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他竟然忘了,自己回到21世纪的媒介,不就是和希声的吻吗?
两个沉夏
沉夏觉得这个回去的时机非常不妙。
头痛欲裂的情况撇开不谈,单就他从众人眼前突然消失这点,他自认为无法作出合理解释。不过这个案子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想必刘宇是有足够的能力完成的。只是有一点他很担心,希声醒来后发现自己又不见了,会不会给他造成很大的打击。
他就是在这种混乱的担忧中醒来的。
这一次他睁眼看见的不是家里熟悉的天花板,而是医院病房里雪白的墙。
看来是希声发现自己再一次陷入昏迷,无法再当做意外,把自己送来医院了。
门吱呀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俊逸男子。
沉夏轻微勾起嘴角,半眯着眼,看着逆光中被一圈细细尘埃包围住的他。
“哥,你醒了?我的天,你总算是醒了!”希声脚步急促地走过来,弯下腰轻吻了他的眉心一下,这才坐下来,蹭了蹭他的额头和掌心。
“说来也太奇怪了,你怎么总在那家咖啡厅晕倒?”假装嗔怒地瞥了他一眼,希声把沉夏的手包裹在自己手掌里,“以后不准再去那家咖啡厅了,连医生都检查不出来你得了什么病,说身体各方面机能都是正常的,但就是深度昏迷,怎么也叫不醒你,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沉夏就直直望着他,不做声,眼眸里全是温煦的暖流。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觉得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糊和呆滞,希声紧张地问。
“没有……我很好。”沉夏拉扯着嗓门,感觉有些干哑,“水……”
希声立刻端来一杯水,坏笑着喝下一口,俯身吻住沉夏的嘴唇,微启唇瓣,一点点把水渡了进来。末了,还伸出舌尖舔舐了几遍沉夏的上齿龈。
“唔……”酥麻的刺激想电流似的从口腔蔓延到四肢,沉夏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微微弓起身子,但希声邪肆地一笑,点到即止地抽身。
沉夏红着耳垂锤他。
“既然我醒了,就出院回家吧!”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闻多了是真想吐,沉夏说着就坐起来。
“不用再检查一下吗?我还是挺不放心的……不过,哥身上发生的离奇事也不只一次了,很多事都没法解释清楚。”希声给他垫了个枕头在身后。
“很多事?”这话是什么意思?沉夏皱眉。
希声笑着捏他的下巴,说“你忘了?我八岁那年,有此被凶手挟持后来掉进了湖里,醒来时却发现你突然消失了,当时我可慌了,以后你又扔下我走了……谁知道,那些警察告诉我,是你咻一下从空中消失了!但没过几天,你又回来了,出现在我学校大门口。我问你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自己被外星人绑架了。”
“那……你相信了?”此刻,沉夏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感觉既诡谲又奇怪。
“我起初是信了,但长大了几岁就不信了,就追着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肯说。”希声的口吻轻描淡写,但眼神中的关切很是浓烈。
沉夏抓起床头柜上一个洗干净的苹果,边啃边说“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呀,有特异功能!”
“真的?”希声抿嘴笑着,斜睨着他的眼。
沉夏眨巴着眼点头,“对啊对啊,要不然这事情怎么解释。”
他总不能真告诉他,自己穿越回十一年前,还穿越了两次吧!
“对了,那个杀害我妈的连环杀手是什么时候执行死刑的?我忽然忘了!”想着自己既然提前抓到了他,那回到现实后他被执行死刑的时间也应该提前了吧,沉夏神态严肃地问。
希声疑惑地望着他,“哥,你怎么每次醒来都会记忆混乱吗?章翼三年前就被判了绞刑,我们还亲自去看了的。”
“什么,章翼?……不对,凶手不是他父亲章根华吗?”沉夏讶然地怔住。
“我看你的记忆真是混乱了,原来怀疑的对象确实是章根华。就是他劫持我的嘛,他对自己杀害几名受害人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对于某些细节却根本说不清,动机什么的虽然有了,但依然证据不足。最后只判了他绑架罪,坐了几年牢,这期间……警方也一直跟踪他盘查当年的连环谋杀案。”希声顿了顿说“可后来又发生了同类型的案件,你配合警方再次介入,才发现原来章根华是无辜的,他是为了帮助儿子掩盖罪行,才出此下策。真正的杀人凶手是章翼!”
