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拆定了 第64节

    顾元纬说完, 看着段穹宇已经冲进杀手之中，连忙跟上。

    看到被段穹宇刺了一剑的向走廊护栏倒去，他直接向他的喉咙刺去。那人避过顾元纬的剑，连忙躲到其他人后面去。

    他一躲, 后面刚才骂人的年轻蒙面人，就被段穹宇刺了个对穿。

    段穹宇目眦尽裂地将他踹到后面，将后面的人也撞得连连后退，“我的人，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那个荡|妇，想做我的妻子，门都没有。”

    “别说门都没有，窗都没有。他是我的！”顾元纬手中利剑，划破了一个黑衣人的衣袖，伤到他的手臂，血一股股流出。

    “后退，去楼下！”领头的蒙面人见己方连连失利，连忙吼道。走廊的空间狭窄，他们的人数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众人纷纷往下跳，跳到一楼大堂。大堂内的案几，迅速在刀光剑影中，化为木片，看得掌柜的肉疼无比。

    每当顾元纬有应付不来的时候，段穹宇都会迅速补上。他们配合默契，早已不是在雪地里第一次遇上刺杀的模样。

    顾元纬这段时间，在段穹宇的魔鬼训练下，无论是体力，还是武艺，都不可与当日而语。

    段穹宇强杀一人之后，见顾元纬陷入三人包围，他连忙将顾元纬扯到自己后面，自己应付这三人，也为顾元纬挡住了即将砍到他肩膀的刀。

    那把刀段穹宇是挡住了，但是另一人的刀，却砍到了他的手臂之上。段穹宇通过步法虽然避过了一点，但还是被砍了一道大口子。

    “段郎！”顾元纬看到那飙出的血，难过异常。

    “认真！”段穹宇吼出。顾元纬再不敢分心，心里的愤怒却加倍，出剑更加凌厉。

    两人都没有穿上衣，来不及，所以段穹宇手臂的伤口，特别刺眼。顾元纬的眼睛看见，总是忍不住关注一下，这让对手有了可趁之机。

    看到砍向顾元纬胸口的刀，段穹宇拉住他的手，将他拖倒，两人抱在一起翻滚，让过了追逐的刀。

    段穹宇一手抱人，一手将一张案几的桌面扔过去，挡住敌人。一个鲤鱼打挺，段穹宇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迅速将顾元纬拉起来。

    “我让你认真，一个伤口，有什么好看的！”段穹宇冲顾元纬吼道，吼完继续迎敌。

    顾元纬有些惭愧，又有些委屈。看到爱人身上那么大条伤口，他哪里忍得住？

    “要是你觉得心疼，待会儿帮我舔干净，嗯？”段穹宇最后一个字，嗯得那是一个销魂，让顾元纬脸上浮出一层薄红。

    “混蛋！”见两人调情，蒙面人觉得他们的尊严遭到了践踏。

    在只剩下几人的时候，他们想要跑，但是两人怎么会同意？

    一人见情势已不可挽回，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迅速冲向段穹宇，不管不顾地拦住他，“快走！”

    “哥！”后面的一个蒙面人目眦尽裂，眼睛泛红。

    “走！”那人头望向后面，竭尽全力吼道。

    见最后的两人就要跑向门口，段穹宇的腿被人死死抱住。他干脆将手中的剑投掷出去，正中一人胸口位置。

    那人跪了下去，扑倒在还没打开的门上，将打开一个口子的门又关上了。顾元纬没受到束缚，跑到门边，刺死了另一个人。

    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堂，顾元纬一阵无奈。他们走到柜台后面，将那些人松了绑。那些人连忙将嘴上的封条扯掉，连连感谢。

    掌柜看得出来，那些蒙面人是冲着这两人来的，但他有什么办法，这两人显然不是普通人，他哪里敢和杀了那么多人的人计较？

    这两人虽然好男风，但没有一个女气的，还格外凶残。

    “我们的银两，在楼上，马上就赔给你。”段穹宇向着掌柜道，“这里所有的损失，都赔。不还意思，让你们受惊了！”

    掌柜有些受宠若惊，“谢谢谢谢。要不赔，小老儿恐怕只能吃糠咽菜了。”

