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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一笑万骨枯 第25节

作者:梅凉 字数:16624 更新:2021-12-13 21:27:36

    身后远处站着孤月和石清朗二人,十指相扣,共赏清月。

    “清朗,若是宝儿不回来,云飞会这么一直等下去”

    “别人我不敢说,若是少爷的话,应该会等的。”清朗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

    “月。”

    “嗯”

    “冰之城还有人吗”

    “有,洛风在那里,他的护法也在,还有风雨楼和百鬼花谷的众人。”

    “百鬼花谷的人那火中的尸体难道是假的”

    “那些尸体,只有洛珏是真的。”

    “那洛风”天下间真的如此相像的人,连洛怜也会认错

    “那个被洛怜杀死的人,是洛风,也不是洛风。”

    孤月没由来地悲伤起来,就算是旁观,也能知道其中纠结。

    “是他,又不是他,这是何意”

    “那个人,是洛鸢,洛风对他用了驱魂术,包括火海中那些人,不过是亡人,也是被驱魂术驱使。如此大规模地使用禁术,洛风的身体也许,洛怜是真的见不到他了。”

    那个人是洛风,也不是。相同的模样,相同的感情,不同的是,胸口有两道剑伤。

    如果那一剑真的是刺在洛风的身上,会是怎样的结局

    洛风不是洛杨的儿子,他是洛珏捡回来的。洛鸢死后没有转世,带着所有的记忆化成一缕魂魄。

    这就是帝释天的诅咒效应,一个记起,一个忘记。在洛璃妃杀掉他的瞬间,洛鸢想起了所有的事,想起他是洛安,想起他的舍脂。可是,他死了。

    他发誓要带着这个记忆辗转到下一世去找舍脂,就像舍脂执着地投身人道去找他一样。

    可是,他只是凡人,他没有舍脂那样强大的修罗之力。他抵抗不了遗忘。

    洛璃妃在百鬼花谷那棵最大的樱花树下,为洛珏唱了最后一曲,便毒发身亡。

    他说我要走了,洛鸢他在等我,你的父亲他在等我。

    与此同时,洛鸢已经汇聚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每天嗅着樱花的香气,靠着血液里的修罗力量,化成了人形一个婴儿,并且带着所有的记忆。

    洛珏把他带回去,他曾矛盾过,自己应该怎么称呼这个婴儿。他就像是随风飘来的一样,就叫他洛风吧。

    这个婴儿太虚弱,生长极其缓慢,直到婴怜出生。

    就好像一开始就设定好的一样,婴怜长大,洛风竟然也和常人一样成长。

    只是,他的记忆开始混沌。有时候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直到有一天,他终于能自然地叫洛杨一声“爹爹”。

    他终于还是忘了。只是,他总是对着那把紫青琵琶发呆,也不知道为什么。

    很久以前,婴怜还是舍脂的时候,曾问他“哥哥,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不是莲儿或者别人呢”

    洛风自己也思考了很久,但是脑袋很疼。

    婴怜想果然,他只是把我当玩具而已,总有一天,他会扔掉我的。

    谁知第二天清晨,洛风很严肃地看着他,顶着黑眼圈他竟然一夜都没睡,他竟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舍脂记得他说“为什么是你对啊,为什么就是你呢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孩儿而已。可是我当时脑子是空白的。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是我的,这不用思考。”

    你就是我的,不需要思考。哼,真是霸道。

    望月峰的崖顶,谖草莫名地开满了蓝花,不觉已经漫过半个山崖。

    合叹蠲忿,萱草忘忧。

    花都三十二城的天际,洛怜正马不停蹄地赶往雪崖。

    冰之城在雪崖之上,花都尽头。望月峰以伸手触月而得名,而雪崖却比望月峰高数十倍,传说雪崖顶端毗邻天河,是离三十三天最近的地方。从雪崖往下看,不见云端,不见万物,陨石落下山崖,还未到地面,就已被风化。

    “驾闪电,求你再快些,再快些”

