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本来乖乖的把自己缩成一团黏在沈成蹊脚边的阿圆突然弹起来,胡乱的扭着,尾巴对着江面甩啊甩,像是被打了鸡血。
沈成蹊抬头一看,正巧看到不远处的江面上驶来一艘不小的商船
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喂船家!前面的船停一下!”
沈成蹊跑到岸边对着那船使劲挥了挥手,连带着阿圆和小黑也在原地又蹦又跳,恨不得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只见那船舱里走出一个商贾打扮的男子,向着岸边的方向看了看道“你是什么人?拦住我们的船想做什么?”
“这位小哥,我是途径这里的旅人,有要事急着去办,但潼洲的船还要等一个月才能来,所以若是方便可否载我一程?我一定重金酬谢。”
那人有些作难的抿了抿嘴唇,“我家老爷急着去江南进货,要是改变行程绕路的话可能会耽搁生意,所以不知这位兄台要去何处,若是方便我就去找我家老爷说一声。”
他们竟然也去江南!?乖乖,这种好事竟然也让自己碰上了。
沈成蹊喜上眉梢,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点点头道“顺路顺路,我也正要去江南,麻烦兄弟去通传一声吧,我一定要当面谢谢你家老爷。”
那人笑着点点头,撩开帘子钻进船舱,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这位兄台,我家老爷说了相逢即是有缘,请你上船一起结伴而行。”
“真是太谢谢了,不过……”沈成蹊尴尬的挠挠头,瞥了一眼小黑说,“那个……我知道这时候提要求有些过分,不过我能不能带着这头毛驴一起上船?它很乖的,绝对不会随便拉屎放屁,也不会占用太多地方……”
沈成蹊越说底气越不足,结果却听见船上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
那人弯下腰凑到船舱边上侧耳一听,接着抬起头笑着开口“我家老爷说无妨,你尽管带上来吧。”
“好嘞。”沈成蹊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松就解决了,长舒一口气后,一把拎起阿圆塞进袖子里,牵着小黑上了人家的商船。
拴好驴子,放下行李,顺便把阿圆塞进了包裹里,沈成蹊一个人跟着那小哥进了船舱。
想这船主人既然被人叫做“老爷”应该年纪不小了,难得又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连自己这种萍水相逢的人都愿意伸以援手,大概是个面目和善的老人家,一会儿见了面不如就从空间里那几株上好的人参从给他当谢礼。
心里这样想着,没一会儿就到了正厅的门口,小哥恭恭敬敬的指着门口说“我们老爷喜好清净,我们当下人的不便打扰,公子推门进去便可。”
沈成蹊点点头,不知道怎么竟然有点紧张,手掌在衣服上搓了搓,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入眼是一间见方的厢房,正对门口的位置放了一道纱质屏风,只能隐隐看到后面的人影。
“在下途经此处得前辈照顾,实在感激不尽,特来拜会酬谢。”
屏风后面传来低低的笑声,“无妨,我看你孤身一人却偏要选最远的路去江南,可是有什么苦衷?”
这人的声音像是拿砂纸打磨过一样粗哑,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年纪,不过沈成蹊却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如今想开了就只能躲一天是一天了。”
“哦?”那人的声音有些不悦的低了下去,接着问道“那他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躲闪不及?”
沈成蹊皱眉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心下好奇,这老头子怎么这么奇怪,无缘无故的问这个干吗?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多谢前辈关心了。”沈成蹊摆摆手,不想再纠缠这事,想了想开口道“看前辈用这么大的商船去江南进货,难道是做绸缎生意的?”
屏风后面的人笑了笑,“不是,这次下江南进货是其次,主要是为了去寻我家内人。”
“内人?”沈成蹊脸色不自觉地抽搐几下,乖乖,这老头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老伴不也得五六十岁啊,这么大岁数还玩“你来追我啊”的游戏,实在是有点……呃……为老不尊
不过,没准这老头子有钱,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结果人家不愿意一气之下跟着情郎私奔了也说不定。
唉……想想也真是可怜哟,一把岁数了带了绿帽子不说还得去追老婆,啧啧。
“前辈对妻子真是痴情,晚辈佩服。”
“佩服就不用了,只求以后你少跑几次我就烧香拜佛了。”屏风后面的声音突然扬了起来,像是一直压着嗓子的人突然放开了本音。
沈成蹊一听这声音当即冷汗就下来了……喵了个咪的,这这这声音为啥这么耳熟!?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脚下抹油转身就往外跑,刚摸到门框就看见几个人从外头把门反锁了!
“把所有门窗都给我封死,那头驴锁起来,一会儿听见屋里有任何声音也不要过来,懂了吗?”
那人对着窗外下了命令,就听外面震天似的齐声回应“懂了!”
接着船舱四周的所有出口全都锁住了,还极其敬业的蒙上了黑布,简直就是杀人越货的小黑屋!
沈成蹊腿都软了,卧了个大槽!怎……怎么外面这么多人?刚才都他妈的躲哪去了?
“你这这这……是早有预谋!”
沈殷北慢悠悠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特别的英俊美腻,“大哥,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六叔了,是你自投罗网要上这条船的,如今逃不掉了只能怪你自己倒霉。”
一身白衣的沈殷北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睛却死死地钉在沈成蹊,仿佛要在他身上瞪出个透明窟窿。
“那个……啊哈哈哈,你不是被封了永定侯么,怎么还有功夫来找我啊?”沈成蹊极力的打着哈哈,咽下口水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世界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像他这么蠢的人了!沈殷北是谁啊,他要抓人会只派几个小喽啰在街道上搜寻么,肯定暗中盯上了自己,怕是之前潼洲的船也都是他给弄走的,逼着自己无路可走,看见这条商船就自投罗网了!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阿圆、小黑你们快来救我啊!
沈殷北踱着步子向他逼近,脸上的笑容格外温柔,“六叔你都放了皇上鸽子,册封典礼上都敢跑,我也没道理落后是不是,永定侯留给别人吧,我辞官了。”
“什么?你没发烧吧,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那是以前,现在无所谓了,你只要敢跑天涯海角我也得把你抓回来,要是做官哪有这功夫,为了你我可是牺牲惨重,你不补偿就想溜连门都没有。”
沈殷北阴测测的凑过来,把沈成蹊逼到墙角,双手撑在墙上把人完全困死在自己的胸膛间,眼睛炙热的快要喷火了。
沈成蹊缩缩脖子,说实话有那么一咩咩感动,“你看你也知道我是你六叔了,咱俩那个……有代沟,明显不合时。”
“所以?”沈殷北挑眉。
“所以……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世界上又不是少了谁不行……啊!”
沈成蹊话说一半,沈殷北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继续啊,怎么不说了,我听着呢。”
“你这样让我怎么说?”
“行,你不说就还我说。”沈殷北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双手上下点火,“你从一开始就骗我说自己是沈殷阙也就算了,后来明知道我喜欢你,却仍然死咬着不放,哪怕最后我被你利用的彻彻底底,你也不给我一个交代转身就跑了,你说我会轻易放你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