听完这些,沉夏就举得自己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不愿意相信的那个事实还是成真了,为什么凶手会是章翼,他当年还不过是一个孩子!
“你当时抓到他时,也是这种表情……”任凭谁也不希望一个孩子会是杀人凶手,希声抚上沉夏的手背来回揉搓。“可这就是事实,你必须接受的,他会变成那样,章根华和他母亲也要付一定责任。”
但如果我能更为客观一点面对事实,章翼是不是还能有救?这个念头在沉夏脑海里一闪而过,巨大的矛盾感在拉扯着他的感情与理智。
理智告诉他,一切罪犯和凶手都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感情提醒他,章翼应该是无意识犯罪,他当年并不知道这是一种如何残忍的行为。一个孩子会在深夜拿着刀子出门,这本身就令人难以想象,肯定有什么诱因触发了他这样的举动……而他的父亲章根华在知道后也没能做出正确的导引,致使他后来在这条道路上越陷越深。
“章翼一直没有对冯玉下手吗?”沉夏想到这个关键问题。
希声轻声叹了叹气,伸手揉他的脸颊,“你怎么一醒来就是案子案子的?不嫌累么……好好,我告诉你,别用这种眼神望着我。”
沉夏正撅嘴,眼眶里放s,he出无辜和可怜兮兮的目光。
反正这是你过去最常用的招数,如今我拿来反用一下咯。他厚脸皮地想。
“章翼和他弟弟归于冯玉抚养后,他与冯玉的关系一直很恶劣,但还不至于破裂。我想他心里的矛盾早就膨胀到一种边缘,一方面他在心底深爱着自己的母亲,一方面他又极度厌恶冯玉,认为她是导致自己家庭破碎的罪魁祸手……他后来招供说自己也曾多次准备下手用刀子捅她,但终究没能下得了手。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能够更加折磨她的方法,那就是花光她赚的钱,破坏她的每次约会。可只要冯玉一发火,他也控制不住地在家里摔东西,甚至去厨房拿刀子……”希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思路,说得比较慢。
沉夏凝思了一会儿,问“他是不是有忧郁症和狂躁症?”
“嗯,这点章根华证实过了,但他之前完全不认为这有多严重,以为只要凡事顺着儿子就行了,唉……真是个既可怜又愚蠢的父亲。而且,他还幻想章翼只要重新回到冯玉身边就会变好的。”感慨了一句,希声坐上床搂住沉夏的腰,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你说的对,还是出院吧……呆在这里,晚上各种不方便……”
滑溜溜的舌尖瞬时从沉夏耳廓里钻进去,沉夏的身子反s,hexi,ng的一僵,抬手拽住希声的胳膊低低呻吟起来。
“那你还不去给我办出院?”沉夏偏过头,咬了他的脖子一下。
脸上洋溢着粉色的微笑,希声匆忙走出去,去楼下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沉夏看着他的背影,默然垂下了头。他在桌上写了张纸条,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下了病人服,动作迅速地穿上鞋,从病房里出来,直接下了安全通道。
坐出租车还是来到了那家咖啡厅,沉夏径直朝洗手间走去,推开门走进却奇异地没有发生任何事,他退出来又往里走,还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惨了……这时空之门是失效了,还是消失了?”沉夏站在男厕门口摸着下巴嘟囔。
他不甘心地又开门关门地走了好几趟,发现还是不行,伸手把旁边奇怪地盯着他瞟的侍者拉过来,问“这门是不是换过的?”
侍者惊奇地看着他,“是啊,是换过一次,不过是个一模一样的门啊……这位客人你怎么知道……呀……”
沉夏继续把他拽着,拖到了人少的地方,目光凶狠地逼问“那扇换下来的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