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的味道如何？”秦和宜见对方注意到自己了，也不做任何铺垫，迫不及待地问道。
“咳咳。”江洋觉得自己年长店老板几岁，虽然谈不上长辈的训诫，却依然有几句肺腑之言需要告知。清了清喉咙，江洋语重心长的说道“开店，特别是涉及到饮食的，当以诚为贵，真材实料为佳，切不可偷工减料，添加什么香精味素之类毫无营养还会对人体有害的东西，食品添加剂害人啊。人们生活水平好了就关注什么，还不是吃喝二字，涉及到吃喝又最关注什么，无外乎食品安全。不安全的食品是没有出路的。”
售卖不安全食物的店更是人人打杀的存在，江洋觑了店主一眼，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自己在说啥。
江洋说的可不就是秦和宜想的，食品安全多么重要啊，常言“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可见一张嘴的重要性，“先生说的对极了，小店以诚信为本，所有的食材都真材实料，没有偷工减料、乱添加的现象存在，不然也拿不到经营许可证。”
江洋瞥了一眼熄了火的卤汤锅，就算是火熄了，但是卤汤的香味依然在鼻尖霸道地萦绕，闻着就口水直流，吃嘛……真是让人望而生畏。
秦和宜也注意到江洋的动作，略尴尬的笑笑，“这是个意外，所以我想请教您对卤牛肉的味道有何看法？”
江洋皱眉，难道真有人能够将食物做得一点儿都不好吃、光能够闻闻味道的程度？“味道寡淡，带着腥味，入口难以下咽。你自己有尝过吗？”
这么差劲儿的评价却让秦和宜眼前一亮，因为他之前问过好几个人了，都是一个词——味如嚼蜡。面前的人竟然能够略微尝出味道来，是不是证明他做的食物并不是真的那么难吃，只是因人而异，有些人吃着如嚼蜡、有些人能够略微尝出味道、有些人却可以正儿八经的品出好来，只是最后者他还没有遇到！肯定是这样！
看着店主不以为耻，反而高兴的模样，江洋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你这样子的手艺还拿出来显摆并不好吧，今日一过，说什么的都会有。要是自己都没有尝过就端出来给客人吃，那怎么能行。要是尝过了，呃，我就应该建议你就去医院看看味觉上是不是有问题。”
“真相说出来先生怕是不信，而且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今天是我操之过急了，这个我知。”他也是被朱文闹得急躁了，一心想在幼时玩伴面前找回面子，今天的事情一发生，明天整个抱月镇都会知道他的鲤堂是个“空有外表”的存在。
江洋点头，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眼前的年轻人实在是讨喜，江洋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自报家名为秦和宜的店主不是个会在食物上做手脚的坏人，反而是个认真执着的性子。拿出名片递给秦和宜，“我痴长你几岁，不用您啊先生的称呼我，直接喊我江哥就好。做食物要看天赋和后天的技巧，说白了就是个熟能生巧的活儿，你熟练是有了，就是天赋上还差那么一点点，在做完了之后好好尝尝，总是好的。以后在做菜的时候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虽不才，却说不定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都说天赋不足，以勤补之，可到了他这儿勤是有了，却还是弥补不了天赋上的不足？秦和宜再次怀疑人生，说不定他真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江洋可惜地看了一眼还在飘香的卤汤锅，看来天赋还真是很重要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江洋今天也是见识到了。
秦和宜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却也领了江洋这份情。名片上某某公司总经理的字样反而被故城美食协会副会长的头衔给压在了后面，可见江洋是个对吃很是执着的人。