    他在等我,他一定在等我

    白马嘶鸣,仰天长啸,马身后仰,蓄积全部神力飞上雪崖断壁。

    雪崖陡峭至极,洛怜与闪电奔驰在峭壁之上,几乎与地面垂直。

    人和马的体力都已经到达极限,已经超越肉身的束缚,达到非凡境地。

    一轮明月斜照,只剩下半个玉盘悬挂在天上,黎明快要来临。雪崖的冰凌发出璀璨的银光,迎接新的日出。

    渐渐地日出东方,金色的光芒从云端漏出一根细缝,洛怜和闪电已经穿过云层,进入更深的高空。

    忽见一片陆地,正是梦里的那片旷野,雪木参天,远处有冰湖,白鱼嬉游,蓝色谖草,零星地长在冰面上。

    闪电像认识路一般,朝着宫殿飞驰而去。

    一路风雪,雪花似鹅毛般纷撒而下,从花都的春夜来到雪崖的寒冬,没来得及感觉寒冷,胸中只有吸进的冷气充斥,头脑空白,口干舌燥,奔波万里只为来此地。

    “母后”宝儿现在宫殿门口,一直望着地面线,终于看到洛怜的身影,欣喜地呼喊。

    “他呢他在哪里”转瞬间已到宫门,洛怜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顾不上全身的痛和疲惫,气喘吁吁地问道。

    “父王他在后殿的温泉边”

    洛怜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顾不得满身狼藉和缭乱的发丝,直往后殿冲去。

    梦里来过这里,一屋一瓦都清晰无比,一路都是百鬼花谷的侍女,还有风雨楼的女子,像是在等他一般,恭敬地站在两边,不敢多言,头多半低着。

    “洛怜”嫣歌从后殿门口出来,手里拿着一饼茶,看到洛怜的时候一脸惊诧,却又欢喜,眼睛红红的。

    “哥哥呢嫣歌,哥哥他怎么样了”

    洛怜大口喘着粗气,说话都很困难。嫣歌的眼泪却突然从眼眶里滚落。

    洛怜的心瞬时犹如巨石压底还是来晚了

    嫣歌摇摇头,又点点头,忍不住抽泣,只一个劲儿地哭。

    “哭什么说话啊”

    “洛洛怜,你终于来了,他等了你好久。”嫣歌泣不成声。

    洛怜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要冲进去,却被嫣歌拦住。

    “嫣歌,你干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想拦我不成”

    “谷主他现在不能承受太剧烈的情绪,你先在旁边看看他,平静了再靠近。”嫣歌极力平复自己的语气。

    洛怜看着她,深深地点点头。

    嫣歌摈退殿外的人,只留下洛风和洛怜。

    洛怜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可是心脏跳动得莫名剧烈。

    温泉水面依然腾升着热气,远远看去竟然透着血色。

    踩上冰面,定睛一看,原来整个后殿的冰面之下全是冻结的曼珠沙华。一直蔓延到殿外,不知到底有多宽多远,眼目能企及的范围,都盛开着冰中花。

    曼珠沙华,无茎无叶,花色血红,泛滥成海,整个后殿银光中透着淡淡的红色,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原来百鬼花谷谷底的曼珠沙华都被移植到了这里。

    回忆涌上心头。

    “哥哥,你看,这方圆十里的曼珠沙华可是好看”

    洛安亲亲舍脂的额头,眼里的温柔就像潭底的深水。“脂儿,这十里的红花,好看倒是好看,不知怎的,红得这样艳丽连天,看着却更觉着心疼了。”

    庭内伫立着一棵融解的樱花树,本来也是被冻结在冰雪中,不知何时重见天日,花瓣重重还含着银色的冰渣,晨曦初照,反射着琉璃的光彩。

    粉色的樱花树下坐着一个慵懒的紫衣男子。说他慵懒也许并不合适,只是他的碧蓝双瞳太过清澈,好像不谙世事,宛如婴儿般澄静通明。

    洛风穿着洛怜在梦中见到的那件华丽紫衣,头上却没有带玉冠,连簪子也没有别一支,任凭如瀑的青丝铺落在冰面上。

    洛风面前摆着一套紫砂壶,茶荷里装着一块普洱,洛风拿起那只再熟悉不过的紫砂壶,凑到嘴边,轻轻一嗅,好像茶的香气就已扑鼻而来。

    洛风凤眼微眯,嘴角划出美丽的弧线,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

    就像从来没有走出过这冰雪宫殿,从来没有问过世事,洛风竟然有这样干净的笑容。

    洛怜站在假山后,偷偷地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不觉眼泪盈眶。洛风应该已经武功尽失,甚至比常人更加虚弱,否则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忽见洛风微微启口,他轻声喊了声“怜儿。”

