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家魔皇的心思……
少寓轻只能为持修叹息了。
素衣男子一舞完毕,跪在台下信心十足的等待魔皇的召唤。
殓皇道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转了转,说道“过……”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住了。有些话虽然意思是一样,但就是不能随便对另外的人说。他立即换了一句话,“你来。”
长剑交给别人,男子起身走到殓皇道的身边。
少寓轻看到那张脸,跟持修一样的干净。但是,只有傻子才会觉得他跟持修一样。
“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绝问。”
唤人拿来椅子,就让绝问坐在自己身边了。
后宫不多也不少这样的人,收与不收的意义却很重要。这说明殓皇道接受皇叔的道歉,这跟殓皇道喜不喜欢没有任何关系。后宫主位还空悬,殓皇道闭关这几年,皇族的人没少变着法儿的往后宫里塞人,只是没想到殓皇道出关后直接看上了一个人间的道士。
少寓轻这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的心腹突然跟他禀报,有人夜闯皇宫,刺杀持修。
少寓轻面不改色,问道“持修人呢?”
“目前人没事,可是刺客还没抓到。侍卫军也没有要帮的意思。”
少寓轻挥手让他退下。
侍卫军没有动作……那他也不动。
皇叔紧张的看着少寓轻,刚才他的心腹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这个人永远都是一个表情,让人猜不到他的心事。
持修因为追命术之伤内力不足,被划伤了胳膊,当然对付刺客的功力还是足够的。将人制服后,没有想到的是从暗处又来了四个刺客。与刚才的那个刺客不一样,这四个出手稳准狠,都对他的死穴攻击,显然对他很了解。
持修没有多想,既然不能活捉逼退,那他也只能出杀招。
但是这四个人又很奇怪,见他不留情,又退走了。持修来不及追,这些人就不见了。
实在是很奇怪。
因为没有任何人前来处理这件事,持修也没办法,只得将人绑了,等殓皇道回来。
而殓皇道直到第二天才回来,持修则是趴在书桌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持修醒来也没有见到殓皇道,想了想他便去找少寓轻,出了寝宫,向议政殿去,半路就看到了殓皇道。
殓皇道身边还有一个男子,清秀素净的模样。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话,殓皇道对男子微笑,那笑容持修很熟悉,就是对他一样的态度。
持修第一次尝到了苦涩的滋味。他低下头,听到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腿好像有千斤重,迈不动了。
持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还有正事。
持修走过去,殓皇道三个字却怎么都叫不出口,只能开口道“魔皇。”
殓皇道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依旧是温柔的微笑,问道“怎么了?”
“昨夜有刺客闯进寝殿,人已经被我抓住了。但是不知道要交给谁。”
殓皇道皱眉,眼中有了怒气。率先走开,那个男子紧紧地跟随上去。
持修忽然不想去,左臂的伤口针刺一样的疼起来。最终持修也没有跟上去,转身去了议政殿。
这个时间看到持修,少寓轻还是有点奇怪的。他应该陪着殓皇道用早膳的。
持修问他,如果以后再出现类似的状况,他应该找谁处理。
少寓轻道“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魔皇的寝殿是谁都能闯的吗?”
持修不说话了。
“不问问原因?”
“皇叔的身份特殊,只有抓住致命的把柄才能动的了他。以此威胁他接受新的土地分配是最简单的方法。比起‘雇佣杀手夜闯魔皇寝殿’这个会要命的罪名,远赴南方还会留下一条命。”持修淡然道。
果然聪明。
“在想什么?”少寓轻问道。
持修摇头,然后道“我还没吃饭呢,我先回去了。”
失意是最掩饰不住的,知道他是要错开面对殓皇道和绝问的场面,少寓轻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他是魔皇。”
嗯,一开始就知道。
与一个特殊身份的人交往,特殊的事情就很多。但是,爱情依然是一对一。一方身边有了别人,不会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而容忍的,依旧会感到难受。
持修不想看见那个男子,更不想看到殓皇道会用对待自己的态度对待其他人。如果殓皇道不喜欢自己了,他会无声退开……只是,他刚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却立即又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相比之下,他被算计的事都没来得及恼怒。
第二天清早,殓皇道吃早膳的时候才想到,持修一宿没有回来。他昨夜是去的绝问房里,做完后怎么也睡不着,便走了。回到寝殿,见寝殿也没人,坐在书桌前等持修,迷迷糊糊得就睡着了。
他允许持修在皇城里随意走动,但是他始终只跟自己住在一起。昨夜他会去哪?