有了江洋的出现，算是给不完美的今天画上了个略显扭曲的句号。秦和宜关了门，落了锁，提着食盒，抱着鱼缸往屋里走，费心费力的一天他只想好好吃一顿之后再想思想，动脑子也是要吃饱肚子才行的。
精神明显不集中的秦和宜并没有注意到鱼缸内的小鱼儿今天特别的烦躁，在鱼缸内快速地游来游去，溅出大朵大朵的水花。确切的说，从卤汤的香味传出来之后，小鱼儿就开始不正常了，显得十分的暴躁和不耐烦，恨不得从鱼缸内跳出来跳进卤汤锅里面，黑亮的小眼睛有时还会恶狠狠地看上秦和宜两眼，小嘴巴蠕动一二，仿佛是在流口水。
真是不懂一条鱼的世界！
☆、第十二章 吃货之力
卤牛肉、牛肉汤炖萝卜、耗油生菜，秦和宜吃得那是没滋没味，略略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筷，长叹一声，“我是不是有问题啊？”
“根据你这几年的体检报告显示，你很正常啊。”九歌鼎跳上了桌子，他给自己准备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堆肉到鼎身前的盘子内，只见一片片卤牛肉消失在鼎上方的一团虚影之中，吃了十几片之后才停下，还打了个饱嗝，“经过我的坚定，卤牛肉实在是太好吃了。”
秦和宜撑着脸看他，“你能够吃东西？”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就是怕吃别的东西有杂质，对修为不好。但是你做的东西含有丰富的灵气，吃了对我没害处。”九歌鼎抱着肚子躺倒，“闻着那么香，不吃一口太对不起自己了。”
“唉。”九歌鼎的意见不能够作为参考啊，真想找个人来吃吃看，给一些中肯的建议就好。
满怀心事，秦和宜洗了个澡就躺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书也看不进去、电视开着也嫌吵，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心里面一惊，脑子瞬间清醒，不会是有老鼠吧？
他们这儿长辈都不会允许小辈在家里面说老鼠这两个字，唯恐让那些黑豆眼儿的啮齿类动物听到，然后呼啦啦的全都跑家里头来，小时候口无遮拦，没少被爸爸纠正过，因此秦和宜直到现在都称它们为“吱吱”。新修的房子有“吱吱”这件事儿，让秦和宜瞬间就头疼了起来，随手拿起拖鞋，在壁灯微弱的光线下秦和宜往客厅摸过去。
远远地就发现这“吱吱”的体型很大啊，大到秦和宜再认为是老鼠就是脑子有病了，肯定是小偷！
秦和宜顺着墙摸到了根棍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举着棍子就扑了上去，一阵鸡飞狗跳，秦和宜把人压在身下。
“秦和宜你王八蛋。”
秦和宜皱眉，小偷还认识他了？“九歌鼎开灯。”
九歌鼎“吱”了一声，做贼心虚似的开了灯之后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只见身下压着的人不自在的侧着头，侧脸面容清丽，眉眼细致，一双微阖的桃花眼中如藏着一泓泉水，清冽诱人、似醉非醉，秦和宜不自觉的就看呆了。
被盯着看久了，青年恼羞成怒的转过头来，“你还不放开我！”
“哦哦。”秦和宜连忙往后退，手不小心摸到个软乎乎的东西，脸跟着涨红了。
被摸的青年更是惊得往后缩，抬着手指指着秦和宜，“你你你……”
“我我我……”秦和宜他不是有意的啊，真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青年整张脸露了出来，却不似半张侧脸那么美好，左半张脸有着凹凸不平的伤疤，狰狞的覆盖住了额头、眼睛和小部分面颊。一面完好清丽、一面狰狞可怖，形成强烈的对比。
秦和宜不可思议地试探着喊了一声，“小鱼儿？”
“小什么鱼，劳资有名字，童修，记住了，童修。”童修捂着重点部位站了起来，光溜溜的垫着脚，“给我拿身衣服来，还有鞋子，冷。”进入深秋，早晚温差更大，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心冰冷。
“你等等，马上。”秦和宜动作迅速的拿来了自己的睡衣和拖鞋，可惜地看着童修用衣服裹住了身体。
童修身材秀颀，肌肉线条流畅完美，但光溜溜的小肚子上却不是肌理分明的腹肌，而是软丢丢的小肚腩，秦和宜的手指在虚空中微动，想必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
