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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 第1节

作者:北有渔樵 字数:6710 更新:2021-12-27 03:17:22

    《穿越之滔天大罪》北有渔樵

    文案

    生前日天日地的慕云深不留意穿越成了病秧子

    曾经家大业大的镖局到他手里破落的人去楼空

    唯一的队友还厚颜无耻,不思进取

    在这个人人谋划着造反的年代简直出头无日。

    他冲着报仇雪恨才睁得眼,以为老天坑害自己一辈子,这次终于良心发现,后来才察觉是个陷阱

    ——予他一副他人心肠,磋磨他的薄情寡义,让取舍艰难,烦恼徒增。

    病弱薄情寡义攻x话唠厚颜无耻受 1v1感情线,he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云深,萧爻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平云镇再往西走三十里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与荒漠,这样一个地方却偏偏阴雨不断,几乎是不分时令的下着。

    威远镖局的招牌陈旧暗淡,甚至生出了青苔,一半是因为天气,另一半是因为人丁寥落,无人清扫。

    深秋的树叶层层密密的覆盖在院子中,下面的已经腐烂了,显的泥泞而绵软,上面却还是新鲜的,脉络清晰,有着出乎寻常的韧性。

    镖局里很安静,就像是一座空城,耸立的旗杆上水渍淋漓,而镖旗则湿粘在地上,被灰尘与泥土覆盖了,失了本色,堪称狼狈。

    正当中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咳,雨水在门外蒸腾出了薄薄的雾气,里面燃着暖炉,温度远远超过了外面,几乎逼近炎夏。

    在这样的环境里,慕云深仍旧裹着厚厚的毯子窝在躺椅中,他的面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除却两颊,其他地方又显的过于苍白,胸膛轻微的起伏着,像是一个濒死之人。

    他刚有意识的时候,情况还要更糟,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连脑子都迟钝了。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慕云深仍然意识到此处和他生前的并不一样,疼痛也不一样。

    ——生前是被扔进烈火中,受的是骨肉焦灼之苦,现下却是手足无力发寒,病痛之苦。

    “少当家……”一个黑袍子的老仆坐在他的旁边,小声道,声音颤巍巍的,好像生怕吵到了他。

    这间燥热的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刚刚还推门进来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怕是年纪大了,手足欠缺些力道,伞打不平,所以雨水沾染了半边身子,长袍也溅上了不少泥点。

    “少当家,你不要怕,我请了镇子上最好的大夫,您的病一定能治好的。”老仆说着,又将脸掩进袖子中擦了擦眼泪。

    这大夫多少也知道威远镖局少当家的情况,常年卧病,积重难返,又是个心头抑郁不多言语的主,能撑到现在也是奇迹了。

    “我尽力……我尽力吧。”

    大夫佝偻着身子,承受着老仆殷殷切切的目光,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慕云深虽然不能挪动自己的身体,却听得见外面的声音,那大夫格外应付的口吻惹得他有些不快。

    他生前恶名远播,开创一门之宗,以“魔”自称,在江湖上称王称霸,却不料一招棋差,被人残害到这般地步。幸而老天无眼,竟给了慕云深重生的机会,只是这身体过于破落了,纵使修养的好,也无往日辉煌。

    “少当家……”老仆也知道这小镇子上的大夫能力有限,少当家已经浑浑噩噩这许多时日,今晨还差点断了气。

    他怕慕云深死后被孤魂野鬼欺负,所以回来的路上买了一沓纸钱,一边哭一边道,“少当家你放心,您要是……要是……尽可托梦与我,你秦叔豁出这条命,也会偿你所愿。”

    虽是好心,可这絮絮叨叨的耳语让慕云深不胜其烦。

    他皱了皱眉,尽力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断续的□□,那大夫只当他离死只差一步,把脉的手都是松松垮垮的,“咦”了一声道,“脉息虽弱,但并无性命之忧啊。”

    慕云深在心里冷哼一声,他少年时伤病无数,心性不像而今冷淡,寻人打架常常危及性命,最终仍是长成了祸害。

    可见世上并无鬼神,也无因果报应,既有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牢牢把握。

    “牢牢把握”四个字想起来咬牙切齿,扯动了昏沉的身体,疼的慕云深倒吸一口凉气。

    他感觉自己被人搬动了,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倒下来,随后额头上冰冰凉凉的,缓解了全身的燥热。

