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申“······你可以让赵助理带你出去玩。”
江晞坚定的摇头。
凌申无奈，只能假装看不见他继续工作。
忍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两道直勾勾的目光，凌申放下手中的笔“我带你出去转转。”
江晞这时才发现凌申是真的不高兴了，他周身气息变得粘稠且重，表情能骗人、能伪装，气息却骗不了人。
自从他变成人后，这是凌申第一次带他出来玩，他确实很兴奋，想要凌申陪着他，但既然凌申都不高兴了，他只能讪讪道“我突然······想去洗手间。”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凌申看着那委屈又惶惶然的小背影，一下就后悔了，说起来，这是江晞自跟他结婚后第一次出门，还是来他上班的地方，难免兴奋，可他一旦开始工作，就会变得有些不近人情，认真起来被打断实在很难高兴。
但他表情管理一向做的很好，这种程度的不高兴应该不会反应在脸上啊，这小傻子有时真是聪明敏感的过头。
聪明敏感过头的小傻子根本不想去洗手间，在走廊上转悠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向尽头的洗手间走去，结果发现，洗手间的门居然推不开，像是被从里面反锁了。
江晞没过多犹豫，转身就要回去。
结果刚一转身，就听到自己名字从里面传来，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耳熟。
其实里面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如果换个人不一定能听的清，但江晞耳力过人，想听不见都难。
“江晞出车祸是不是·····跟你有关。”
明显底气不足又有些畏惧的声音，这下江晞听出来了，是吴祁的声音。
“最近你胆肥了？嗯？”哗啦哗啦的水声停下，接着是吴祁的痛呼声“以为找个老男人当靠山就能质问我了？”
这声音江晞听过很多次，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是江哲。
“哲哥，你·····你在说什么？什么老男人？”吴祁明显有些错愕。
江哲恶劣的笑了“当我眼瞎？前两天就看见你从那老男人车上下来了，怎么，才几天没□□就忍不了了？”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吴祁有些激动。
江哲放开捏住吴祁下巴的手，猛地一推，吴祁腰部重重的撞在了坚硬的洗手池上，疼的直嘶气。
“可别告诉我吴致晟就是你爸爸”江哲修长眼角上挑，看吴祁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什么脏东西“据我所知，吴致晟从小在国外长大，家庭背景雄厚，没结过婚，也没私生子，怎么，有我一个爸爸还不够，还想再认一个？”
吴祁依然疼的佝偻着腰，被江哲那种仿佛在看垃圾的眼神一看，顿时浑身直发抖“我······”
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连嘴唇也开始抖起来，抖得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直到江哲扯着他头发把他拉起来，他才狠狠咬住下嘴唇，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直视江哲“哲哥，这么多年了，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从高中第一次见到江哲，见到作为优秀校友回校演讲的江哲，高高讲台上那意气风发又俊美无比的男人就擭取了他一切的注意力，让他痴了心也妄了想，让他沉沦令他疯魔。
“你说呢？”江哲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脸“送上门的货色？要不是看你长得不错也算干净，你以为能在我床上待这么久？”
“确实太久了，也该滚了！”
吴祁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四年了，四年间江哲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只有他还在原地，他一直以为，就算江哲对他极其粗暴，把他玩到虚脱也不管他，但他终归还是不同的。
原来就连这么卑微的念头也都是痴心妄想。
“哭什么哭？”江哲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告诉你吧，你就是我的一条狗！既然你连狗都当不好，就滚吧！明天就从我给你公寓里搬出去，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一门之隔的江晞已经愣住了。
其实之前白润安教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隐约意识到了狗在人类心中的地位，可能跟他想的并不一样。
但真正听到江哲的话，听到他用那么厌恶不屑的语气说吴祁是他的狗，还是觉得轰的一声，遭雷劈般的呆立在了原地。
所以，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当成狗，就会这样对他吗？
怪不得妈妈当初不让他告诉任何人他的真实身份，就连凌申都不要告诉，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一向没什么忧愁的江晞突然害怕起来，这种害怕里有胆怯、有惶恐还有一股说不清原因的心慌，让他就想把自己缩成一团，缩到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还有江哲让吴祁从他给他的公寓里搬出去，是不是说，江哲也送过吴祁房子，就像凌申最近送他房子一样。
种种可怕的联想在一起，搅起了心中的惊涛骇浪，让江晞不住发起抖来，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在这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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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
