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请鱼夫人品尝。”池然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
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两个男人表情冷漠的男人上前,一捏一推,她的嘴便合不上了。
酸辣开胃的冬阴功汤,从西湖当地新鲜运送过来的莼菜做的牛肉羹,据说有美容养颜之效的奶油蘑菇汤……
全部都是些汤汤水水,喝起来美味,灌起来更是方便。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看到衣着修身的女人的腹部处明显的鼓起。
毕竟还不值得为了女人而暴露自己,在身侧的男人摸了摸女人的肚子,然后俯身在池然耳边说些什么后,她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人停下了
“鱼夫人,您还满意今天的菜色吗?”池然的笑容干净甜美,眼底不带一丝阴霾。
被撑得说不出话来的女人翻着白眼,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啧啧,看起来,您很满意呢,都撑着了。”池然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让我来帮您消化一下吧。”
女人骤然睁大了眼睛,瞳孔收缩,她终于开始害怕了。
来不及了,腹部的重击让那些本就堵在喉咙口的食物喷涌而出。
全身无力的躺在自己吐出的秽物中,女人抽搐着几欲作呕。
“脏了呢。”池然甜美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像是恶魔的召唤。“让我来帮您洗洗吧。”
话音刚落,大量的酒液混合着汤水被倾倒而下。
能让池然看的上眼的,自然是上等的琼浆,酒香混合着菜香。
忽略那诡异的色彩,女人闻起来……嗯,还挺香的。
哄睡了自家侄子,急匆匆敢来的池哲看到这一幕时,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自家姐姐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过想起那两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脸上的划痕,他果断的在心里给姐姐点了个赞。
池然也看见自家弟弟了,冲着他招了招手,池哲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要来一杯吗?”池然递给自家弟弟一杯热巧克力。
呃,在浴室里?哪怕这里只不过是单纯的浴室,没有某些解决三急的工具似乎也挺膈应人的。可,既然是池然给的……池哲咬咬牙,准备一口闷的时候,却看见自家姐姐端起杯子,对着女人的脸缓缓的……倒了下去。
浓郁的巧克力液从女人的头顶流下,发丝,额头,鼻子,嘴唇……女人的极力仰起脸,想要阻止液体的流淌,可整张脸仍然像是被覆上了一层棕黑色的面具,她几乎不能呼吸。
要试试吗?池然晃着空荡荡的杯子对着自家弟弟微笑。
池哲咽了口口水,艰难的摇头。虽然女人的确嘴欠了一点,欠揍了一点,但这样的惨状,真的挺让人于心不忍的。
作为一个男人,他绝对就不和疯婆子计较了。
自家姐姐已经搞定一切了。
出了酒店,给鱼家打了个电话的池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回望酒店的眼神中透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
“姐,你是不是觉得刚才做的过分了?”池哲揣摩着自家姐姐的情绪,准备安慰一番,“其实一点都没有!是那个女人太过分了。”
“不,我只是在感慨时间不对罢了。”淡淡的瞟了池哲一眼,池然的眼里流露出惋惜。
时间?
“没有对付她的家庭,离间她的丈夫,陷害她的儿子,迫害鱼家的仕途,甚至都不曾给她一个警告,只对她小惩大诫罢了。最近我简直仁慈的让我自己都怀疑这真的是我会做的事儿吗了。”
还是时间不对呀,如果现在不是换届……
哎,池然只能叹息一声了。
……池哲觉得会担心自家姐姐心太软的自己真实傻透了。
“还记得黎大小姐吗?”池然突然问了个似乎毫无关系的问题。
“嗯,记得呀。”回过神来,池哲答道。
“那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在想无论精神上如何压榨,比起亲自动手的拳拳到肉还是总差了那么些感觉的。还在庆幸自己没有家族的拖累,不会有那么憋屈的一天,可是,没想到啊……”
池然长叹一声,娇小的背影里竟带出了几分美人迟暮,英雄末路的萧瑟。
……
姐,您老人家还记得那个被糊了一脸巧克力酱躺在一堆不明物体中的女人是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嗯,其实带着我的某种怨念。
记得小时候,当作者还是一个很天真很软萌的萝莉的时候,第一次看电视剧。看到男女主角分手,就信以为真,觉得这两人再没关系了。结果后来看到男主角的母亲甩了女主角果汁,红酒……或者干脆打了女主角一耳光,骂她祖宗十八代,女主角都一脸忍耐的时候,惊恐了Σ ° △ °|||︴ 。
于是赶快问妈咪,妈咪看电视看得正起劲,随口回答作者“因为他们是男女朋友,要对长辈尊重。”
“不是分手了吗?”