穿了衣服，童修轻吁了一口气，还是当人自在。“去把饭菜热热，我饿了，还要吃肉。”秦和宜这个笨蛋每次吃饭都要当着自己面，以为隔着鱼缸就闻不到味儿嘛，它在水里面馋死了。今天的卤牛肉味道更是霸道，不知道为什么他闻着味道就觉得浑身烦躁，到了晚上一下子就变回了人身，激动得直奔饭桌，饭桌上冷掉的牛肉汤炖萝卜凝固出厚厚的油脂，卤牛肉也被一层薄薄的晶莹的油脂包裹，前者不热着吃一股子牛腥味，但卤牛肉味道却是不错的，吃起来软烂却富有嚼劲儿，可惜量太少了些。
童修他还没有吃几口呢，就惊动了浅眠的秦和宜，然后就有了刚才那一幕。一想到秦和宜不由分说的就把自己按在身下，棍子抵着头，童修就大大翻了个白眼。
楼上的厨房秦和宜还是规整了出来，他从b城带回来的杯盘碗盏、锅碗瓢盆等等都放在了这里，还添置了许多其他现代化的设备，开放式的大厨房十分敞亮，房间三面都是大大的窗户，另一面当初在装修的时候就用实木打了整排的架子，已经放了个七七八八。秦和宜站在灶台前看着趿拉着拖鞋、裹着睡袍，好奇地在厨房内四处走动的童修，直到这一刻秦和宜才找回了几分真实。
他的小鱼儿真就变成了个人。
确切地说，童修本来就是个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一条鱼，然后又因为今天的牛肉实在是太香了，他抑制不住体内的吃货之力，一下子找到了变回人的方法，嗖地出现在了秦和宜的面前。
变身出现太快就像是龙卷风，让处在其中的秦和宜措手不及。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秦和宜做的饭菜得不到他人的喜欢，却换来了个大宝贝，也算是因祸得福。
垂下眼，秦和宜心里面不免担忧，小鱼儿会离开他嘛？以前作为一条鱼不能够到处走动，那么小鱼儿就只能够是他一个人的。但童修不是，作为一个人，怎么困得住。秦和宜的心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慌张过。
“你这边倒是布置得不错，我老好奇了，你就是不带我上来看看。”童修把朝南的窗户推开，清冷的山风裹挟着月湖的水汽扑面而来，现在也就晚上十点过去，抱月镇已经熄了灯进入黑甜的梦乡，月湖对面的的故城却灯火通明。遥遥望去，宛如璀璨的珠宝蒙着一层雾状的轻纱，让人捉摸不透、心生向往。但一旦在璀灿光华下待得久了，还是更怀念悠闲自然的古镇生活，在古镇当鱼的这几个月是童修内心最平静的几个月。
牛肉汤放时间长了，再热了味道也不好，况且里面的萝卜热了之后就变得熟烂，会糊在汤里面，影响口感，秦和宜也就舍弃了刚才那锅汤。幸好之前炖的牛骨汤他没有全部用掉，还剩下一些，做面条完全足够了，卤牛肉是没有了，但是快手的卤豆腐干、卤鸡蛋却可以啊。冰箱里还有肉酱，做几个鸡蛋饼抹上去也是很不错的。
“面条吃吗？鸡蛋饼吃吗？”
“吃吃吃。”童修连忙点头，看秦和宜开了冰箱取出肉酱，口水滴答，他做的肉酱可好吃了，光闻着味道、看着卖相就让人食指大动，抹在鸡蛋饼上、抹在馒头上、挖一勺堆在白米饭上，他每一样都要尝试过来，哧溜，口水分泌更旺盛了。
自从变成鱼，他都好几个月没有吃过正儿八经的饭菜了，秦和宜就知道拿绿麻麻的小米喂他，自己煮粥都嫌硬的玩意儿难道他就喜欢啊╭╯╰╮。
秦和宜伸手去拿超市里面卖的那种卷子面，包装上写着手打鸡蛋卷子面，有时候懒得做复杂的饭菜，他也会用卷子面打发自己。面上窝个鸡蛋，烫上一些小油菜，就是简简单单清爽的一餐。
“不要不要，我要吃你手擀的面条。”童修在心里面掰着手指，已经将最近几个月看到的饭菜在心里面排了队，准备让秦和宜接下来一一做给自己吃。
秦和宜从善如流的放下卷子面，拿了旁边的面粉罐子，手擀面也是很快手的，而且蛋饼也要用到面粉。那边白煮蛋已经好了，秦和宜拿出来放进冷水里泡着，等会儿剥了壳和豆腐干一起放进卤汤锅，很快就好。
用少许水和鸡蛋做好的面糊里撒上一把切碎的小香葱，在平底锅里面抹上一层薄薄的油，一勺子的面糊倒进去，抓着平底锅的手腕轻轻一转，面糊就在锅内变成了圆润的薄饼，不到一分钟就熟透了，都不需要反面。一面带着焦印，一面嫩黄中点缀嫩绿，挪到白色圆形的大瓷盘内，圆润金黄、仿佛月半时分的大月亮。
童修守在琉璃台前，饼子一出锅他就拿了小勺子从肉酱罐子里头挖出一勺的肉酱，均匀地抹在蛋饼上，再放上一些秦和宜刚刚切的黄瓜丝、酸萝卜丝、火腿丝和撕碎的生菜叶子，配料不用放太多，不然卷起来就漏了。修长的手指卷起了一个鸡蛋饼，嗷唔一口送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好好吃啊。