    洛怜心下狂喜,他知道我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落风安能怨古树

    正准备走出去,却发现洛风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洛风拿起空空的品茗杯对着空气说“怜儿,喝茶。”

    然后又是一个美丽的浅笑,不对着任何人,只看着樱花。

    洛风拾起身旁的水壶,向谷内投水,可是分明就没倒出一滴水。

    洛风像没看见似的,依然有条不紊地继续下面的步骤。

    “父王除了泡茶和弹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半个多月,每日都是如此,刚开始还有些力气,只是这几日,身子愈加虚弱,拿水壶的力气也没有。之前他还要弹琴,现在每每抚琴,手指都不听使唤,不住地颤抖,刚开始他会发脾气把春雷琴扔了,后来发现连琴也抱不动,反而安静下来。”

    宝儿的眼睛有些肿,像是刚哭过。白马在他身后的冰面上卧着歇息。

    “他现在的身体如何”

    洛怜看着洛风抱着紫砂壶自言自语的时候,心如刀割。

    “母后,父王已经不记得我了,当日我跟他回冰之城,他还会唤我宝儿,一日他突然把婴乾剑交给我,要我继承王位,这冰之城本来就有数十万人口,加上百鬼花谷的人,接近百万。他却都狠心抛下了。”

    “后来我才知他的身体状况,一日不比一日,昨天又突然咳血,还以为”宝儿吸吸鼻子,泪如泉涌,“当时我们都以为,他真的要去了。”

    “母后,他在等你,他一直在等你来喝他泡的茶,他总是反反复复地念着犹言无心,何以遣情。他总是唤着怜儿,再记不清旁人。”

    怜儿,怜儿他已经只记得怜儿了。

    洛怜心脏一恸,又忍不住哭出声来,心口突然绞痛,快要窒息。

    他在梦里曾问“哥哥,我睡着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怜儿睡着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好做的。无非就是给你弹琴,泡茶,给你梳洗描眉,陪你聊天,或者就坐在床边一直看着你,等你醒。”

    “就这些”洛怜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心疼地回抱着洛风。

    “嗯,就这些。”洛风顿了顿,又说“孤还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怜儿一直不睡,这样你能永远陪着我了。”

    洛怜颤微微地向他走去,脚下却似有千斤重,一步比一步艰难。

    洛怜轻声唤了声“哥哥”,洛风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是对着空气浅笑,眼如深潭,像是看到什么奇异的光景。

    洛怜冲过去抱住他,洛风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惊了一下,身子轻微地震了一下,立马又恢复平静,却没有看洛怜一眼。

    “哥哥,看我我是怜儿”洛怜跪坐在地上,捧着洛风苍白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洛怜现在脸上都是纵横的泪,新泪旧泪滑过脸颊,滑过下巴。

    洛风被迫看着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还处在另一个世界,目光零散,抓不住焦点。

    洛风是真的认不出他了。

    两人都坐在冰面上,一个紫衣清冷,一个红衫泪湿。偌大的冰雪世界,只有两只剪影。洛怜紧紧地抱住洛风恸哭,洛风本能地想推开他,却有心无力,手落在洛怜身上却没有半点力气。

    洛怜反而搂地更紧,抱住他的腰,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脖颈间淌下无数的泪。

    “事到如今,你别想再推开我。”洛怜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说“洛风,我爱你,不管你怎么推开我,我还是要死乞白赖地跟着你,别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傻,你要是敢躺在这里一睡不醒,我绝对不会呆呆地守着你,你想都别想”

    “洛风,你听到没有你要赶我走那是你的事,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我要爱你那是我的事,你别想再推开我”

    洛怜的声音像是呐喊,整座宫殿都在回荡。殿外的侍女护卫全部都忍不住哭起来。“哥哥,求你再看我一眼,求你再叫我一次求你再爱我一次。”