    大夫拉着老仆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慕云深迷糊中也顾不上许多,昏沉睡去。

    前尘在睡梦中推陈出新,耻辱与背叛折腾出了不同的花样,慕云深以前总是很警觉,现下却是人事不知,他被噩梦束缚着思考的能力。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这之前的种种,才是真正绊人心。

    慕云深刚恢复意识的时候,仇恨与怒火充斥着脑海,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也被淹没了,此时平静下来,才有机会去了解了解这个倒霉人。

    纵观一生,威远镖局的少当家与慕云深只共享了一个名字。

    前者温润纯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所以局限于一方院子。二十多年,大半时间用来读书了。

    不过相较于慕云深,少当家至少曾经父母同在,丰衣足食,不必罹于风雨。

    纵使在昏迷中,慕云深也并不踏实。他自小与天斗,明白人死应当阖眼,但凡汲汲求生的,到最后都肮脏污秽碾如尘埃,但现在却莫名给他一个病怏怏的身体,一户破落的镖局,不放他阖眼,难免心生疑虑。

    老管家的声音还在床头絮絮叨叨着,慕云深都听得不大清楚,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他却无比的安心——这是一种新奇的体会,纵使当年叱咤风云时也不曾有过。

    “少当家,前些日子啊,我偷偷瞒着你接了样买卖。”老管家为床上的人重新换上湿毛巾,他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的道,“您病重之后,镖局又走了不少人,现在只剩下我这副老骨头,和几个跟随多年的兄弟了。”

    “……镖局莫说月奉,过段时日,恐怕连饭都要紧巴着吃了,所以我才……”

    老管家偷偷摸摸擦了把眼泪,缓了口气,轻松道,“您放心,这单买卖是萧老将军订下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等老齐他们几个护完镖,结了账回来,我就带你去京城里头请最好的大夫治病。”

    慕云深睡梦中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这一生,还没有遇到过不出岔子的事,可见老天是真的不大待见他。

    老管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威远镖局的败落开始于三年前,老局主重江湖义气,受人之托护送一批货物出京,路上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只知回来的时候重伤不治,货物也丢失了。自此名声受损,一蹶不振。

    若不是这件事,威远镖局在这边陲小镇也算赫赫有名。只是世道不安时,人人趋利而避害,说起来看似留情,不曾落井下石,而长久的冷漠与质疑,使得威远镖局逐渐失去了生意与地位。

    幸而少当家的自幼饱读诗书,受其熏陶,宽而待人从不生怨恨。

    也是三年前,刚出事那会儿,平云镇一连阴了半个月,先是下雨,而后落雪。一群京里来的官兵忽然冲进来,打砸烧抢,认为是威远镖局独吞了那批货物。

    老当家重伤卧床,自然由少当家的出面,整整三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还得亏萧将军出面干涉,这才安顿下来,而少当家这副身子骨受苦受难的,也落下了不少毛病。

    慕云深梦中一阵猛咳,他的嘴抿的死紧,几乎是下意识的掩盖咳嗽的声音。

    肺部的疼痛像是漫延开的灼伤,让他从昏睡的状态中惊醒。房间里点燃的暖盆仍安安静静发出炭火爆裂的声音,老管家却不在了。

    慕云深试着动了动,他现在虽然仍是四肢无力,却至少比几个时辰前好了许多,睡了许久,也有了精力。

    房间里的布置极为简单,除了一张床就是他方才坐着的躺椅,靠窗边的地方端正的放着桌案,许多书本零散堆放着,大部分都是关于江湖轶事的。

    慕云深被一本略微泛黄的书吸引了,书的纸质很差,又时常被翻阅的原因,所以略微显皱,当中一页夹着书签,疯魔般标注着草体字。

    “三年前,以笏迦山为心脏,遍布中原半数疆域的魔教内斗不断,其主慕云深碎尸而亡……”

    “三年前……”

    慕云深喃喃了一声,神色上却无过多改变,他只是不知道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对于死亡这件事却出乎意外的容易接受。

