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演技真差。”
秦醉狂冷笑一声，再也不看那‘林颜玉’，目光转向季啸真，“季少主，你拿个假货过来骗我，是何居心？”
听出他言语中的讥讽与杀意，季啸真的脸色稍稍僵硬就恢复了正常，眉毛一拧很是无辜。
“竟然……竟然是假的吗？唉，我族裁罚军把他带进来的时候，他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这人太过心软，一时间信了。大祭司，你可不要怪我，否则我会良心难安的。”
林颜玉这才缓过一口气，朝那季少主看一眼——睁着眼睛说瞎话，看他满脸平静，真不知道哪里‘良心难安’了。
只是这个假货……
林颜玉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这个人太刻意模仿自己了，反倒是不像。
季啸真一边叹息一边起身，“因为上次的不愉快，我原本想要把这个说与大祭司相熟的外族人带过来赔罪的，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大祭司，啸真惭愧，就先走了。”说着就要把面前昏死过去的假货击毙当场。
“且慢！”秦醉狂抬手，远远把季啸真的攻击挡下，“既然你把他送我了，那处置权在我。”
季啸真的眉毛抽了抽，朝面前的假货看了一眼，不动声色，“正是如此。”
他离开了。
林颜玉黑着脸起身，想要过去看看那假货到底有什么猫腻，却被秦醉狂拉回腿上，“生气了？”
“没有。”
“是么？”
幽蓝双眸盛满深情，秦醉狂托起怀中林颜玉的脸庞轻轻一吻，“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林颜玉恨恨的用力，把他的唇咬红，一把推开，“别闹，过去看看。”
秦醉狂这才带着他起身，走到了假货的面前。
近距离观察，更是让人讶异，不说其他，单这假货的相貌，如同是跟林颜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逼真到极致。
“这也太像了吧，连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我了。”林颜玉掌间灵力一闪，将假货的衣服掀开，往身上一看，更是惊愕，“怎么连黑痣的地方都长得一样？”
秦醉狂神色稍许凝重，“是有些奇怪，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也不可能做到每一处地方都长的一样。”
林颜玉想了一会儿没想通，转头看到秦醉狂还盯着假货身上看，有些不快，“我说，不靠神墓戒指，要是我跟他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哪个是我吧？”
秦醉狂挑了挑眉，赞同的说“单看外表，我的确无法认出。”
林颜玉举起了拳头，“你？！”
滚烫手掌附上来，将林颜玉的拳头包在掌心，秦醉狂神情认真，压低声音“不过我有一个法子，能够快速分辨。”
“什么？”林颜玉好奇。
“即使外在伪装的再像，可某些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秦醉狂突然把手探进了他的袍子，往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上走了一圈，捻挑过某些地方，顿时就让林颜玉双腿打颤，站都站不稳了。
“喏，这不就分辨出来了？ ”
林颜玉脸色绯红，往后退了几步，抬脚重重踹他，“有病！”
那如玉面容上的绯红，是恋人间最情动的色彩，落入秦醉狂的眼中，就像是滚烫的烙铁落入了心里，他一把抓住林颜玉的脚腕，眼神像是要吃人，“嗯，病了，得了想你的病。”
眼神瞥向堂上主位，秦醉狂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好阿颜，为了避免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让我了解你更多一些吧？”
“啊？”
林颜玉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被扛起来，压到了主位上。
“你干什么？要是敢在这里……那就分房一个月！”
秦醉狂浑身都已经烧了起来，听到这话又跪伏在了他面前，轻轻咬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有些委屈，“可是我饿了，来不及回房去。”
饿了，所以要‘吃’。
