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疯狂的,歇斯底里的情绪正在不断地往他血液里渗透。
他对这这孩子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神不是没有脾气的。
相反。
他脾气可大得很。
红色的光芒在他的指尖缠绕,迅速团成巨大的滚烫的火焰。
他身体的每一处脉络都泛出属于凤凰的赤金色光芒,翅膀和身体交接的地方,鲜血在金色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妖冶。
要说他和池泽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吧。
其实没有。
他俩都属于非常直接的务实派。
毕竟懒于思考太多的神仙面对这种难以抉择的场面的时候的反应比起优柔寡断的人类来说,要果断得多。
一时间龙凤齐鸣。
天地间万物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沉寂。
两道光芒在那同一瞬间揉在一起,璀璨的金光大涨。
黎榷胸前的顽在着耀眼的光芒里飞出,躁动地发出刺耳的尖叫。
凤凰的翅膀硬生生地从铁链处撕扯下来,血肉分离的声音和下方池泽的龙骨硬脱出骨钉的声音和在一起显得分外可怖。
但很快,两个人隐隐发出的闷哼都被一道连着一道的惊雷盖住了。
“我可去你妈的吧!!”
池泽在地下愤恨地怒骂了一声。
紧接着,身形巨大的真龙极速顶开了自己头顶的桎梏,咆哮着往半空中去。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了那展翅欲飞的凤凰。
凤凰抬着头,伸长着优美的脖颈,张开翅膀。
美的令人惊叹的红色双翅在天雷劈下的时候瞬间合拢。
龙凤交缠着,在滚滚天雷中飞快上升。
“欸妈呀,远方哪位道友在渡劫啊。”
高考一中考场门口,老三旁边的同学抬头看着天幕,啧啧惊叹。
他们身后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家长,这时候也有不少人掏出了手机开始拍照。
乌云翻滚中,隐隐显现着两道金色的巨大身影。
“诶哟诶哟龙凤呈祥诶,好兆头好兆头。”
低下的人议论纷纷,原本拿着摄像机拍摄高考实录的当地电视台也飞快调转了镜头。
天空中金龙盘桓着,绵延在天边,火红的凤凰张开着巨大的双翅。
龙凤的脖颈相互交缠着,随着风声,底下的人甚至还听见了隐隐的带着庄重神圣感的龙吟声。
高考当日天空中出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第二天报纸的标题当场就拟好了。
但走在前面的老三不淡定了,一把把书包扔给旁边的同学,自己转身撒腿就往人群里跑。
努力地扒开人群,他找到靠在保姆车旁边的阿二。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指着天上“爸!”
“嗯。”阿二看着手机,回应冷漠。
“我说天上的是我们爸妈!!!”
“我知道。”阿二摸了摸老三的头,“进去考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他挂断和正在贫民巷子里的阿大的通话,摘下墨镜,露出冷漠沉静的一双眸子。
幸亏阿大多留了个心眼,在池泽走之后和左寒霜一同去了那个他们爹口中傻逼小金毛的住处。得到了敖斐他们的帮助——他们几个的爹正是天庭负责追查这件事的负责人,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黎朔做实验的地方。
“阿爹到底是去渡劫还是去干嘛啊。”老三急的眼睛都红了。
“不知道。”阿二示意他赶紧进去考试,“你见他哪次渡劫前是自己心里有数要离开我们出去避一避的?”
老三转念一想也对,他们之前房子都被劈了两次。
“别担心,都能在天上昭告龙凤呈祥了。”阿二拍拍他,“他们估计是顺便上天发结婚请柬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可能虐
怎么可能???
都已经为撒糖框框撞大墙了!!