这个刚吃完，下一个又送了过来，童修笑嘻嘻地拿起另一个肉酱罐子问“这里的是什么酱啊？”
“沙茶瑶柱牛肉酱，你尝尝味道怎么样？”秦和宜正在和面，和好的面团稍微醒一下就可以切了。
童修眼前一亮，打开盖子凑到鼻子下头闻，瑶柱的鲜、海米的咸、牛肉的香汇聚在一块儿，闻一下世界都亮了。也不涂在鸡蛋饼上了，直接拿了黄瓜条蘸着吃，蔬菜的清爽中和了肉酱的咸味，吃多了也不会很腻。
☆、第十三章 一起吃饭的人
虽然用的牛骨汤当底汤做的面条，但是整碗面条端上来看起来汤清面白，并不油腻。面条软滑韧口、富有弹性，刺溜一根嗖进嘴里，那份满足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更别说是几个月没有吃过主食的童修，激动得热泪盈眶，鸡蛋饼也就是个小零嘴儿，米饭、面条那才是能够抚慰人心的东西。
看童修吃得那么开心，秦和宜也忍不住给自己做了一碗，有人陪着吃饭就是不一样。以前吃饭就像是一场完成任务的仪式，而有人陪着吃饭那才是过日子。
这顿夜宵，童修和秦和宜吃得都很满足。吃完后童修打了个哈欠，用秦和宜新拆封的牙刷、毛巾洗漱完，就自然而然地躺在了秦和宜的床上，幸福地打了个一个滚。
抱着白天晒得松软的被子，童修眯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对着站在床边的秦和宜说了一声，“晚安。”
秦和宜的床垫是从o州x国高价购买的，有段时间睡眠不好，听了某朋友的安利就买了床垫，花了大半年的工资呢。东西到手使用后，果然物超所值，床垫贴合身形，睡进去就像是进入到母体一般，滋味妙不可言，买床垫还送了两个护颈的枕头，两样东西使用了五六年了还和新买的时候一样。只要没心事，躺进去一睡到天亮，再也没有因为姿势不对睡不着而烦恼过。
童修飘在鱼缸里最想做的两件事，一件大吃大喝，另一件睡秦和宜的床，果然和看到的一样舒服。舒服地翻了一个身，陷入沉沉的梦乡。
秦和宜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嘴角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晚安，我的小鱼儿。”
童修不说，秦和宜也就没有问，他来自哪里、之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能够变成一条鱼、脸上的伤哪里来的，等等等等，秦和宜都没有去问，包括会不会离开，好像不去碰触这些问题，一切就维持了原状，只是由一条鱼变成了一个人而已。
关了卧室的灯，秦和宜踮着脚走到了客厅，放下“衣帽间”的帷幔，帷幔的材料厚实柔软、不透光，客厅开了灯里面也不会受到影响。
秦和宜抱着胳膊坐在玉石台面的桌子旁，手指在台面上轻敲，发出规律的响声，仿佛点在某只鼎的身上，“是我逼着让你说呢，还是你自己坦白从宽？”
不知道猫在哪里的九歌鼎权衡一二，觉得人类有句话说得很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是自己认了比较好。
嘤嘤嘤，九歌鼎在心里面咬手绢。他吃秦和宜的、用秦和宜的，还要让秦和宜温养自己，实在是不敢继续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了，远古神器、伟大器灵的身份全都跌倒了谷底:3ゝ∠。
老实乖巧地飞到桌子上，九歌鼎高举双手，“我坦白，我知道小鱼儿不是一条普通的鱼。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平时一点儿都发现不出来。”九歌鼎给自己辩解，他也很冤啊，别看他经历的岁月比较长，但没有主人的器灵接触到的东西并不多，首先经验就不足嘛。而且天地灵气匮乏，自从千年前诸神之战之后，修真没落、人道兴盛，妖精鬼怪也远遁山林幽地，他飘荡数千载就根本就没有见过几个妖怪。
要不是今儿个因为牛肉香味引得童修找到了恢复人身的办法，体内灵力暴动，九歌鼎还发现不了相处了几个月的一条鱼竟然是一只妖怪。他就比秦和宜早知道几个小时啊！
“扣你这个月的零花钱，不准申请游戏充值了。”秦和宜也是real心累，养了一只鼎是个游戏宅、养了一条鱼竟然变成了人，自己血脉还带着远古神秘基因、做出来的菜普通人竟然觉得难以入口，这个人生啊真是累觉不爱。