    段穹宇微微一笑，里面露出的暖意，缓解了掌柜的恐惧。他们在玉门关开客栈的，经常遇到打斗的，胆子还是比较大的。

    赔了钱，两人也不准备继续住下去了，担心又有杀手过来。本来他们可以明天凌晨再回去的。

    大将军这样布置，可能就是要放这些士兵出来，消解一下寂寞和欲望。这是死亡之前的狂欢。

    当然，大将军也直接下了军令，不得扰民、违法，违者斩立决！

    给段穹宇包扎好，两人就牵着马，一起离开了客栈。

    夜风微凉，骑在马上，顾元纬想起了曾经羡慕地看着，段穹宇和季同一起疾驰的背影。那时酸酸涩涩的，现在他终于和段穹宇一起奔驰，心里只觉得甜。

    天上挂着大肚子的月亮，将夜晚的道路，照得若隐若现。山野田地间，青蛙呱呱唱，蟋蟀伴奏，一曲夏夜绝唱，给他们带来愉快的兴趣。

    路过一个湖泊时，顾元纬看到湖中心荡漾的月亮，忍不住回头，“段郎，我们今晚不回去吧。”

    “吁，”段穹宇勒住马儿，“好啊。那我们回去？”

    尽管有麻烦，但是段穹宇不介意尽量宠着顾元纬。

    “不，我们就在这里。”顾元纬抬头望天，“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我们可以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噗，说不下去了。你觉得呢？反正是夏天，露宿一宿，也不会感冒。”

    “乐意奉陪。你刚才笑什么？”

    “哈哈，”被段穹宇一问，顾元纬又忍不住笑起来，“这是我们那里一句很有名的台词，是说两个相互钟情的人，一起干的浪漫的事。看星星、看月亮、谈诗歌、谈哲学……可是，他们最后却没有在一起。”

    “那我们不谈。”段穹宇觉得不详。

    “其实说他们相互钟情，可能不对。那个男的，后来很多人认为，他是觊觎那个女的的身份。”

    顾元纬看向段穹宇，月光中，对方的面孔很模糊，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他仍觉得丰神俊逸，“你为什么对我的过去，对我曾经的世界，一点都不好奇？”

    段穹宇心中复杂，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一直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他担心他的身份，会让他们的关系破裂。

    作为恋人，需要相互坦白，他如果追问顾元纬的身份，却不告诉自己的身份，那对他们的感情，更是一个打击。

    两个男人在一起，比男女在一起，障碍多得多。如果他娶妻，只要妻子不出轨，他给予他正妻的尊荣和权利，他们不能白头偕老才是不正常的是。

    可是他们不一样，也许一个矛盾，就闹掰了。

    看着月光中，顾元纬颤抖的睫毛，段穹宇觉得他在不安，抓住对方的手，决定和盘托出，“不是不好奇，是不敢。之前你以为我是穿越的，但我不是，相信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掌心的温度，让顾元纬的心，安定了一些。

    他反握住段穹宇的手，“嗯。那是你的先辈是穿越者吗？”

    段穹宇摇摇头，“不是，也可以说是。我穿到了自己小时候，时光回溯。”

    “重生者！”

    顾元纬的手有些颤抖，喉咙干涩，有些害怕知道原委。他想起了刚穿越时，段穹宇的针锋相对，段穹宇对他的仇恨。

    要有多少仇恨，才会有那样恨之入骨的眼神？才会让这个侯府世子，恨不得杀死他这个商人之子？

    “我们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顾元纬想要将手抽回来，那个潘多拉魔盒，他不该去好奇。

    感到顾元纬的不安，段穹宇紧紧地抓住了顾元纬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马上，抱在怀里。

    “你在害怕。你不用害怕。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我们还有明天。只要明天你的心里有我，你就不会失去我。”段穹宇将下巴放在顾元纬的肩膀上，温柔地倾吐着。

    如果你后悔了，想要过以前的生活……段穹宇捏紧拳头。

    第99章 结

    顾元纬本来被抱着, 背靠段穹宇的胸膛。但是，他想要看着段穹宇，所以他推开对方, 在马背上转了一个方向。

    “那是说说吧, 究竟上一辈子，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发生了什么事？”顾元纬咬着牙, 还是问了出来。段穹宇敢说，他就敢听。

    在顾元纬的注视下, 段穹宇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他的不安, 也在眼睛里细微地颤动, 被压制住，却又再次冒出来。