    洛怜死死地抱住他,也不管他是不是会窒息,只是越抱越紧。

    宝儿在旁看着,也只知道哭,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王和母后,他们却不知情归何处。

    突然看到洛风的嘴唇轻微地颤动,紫砂壶从双手间滑落。洛风轻轻地举起右手,手指不停地颤抖,缓缓地举起,再轻落在洛怜的背上,洛风的眼睛仍然清澈通灵,却仿佛有涟漪迭起,微微启口,唤了声“怜儿”,气息极其微弱,再说不出别的话。

    洛怜突然停止哭泣,洛风刚才在唤他

    以为是幻觉,当洛风用手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的时候,洛怜才相信是真的。

    “哥哥,是我,我是怜儿。”

    “怜儿。”

    “哥哥,是我,我在这里。”

    “怜儿。”

    “嗯。”

    “怜儿。”

    如此反复,洛风只一味地喊着怜儿,空洞零散的瞳孔竟然有了一分神色,两行清泪落下,滑过脸颊,落在洛怜的银发上,只是一瞬,举起的右手空空落下,重重地垂在地上。

    洛怜万分惊恐,赶紧看着洛风,只见泪痕未干,双眼已闭,嘴角还留着浅笑。洛怜用额头抵着他的,希望他能睁眼看自己,可是洛风双眼紧闭,鼻翼下已没有了气息。

    总算死而瞑目。

    “哥哥”

    “父王”

    一时之间,宫殿响彻两声悲号,一声马鸣,回荡在辽阔冰天。

    殿外众人身子一沉,双腿跪地,只听见抽泣和呜咽。

    洛怜哭成了泪人,体温上升,费尽全力,鬓角已有微微细汗。而洛风的身体软软地瘫在他怀里,逐渐冰冷。

    洛怜跪坐在冰面上,抱着洛风的尸体,不住地抽泣颤抖,脸颊贴着洛风的额头。

    云袖信手一摆,落下一支青玉簪,正是刻字的那一支。

    洛怜取下头上的金钗,手花一挽,将青玉簪别在头上。

    抱起洛风向殿外走去。

    “母后,你要去哪儿”

    洛怜没有回头,只喃喃自语。

    “樱花为盟,枯草为冠,为君一诺磐石。”

    因为连夜的赶路和心力交瘁,洛怜已经使不出半分神力,只能抱着洛风在雪地里走。现在的洛风,太轻了。

    鹅毛般的雪花扬扬洒洒地落下来,掠过眼眸,掠过青丝银发。

    白马在后面安静地跟着。

    洛怜微微转身,对着闪电说“你该知跟着我就不能回头。”

    闪电低吟一声,像是回应,走到两人面前,温顺地弯腿趴下,示意洛怜坐上去。

    “闪电,你可知我要去哪里”

    白马温柔地蹭蹭洛怜,一只眼睛蓝色,一只黑。它舔舔洛风垂下的右手。还是卧在地上不起身。

    “闪电,若有来世,洛怜定会报答你。”

    洛怜小心翼翼地把洛风放在马背上,自己再跨坐上去,支起身子,紧紧地抱他在怀里,双手环过他的腰间,拉起缰绳。

    “闪电,走吧。”

