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就是最后吼他一句的那人。
身着浅蓝色衣衫,头发一丝不苟,面容冷峻,俊朗潇洒,不一会就走到了他床边。
“身体可还有不适”
沈廉实话实说“还可以。”
“嗯。那么审于跃这件事你就不用去了,师兄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咦?等等……
于跃这名字好像刚在剧本上扫过几眼看到了啊……
对方见沈廉没回答,就当他默认了。
于是嘱咐他好好休息,身边两个弟子好好照顾之后,就走了。
沈廉赶紧打开了剧本,总感觉他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完了剧本后,沈廉心中五味杂陈,这剧本比上一个世界要复杂那么一点,但这人设也不止恶心那么一点了……
这次哥的人设是,口是心非衣冠禽兽恋弟狂魔……
突然想到刚才,这具身体的师兄即这个门派的掌门钟楚瑜说要处置于跃,沈廉马上弹起来,随便拿上旁边几件衣服穿好就给冲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人设c小师弟于跃现在还不能死啊……
第17章 番外许君一诺,当值千金
许若君出生在一个小康之家,父亲是个小地主,母亲是个小妾。
母亲原先是个卖豆腐的,她是十里八巷有名的豆腐西施。
她的脖颈如白鹅般修长,她的腰纤细如柳,她的手葱嫩纤长,灵动地穿梭在各种针线之中,做出的豆腐晶莹嫩滑。
但15岁那年娘亲就死了,怀孕的后妈撺掇她爹将她卖给地主做妾。
当时他娘隐隐察觉到那几天后妈和她爹的行为不对劲,后妈不再对她时不时非打即骂,爹爹对她也多有嘘寒问暖。
一天,庭院里的桂树花开了,桂花香飘满整个童年,那天早晨,她出门看见满树花瓣,一片白色花瓣落在她的粉色绣花鞋上,她欣喜地想要拿篮子装桂花瓣。
这时,一个婆子敲门,从此敲开了她一生的噩梦。
少女的落红留在了崭新的被单上,梦里再也没有了桂花香,有的只有泪水和委屈。
没过多久,他娘便失宠了,紧接着的是喜脉的降临。
许若君出生时,大房没有派人来,只有柴房的婆子接生,他娘生下他后,一边流泪,一边抚摸着他。
他爹也来看了他一眼,一个小小的婴儿,脸皱皮皱,很小一个,很弱的气息。
“那就叫若君吧。”
若君,亦弱君。
从小许若君就看着娘亲在各房跟前唯唯诺诺,当年纤细挺直的腰板,如今已不会挺直对人。那双白嫩的手,已被针线割得老茧横生。
岁月是什么呢?
大概是母亲那双秋水眼眸变成了灰蒙蒙的眼珠吧。
许若君娘亲死后,他便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他开始变得乖戾,别人欺负他,他也不用顾忌什么而蜷缩起来隐忍,他可以加倍得还回去。
最终,大房儿子被打破头,他被赶出家门。
那时,大雪纷飞,他也不知道他可以去向哪里。他开始游荡着,他紧了紧身上的早已经不暖的破棉袄蜷缩在街道的某个角落。
那种彻骨的寒冷,令他日后即使身居高位也难以忘怀。
上天或许真的是用慈悲的双目看着世人的,在许若君奄奄一息之时,他遇到了他的师父。
一个白须白眉的老人,退隐的荀国的前国师,或许真的有通天的本领吧。
他救了许若君。
那年,许若君十岁。
他将许若君培养成才,付与毕生绝学,教他识字,教他天时地利之奥秘,教他兴兵布将,教他做人的道理。
师父说“谦谦君子,当遗世独立。”
他学会了将心中的隐藏了起来,他可以对着十恶不赦的杀人犯说出饶恕的话,也可以对着丑陋的追求者弹唱最动人的歌,更可以对着世间众人浅浅一笑。
他觉得他在这方面胜过了任何人。
而他师父却摇头,叹道“失人莫过于失心。”
国师还有另一个徒弟,比他早进门。
那就是马将军马锐。
但其实国师不准他们任何一个拜他为师,然而却将这世间的温暖都给了他们。
许若君一开始被国师带回木屋生活时,他就经常被这个坏小孩马锐作弄。
马锐武术方面学得极好,然而脑子却跟不上。
许若君曾偷偷将一包泻药倒进马锐的水壶里,导致马锐拉肚子差点脱水而死。在床上躺了三天。
国师知道了此事,他看了看天空,终究放下手中的戒尺,罚许若君每日清晨要收集够一瓶露水。
许若君在天蒙蒙亮时就起床,他站在桂树下抬头望天,一朵朵桂花中映衬着深蓝的天幕。他看着这苍穹由寂静变成寂寞。
马锐被下药后躺足三天后,好了伤疤就忘了痛,愣是拿着小弹弓揣上一大把石子去河边的及腰的长芦苇丛中埋伏许若君。
马锐正想着待会一定要打得这个嚣张的小子哇哇叫,让他当面跪下痛苦抱大腿。马锐正美滋滋地想着,就看到山的那边太阳升起,伴着晨起的清脆的鸟声跳出地平线,天空广阔,蓝色的卷轴铺满整个世界,他就站在那里,桂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他的指尖,他的柔软发丝上……他抬起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拂过他的侧脸,这时时间像静止了,他浅浅一笑仿佛穿过千山万水直达马锐心底,他眸色很浅,清冷的目光停止在马锐身上。
马锐就那么站着痴痴地望着许若君,就连许若君讽刺的语气一瞬间都变得可爱起来。
马锐觉得许若君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他愿意一辈子看着,可是许若君总是笑着,直到国师死的时候,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低头起来时,墓碑前的泥土多了几滴水印。
18岁时,许若君出师了,他踏出木屋,要寻找自己的容身之地。
他制造机遇,故意与微服出巡与侍卫失散的皇上相遇,救他与水深火热当中,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表面依然是谦谦公子,对根基皇上尽心尽力,历经人间百态。
他们开始称兄道弟,皇上很欣赏他的才能,也很感激他的相救。
一天,暮色已沉,他们在亭子里,湖面波光粼粼,折射出路过的画舫笙箫热闹。
皇上向他坦白身份,后面似乎还说了些什么?
