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喜欢了那么久的你，只能和我说这一句话……
“所以说，贺楚朔…你压根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很多年…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感觉……”程渝低头将蔓延在眼眶里的眼泪如数滴下，喃喃了一句。
只不过贺楚朔听见这句话后，却是微微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程渝，心里却很是震惊地想到。
喜欢一个人很多年…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种强压在心底，表面上却还要作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明明每一刻都喜欢的要死，却只能守着站在朋友的距离。因为…怕自己一不小心逾矩，就再也不能恢复以前的关系。
难道…程渝…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可是明明，两人认识才只有短短几个月……
程渝看着贺楚朔紧紧皱眉的样子，带着微不可查的卑微，轻声讲了一句，“我喜欢你啊…好久了……”
“楚朔……”
听见这话的贺楚朔几乎是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这一声叫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带来熟悉感。特别是当程渝刚刚那一番话带给贺楚朔震撼之后，再加上这一声叫唤，贺楚朔顿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错过很多东西。
虽然…他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程渝不想再去观察贺楚朔现在的神情，他微微低头咬着嘴唇，思索着什么。酒精所带来的头疼感觉开始慢慢扩散，只不过程渝现在却完全不想顾虑这一不适。
刚刚那一吻后，估计贺楚朔对于自己的厌倦感就要到达顶端了。在这种局面下，程渝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机会讲出‘叶以恒’这一身份。不然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只会将关系更复杂化。
“你讨厌我…也讨厌我吻你…是吧？”程渝再也不想挣扎了，让他感觉痛苦的关系倒不如由他自己亲手斩断，“我以后都不会再缠着你了，我们的关系…如你所愿……”
程渝说完，就用手支撑着地板，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离开。只不过一瞬间就被贺楚朔压了过去，程渝的后背一下子抵上床沿，只不过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贺楚朔便一下子吻上了他的嘴唇。
反应过来的程渝立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但是随之而来的感觉却在告诉他。
这不是他醉酒之后的幻觉！
贺楚朔趁着程渝吃惊之际，立刻便将舌头探入了他的口中。
“唔……”
舌头在嘴里灵活地翻搅着……贺楚朔似乎想要确认什么似的，丝毫没有给程渝任何喘气和反抗的机会。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升起，直冲着程渝原本就很是混乱的脑袋。程渝原本支撑在地上的手有些颤抖地攀上了贺楚朔的背，并且开始小心翼翼地回应起贺楚朔的吻来。
片刻之后，贺楚朔将舌头从程渝的嘴中退出，他看着满脸通红的程渝，倒是浅笑了一下。
“你……”程渝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对于眼前的状况很是迷糊的他压根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不过在下一刻，便听见贺楚朔说道。
“我不讨厌。”
“…什么？”程渝不由自主地低声问道。
贺楚朔见此，只得又重复一边，“我说…我不讨厌你，也不讨厌我们接吻。”
“楚…楚朔？”程渝听见这话，很是紧张地开口道。
贺楚朔自然也是看出了程渝此刻的状态，他原本放在程渝腰侧的手逐渐向上，像是安慰似地轻轻抚摸着程渝的后背。他看着程渝，这才继续说道，“程渝，虽然我还不清楚…但是我对你并不是没有感觉。”
见程渝立刻又想接话的样子，贺楚朔倒是阻止了一下，然后便开口说道，“刚刚你说了那么多，说实话我都才知道。而且我刚刚听见你说…再也不会缠着我的时候，我很慌张也不喜欢。”
程渝听着贺楚朔的话，不禁捏紧了贺楚朔背上的衣料，但是他并没有出声打断贺楚朔的对话。
“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不会再躲着你，你想来找我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说过，我心里有一个人的存在。那个人在我心里也待了很久，我不想把你们两个混为一谈，这对于谁都不公平…所以，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彻彻底底理清楚自己的感情了，再来回应你，好不好？”
贺楚朔看着程渝，极度认真地说道。
叶以恒在他心中占据着足够的地位，这一点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个出现才短短几个月的程渝，却频繁扰乱了贺楚朔的心。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贺楚朔便衍生出无数不可理喻的念头，这让他觉得非常难以接受……觉得自己背叛了叶以恒。
