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娥冷哼一声,示意宫娥们停手“今天这事元总管你看怎么处理?”
老元淡声回道“两位小公子只是不小心摔倒了,皇后娘娘一直在椒房殿安心养胎,老奴会派人重新整理园子”
“元总管知道就好”说着示意手下的宫娥放开人,蔑视的看了两人一眼“走吧!回宫,免得脏了本宫的眼”
宫娥们忙上前搀着许娥浩浩荡荡的走了。
方才还一片温馨的园子,现下狼藉一片,示意下人去把两人扶起“两位小公子可伤到何处?”
“不用你假惺惺!”赵合德搂着赵飞燕口气不善。
老元面无表情,吩咐另外的宫人把狼藉的园子收拾好,草莓丛被压得不像样子“还不快照看好!这是陛下亲手种的,要是死了你们也不用活了!”
吓得宫人们唏嘘不已,赵飞燕赵合德在宫中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老元这般,口中一句话就决定别人的生死。
老元恭敬道“两位小公子,若是没有什么大碍,就请先回少嫔管”好像刚刚说出随时要人命的话是另外一个人。
赵合德本还要说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赵飞燕拉住她,朝老元说道“好,我们先回去”
“公子果然比较明事理,在宫中只有聪明人才能活下去”远远的听到老元说了一句。
赵飞燕顿了下脚步,拉着赵合德回了少嫔管。
未央宫,刘骜看着跪在殿下的王凤,语气淡道“起来吧”
语气让王凤听不出情绪,于是并未起身“臣惶恐,臣是为臣弟请罪的”
刘骜也不在开口让他起身,随手翻开案上的折子,接着又合上“不知王大人为何事请罪?何况若论请罪,怎么也轮不到王大人你”
“臣知罪,臣弟刚刚被太后召去,故不能亲自向陛下请罪”
王凤话音才落,王政君带着王商出现在了未央宫。
刘骜朝王政君问安,王政君点点头坐到了案上,王商则与王凤跪在殿下。
王政君皱了皱眉“大哥跪着做什么,来人搬个凳子上来”
“臣谢太后”王凤起身,坐在了一旁。
此时殿下只跪着王商,太后看看刘骜的神色,说道“事情哀家已经听三弟说了,三弟固然有错,不该和陛下抢人,哀家这几日已经让他日日进宫诵经忏悔,但是骜儿他是你舅舅,为了一个男宠,依哀家看不值当”
“母后,这件事儿臣并未准备惩罚任何人”
“虽如此但如今朝堂上传得沸沸扬扬,陛下也不该坐视不理”
“母后放心,儿臣早已让人拟好了折子,不如先给母后过目”说着拿过一份折子递到王政君面前。
陛下竟然提前拟好了折子?王政君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神色蓦的沉了下来“啪”的一声就把折子摔到面前的案上“陛下,这是何意!”
“这话该是儿臣问母后”刘骜说着突然笑了“母后是希望儿臣略施惩戒,然后再赏个大恩赐,给五个舅舅同时封侯!借此让王氏掌握更多的权利吧!”
“住嘴!”王政君猛的站起,抬手一巴掌就打到刘骜脸上。
“太后!”
“太后!”王凤和王商惊的一呼。
王政君看着面前自己的孩子,又看看自己的手掌,不可置信她竟然会动手,同时更心惊的事一向不太理会朝堂之事的陛下会说这些话。
“母后”刘骜似乎感觉不到脸上的痛,把案上的折子拿起放在王政君面前,慢悠悠的说道“这折子明日就会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若母后不信,大可亲自去看看”说往转身走出了未央宫。
半响王政君拿起折子,忽的丢到王商面前“未封侯未封将,你把府邸修得富丽堂皇,比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商!你把陛下置于何处!又把哀家置于何处!”
“太后!大姐!不是的”王商急忙狡辩道。
“是不是哀家自己会看!去你的府邸一看便知”说罢立马起身就走。王商看了大哥一眼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捡起地上的折子一看,王凤冷笑一声原以为会拿男宠来做文章,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他真是小看了他这个侄儿,先皇亲自带在身边的教养,岂会教出无能之人,原以为外柔内刚,真是让他小看了!