似乎是要为朝廷效力之类的话吧。
但是,这辈子能记住的只有几段对话。
“若君,你说我真的能守住这江山吗?”
“那是自然的。”
“呵呵……是啊,那我们还是兄弟吧?”
“只要皇上觉得是。”
笑声停止了下来,认真的语气,他说“若君,你会帮我的对吧?”
许若君浅笑,“当然。”
“许若君,许若君,”他又笑了,似乎是玩笑话,又似乎是真的,“许君一诺,当值千金啊”
许若君诧异。
“我相信你。”
没有人对许若君说过他名字的含义,他也知道他名字并没有包含任何的期待,小时候娘亲抱着他哭时,他就知道了,他没有被赋予希望的名字,也没有人期待他。
可,现在有人对他说“我相信你。”
一直以来,只有两个人值得他付出承诺,第一个是他娘亲,第二个是国师。
那么,是不是接下来的岁月里,他是不是,可以守住第三个承诺呢?
在心底的那朵属于亲情的花朵,似乎又活了过来,它就在这个昏暗的夜晚,水面上的亭子,夜风微起中开始成长。
这个江山,我会帮你守住。
第18章 番外2
许若君进朝,当时先帝即当时的皇上,不顾众人的反对重用他。他也在政事上表现出出众的才能,帮皇上铲除异己,巩固实力,坐上丞相的位置。
不久,皇上突发重病,由皇上变成了如今的先帝。
政局不稳,他忙得焦头烂额,忙着各种事情,没有时间去悲伤。
皇后和皇上伉俪情深,两人是两情相悦。皇后温婉贤淑,可是伤心过度,心病加重,也只是留下一个6岁的孩子去世了。
许若君看着这个六岁小男孩,就是原沈廉。小小的个子,皮肤白得可以看见血管,在阳光照耀下,总有一种透明近脆弱的感觉。细胳膊细腿,很乖顺地在他面前,穿上龙袍后,却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样子。
许若君并不知道怎么养成一个好皇帝,他只能回忆国师是怎么教导他的,再有样学样地教导他。他可以给他知识,给他帮助,给他处理政事,却没法给他温暖。
在中秋月圆时,月圆,天黑,风清,庞大的宫殿却只是那个身着黄袍的小小身影站在沉默里。在除夕夜鞭炮声中,小小的身影仍然在摇曳的灯光下看书。
不知怎地,随着年月的增长,本来温顺的小白兔渐渐长出了刺变成了一个满身刺的刺猬。变得敏感暴躁乖张,许若君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可能因为这种相似的感觉,他对于沈廉就更加怜惜了。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是那个清晨吧,沈廉去唐家玩时,不小心磕到头,醒来后的一天。
原本以为的摔东西怒吼却没有出现,反而是平静的凝视。
连对唐千颍的刁难也似乎只是小孩子的小脾气,丝毫引不起别人的讨厌,相反那个气鼓鼓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之后救下唐千颍,纯粹是许若君觉得这个唐家的庶子与年幼的自己无依无靠而倔强的样子何其像,况且他也知道这纯粹是唐家推出来顶罪不重视的庶子而已,救人这只是举手之劳。
沈廉的反应倒是让人出乎意料了,让这个人留下当伴读,话语上是要折磨对方,他也以为沈廉也只是一时小孩心性而已。没想到,这倒是有意无意地保护了唐千颍。
许若君觉得,他貌似有点不认识这个从小看大的小孩了,表面上似乎很嚣张不受管教,却没有丝毫讨厌的气息,没有过份的举动,说的话语很嚣张但却很可爱。
沈廉在课上不再如以前的应答自如,在马术课上不熟练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