而且今天概率论出分我满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情太好
哪虐的起来摊手
☆、chater48
而与此同时,“正在发喜帖“的两人又正惊险避过一个惊雷。
池泽带着黎榷一个急速俯冲,两个人双双落在几座连绵着的山间。
化成人形的两个人在地上缠绵地滚了两周,黎榷被池泽压着只觉得自己的肩胛骨快断了,可却并没有推开他。
一道凤凰的结界以他们为中心飞速展开。
感觉到自己的背后的汗毛倒竖,池泽立马原地一个转身从黎榷身上滚下来,挥袖挡住了旁边被劈倒下来的一棵参天古木。
应声而倒的古木在瞬间被玄青色的光芒劈做两半,被那股力量拽着向身后的悬崖下倒去。
轰然一声巨响在崖下炸开,惊起一片鸟儿,扑打着翅膀慌不择路。
“妈的我七百多年没应天劫了。”盘腿坐着的池泽抬手擦了擦嘴角,因为累极而微驼着的背往外渗着血迹,“结果还正赶上今天了。”
黎榷躺在地上没起来,听见他的话笑了笑,有些脱力地抬起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池泽啧了一声,“但要不是遭天雷我俩估计还得费点儿功夫才能出来。”
那个地方看着邪乎得很,他们仨折腾出了那样大的动静都不见它碎裂一分一毫。可见要是真的要他们俩现在着老弱病残的样子去面对那个结界,约莫也是够呛。
黎榷轻笑嗯了一声,放下手去,伸长另一只手堪堪够到了池泽垂下的手,拉过池泽的小拇指攒进手心里。
两个人的身上都很烫,池泽的身上还有着隐隐的金色鳞片的纹路。
黎榷用指尖摸索着池泽手背上泛出的点点金色的光芒,动作轻得仿佛羽毛在皮肤上划过。
池泽在感觉到黎榷的小动作的时候,回头过去看着他。
躺着的黎榷挪开了挡在眼睛上的手,和池泽对视着。
两个人现在的状态都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身上全都负着不轻的伤。黎榷的肩胛骨处的伤深可见骨,池泽的背部沿着脊椎的位置,背部的衣服早已经被血浸湿。
池泽算起来,感觉自己倒是已经很久挂过彩了。他平日里过的懒散,偶尔之中的偶尔会几个大小妖精交手,但受的些小伤在他自己能感觉到之前就已经自愈了。
现在这种程度的伤势,也算是很难得了。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每一节都被凿出了个大窟窿的骨头,有点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一个驼背。
不过反观黎榷就比较淡定了。
他这段时间倒真是一直在倒霉。
大概是近来受伤已经习惯了,黎榷的心态要好得多,在池泽嘀嘀咕咕的时候还一边拍着他的手背安慰他。
两个倒霉的人互相看着对方。
良久之后各自噗嗤笑出了声。
池泽伸直原本盘着的腿,动作小心地俯下身去,在黎榷的嘴唇处印下一个吻。
可即使是这样,他们两个却都还是听见了池泽脊柱骨嘎吱嘎吱磨着的刺耳声音。
像一台即将被踩废的缝纫机。
那动静在分外安静的结界里显得格外喜感。
连池泽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黎榷抬起手,指尖在池泽的脊背上轻轻划过。
池泽顺势躺下,两个人并排躺在草甸上。外头是震耳欲聋仿佛要劈裂十万大山的滚滚天雷,龙凤两道坚固的结界里头却安静且温暖。
“我差点以为你又要变成小鸡崽子的模样了。”池泽手指划过黎榷额头上贴住的头发,有些心疼地抚过白瓷般的皮肤上留下的几道伤痕,话里带着些玩笑的意思,“当时还想呢,要是你醒来不认我了,我要怎么给你解释我俩的关系。”
“我俩什么关系啊。”黎榷笑,看着头顶乌云翻滚的天空。
池泽嘿了一声,也没转头。
“要一起上天交罚款的关系啊。一人一半,到时候你可别赖账。”
“要钱没有,你看卖身行么。”
“行啊。”池泽送出一个猥琐且油腻的微笑,“小哥看起来身段儿不错啊,不然考虑考虑回家给我暖床呗。”
“不用考虑了,成。”黎榷侧过头去,往前凑了凑亲在池泽的唇上,眨眼的时候一双凤眸光华流转,眼神里媚得活能滴出水来。
池泽瞬间就看呆了。
黎榷这张脸本来就是顶配的长相,凤眸朱唇,五官极浓极艳。
平日里他的神情大多冷清严肃,这张脸也和外头罩上了个冰封的罩子般,让人只可远观。
可现在他半趴在池泽的身边,嘴唇都还能险险擦着池泽的下巴,自下往上看着池泽的眼神似乎带着些怯生生的娇羞。
当然了这都是池泽自己理解联想的。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变成了泡腾片,现在被一股脑扔进了一个小小的玻璃杯里,刺溜刺溜得直放气儿,翻滚沸腾着,眼看着立马就要溢出来。
自己的驼背怕是要变成软骨病了。
池泽手脚酥麻瘫软着指望着黎榷再来香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