江晞从办公室出去后，凌申本来想立刻就把他追回来，但想了想还是没起身，只是去趟洗手间，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结果等了半天，小傻子也没回来。
假装在努力工作的凌申心中顿起很多猜测，迷路了？被人拦住了？还是自己跑出去玩了？
越想越不放心，凌申最终还是一推椅子站了起来，放下手头工作出去找江晞了。
原来小傻子既没迷路也没自己跑出去玩，而是一个人傻傻站在厕所门口，满脸呆滞茫然，凌申赶紧走了过去，问“你在这做什么？”
结果，还没等小傻子说什么，厕所门就嗒的一声开了，里面的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前面的不是江哲是谁？
后面满眼通红的······是吴祁？
凌申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江哲，虽然知道他今天也会来参加拍卖会，但没想到他会来这么早，还关起厕所门来在里面不知道做什么。
江哲从厕所出来，骤然见到有人在外面，面上也不显尴尬，反而一脸坦然的打招呼“凌总早啊。”
凌申看了眼他后面走路有些奇怪的吴祁，满眼嫌恶，面上却开始商业化的寒暄“江总今天也很早。”
江哲看了眼江晞，又看了看凌申，牵起薄唇“不早，专门过来找你的。”
凌申被江哲这态度弄的微微蹙眉，不过也只是一瞬，就面色如常的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江哲没说话，而是回头用眼神示意吴祁赶紧滚，吴祁低着头，没接收到这个眼神，却也如他所愿，目光飘忽、失魂落魄的走了。
江哲盯着那打晃的背影看了一瞬，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一片y沉。
“凌总不先进去吗？”江哲收回目光，看向凌申“等了有一会儿了吧？”
凌申知道江哲这是在试探他来了多久，偷听到了多少不该听的，不过他确实没听到什么，于是很干脆的回道“刚来，不急。”
“我的好弟弟也不急吗？”江哲又看向了江晞。
江哲今天把刘海全都梳到了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更显得眼睛修长，挑眉看人时带着三分y冷七分不屑，江晞本来就怕他，被这样一看吓的直往凌申身后躲。
凌申微微侧身挡住了江晞，面上不带什么情绪说“江总有话直说吧。”
江哲一声轻嗤，突然凑近凌申道“凌总，小瞧你了啊，老爷子那边守的那么严，你也能cha眼线进去，后生可畏啊！”
江哲口里的老爷子，就是他和江晞的爷爷江书林，江老爷子自从儿子病逝后，也开始缠绵病榻，最近更是每况愈下，不得不长期住院，勉强吊着命。
本来昏昏沉沉的江老爷子两天前突然清醒了几个钟头，不知怎么的就问起了江晞。
爷爷问孙子的动向本也无可厚非，可奇就奇怪在，江老爷子一向不喜江晞这个私生子，表现的十分明显，以前江晞还在江家时，就受到江老爷子的各种冷待，实在没道理突然就关心起来。
江哲转念一想，就知道老爷子身边被安cha进了人。
护士、医生、保镖，所有能接触到老爷子的人都被江哲查了一遍，可查来查去，居然都没查出什么破绽。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往老爷子身边安cha人，还能没有丝毫破绽，这样的人实在不多，几个可能的人选在脑海里转了一圈，除去完全没有动机的，剩下的也没有几个了。
江哲采用的方式是逐个试探。
凌申骤然被诈，心里一惊，瞬间以为是自己的安排出了什么漏洞，但也只是一瞬，他就想到江哲可能是在诈他，而且他对自己的安排有信心，这次虽然急促了点，但也算谨慎周全，没道理被查的这么彻底。
心中稍定，凌申道“江总说话可要讲证据，否则就算是埃罗斯的董事，我也会考虑究责。”
这次轮到江哲吃惊了，他本以为以凌申的年纪，突然被诈，不是急于辩解说“你胡说什么！”，就是心虚的解释“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实在没想到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老神在在的说出这样条理清晰，又能自证清白的话。
这样看来，他还真是小瞧他了。
但江哲又岂会被一两句重话吓到，凌申话音刚落，他就浑不在意道“既然凌总想要证据，那我就找出证据给你，不急，有的是时间。”
凌申“悉听尊便。”
两人心里都有鬼，几番交涉下来，也就没再纠结这个话题。
江哲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人。
“我有几句话想要跟我的好弟弟说，还请凌总回避。”话说的客气，语气却十分不客气。
江晞闻言紧张的拽住了凌申胳膊。
凌申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分毫不让“江晞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谈话。”
江哲牵起了嘴角，有意思，以前对人不屑一顾，就连婚礼他要留人都没阻拦一下的凌申，居然开始袒护起江晞来了。
他愈加确定老爷子身边的人就是凌申安cha的。
江哲恶劣的笑了“我可是江晞的亲哥哥，怎么，我们哥俩说两句话，还要你这半年期的老公同意？”
饶是凌申，也被半年期这三个字刺痛了，是啊，他和江晞的婚姻只有半年有效期，眼看三个月就要过去了，三个月后，他将不能再正大光明的护着他的小傻子。
凌申将嘴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线。
江哲嗤笑“我还能把我亲弟弟给吃了？放心，就说两句话，在你看得着的地方。”
江哲做出了让步，也说了会让他看着，凌申不好再坚持，毕竟不管怎样，江晞总有一天还是要直面江哲的，如果连话都不敢跟江哲说，那样就算帮他抢回本属于他的遗产，他也守不住。
第18章 十八
尽管凌申温声跟江晞解释，他会看着他，江晞还是有些怕，也不知道江哲做过什么事，让他怕成这样。
凌申瞬间就有些后悔答应了江哲，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答应过的事，而且只是这种程度的小事，再反悔像什么话。
于是，他只能看着江晞被江哲拉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处。
凌申斜靠着墙壁，看着三步一回头的江晞，一向不抽烟的他突然很想抽根烟。
江晞很怕江哲，倒不是因为他打过他，或者威胁过他，而是直觉，江哲很可怕，这是一种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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