“嘤嘤嘤，不要啊。”九歌鼎如丧考妣，“我给你做投资好不好嘛？”
“投资？”
“就是炒股啊，我以前就开户给自己炒股赚钱的，小打小闹得弄了一些，够玩游戏就好，大了怕引起别人的关注。”
秦和宜捏捏额角，“我再想想，今天事情发生太多，脑子一下子都转不过来了。”
“哦，那你好好想啊，我去玩游戏了。”鼎在台面上挪了一下，见秦和宜没有阻止，九歌鼎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原地，楼上专门给他隔出来的房间内游戏音效再次响起，还好做了隔音，不然光这声音就够吵得人神经衰弱了。
楼下，秦和宜放下手机，脸朝着卧室的方向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过了半饷，感觉身上都冰凉了秦和宜才如梦初醒般的关了灯，轻声轻脚地走进卧室睡觉去了。
客厅内忘记关的手机缓缓变黑，依稀可以看见之前浏览的网页，有一张大大的照片占据了屏幕的三分之二，照片上青年容貌姣好、意气风发、帅气逼人，一双桃花眼大而修长，眼尾略微上翘，眼神梦幻迷离，就像是一汪桃花泉，在微风下缓缓流动，勾得人心生荡漾、牵肠挂肚。
秦和宜初听童修二字就觉得熟悉，他又不是山顶洞人、过着远离世俗的穴居生活，当然知道当红小鲜肉童修的名字，只是一开始没有联想到一块儿罢了。他们公司还曾经想找童修代言一款以古代侠侣为卖点的手游，但童修所在的公司以档期不对回绝了他们的邀请。没有想到，站在聚光灯下、仿佛永远不会走出舞台的童修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秦和宜没有想他的脸怎么被毁，而是心里面担忧童修会不会离开。
毕竟，在他的身边，没有光鲜亮丽的舞台、没有万人追捧的荣耀。
早晨起来，秦和宜看着在床内侧酣睡的童修，才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梦。轻声翻身起床，简单洗漱后去了楼上，昨晚吃得还是油腻了一些，早晨就做简单的青菜皮蛋粥，瘦肉也不放了。
咸菜的话，秦和宜拿过之前腌制的酸黄瓜，揭开盖子尝了尝，味道正好，就用这个就粥。
清粥小菜，最是舒适。
童修还在睡，秦和宜也没有喊他起来，留着粥在砂锅里面慢慢煲着，自己拿了钱包出门。抱月镇还保留着早晨鱼市的传统，能够买到很多新鲜的河鲜。
鱼市那儿人比往常还要多，秦和宜听了几个人交谈才惊觉，今天原来是中秋。想到今年的中秋不再是一个人，秦和宜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抱月镇以及其他沿湖小镇的居民还有着靠湖吃湖的想法，撒一张网子下去，捞出来的收获可以卖出去也可以留着自家吃。故城政府出于保护月湖生态的想法，湖上不允许有大型船只，就连游湖的游艇那也是有规模限制和次数限制的，渔民捕鱼也有规定。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靠岸居民抓鱼抓虾总不能天天去管，抱月镇的鱼市就一直延续了下来，还有市里面的人大早晨驱车而来购买鲜鱼呢。
秦和宜买了一笼子螃蟹，一笼子青虾，一碗银鱼，一条白丝，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杂鱼，虽然厨房里的玉盒中都有保存，但是看到新鲜的河鲜他依然忍不住买了一堆回去，这些挑拣一些出来晚上做来吃。
先把湖鲜送了回去，又去了肉铺割了五斤肉、买了两根小肋排和两斤带皮五花肉、两个猪脚、一条猪尾巴，拎在手上分量足足的，秦和宜看着一堆肉哭笑不得，他一次性买得也太多了一些，全做了两个人加上九歌鼎都吃不掉。
回去后，童修已经醒了，穿着睡袍在院子里晃荡，在鱼缸里“坐牢”几个月，他现在对什么都感觉新鲜。
几个月没有修剪头发，柔软的发丝已经盖住了后劲，前额的碎发遮住了脸上的伤痕。九歌鼎之前猜测，之所以伤药不能够让伤痕完全愈合、不留伤疤，有可能是造成伤口的东西特别，以前童修是一条鱼所以秦和宜没有细想，而现在童修是鱼妖，那不得不令人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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