贺楚朔很多时候都会觉得程渝的言行举止很像叶以恒，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两人完全不是不同的个体，所以他并不想把自己对于叶以恒的感情无缘无故地转移到程渝的身上。他也不想让程渝莫名其妙地充当叶以恒的替身。所以他必须想清楚这个问题。
上次在办公室的那一席话，不仅仅是对程渝，也是对他自己。短短几天的时候，虽然贺楚朔在拼命告诉自己，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太想念叶以恒，所以才会对有着一些相同习惯的程渝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只不过，他并没有想到，程渝今晚的坦白会彻底打破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内心防线。
程渝看着眼前贺楚朔，又听见他刚刚的话语。一时之间不该作何反应，贺楚朔的心里原来真的有其他人的存在，但是…他似乎又真的对自己起了感觉。程渝想到这里，一时间百感交集，只是盯着贺楚朔没有讲话。
“程渝…？”贺楚朔见程渝半天没有答话，于是喊了一声。
“嗯？”
“你的回答呢？”贺楚朔看着他，问道。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却还是充满了那么一点不确定感。毕竟，对着程渝那么认真地说自己心里还有一个别人，还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对于贺楚朔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了。
程渝看出了贺楚朔隐隐约约的紧张感，不由勾了勾嘴角。比起之前的状态，现在这样…肯坦白自己内心的贺楚朔…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好…我等你理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第38章 第038章
程渝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通过窗帘间的缝隙洒了进来。程渝从床上坐起，摇了摇自己还有些疼痛的脑袋，这才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来。
昨天晚上…自己好像趁着醉意又大闹特闹了一出，但是没有想到贺楚朔居然会作出那样的反应。程渝记起昨天晚上的最后的那一个吻，不由觉得一阵心悸。自己和贺楚朔居然真的…在一起接吻了。程渝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还能感受到昨晚的余热……
“天啊…我一大早都在想些什么……”程渝想起那一吻，耳根子倒是红了不少。他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下床走进了卫生间，洗漱了一番。
等到洗漱完毕，程渝这才走出了房间。不过当他看着正从玄关处提着一堆东西进门的贺楚朔，不由愣了愣。程渝原本还以为贺楚朔还在他自己的房间房间休息。
“醒了？过来吃早饭吧。”贺楚朔自然也是看见了程渝，他很是自然地对着程渝说了这样一句话。
程渝听见这话，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将买来的早餐放在桌上的贺楚朔看见这情况，不由地走至程渝的边上，又是一声询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有。”程渝看着眼前一身休闲服的贺楚朔连忙出声解释道。他突然之间又想起昨天的那一吻，不由觉得有些紧张。只不过，贺楚朔似乎看出了程渝心里的想法。于是挑眉问道，“不是你哭着要求…我不要躲着你的吗？怎么了，不习惯。”
贺楚朔故意开口问道。
程渝……
“才…才没有不习惯。”程渝反击了一句。他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袋子，又看了一眼贺楚朔，低声说道，“我有点饿了。”昨晚的杀青宴上程渝一去就被轮番敬酒的攻击下，给弄得有些醉酒，倒是几乎没怎么进食。
“…洗漱了吗？我给你准备的牙刷和毛巾。”贺楚朔反问了一句。
“嗯，我看见了。”程渝点了点头，回答道。
贺楚朔见此，于是回答道，“嗯，那就去吃吧。”说完，就转身先朝着餐桌方向走去，程渝见此，自然是立刻更了上去。
程渝看着满满一堆的早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不过他随即就听见贺楚朔说道，“我不知道你早餐喜欢吃什么，所以都买了一点。昨天喝酒了，先喝粥垫肚子。迟点再吃别的东西。”说完，就将一个打包好的白粥端至了程渝的面前。
程渝看着突然起来变得贴心的贺楚朔，不由一阵沉默。
“怎么了？”贺楚朔看出了程渝的疑惑，开口问道。
“感觉…你变了好多。”程渝用勺子盛起，喝了一口粥。带着热度的白粥一下肚，程渝这才觉得自己原本空空如也的胃变得舒服了一些。
贺楚朔听着程渝略微有些‘受宠若惊’的语气，倒是停顿了一会儿，不过他随即就接了一句，“你习惯就好。”语气之中是说不出的温柔。贺楚朔本来就算是一个行动派。既然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说开，他自然是不会扭捏什么。虽然两个人的关系还称不上是情侣，但是对于贺楚朔来说，这种程度的对待方式也还算是正常。
“…哦。”程渝听见贺楚朔的话，心里不由觉得一阵甜。他将盛粥的小碗直接拿起，仰头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但是眼中的笑意却似乎怎么样都掩饰不住。贺楚朔看着程渝这副模样，如同得到糖果的小孩，不由失笑。见程渝正吃着早餐，贺楚朔干脆也坐在程渝的对面，拿着东西吃了起来。