    白马嘶鸣,茫茫雪域,马蹄踏风,快如闪电,势如疾风,飞跃冰湖谖草原,穿过参天雪木林。转眼已到天尽头。

    宝儿和嫣歌已率领众人追来,无奈怎么都比不过闪电的脚程。

    只见银光一闪,连马带人冲下亿万长高的雪崖。

    红衣胜血,与爱人魂归天命,在落地之前,洛怜和洛风就会风化成沙。

    婴炎双剑花倾谷,冰月花魂不知秋。

    芳香几缕葬何处,樱花壁垒绕香丘。

    落风安能怨古树,天可怜见舍孤舟。

    弱水琵琶春雷赋,谖草犹言何以忧。

    洛风的袖中滑落一幅古老丹青。

    卷轴轻展,一个红衣女子的背影翩然现于眼前,凤眼斜飞,眉心之上一点樱花痣,嘴角轻轻地上扬,回眸一笑,顾盼神飞间,净是妖冶风韵,却不失一分天真。

    再看女子的肩上,露出一截琵琶的头花,窈窕身姿被一头青丝遮掩,女子离去的莲步惹恼了枝头几朵红花,花瓣轻舞,落在画卷右下方的落款上。款曰洛安作于花都纪年1560年。

    、第一百一十四章 自在飞花轻似梦

    “帝释天以人间百年为一日,寿长一千岁,即合人间三千六百五十万岁。

    虽然天人是六道中的最高地位者,但还是要受轮回。

    每次轮回,或在人间,或于天界,折合天数也不过一日光景,忉利天之大局从无半分异样。

    花都纪年1542,正逢洛安出世,银发黑眸,美似谪仙。

    十八岁那年,遇见一位佳人。

    那时樱花姣好,少年于白墙青瓦之下,撑伞独立,忽遇红衣琵琶女,蓝眸青丝,惊鸿一瞥,永矢弗谖。

    女自称阿修罗王之女,本非凡人。

    一见惊情,美似幻境,山盟海誓,一往而深。

    舍脂轻问若真是梦,他日再醒,你可记得清我

    少年却不语,卿为天人,该嫁天子才是。

    舍脂黯然,疑情不坚,负气而返,却闻天帝提亲,要娶王之二女。

    软禁闺中,只待花轿迎亲。

    远渡弱水,飞上忉利天,天帝亲迎,遗良渚玉镯为信物,音凉如水,却惊怀中美人。

    善见城上,天妃倏掀喜帕,直视天帝。

    一时之间,风云变幻,宾客大惊,此大逆之举,从未有之。

    却见天帝凤眼顾盼,黑眸温润如玉,银丝长发,束于镶玉金冠。再为天后覆上喜帕,天后惊魂未定,四肢冰凉。

    帝释天伸出右手,握住柔荑。

    十指紧扣,语曰樱花为盟,枯草为冠,为卿一诺磐石。

    舍脂却问既然你有佳丽万千,何故娶我吾于君,不过是个过客女子,喜之便亲,厌之便弃,吾与伽罗,又何不同

    天帝答曰弱水三千,孤只娶一瓢饮。伽罗之事,本非孤令,好友梵天,儿戏为之。

    天妃却自贬凡间,化为妖灵,樱花满城,只等故人。

    宁爱凡人,不跟帝王。”

    此为譬喻经残卷,是非真假,已不可考。

    善见城的偏殿内,帝释天抚着九霄环佩,琴声渐悄,舍脂却不见醒来。

    煮茶焚香,已过几个时辰,榻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舍脂被一阵茶香唤醒,闻这香味,应该是十年以上的普洱生茶。

    “脂儿醒了”

    舍脂缓缓睁开眼,看那泡茶的人,心下一阵惊喜。“哥哥”

    马上又黯然,难道又是梦

    “怎么爱妃睡醒了就忘了孤的名字”

    “洛风”

    “错了。”

    “洛安”

    “再猜。”

    “帝释天”

    帝释天有些不耐,“脂儿现在是孤的妃,怎么还叫孤的全名”

    舍脂越来越糊涂,这眼前之人分明就是洛安

    舍脂坐在榻上,不停地搜索脑中思绪,却乱如麻,种种回忆明明清晰,却错综复杂。

    天帝背对舍脂站着,纤长的手指捏着精致的品茗杯,细啜一口,嘴角微微浮起,似笑非笑。

    这微妙的气氛突然被打破,殿外突然进来一个人,风风火火,那人穿着和帝释天一模一样的金线紫衣,头戴一样的金冠,玉面狐笑,舍脂一惊,正是那梦中人

    “唉呀,看你们俩,才几个月不见,就这么卿卿我我,果真是小别胜新婚呢”

    “哟不错哦,你们夫妻俩出去旅游一趟还互换了发色,”梵天屁颠屁癫地跑到帝释天面前,仔细瞧了瞧他的眼睛。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故作严肃,点点头说“嗯,原来小释蓝眼睛会这么好看”

    帝释天嘴角抽搐,面若冰霜,手指轻颤了一下。

    “不用你多事。”

    早就习惯了帝释天的冷面,梵天嬉皮笑脸地走到舍脂面前,“跳崖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风呼啦呼啦的感觉自己跟风筝一样”

