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地问他“明天？你确定？”
凌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催促我快点，说是皇上大人已经在宫里等着我了。
我有些纳闷地想着，皇上大人这老家伙也是牛啊，竟然让凌澈来通知我，也不早点跟我串通一下，就这么直接让我上“战场”，他就不怕出什么乱子吗？他就真那么有自信凌澈杀不了他吗？
帮着我收拾整理完毕，凌澈陪着我坐轿子进宫。我突然想起来凌跃那孩子，就问了一句他去哪儿了。凌澈有些语焉不详地说他早就回凌霄身边了。
我又问“哦对，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凌霄啊？我觉得凌霄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他也无心于政事，凌跃那孩子虽然熊，但也不算啥坏人，你跟凌辰可得悠着点啊。”
凌澈很不耐烦地打断我“你还是多操心下你自己吧！”
40祭祀之日来临
我有些愣了，我不知道凌澈为什么看起来很暴躁的样子。
凌澈也知道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他垂下头问我“陌笑，你真的会死吗？”
我看着他那副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说“干嘛，你舍不得我啊？”
凌澈拍开我的手“我其实不想让你死的，可是如果你不许下契约，凌国就会衰败，到时候不只是我们这些人，整个凌国的百姓，甚至整个天下都逃不脱衰败的灾难。”
凌澈说的没错，其实不只是凌国，这个时空整个都是受着灵石的控制的。如果不按灵石的规矩来，不向灵石祭祀它选定的守护者，那么衰败的不只是凌国，而是整个世界。只不过凌国的先祖得到了灵石，与灵石定下了契约向灵石献祭，所以凌国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皇上大人知道这一点，他其实并不指望我来杀凌澈，因为凌澈不会打扰祭祀的完成的，他会等到祭祀结束后再动手。但是皇上大人会对外宣称是我杀了凌澈，这样更显得名正言顺，兰妃所有的仇恨都会放在我身上。这才是皇上大人真正的打算。
我拍拍凌澈的肩膀“你放心啦，不会有问题的。”
“你连死都不怕，父皇他究竟用什么威胁你？陌家？”
我摇头“我跟你提过凌渊吧，他用凌渊威胁我。你应该知道，我是有着前世的记忆的。凌渊是我前世深爱的人，也是我最痛恨的人。我的前世便与灵石有瓜葛，我在死之前用灵石定下契约，与凌渊永世不得相见。灵石是因为我才掉落在这个世界的，不过它比我早到几千年。如今皇上大人是被灵石选定的帝王，这世上只有他能毁掉灵石。如果我不完成祭祀，他就会毁掉灵石，我定下的那个契约就会失效。而我，是真的再也不想见到凌渊了。”
凌澈问“那么陌家呢？你对陌家的人，就没有任何留恋吗？”
我看着凌澈，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或许有一点吧，老爹，陌泣，陌炎也有一点。但是跟凌渊比起来，呵，我说句没良心的话，他们都不算什么。”
凌澈吐了口气“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再同情你了。”
我笑了“我不需要同情。”
我见到皇上大人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我捧着块好吃的糕点，跟着笑眯眯的皇上大人一起登上了凌塔。塔下，凌辰和凌澈带着重兵把守着。
祭祀的场面并不宏大，大概是因为这事还是比较秘密的。
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原来凌国的夜空那么漂亮，尤其是凌塔这么高的建筑上看。
我和皇上大人坐在凌塔顶层祭祀台的旁边，等着太阳的升起。
我已经懒得说任何话了，懒得问皇上大人任何问题。皇上大人打着坐闭着眼，似乎是睡过去了。
我盯着星空看了一夜，眼前闪现过往的一幕一幕，有第一世的，有第二世的，也有这一世的。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皇上大人睁开眼说“笑笑，马上就可以摆脱朕的威胁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我看着放在祭祀台上的那块灵石，摸摸鼻子“是啊，我开心的不得了呢。”
皇上大人笑着“放心，朕会厚待你们陌家，也会厚葬你的。”