“我昨晚后来好像就睡过去了？你是等我睡着了才回房间的吗？”喝完白粥的程渝又随手拿起一个三明治，一边剥着外包装，一边问道。
“嗯，睡着了。”昨晚程渝在答应贺楚朔之后，就不由自主地靠在贺楚朔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过贺楚朔却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不过，有个人一直抱着我，不肯让我走…所以我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程渝听见这话，吃东西的动作猛地一停。
也就说…昨晚两个人还睡在一张床上？贺楚朔口中的某人分明就是醉酒后的自己。虽然以前的‘叶以恒’和贺楚朔不是没有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过。只不过，昨天晚上的那种情况…两个人还躺在一起睡觉。
程渝知道，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耳根。贺楚朔看着程渝发红的耳根，倒是勾起了嘴角。他看着程渝，打趣道，“你害羞什么？我又什么都没有做……再说，平时你不是挺厚脸皮的吗？”
程渝……
就算是厚脸皮，但是和自己喜欢的那么多年的人在挑明关系后，还睡在了同一张床…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哪里害羞了！”程渝为了面子硬撑着说道。
贺楚朔并没有继续出声调侃，转而问道，“头还晕不晕？我这边有解酒药，你等等吃完早餐后吃一片。”
“…嗯。”程渝很喜欢两人如今的对话方式，自然是点了点头。
“我等等要去公司了，你有什么打算，电影是不是近期要开拍了？”贺楚朔喝了一口清水，问道。
程渝把最后一个三明治咽下肚子之后，这才回答道，“嗯，明天就要出发了。所以……”程渝看着贺楚朔，颇带着一丝请求的语气，“所以我今天可以在你办公室呆一天吗？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我保证！”程渝深怕贺楚朔不同意，所以在后面极力加了两句保证的话语。
贺楚朔看着程渝这副模样，不由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确定？我工作的时候可没空理你。你会无聊的。”
“我不会，我可以看剧本！我手机里面正好有剧本在。”程渝干脆将身子往桌前倾了一点，用着一副期待的眼神说道，“可以吗？我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儿，中午一起吃个饭，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贺楚朔早就看透了程渝这副死皮赖脸装可怜的样子，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揭穿程渝。而是挑眉应了一句，“可以。”
“…那我晚餐是不是也可以跟你一起吃？”
贺楚朔……
这人得寸进尺的功力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明天就要去省外的剧组报道了……”程渝低低地加上一句。
贺楚朔终于还是无奈地败下阵来，低声说道，“我知道了。地点你来定。”
“成交！”得到同意的程渝低头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豆浆，但是他却忽略了此刻贺楚朔看他的眼神里的点点笑意。
……
来到公司之后，程渝便真照着早上所说的话，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起手机的剧本。贺楚朔看见程渝进入工作状态后的认真样子，倒是有没有多加打扰，也低头批阅起文件来。
直到将近一点钟，沉迷于工作的两人才接收了肚子的抗议。程渝点来一些外卖之后便同贺楚朔在一起吃了起来。而下班之后，两人也按照约定来到了程渝提前预约的餐厅。填报肚子后，贺楚朔这才开车送着程渝回了家。
程渝原本还想要继续赖在贺楚朔的家中，只不过…明天十点多的飞机就要飞去省外的剧组报道，开始拍摄。工作上的安排由不得程渝乱来。所以，他才让贺楚朔送自己回了家中，以便于提早收拾外出的衣服。
“到了。”贺楚朔将车子停在别墅前，对着程渝说道。
“我知道……”程渝低声说了一句便转头看向了贺楚朔。
贺楚朔见程渝一番不肯下车的样子，开口道，“…怎么了。”
“我这次去剧组要两个多月，而且省外离得远，如果这边没有通告的话，我就不回来了。”程渝很是认真地阐述这个事实。
“我知道。”贺楚朔看着他，回答道。
程渝听见贺楚朔的回答后，便立刻问道，“…那你会想我吗？”
贺楚朔没有想过程渝会有这样突如其来的提问，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程渝见贺楚朔这副样子，倒是笑着移开了话题，“好啦，我开个玩笑而已。”
“那我下车了……”程渝低声讲了一句，便解开了系着的安全带，开了门。
车门被打开，但是程渝在下车前，却突然听见贺楚朔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程渝……”
只不过还没有听见贺楚朔的后话，原本朝着车门的程渝便一下子转身看向了贺楚朔，他扑在贺楚朔的身上，紧紧抱住了贺楚朔。贺楚朔虽然有些诧然，但是却没有拒绝程渝的这个拥抱。
“怎么……”贺楚朔还没有开口问出完整的话，便被程渝给打断了。
“我会想你的。”程渝抱着他，一字一句用着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
说完这话之后，程渝才从贺楚朔的身上起来，又是一句，“你慢慢整理你对我的感觉…还有对那个人的感情……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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