林颜玉一眼瞥到他身体的反应，呼吸都急促起来，他脸上的热意从掌心传来，也把自己点燃。
垂下眸子，林颜玉软声回答“好，好吧，你快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颜玉一丝力气都没了，倒在秦醉狂的怀里，动都不想动。
那个假货还躺在那里，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真不知道听去多少。
旁边还有人就……太羞耻了……
“下次再这样，我真不理你了。”
秦醉狂轻抚着他的脊背腰腹，帮他缓解肌rou的酸楚，连忙答应“好好好，是我错，我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林颜玉见秦醉狂道歉，也没有抓住不放，把话题转移到了先前的事情上面，“你是怎么认出来那个人是假货的？”要知道他自己都差点以为是原著男主从平行世界过来了。
“从季啸真踢他开始，我就知道是假的了。”秦醉狂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说道“我的阿颜怎么可能任由季啸真如此放肆还不反抗呢？”
“可笑的是季啸真骨子里装着古族惯有的高傲，有些言行早已深入骨髓，要是他好好的请那个假货走到我面前，或许我真的会怀疑。他这么做，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已，想利用你来误导我，他还没那个能力。”
林颜玉长舒一口气，“不过也是秦族封锁了消息，所以季族并不知道我已经来到了你的身边，无法将赤封部落的林秦与我联系起来。”
林颜玉想了想，又说道“应该是济梅良告诉他有关于我的事情，否则，他也找不到这么个人。不过说真的，那个假货太奇怪了，你的记忆里没有类似改变身体样貌的秘法吗？”
秦醉狂却是回答“这个问题刚才我已经想过了，不会是单纯的秘法作用。九族之中，我秦族传承最为ji,ng妙，而且我是大祭司血脉，记忆中的传承更多。的确是有一些改变外貌的秘法，但很难像那个假货一样全然相同。”
刚才干那事儿的时候还想了这么多？真是会一心二用啊，呵呵呵。
林颜玉在心底默默记下这一笔，对他的不专心有些不满。
秦醉狂却是以为他在苦苦思索，又问“阿颜，你有没有在什么类似皮rou的东西上面滴过鲜血？”
“滴过鲜血？”心头‘咯噔’一下，林颜玉沉声道“有的，在南域的云丹部落，我成为他们芷青丹师的时候，去丹楼里面登记造册，那个爻仲长老取出过类似皮rou的东西，让我滴血其上。”
“那就是了，你等我一下。”
秦醉狂想要独自过去，却被林颜玉扯住衣袖，“带我一起。”
两人整理好衣衫一起走到假货面前，秦醉狂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那个男人的眉间，黑气登时冒出，侵入他的身体之中。
“呃啊……”只听得微弱呼喊从‘林颜玉’口中传出，他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眼珠子都好似要掉出眼眶，肌肤表面青筋尽数暴起，宛如一只胀气的球缓缓变大，最后‘嘭’得炸了开来。
奇异的臭味弥漫开来，秦醉狂踏前一步，灵力涌现，挡下了那些碎裂纷飞的皮rou碎块。
烟尘散尽，此时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才是‘林颜玉’的真正面目。
济梅良，他就像是不死的蛆虫，总是时不时的要冒出来，恶心林颜玉一下。
“混蛋，竟然假扮我？”这一瞬间，林颜玉真的想杀了他。
济梅良说不出话，仇恨的瞪着面前二人，萎靡的喘气。
秦醉狂沉着脸，“来人。”
外面的裁罚军应声而入，“大祭司！”
“把他拖去黑水潭锁上。”
“是！”
等到那些人离开，林颜玉立即扯住秦醉狂追问“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济梅良在季族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跟你之间，又有什么渊源？”
太多疑惑萦绕心头，林颜玉想起往昔种种，根本无法将线索串联起来。前几天两人一直都腻歪着也没多问，这会子既然想起，都要个解释吧。
第94章 剪烛西窗
“不急, 我慢慢给你解释。”秦醉狂带起林颜玉掠出会客堂，飞回了山峰屋舍之上。
‘哐当——’
门窗开启又紧紧闭合，秦醉狂在周围设下隔绝禁制，抱着林颜玉滚到床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这才开始解释来龙去脉。