我歪了歪头看着凌烈，在心里说着，皇上大人啊，你要凌澈亲眼看着他自己失败，要他跌入深渊。这本来跟我没什么关系，可是你非要用灵石威胁我。那么，我就要你亲眼看着你自己失败，要你跌入深渊。你说的对，我们都是魔鬼。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我陌笑。包括你。
我起身拿起祭祀台上的灵石。低头看了看，我能看到塔下的凌澈和凌辰，他们都仰着头看着这里。
我笑了笑，很中二的拿着灵石对着正在升起的太阳说“吾愿将自己祭献与灵石，换得凌国繁荣昌盛。”
我本来想着，我是该慢慢地倒下慢慢地闭眼，还是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可是下一刻，我发现我的意识开始流逝。
不！不对！我怎么会失去意识！灵石明明已经被夙沙鸣掉包了！
夙沙鸣难道是夙沙鸣骗了我？！
我知道此刻我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可是我已经无法聚集思想去仔细考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昏暗，我可以感觉到我的意识正在慢慢脱离我的身体。意识彻底消失之前，我听到一片混乱冲上了凌塔。
我是被佛经的吟诵声吵醒的，猛地睁开眼，我就看到眼前这位席地而坐敲着木鱼念经的老和尚。然后我发现，我是躺在地上的。
我坐起身来的时候，老和尚睁开眼了。
“阿弥陀佛，施主醒了。”
我盘腿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地问“老和尚，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佛云。”
我“哦，佛云大师好。”
佛云冲我微微颔首“施主你，已经过世了。”
我“”我去你马勒戈壁！我还没想死呢啊！
我早就跟夙沙鸣串通好，让他把灵石偷走掉包了。夙沙鸣最擅长的就是隐匿和偷东西，偷走灵石对他来说有难度却也不是无法做到。影十三给我传过信，说夙沙鸣已经把灵石拿到手了。
我没有告诉夙沙鸣如果守护者不许契约这个世界会完蛋，因为我本来就是想毁掉这个世界的。我对夙沙鸣说凌国会衰败，他们云国可以在这个世界称霸，是，我是在骗他而已。毁了这个世界，或许我也会烟消云散，但是我已经厌恶了灵石对我的束缚。烟消云散，也好过担心契约会解除。
可是不对啊！那个灵石的确是假的，我也根本就不是守护者，为什么我会许下契约死掉！
佛云叹了口气，冲我说“施主你，还是自己看吧。”
我的眼前晃过一片虚无，然后就看到了祭祀那天在塔顶发生的事。
我盯着祭祀台上的灵石，当时我断定这个灵石是假的，所以没有仔细看，现在看来它的确是假的啊！
皇上大人站在我的尸体旁，凌澈和凌辰还有几个人站在塔顶的入口处。
凌烈看着凌辰，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半晌才说“辰儿，连你也要谋反吗？”
凌辰依旧保持着他的狐狸笑“父皇，儿臣只是想让您退位让贤而已。”
凌澈一步步逼近凌烈，凌烈有些慌乱地叫着“来人啊！给朕拿下这些逆贼！”
可是并没有人听他的话。
凌澈红着眼睛用手中的剑杀了凌烈，凌烈目眦尽裂的样子让我感受到了莫名的快意。
杀得好，威胁我莫潇的人，该死！
凌烈死了，凌澈还站在那盯着他的尸体，凌辰却是又将唇角弯了几度。
“凌澈，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是父皇的儿子。”
凌澈抬头看着凌辰，没有说话。
凌辰得意地对凌澈说“你被陌笑骗了，你不知道吧，你的血，可以融进陌笑的身体呢。只有凌国皇室的血脉，才能与守护者相融。”
凌澈说“被骗的人，是你吧。”
凌辰哼笑一声，不打算再跟凌澈多说什么“来人啊，三皇子谋反，将他拿下！”
我嘴角抽搐着看着一群官兵将这里围住，其实我也想过凌辰不会放过凌澈。不过我那时候觉得，反正这个世界都要完蛋了，他们爱咋滴咋滴吧。所以当时凌辰问我的时候我没反驳他。凌澈不是皇上大人的儿子，他是守护者。
41永远无法逃离
凌澈好像并不惊讶，他冲凌辰笑了笑，看向塔顶的入口处。
我顺着凌澈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就看到夙沙鸣！
妈的！原来夙沙鸣已经来凌国了，我还以为他要等凌国内乱结束再来！虽然按照我的预想，那时候这个世界都已经开始完蛋了。
所以，其实夙沙鸣和凌澈联手了？！凌澈知道守护者不许契约这个世界都会完，夙沙鸣知道我根本就没打算许契约，他们俩得到的信息一共享，一定会阻止我就这么毁掉这个世界。