次日朝堂,折子一宣,王商府邸名贵之物皆充公国库,另有藐视圣上之意,另在府中思过半年,着降品三级。
群臣哗然,似乎嗅到了皇帝与王氏的硝烟味。
第8章 改名
未央宫宫里花开花落,刘骜陪许娥在椒房殿用膳后,想着自给两个小人儿请的师父,又许久未去看他们,不知两人学得如何,于是在回未央宫的路上又转去了少嫔馆,这几日朝堂上王氏宗亲处处给他使绊子,他已经好长时间未去探望两人。
来到少嫔馆外,在院子里晒草药的老人,低垂着脸,一只眼已瞎,乍看之下眼上的伤口颇有些狰狞,看到来人,朝刘骜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就继续手中的事。此人是桑霍民间的师兄嗜蛮,这人看着颇有些邪气,但用药老道不比寻常,赵飞燕吃过他的几服药身子明显有了改善,但此人答应入宫诊疗却有三个条件,一不向任何人心跪拜之礼,二待人痊愈就走,三钱财奖赏都不要,只要一株碧血白玉兰。这碧血白玉兰整个天下只有一株,就摆着未央宫,乃外族番邦进献之,难养难活,当初刘骜费了好多心思才养好,相传为有灵气之兰。
这三个条件刘骜都一一答应,于是嗜蛮就留在了宫里为两人调养身子。
馆内峪夫子看到屋外的人轻咳了一声,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道“两位小公子把刚刚教的看一遍,抄录一份给老夫”
“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乖巧听话,一道显然心不在焉。
峪夫子走了出去,朝陛下躬身行礼。
刘骜抬手扶起他“不必拘礼,今日就是来看看他们学得如何”
“不错,不错,虽说这个年纪才开始识字读书晚了些,但两位小公子都及其聪明,尤其赵飞燕那孩子吃得了苦,乖巧好学,凡是老夫给他看的文章皆能一字不漏的背下,陛下,这孩子怕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峪夫子说着话又一转“不过,陛下,依老夫看另一位小公子心思怕是不在这上面,怕是……”说着朝院里正在晒草药的嗜蛮看了一眼“老夫看怕是对那些更有兴趣”
刘骜不语片刻,缓声道“若是这样,让他跟桑霍学就可,老元,你去太医院知会一声”
“陛下”赵飞燕站在门口,规规矩矩朝刘骜行礼。
刘骜上前拉着他的手进殿“瞧着起色好了些,夫子讲的都听得懂吗?”
“恩,夫子讲的很好”赵飞燕乖巧的答道。
殿内,赵合德看着和哥哥进来的人,忙把叼在嘴里的毛笔拿了下来放好,耳根有些微微发红,忽的行了一大大礼“陛,陛下万安!”
刘骜忽的笑出声来,赵合德抬头瞪了他一眼,耳根更是红得厉害“你!你!笑什么!”
“咳”一旁的峪夫子咳了一声。
赵合德忽的小了声音。
“无事”刘骜收敛了笑容,招手让他过来。
赵合德扭扭捏捏蹭到赵飞燕旁边,看着那人拉着哥哥的手,转了个方向,找了个凳子“嘭”的坐了下去。
刘骜笑了笑,松开赵飞燕的手让他找位置坐下,有示意峪夫子和其他人都退出殿外,才慢慢的说道“你若是对药理感兴趣,以后你可以跟着桑霍学些,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赵合德动了动身子却没有接话,倒是赵飞燕接话“谢谢哥哥,合德平时就喜欢摆弄这些”。
“那就好”刘骜说完从怀中打算拿出东西,却顿了顿,开口道“有件事,我寻思了很久,前几日阳阿公主带着你们的“父亲”进了宫一趟”
两个小人儿齐齐的看向他。
刘骜斟酌着开口“你们“父亲”把你们当女孩养,险些伤了你们的根本,但他毕竟养了你们这么多年,若是你们舍不得他,等你们身体调养得差不多,我就送你们……”
还没说完赵飞燕已经“嘭”的跪在地上“陛下,要……把我们送走?”
