收归眼底，而后回到成绩单上的s+。
果然如此么……
有太多的东西在这一刻有了答案，但他还不能冒进。
毕竟，那个家伙是如此的强大啊，稍有不慎又是新一轮回炉重造。
下一次还有没有这次的好运气能觉醒，还得两说。
“喂，你不会也成那家伙的迷弟了吧？”顺着殊漠瞥过去的范围探望过去，一袭黑袍长发曳地凌然而立的美人自成一道风景线。张戬之笑得有些猥琐，“勇气可嘉啊，那家伙可是整个联盟公认的高岭之花，哥们儿我看好你，来一段师生恋也不错，反正他也不知道你觉醒了。”
殊漠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张戬之。
许久，他才不咸不淡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
“……”张戬之一脸懵逼。
摇了摇头，殊漠从来都不指望他这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兄弟能有一天智商上线。
殊漠一脸惋惜地拍了拍张戬之的肩，留他一人跟在后边琢磨这句话。
一会儿知道一会儿不知道的……张戬之烦躁地刨了刨板寸，“你的意思是说楚浔都知道了？”
“也许吧。”
回眸，正好对上一双清冷冷的眸子，浅灰色泽的瞳眸在晶莹镜片的掩藏下更显破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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