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子“噗嗤”笑起來,“好了丞相,我们还有别的事情,您快回去吧,小心冻着。”
“喂,你俩真的是我的丫鬟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变了?你们绝对变了啊喂!”一向被两人服侍惯了的柳於阵忍不住抱怨,不用说,那月公子肯定不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被自己的丫鬟们给抛弃了,这老脸要往哪里搁?
柳於阵半信半疑,退回月公子身旁,“那……我先回去了。既然你们不陪我去御灵国我也不勉强你们,你们自己小心为上。”
“谢丞相关心。”
柳於阵在两人的行礼下回头离去,然而月公子却沒有跟上他的脚步。他不禁驻足等待,好奇那个人为什么不跟上來。
可下一秒钟,他却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要等他,再说了,那俩丫头为什么当真一个外人的面唤他作“丞相”?
意识到自己正在等他,柳於阵感到这样的自己奇怪极了,还是快点将他甩掉的好。
当柳於阵的身影已完全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女子朱唇张合,言语柔情。“永别了丞相大人,能服侍您是佩环的福气……还请您照顾好我们的丞相,对于主子的事他至今还耿耿于怀,给两位带來困扰,佩环替主子向两位道歉。”
柳於阵早就甩开月公子跑个老远,本來就行动迅疾神出鬼沒的他如今更是无人能够追上。
浑身的酸痛沒有得到缓解,这个时间了,街上连可以找个喝东西的地方都沒有,宿醉的劲头也沒曾过去,总不能上酒肆继续喝酒解闷吧。
都怪这些人,明明给他交代了不少事情做,却一个二个的都不陪他,他们以为他是神吗?
被逼无奈他的计划只能押后,从购买马匹开始,啊不,应该从借钱开始行动。
自打江湖混乱以來,夜晚的街道一直都是不安全的,偷抢拐骗,杀人藏尸,这类的事情不绝于耳,他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也暗中料理了不少作j,i,an犯科的人。
“欸!小子站住!”刚刚走过一个四面來风的十字路口,漆黑之中忽然有人唤住了他,“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游荡?”那人对他十分防备,看上去自己更像坏人。
在古代似乎都有那么个习惯,晚上打更以后就沒什么人会再外出行动,因为沒有必要。会在这个时间外出的人,非j,i,an即盗。柳於阵顿住脚步,感觉对方只是独自一人,干脆把他甩掉得了。
可那人突然自言自语地道,“最近国内发生了好几起杀人分尸案子,凶手一直沒找到,该不会就是这个神秘兮兮的臭小子干的吧?”
还有这种事?柳於阵來了兴趣,“杀人案?”
“别装傻,你难道是外地人吗?京城已经有四人遇害了,要不是你干的,那就赶紧回家锁好门关好窗子,啥也别理快滚吧。”
“有人在大街上杀人怎么能不理呢?”柳於阵好奇地拽着他问道,这一拽,倒是把那人给吓个够呛。
“喂喂喂,快快放手,我从來沒见过你啊,再不放手我就报官了!”
这人胆子也太小了,他不过是好奇想问问情况罢了,犯得着那么激动?还是那个杀人凶手真有那么厉害不成?
180 形如鬼魅
那人挣脱了他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巷子。
杀人案?柳於阵把这事记在了心上,反正趁着离天亮还早,不若将那杀手捉拿送入官府,说不定还能得上几百两银子,那么盘缠的问題就解决了。
呵,捉犯人这种事又怎么可能难得倒他呢。
打算整夜不回去休息的柳於阵开始在大街上乱走乱晃,避开打更人和巡查,他悄无声息地游走于天街巷陌,犹如鬼神一般无法捉摸。
几名小乞丐听见了些动静,揉揉惺忪的睡眼。
春暖花开的初春寒气还沒尽散,shi气已经袭來,睡在冰凉shi润的地面上,小乞丐不禁腰骨酸疼,好半天直不起身子,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动静越來越大了。
“啊,,!!”
九转十八弯的巷子里传來了少年凄厉的喊声,柳於阵心头一颤,拔腿就要去看。
然而,一只大手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腕,“慢着,你看不见东西,我去就行。”
“你……”那只大手的温度像点燃的火舌般传遍他的身体,“你又跟踪我?!我可沒有拜托你……”
“噤声。”那手的力量着实强大,不论來几次,柳於阵也沒有胜算反抗他,而另一只手也捂上了他的嘴唇。“那个人不是一般人,你不要过去。”
“我的事要你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她们拜托你照顾我你竟然还当真?”柳於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來的怒火,猛地用力将那人推开,自己蹬地一窜,嗖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或许他自己也不能理解,好不容易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关怀,为什么要对人家这么凶残,可他就是无法接受啊,他沒有资格接受,也不想接受……
地上那滩暗红的血迹shi哒哒拖出长长的痕迹,少年面容扭曲,拼死向前爬动,可在他身后缓步走來的男子却让他吓破了胆子。“放、放了小的吧,求您了。”
身后的男人沒有任何反应,仍“嗒嗒嗒”地朝他走來,并且越走越快。
眼见他就要追上少年了,忽然,皎洁的月光下,一道亮丽翻飞的身影从天而降,随着那人如仙如魅的降临,翩然的衣袂犹如展开双翼的蝶,两把锋利的匕首幽幽地透着寒光,转眼间落在了那男子的跟前。“站住!”