“不是那个意思”刘骜才说了一句,赵合德忽一下子站起,双眼红彤彤的看着他,满目委屈“我,我就说!无亲无故他怎么可能对我们好!走!哥!我们现在就走!”说着就去拉地上的赵飞燕转身就朝殿外走。
刘骜愣住了,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了,看着扯着赵飞燕往外走的人,忙起身,上前就把两人同时抱在怀里。
怀中的两人忽的僵住,刘骜难得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我没有要赶你们走!你们要是能留下了陪我,我简直高兴得不得了”说着放开手中的两人,朝怀里掏出两枚有拇指大的小木雕“你们之前的名字过于女气,就想着给你们改个名字,你们看喜不喜欢”说着把两个木雕分别放在他们的手上。
一时两人不禁愣住,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木雕。
这是不喜欢?刘骜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嗯……你们要是不喜欢,名字可以再改”
赵飞燕捏紧手中的木雕,声音透着激动“不,哥哥,我很喜欢,渊青,赵渊青,以后这就是我的名字”
刘骜送了口气,不过看着脾气火爆的另一位,捏着手中的木雕,细细的瞧着刻在木雕上的字“什么嘛,怎么就一个字,“弥”?一点都不喜气,我就将将就就吧,不过,你这雕的是什么?这么丑”
“叮当猫”
“有这种猫吗?我只知道波斯猫”赵合德,现在应该说是赵弥似乎是想到什么,不确定的问道“这难道是你亲手雕的吗?”
“恩,第一次雕,弄得不是很好,以后我让人用上好的玉炔给你们重新雕一个”
“不用了!我就喜欢这个!”赵弥说完脸色微微发红,朝哥哥看了一眼“哥,你也喜欢对吗?”。
赵渊青低头“恩”了一声。
刘骜揉揉两人的头,心下从未有过的暖,他改了两人的名字,从此这大汉不会再有赵氏姐妹之说。
渊青对书籍方面很是喜欢,刘骜下令让他自由出入未央宫藏书阁天禄阁和石渠阁。
这两个孩子确实聪明,渊青整日整夜的在天禄阁和石渠阁,越发规矩有理,峪夫子更是倾囊相授,从未有过的上心。而另一位,却是把整个太医院弄得鸡飞狗跳,刘骜从未见过桑霍气得跳脚,哪有半分太医院首的样子,但是去那个宫看病却都带着这个小徒弟,不过前几日好像又把桑霍好不容易养活的药草都给弄死了,被桑霍罚着抄一百遍药经。
转眼,王商的禁足日已到,这日到宫中谢恩,颇为规矩,刘骜嘱咐了几句就让其退下了。
王商身边的下人陪着主子又到长乐宫谢恩,本以为就此回府,却见主子脚下一转,并未是出宫的方向,忙跟了上去。
赵弥放下笔,甩了甩手腕“真是老古董!不就是死了几株药草吗!手酸死了!”这个时辰太医院只有值班的小辰子在煎药,早就抱着蒲扇倚在角落打着瞌睡,看着炉子上的药炉,火这么大,还不毁了药性,想着起身就要去把火减小些。
“几日没见,长得是越来越勾人了!”
身后传来声音,这个声音!赵弥猛的转头,看向来人,瞳孔猛的瞪大,煞白的小脸在大红色的衣袍下越显艳丽。
王商眯了眯眼“怎么?不认识我了?”说着上前一步抓住赵弥的手腕,低声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你这次可是让我栽了好大的跟头”
似乎又看到那日的情景,赵弥忽的拔高声音“你放开我!”挣扎间不小心碰到身后的药炉。
“碰”的一声,正在打瞌睡的小药童忽的醒来,瞧见眼前的情景,急得跪在地上“奴才,奴才见过大人”
王商笑一声,手下一转把赵弥的双手反剪到身后“你信不信,今我就是在这上了你,也没人会知道!”
赵弥瞪大了眼,手被制住,只能感觉到这个恶心的人把另一只手伸到自己衣袍里面,抚摸着自己的腰侧,真恶心!恶心!
“大人!可否放开我弟弟,若是他有什么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蓦的传来的声音,让王商停了下来,转身一看,忽的愣住,半响慢慢回过神来,笑着放开手中的人“皇帝陛下可真是艳福不浅”
赵渊青朝他行了行了礼“渊青见过大人,陛下有事唤我弟弟前去,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王商笑了一声,上前走到他面前“啧,啧,真是比画上的美了千倍”手下一动,就要摸上那玉色的手指。
赵渊清忽的后退了一步,让王商触了个空,愣了片刻,王商笑了一声“既是陛下相寻,我也不便阻拦”身子一转,朝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谢大人”赵渊青答道,走过去扶起赵弥。
“在这宫中没有个倚仗就是皇帝陛下也有护不住的人”王商的声音幽幽传来。
赵渊青脚下未停,只是淡淡回了句“谢大人提醒”
王商看着走了的两人,笑得邪魅“真是有趣,有趣”
出了太医院,赵弥忽的摊在地上“太恶心了!真恶心!”
“阿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