对外宣称他因持修被刺而震怒,所以今天不用上朝。殓皇道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奏折一会儿便走神了。
他还是回到寝殿,看看持修有没有回来。推开门的时候,持修正在吃糕点,见到对方都有些意外。
持修饿了一天了,想趁着殓皇道早朝的时候回来吃点东西。因为殓皇道的寝殿里总会放着小点心。只是没有想到殓皇道这个时候会回来,一时无措,看了看他就放下糕点,站起来。
相顾无言,他们之间还从来没有这样尴尬过。
第11章 恶魔
持修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只站着也不说话,看了看殓皇道,然后就看向别的地方了。
殓皇道走近几步,道“还没吃饭?”
持修只是点点头。
殓皇道再走近几步,持修感觉被压迫,后退了一步。
“昨晚在哪?”
持修不说话。
殓皇道玩味的看他,不放过他眼中任何情绪。
“为什么不说话?”继续靠近他。
持修再后退,感觉被压着一样,完全没有自己的空间。而且他不想靠近殓皇道,从心里上想与他保持距离。
持修退,殓皇道便近,根本不允许他离开自己身边。持修被逼的实在没有退路了,只能向旁边闪躲,不料被殓皇道一把捞进怀里。
“为什么躲着我?”
持修完全不能接受殓皇道的接近,脑中会不自觉的浮现他跟别人在一起的场面,他会像此时一样抱着别人,也会像吻自己一样的吻别人,也会像抚摸自己一样的抚摸别人……一想到这里,他浑身都不自在,他本能的想要逃离,他不愿意想到这些……
“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想接近我?”
“为什么?”
“为什么?”
持修越来越不安,他显得有些慌张的摇着头。
“说话。”殓皇道的语气透着不耐烦了。
持修挣扎着要从他怀中脱出,“不要问了……”这个胸膛这双臂膀还有那双眼睛,都残留着别人的痕迹,他不想让殓皇道触碰自己,他感觉很不舒服。
殓皇道却死死的抱住他,不给他任何机会,强硬的道“为什么不要问?持修,我要你说话,我要你说出心里话。”
持修依旧别过头,不看他,道“我心里没有话,没有你想要的答案。”
“是么?”殓皇道轻笑,“来,持修,看着我。”强迫持修看自己,“看着我说,看着我说你没有话。”
被逼与殓皇道对视,持修的心更加慌张,眼神不自觉的瞥向别处。持修不是个能说谎的人,一眼就被殓皇道戳穿了。
“你慌了?”
被逼抬头,脸上的任何表情和心绪都被人尽收眼底,无处可藏。持修皱紧双眉,不知道是难堪还是难过。
要他怎么说?他一个修道之人,本该心存善念不应有阴暗的想法。可是昨天他却嫉妒到想要杀人,这个念头一产生,他吓得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静心凝气。他一个人在藏书阁里,渐渐消除了杀人的念头,但是内心却无比的希望殓皇道突然开门,要他回去睡觉。一直等啊等到东方泛白,霞光漫天,心里的人还是没有出现。内心的失望和失落已经浓重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面对殓皇道,他不能说。他是个修道之人啊,他必须清心寡欲,即便是爱上一个人也要淡然,不能执着。
执着是心魔。
“为什么不说话?”他的爱欲和嫉妒殓皇道都看出来了,可是这个道士就不说。不说话就表示他还会有余地,他会撤的潇洒。殓皇道是不会允许的,他要持修毫无余地可留,要把他逼至死路。
“我……无话可说。”
“你讨厌绝问。”是肯定的语气。
殓皇道凑近他,持修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持修想要避开,可是却被他按住不能动弹。
“你嫉妒我跟他上床,就如我对你一样;”感受到持修的颤抖,殓皇道继续说,“你嫉妒我会抚摸他,就跟我对你一样;”说着抱紧他的手就开始在腰背上游走,“你还嫉妒我会吻他,就跟我对你一样。”殓皇道的唇轻轻的叼着他的下唇瓣,舌头慢慢的舔着,极具诱惑。“你更加嫉妒,我身边有了别人。我的眼中除了你还有别人的存在。”
殓皇道字字句句都敲打持修的心,全都是肯定。持修的心防被他一击一击的敲打出裂缝,开始松动。持修明知道一旦心防被破,他将万劫不复,可是他控制不了啊。殓皇道说的都是真的啊……他没办法骗自己那是假的。
他是真的在乎真的嫉妒!
那种独自熬到天亮的感觉实在很难受。
太丑陋了!太肮脏了!他修道二十余载,怎么会轻易的就出现这些阴暗负面的心里?
殓皇道看到了他的挣扎,但是尤嫌不够。他只是在乎自己修为不足,而不是在乎殓皇道对他的影响。
“持修,”殓皇道双手捧着他的脸,语气尽是缠绵温柔,“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听。你不想有别人在我身边,只要说出来啊。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