可是，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凌辰手下的那批人全都听从了夙沙鸣的号令，凌辰成了夙沙鸣的阶下囚。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夙沙鸣，我以为我掌控了一切，却没想到，夙沙鸣才是最大的赢家。
眼前的一切恢复成了禅房的模样，佛云安详地看着我。
“施主，你身为守护者，却要毁掉天下。老衲实在不忍心看到生灵涂炭，便答应夙沙施主将你超度。”
我默默磨牙——妈的，我根本就不是守护者！
我刚想骂人，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然后我看到夙沙鸣走了进来。
佛云跟夙沙鸣互相见了礼，佛云就离开。
我看着夙沙鸣坐在我对面，看着他装模作样地拿起木鱼敲了几下，然后才等到他开口。
“陌笑，好久不见。”
我笑了“有好久吗？我只不过是闭了闭眼又睁开而已。”
夙沙鸣没有笑，他说“离祭祀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我笑不出来了“夙沙鸣，告诉我怎么回事吧。我不是守护者，那个灵石也不是真的，为什么我还会因为许下契约死掉？为什么这个世界什么事都没有？”
夙沙鸣皱眉看着我“你不是守护者？”
我“”
沉默了一会儿，我告诉夙沙鸣“凌澈才是守护者。凌烈搞错了，我的出现是个意外，阻断了他与凌澈之间的联系。凌澈的血的确可以融进我的身体，但是不是因为我是守护者，而是因为我与灵石有关系，而他才是守护者。因为，凌跃的血也可以融进凌澈的身体。”
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凌澈，才是真正的守护者。我也一直都是打算装死，然后看着这个世界毁灭。
夙沙鸣说“看来我误打误撞，倒是做对了。”
我仰着下巴看他“你做了什么？”
夙沙鸣放下手里的木鱼“你知道我跟凌澈为什么会联手吗？因为我们都讨厌你，讨厌你对我们的不屑，讨厌你对这个世界的不屑。陌笑，或许你把自己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当做游戏，可是你存在的这些世界都是真的，我们这些人也不是游戏里的nc。你只凭自己的意愿就想毁掉我们所有人，你说，我们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做？”
我沉默了，我不是把这一切当做游戏，我只是对所有一切都麻木了而已。
“我们杀不了你，可是我们能将你送离这个世界。你记得凌跃曾在佛寺里待过三年吗？就是这里，我跟佛云大师很早就认识。当年佛云大师一眼就看出我是异世来的灵魂。你知道凌跃为什么会在这里待上三年吗？因为，他的身体里有着凌渊的一魂。”
夙沙鸣的话让我呼吸一滞“凌渊的一魂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想摆脱灵石的束缚，可是陌笑，你永远都逃脱不了。佛云大师告诉我，凌渊的三魂七魄分散在不同的时空，你的每一世轮回都会遇到他的一魂或是一魄，直至十世结束之后，你们才会回到‘渡’的时空。佛云大师说凌跃跟佛家有缘，是因为他体内藏着一魂不属于自己的灵魂。你放心，凌渊的每个魂魄都是没有意识的，只是，你的每世轮回都会让它们聚集在一起而已。陌笑，这是凌渊自己的选择。他没有办法毁掉灵石，但是他可以用灵石许下契约，用这种办法破除你定下的契约。”
我被夙沙鸣的话打击的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以为灵石是因为我才掉落到这个时空的，原来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凌渊。是因为凌渊想要破除我的契约，所以灵石才会让我不断重生。
可是怎么可能呢凌渊他明明，那么爱他的王位胜过一切胜过我
夙沙鸣怜悯地看着我“我的确把灵石掉包了，真的灵石我交给了佛云大师，让他用灵石把凌跃体内凌渊的一魂和你的灵魂一起超度，灵石会随着你们的离开去往下一个时空，这个时空不会再受到灵石的制约，祭祀也就不会存在了。所以，守护者是谁都不重要了。”
我抬起头看着夙沙鸣“所以你，真的成了这个世界的霸主？”
“每个男人都是有雄霸天下的野心的，更何况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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