    舍脂努力在脑中搜索这个笑容,除了在梦中见过,还有就是

    伽蓝寺

    怪不得看那个法觉怎么都不顺眼,原来是梵天变的。

    当年如果不是梵天在他面前搬弄是非,说帝释天娶了三夫人,也许舍脂也不会负气离开了。

    “没想到堂堂的大梵天王,竟然跑到人间去当了个俏和尚”

    梵天的脸一下就阴了,说到这个就是痛。当年就因为他多了句嘴,让帝释天一直记恨他,不管怎么讨好都没用。在帝释天下凡的这几个月,梵天义务当起了长工,假扮帝释天,执掌忉利天。

    索性本来就是君王,如此偷梁换柱,也没有人发现。

    梵天一下就急了,“这可不能怪我,你以为我想当光头啊要不是想到小释和你这么纠结,我”

    “梵天你说得够多了。”天帝一声怒喝,把梵天吓得半死。

    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差点说漏嘴。

    “那啥,忉利天哪儿还有不少事儿呢,呃,我再过去看看。”

    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

    “那个,茶凉了,我再去续上。”天帝像个没事人似的就往外走。

    “洛风你给我站住”

    “给我说清楚”

    “怜儿”

    花都一千年,似梦而非梦。洛安乃帝释天转世,本想把舍脂留在天界,舍脂却不满他妻妾成群,非要去人间找独一无二的真爱。

    帝释天竟然也孩子气地跟他轮回千年,不过在舍脂变为花灵之前篡改了她部分记忆,天帝自己也封印了本身的记忆,投入人道轮回。

    洛安成了独一无二的爱人,而帝释天变成了多情丈夫。

    兜兜转转,每一世都在遗忘和记起,舍脂想起的时候洛风便忘记,洛风忆起的时候舍脂便离去。每一世都没来得及说爱你。

    终于过了千年,梵天实在看不下去了,跑到伽蓝寺当起了方丈,点化简言等人,只求两人别再错过。

    也许真是千年累积的情感有了归处,洛怜终于在洛风死前见到了他,如此一来,终于圆满。

    诅咒因情而起,因爱而解。

    帝释天的轮回只是一个过场,在行男女之事后,作为天帝的记忆便被唤醒。

    洛安本和舍脂约好厮守,就算洛安只有凡人这一世。舍脂说你转世,我也跟着你。

    待舍脂归去之后,洛安已经恢复记忆。天帝归位,游走在花都与忉利天之间。

    天帝向阿修罗之王提亲,谁知娶来的居然是伽罗,虽有些相似,却不是她。

    于是对伽罗不闻不问,帝释天一心以为是舍脂骗了自己,原来,她不是阿修罗王的女儿。

    但这样一来,天界和阿修罗界的矛盾又重新堆叠而来。

    后来,梵天来忉利天谁知他是来做什么的,肯定是逃避公务。

    “我说小释啊,你平时这么聪明,怎么关键时刻就糊涂了呢你问也不问,就说要娶人家女儿,人家当然嫁大女儿给你你也不问问人家有几个女儿,好像什么都你说了算似的。你傻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确实是帝释天一时昏了头,他刚刚有灵力返回忉利天,难道智商还有待开发不,应该是,一遇见她,便痴傻了。

    所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天帝大人又浩浩荡荡地去提亲了,这一提不要紧,反而勾起阿修罗族的愤怒你戏弄我们一次不成,还要来第二次不成

    于是天界与阿修罗界又爆发了一场大战。

    论实力,阿修罗肯定是打不赢天帝的。但是阿修罗好战,死也得拼一回。

    终于还是阿修罗受到了重创,还有个原因是,帝释天态度极好,与平时的傲慢判若两人。应该是还保有洛安的性子。轮回对天帝的影响并不大,只是性格会有些繁杂。每一世,体现天帝一些隐性性格,轮回一次,这些性情便无限放大来。所以,说天帝喜怒无常,这是正解。

    罗侯阿修罗王终于答应将自己刁蛮的小女儿嫁过去,心想“反正留在身边也是棘手,让别人头疼去吧”。

    舍脂死活不从,硬要返人间寻她的心上人,只是她不知,自己就快要成为她的妻子了。

    之后舍脂便被软禁。

    帝释天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心里别提多欢喜。就像洛怜离开百鬼花谷前的那场婚礼,洛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将要娶个傻子。他只是孩子气地站在门外,焦急地等着自己的新娘子。