“一样的。”
于是作者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前男友什么的好可怕啊|||||
☆、第97章
平凡不过的中午,双休日没课池哲被自家姐姐抓了壮丁,在她接到一个电话急匆匆的出门后,留下来照顾自己的两个外甥。
关于宝宝的问题,没有人和池哲特意聊过。
而作为一个单身数十年,唯一相处过的孩子还是如池然这样的变异品种的男人,池小哲对于孩子的问题自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不就是说话晚点,走路晚点吗,大智如愚、大巧若拙,他知道的一个单亲家庭出生的明星三岁才会开口说话呢,宝宝还小着呢,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所以,在池小哲的眼中,这两只圆滚滚肉呼呼的包子就只是比同龄孩子显得更乖巧更让人省心的宝宝罢了。
搂着两只洗的白嫩嫩,香喷喷的包子,他也爬到婴儿床边的大床上,准备在冬日暖阳中享受午休时光。
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他突然梦见了不久前看过的电影《铁面人》,而他在梦中就是故事的主角。那个被带上面具,加上锁链囚禁于牢中的国王,
冰冷的铁质面具被强行摁到他的脸上,压迫着他的口鼻,让人喘不过气来。而四肢似乎也被加上了沉重的铁链,连动弹一下都显得如此艰难。
难道是鬼压床吗?
突然觉得脸上一冰,有液体流下的池哲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而眼皮上却似乎有什么湿湿潮潮的东西覆盖着,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他呼吸的频率越来越急促,然而能吸入的空气却越来越少。冰凉的液体顺着流入鼻腔,他忍不住摇摆头部。
却被头顶两侧那强硬的手掌固定住。
这……不是梦!
池哲陡然清醒。眼睛被遮住,让他的听觉变得越发敏感,在因为缺少空气而出现的恍惚间他清楚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嚎啕大哭,又被强行捂住嘴的,闷闷的哭声。
出事了!
靠着脸上冰冷的水珠,池哲勉强维持住了最后的清醒。
会是谁做的?轮回几世,他从一无所有到家财万贯,然而改变的也只是生活方式。如这样的事情,在他那不算短的富豪生涯中从未遇到过。而今生,他不过是一个导演,即使顶着池毅清儿子的名头,他也从不曾暴露于人前。
他曾推测过,池毅清的家族必然不是普通的家庭,很有可能是京都的某个世家。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针对他父亲而对他做出的绑架的可能性并不大。
最有可能的……是前些日子遇到的鱼知乐的母亲!
想通了这点,再回忆池然对那个女人的态度,池哲大约能估摸出她是绝对不会对他下死手的,然而他的心并没有因此放下。
他还有两个外甥!
这么小的孩子,即使是最精心的照看仍然免不了有出问题的时候,何况是这样简单粗暴的对待。
“呜呜呜!”整张脸被打湿的桑皮纸盖住的池哲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身旁的男人嘲弄似得拉紧了绑在身上的绳索。
粗粝的身子深深嵌入身体,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而这次几乎用尽他所有积攒的力气的反抗过后,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的池哲也几乎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片刻又或者是一个世纪,他脸上的纸终于被人揭了下来。遵循本能疯狂呼吸的池哲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朦胧的背影。
披着大红色风衣的卷发女人和穿着迷彩服的男人。
下一秒,他又陷入了昏迷。
而等他再次醒来时,看见的就是池然毫无表情,不喜不悲的脸。
即使身体依然虚弱,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的这个姐姐喜欢笑,脸上常年都挂着甜美温暖的笑容,然而这并不代表她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遇到这样的事儿,而面色如常,觉不是说她宽宏大量到原谅了那个人,而是……暴雨前的宁静。
可怕的宁静。
“醒了?”感受到池哲的视线,池然放下手中被不断翻转的戒指,“厨房里有粥,先喝些水,等会吃上一碗热粥,暖暖身子。”
“嗯。”池哲下意识的回答,眼光却忍不住落在了那个被放在床头柜的戒指上。
粗犷冰冷的石戒,粗粗的一圈,没有花纹,没有纹理,只是光滑的似乎被摩挲了无数岁月。
似乎一点也不符合池然的审美。
在他发呆的时候,池然已经端着一杯温水和一碗热粥走过来了。
池哲原本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可当嘴唇接触到温水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嘴里干的厉害,唇上的皮肤开裂,头也晕晕沉沉的。
“你发烧了,喝完粥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为他支起小桌子,池然把粥放了上去。
此时觉得头昏脑涨的池哲呆滞的点了点头,动作笨拙的拿起勺子,舀起粥,机械的一勺勺往嘴里送。
池然则坐在他旁边,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中的戒指。
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一枚不起眼的石戒便是乔家历代的家主信物。乔家第一代的家主用在行商途中一直带在身边的家乡的石头亲手打磨出来的戒指。
苟富贵,勿相忘。
他用这枚石头戒指告诫自己那已经沾染上些许纨绔子弟习气的孙子不要忘记自己的出身和祖辈奋斗的历史。
生于乡野,长于田间,成于商路,兴于仕途。代代相传,世世铭记。。
在那样“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士农工商,商者为贱”的时候,教导子孙不要忘记自己的出身,不以此为耻。
乔家的第一代家主的确是个妙人。
可惜……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这石头背后的故事呢?
池然的眼底一片冰冷。
“姐,宝,宝宝呢?”喝完热乎乎的粥,终于感觉舒服些的,回过神来的池哲忍不住问起自家小外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