“那皮rou应该是一种邪物，由季族从人体、兽物上采取原料, 炼制而成。说来你别害怕，根据我的传承记忆，季族很早就有这些手段, 包括之前咱们在南域遇上的白色晶石、雪净砂也是一样。只是没想到，济梅良会舍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让自己的血rou与那块皮rou相联结。”
想到济梅良那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的皮肤, 林颜玉脊背阵阵发寒，“他是想要彻底的改头换面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又是何苦，安安稳稳待着不好么？”
秦醉狂淡淡开口“他是季族尊主与外族女人的私生子，一直得不到季族的承认，所以只能做季族的一条狗, 姓‘济’而不能姓‘季’。”
“他潜伏在中州将我寻到，凭了这份功劳才在季族有了一些话语权。但你先前也看到了，对于季啸真这样的季族核心人物来说，他一个私生子, 还是没有任何尊严。”
“他使用千般手段，不过是想借助我大祭司的身份，来迫使季族尊主来承认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让自己真正成为季族的一份子。换了另外一个人是大祭司，他照样会去纠缠。”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有什么特殊的羁绊是自己不知道的，结果只是济梅良想要利用秦醉狂。
林颜玉总算是放下心来，又问道“那先前南域的那些事情，光凭济梅良一个人就能做出来么？那个云丹部落，又为什么会听他的话？”
“光凭他一个人还没有那个能力，云丹部落是天从部落的分支，多年前被驱逐而出，前往南域落脚。如今看来，其中怕是早有季族的指示，至于季族的目的……”
秦醉狂顿了顿，深邃瞳眸泛起波光，“阿颜，你知道洞虚境与斩道升仙之间，还有一个境界吗？
“还有一个境界，怎么会？原来的书上完全没有写到啊……”林颜玉吃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没有在任何古籍上读到过，也没有听说过。”
好在秦醉狂似乎并没有注意他言语中的不寻常，点点头，“的确没有任何消息，千万年弹指一瞬，足以让外面的修真者遗忘上古之事，古族封闭自保，才有很多隐秘流传下来。”
“其实洞虚境与斩道升仙之间，有一境界，可称为半步斩道。到了那时候，突破与否就已经不是由修真者丹田内灵力多少来决定了，必须对天地自然拥有一定感悟，触碰到规则之力的临界边缘，才能成功斩道踏入升仙。”
林颜玉感受到他抚摸自己脊背的手掌有轻微的颤抖，连同他的声音也是，“这个世界的灵力稀薄，修炼到洞虚境是没有问题，但是天地间少了一样东西，所以不可能再有人达到斩道升仙了。”
秦醉狂的眸光变作黯淡，语气落寞的重复了一遍，“永远不可能……”
这一刹那，林颜玉只觉得脑海嗡鸣阵阵，看着面前人眼底的幽幽眸光，甚至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恐慌在心中蔓延，那句“这个世界少了什么”始终不敢问出口。
其实自己知道答案不是么，这个世界……说到底只是小说世界……
它的内部，y阳、五行、生死、时空，有一套自行运转的规则之力，是原著作者一手架构，纵然林颜玉穿越进来让剧情崩坏，但规则之力仍然自行运转。
就算妄图突破这层规则，达到规则之外——那个斩道升仙者能去的世界，是不可能的，因为根本不存在。
所以，不会再有人成功斩道踏入升仙了。
就算有那个神墓存在，也不能够给予任何帮助。
这些话，林颜玉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他把所有的想法抛诸脑后，望向了面前的男人——他现在身处这个世界，满心所系也是这个世界里的人，管它如何，就永远待在这里好了。
幽幽眸光极快消散，又转为往日的蜜意柔情，秦醉狂抬起手，摩挲着林颜玉发白的唇，笑道“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的，转轮境的寿数已是极久，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厮守，再一起修炼到洞虚境……”
但是不能修炼到斩道升仙，那再久的寿数，也终会有尽头。
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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