    段穹宇猛地咬住顾元纬的唇，痛苦而又决绝, 在感情可能崩裂之前，让他再享受一次这甜蜜柔软的唇，让他用舌尖描绘那上面所有的纹路。

    顾元纬感受到段穹宇的挣扎，也努力地回应着。

    良久, 唇分，段穹宇用手指为他抹去嘴角的银丝，开始回想久远却记忆深刻的上一辈子。

    “上一世, 我可以算死得很惨；与我对比鲜明的是，你过得恣意逍遥，功成名就、美人相伴。

    “你一遭穿越，就靠李白的诗篇, 得到了太学凤祭酒的赏识，进了太学。之后，你靠着大量惊才绝艳的诗篇，获得了太学博士的青睐，他们私底下都帮你讲解四书五经，八股文章。

    “科举考试，你一遭得中探花，加上出众的外貌，京城人士，都说你是最美的探花郎，一时间，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之后，你进了中书省，成为天子近臣，很快得到了圣人、泰王和公主的喜爱。从一个有名的诗人才子，变成了朝中新贵。

    “高昌生出不臣之心，你说服了泰王，支持出兵。泰王和太子争夺兵权，泰王得到了胜利。你也投笔从戎，参与了这场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你立下了很大的战功，回朝之后，就被封为伯。之后，你娶了公主，帮助泰王登上了皇位。

    “泰王登基之后，你晋升为侯，成为首个开国之后封的侯爷。”

    段穹宇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元纬，想要看到他眼里的神色。顾元纬的这一切，都是被他毁掉的，他害怕看到恨意和怒意。

    但是，说之前，他就决定了面对。他做的这些事，顾元纬都知道，但他不知道他毁掉的是怎样的前程。

    如果没有爆出顾元纬抄袭的事情，他就能顺利成章地以光彩夺目的才子身份，和太学的博士同窗相交，结交京中有识有势之士，打下良好的根基。

    根基一毁，他就成了普通人。

    顾元纬也不禁为那可能的辉煌而震惊，感到那捏得自己发疼的手，和那手上传来的热量，又不禁熄了火。

    “你都说了，那是李白的诗篇，使用抄袭得来的荣誉，终究……哎，我对不起最喜欢的诗仙。因为喜欢他，我才能背下那么多诗篇。剽窃他的诗篇，我有罪。但是，你怎么知道，那是李白的？”

    段穹宇的手，放松了一点，“是我妹妹告诉我的。他在你的书房发现了一本《李白诗集》，那上面，全是你做的诗。”

    “你妹妹？”

    “我妹妹是你的妻子之一。呵，不过她最后看透了你，离开了你。我不如我妹妹，我离不开你。你知道，她为何离开你吗？哈哈哈哈……”段穹宇笑得凄楚而悲哀。

    顾元纬忍不住抱住了他，拍着他的背，“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你……你妹妹能够离开我，肯定是不够爱我。而我，会娶那么多妻子，肯定也不是因为爱。”

    “不是爱？”段穹宇有些迷茫。

    顾元纬觉得自己有些惭愧，为男人的劣根性，“男人嘛，总是比较……说好听叫风流，说难听就是好色，我也不例外。

    “你知道吗，在现代，我是一个没有女人看得上的穷吊丝，长得也不好看，碌碌无为，每天为生存奔波忙碌。所以到了古代，总觉得自己是主角，傲慢、自负到没边了。

    “我看得故事里的主角，都是三宫六院，倾倒万千少女，所以自己也想要很多美丽的少女。这只是男人的色心和征服欲作祟，并不是爱。”

    感到段穹宇的手指发凉，顾元纬反手包住他的手，传递温暖。

    晴空霹雳，身穿白衣，意气风发的人出现在他脑海中。那人长得跟他一模一样，却又不像他，同时拥抱着几个美人，却仿佛没有心。

    “其实，如果不发生那件事，我不会那么恨你。你玷污了我妻子，我从小深爱的表妹。”

    夜空中，段穹宇的话仿佛漂浮在风中，又像直击他的脑海，叩问着过错。他沾了人|妻，让那人痛苦不已。

    段穹宇流着泪，要他发誓对刘雯好，不许辜负她。

    “雯雯之后就是我的人了，你少管闲事！一个社会蛀虫，浪费粮食的纨绔子弟。”这是顾元纬曾经对他说的话。

    顾元纬发着抖，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三观就非常不正，那随着地位提高，大权在握，肯定尤甚，恐怕被地位的膨胀彻底给消磨得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