    “谢谢少当家借我这副行囊,你放心,威远镖局会在你的手中振兴起来的。”

    思虑一过,慕云深便猛地咳嗽起来,他不得不弯腰扶着桌角,让身体尽量蜷缩才能得到更多的空气,老管家在这时推门进来了,一见慕云深即将瘫倒的模样,忙不迭扶着他做到床边。

    “谢谢……”慕云深道。

    他说出口的词,很少带有个人感情,冰冷冷的砸在地面上,霎时间生出了疏离。

    老管家有些纳闷,他记忆中的少主人和和气气的,见人三分笑,也从不与人红脸,而他又是看着少主人从小长起来的,叔侄情分甚笃,怎的病了一场就见外了。

    秦谏也是个心大的,只当少主人累了,不想应付,这才整个人显得有些冷淡,便又道,“少当家,你好不容易醒了,先休息休息,镖局里的事先放宽心。”

    他说的虽然轻松,但表情却十分凝重,慕云深并不戳穿他,只道,“秦叔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第2章 第二章

    慕云深刚病下的时候,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所以秦谏接的这桩生意,他并不知情。

    一开始说的很简单,虽不同往常的“走镖”,但在镖局形势紧张的情况下,但凡能周转的买卖秦谏都做过,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保的是一桩“信镖”,托镖的是萧老将军萧故生,实打实的交情,断不会背信弃义,受镖人是老将军的儿子——萧爻。

    这事怪就怪在萧故生驻守西北边界,以朗德雪山为界抵御外族悍匪,而其子自幼随军,此时就跟在老将军的身边!

    更奇怪的是,萧故生将镖局的人安排在离平云镇不远的驿站中。说是等十天,若无事发生,所有的人都可自行离去,报酬一分不少,倘若真见到了萧爻,将信交给他,保信不保人。

    再有两天就是十天期限满,这个时候,秦谏却收到了来自总镖头齐凯近的求援。

    “怎么回事?!”秦谏拿着血迹斑斑的信纸来回踱步。

    这小半个月他老了不只十岁,皱纹如同纹刻着风雨的树皮,忧愁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佝偻着,像是枯枝压满了雪与寒霜。

    慕云深站在窗户口,见秦谏如此犯难却无动于衷,他的气色虽比之前好上许多,但仍显的过于苍白。眉目本是生的桃花含情,在他的身上倒似森冷的刀光剑雨,密不透风的无情。

    “秦叔……”他终是开了口,几十年都没笑过了,扯的面皮有些酸疼。

    秦谏闻声回头看向他,又忍不住操心道,“少当家啊,你的身子还没好,可要多穿点衣服,别多劳心。”

    慕云深点点头,又道,“出事了?”

    情绪毫无起伏,寻常的口吻,秦谏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他捏了捏手里的血书,刚准备出言安慰,只听慕云深道,“是因为这次的镖?”

    “少当家,你怎么……”秦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从前你对镖局的生意从不上心,所以我才擅自做主……”

    秦谏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慕云深打断了,“秦叔,你毋庸自责,这么多年要不是你苦苦支撑,偌大镖局早就散了。”

    “少当家……”秦谏抹一把辛酸泪,握着慕云深的手哆哆嗦嗦,“您终于想通了,也不枉我操劳这许多时日……”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秦谏越说越得劲,慕云深应付似的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抽过血迹斑斑的纸信,若有所思。

    “这信是什么时候传回来的?”慕云深的指尖从血迹上拂过,已经干涸的污渍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遮盖过铁腥。

    “刚刚……不过盏茶。”秦谏知道自家公子有主意,所以也不敢太过打搅,闭了嘴,只在慕云深问起时才答上一两句话。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至少这封信寄出时,镖局的人还算平安。”

    秦谏愣了愣,他方才火急火燎,便是看见信上的血渍,而今少当家却说不危急,“何以见得?”

    心里的话刚问出来,秦谏就后悔了,这不是在怀疑少当家么?

    慕云深不知道秦谏的这些谨慎与小心翼翼,他将信纸交给秦谏,轻声道,“真在生死关头,谁分得出心神来写信,这字还工工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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