    在花轿刚刚过弱水桥的时候,天帝为妻子戴上了那只良渚龙首纹玉镯。

    熟悉的触感传来,天后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难道是我太思念洛安竟然觉得这个人与他有些相似。

    弱水桥上,还未拜堂的新娘竟然自己掀了喜帕

    “你你是”

    “脂儿,是我。”

    这一幕,曾在梦中见过,那是梵天的杰作。所以当梦里的舍脂掀开喜帕,看到的是梵天假扮的帝释天。

    那些梦境与现实的穿插,是洛风的愿望所致。他想彻彻底底地放舍脂走,潜意识却死死地抱着他。

    神智已经恍惚的洛风潜意识里,还抱着侥幸也许,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呢也许这一世,就可以幸福了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结局

    “你笨啊你自己就是洛安,为什么还下什么诅咒”

    舍脂又气又恨,对着洛风的胸口狠狠锤了几下,举起是千斤重,落下却如雨点飞。

    嘴巴一撇,竟然落下泪。

    又是委屈,又是心疼,回想几世轮回,几世亏欠。想起洛鸢胸口上的伤。

    舍脂用手轻轻按着他的胸膛,心疼地问“这里,疼吗”

    虽然是天帝,轮回之后也是肉骨凡胎,生老病死,爱恨别离,怨憎不得,人生八苦都得亲受。

    洛风每一世承受的痛苦,并不比他少。

    “傻瓜,你放着天帝不做,跑去缠着我做什么”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心却软了十分,舍脂搂着洛风的脖子,像小猫一样地在他脖子上蹭着。

    洛风回抱他,下巴抵着他的头顶,轻轻地顺着他的长发。

    洛风说“孤要你知道,孤对你的感情远不止一见钟情那般简单。等你看遍了人类纷繁复杂的感情之后,你就会知道,在这宇宙中,只有孤是最爱你的。人类无论走快走慢,都赶不上地老和天荒,只有孤对你的感情是纯粹的,不关生死的。”

    舍脂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熟悉的拥抱。

    忽闻一声琴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调皮的白猫不小心踩到了琴弦,那只猫儿的两只眼睛,一只蓝,一只黑。

    佛陀升于忉利天为母说法时,帝释天手执宝盖,任佛陀之侍从。佛陀涅盘时,帝释天显身念诵讼诗,他还保护佛陀的舍利。帝释天并不断七情六欲,传说帝释天在人间邂逅一名红衣女子,欲纳为妃,女子却不从,在天帝眼皮底下就消失了。天帝相思成疾,后来才知这位美丽的女子乃罗睺阿修罗王之女,便上门求亲,但天道于阿修罗道一直不和,多年征战,好事多磨,两人总算喜结连理。

    天帝天妃,一个多疑,一个善妒,却真真实实是上天注定的一对,共执手无量阿僧祗劫,不离不弃。

    舍脂知道帝释天的身份后,并没有天帝预想中那般高兴。

    天帝甚至怀疑,舍脂爱的还是洛安,那个凡人。

    他不能允许,哪怕洛安就是另一个自己。

    彼此间因此一直有隔阂,直到梵天一句戏言“哟,听说有人给小释送了一个美人呢还是个男的”

    确实有很多人给他送侍妾,男人女人都有。但他从没看过一眼。

    但舍脂却爆发了,她的妒意,胜过凡人百倍。

    “帝释天你爱我你凭什么说爱我我要的是洛安,不是忉利天之主”

    天帝只是沉默。他不擅长辩论,他喜欢霸道地让对方接受。

    既然如此,我给你编织一个梦可好

    帝释天说“孤要你知道,孤对你的感情远不止一见钟情那般简单。等你看遍了人类纷繁复杂的感情之后,你就会知道,在这宇宙中,只有孤是最爱你的。人类无论走快走慢,都赶不上地老和天荒,只有孤对你的感情是纯粹的,不关生死的。”

    “哥哥。”

    “嗯”

    “你的三夫人呢听说是个男人,还长得不错啊”

    “怜儿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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