那男子肃然怔住,然而面对面前空降的人却沒有丝毫恐惧。
男子微微侧头,月光投在他的背影上,看不清他的面容。
柳於阵举起双刀拦阻,对身后的少年说道,“走一边去,碍事!”说完,他睁开了那双明明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
可就在那瞬间,跟前的男子徒然朝自己飞奔而來,快得风速都无法跟上,柳於阵立即抬刀招架,这男人的功夫并不在他的记忆之中,三两招之内无法将其制服,对方郝然是个高手。
柳於阵侧身闪躲,招招咄咄逼人,反守为攻,可那个人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更要紧的是,对方的出手竟然让他看不穿其想法,动作僵硬狠辣好似沒有感情。
柳於阵连忙退开一步,却不想自己的衣袖已经被什么利器给划开了一道口子。
“呵,有趣呀。劳资还制不服你了?乖乖,劳资的盘缠可都押在你身上了。”柳於阵铁了心要捉他,哪管看得见看不见,在他的黑暗世界里,用感知织成的捕捉网将那人的位置牢牢锁定,他所能出的招式,所能移动的路线,尽数捏握在他的掌控之中!
“财神爷,乖乖站好了不要反抗,我就不会弄疼你。”
181 为惩罚来
被锁定的猎物,又如何能够从他手中脱逃?
柳於阵轻松闪避,尽管那个人的身手有些古怪凌厉,倒不是不能对付的角色。
格斗快攻,让对方避无可避。比起攻击,那个人的防守似乎弱得离谱,只要柳於阵近身攻击,他也就只能蛮力招架,奈何柳於阵又是擒拿的高手,一时间他完全陷入了被动。
双刀起舞,反s,he着银色月光的刀片犹如暗夜ji,ng灵,柳於阵身手矫健,三两下就将那人擒获住了。
巷子拐角处有人正明目张胆观望,柳於阵初时以为是这个杀人犯的同伴,稍微冷静一下便可知道,那分明是拦阻他不成功的月公子。
柳於阵沒有想到在知道那人是月公子的时候,心里居然有几分得意,就像是想挑衅对方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然而对方又沒有觉得他不行,他这么冲动是为什么呢?
管他呢,柳於阵自顾自地将面前的“财神爷”背手困缚,理也不理那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的月公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月公子突然大喊了一声。。小心!
他只觉手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力道极大的拖拽力甚至让他无法保持平衡!
一个结实有力的身躯已经在哪儿等着他,随着柳於阵被硬生生拽入怀里,只见那杀人狂突然面色可怖,两手指尖探出明晃晃的小刀,竟然凭空胡乱挥舞,“杀!杀!”
若不是那月公子出手快速,看不见东西的柳於阵必然要吃个小亏的。
柳於阵站住脚步,震惊地听着那人的声音,“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中邪了不成?”
月公子见事不对,那杀人狂颇有朝他二人扑上來的冲动,连忙将柳於阵拖走,“这事蹊跷得很,已经有掌司去查办了,用不着你管。”
柳於阵一听立马就拉长了脸,“什么不用我管?我可是指望他挣钱呢?别拉我,放开!啧……”
月公子竟然一反常态不再与他好言相劝,用那个拖拽他手腕的绳子一下子缠住了他的双手!柳於阵越是挣扎放抗,那绳子上的倒钩就越是嵌入肌肤,他连忙停止反抗以免人血rou模糊。
这世间能有这么多倒钩的绳子除了蒺藜之外,他的印象之中,也只有御灵希的龙鳞鞭才有这样的设计!
“小希?!”柳於阵大惊,扭头朝着月公子张大了嘴巴。
这显然不是好奇的时候,似乎被两人吸引了注意力,在那个杀人犯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了极致恐怖的杀气,而他加快的脚步也更让人心跳加剧。他要过來了!
柳於阵低声对旁边的月公子道,“站到我后面去,快解开绳子,我保护你。”
月公子叹了口气,“你若不是那么爱惹事,还犯得着保护吗?”
话音刚落,被束缚的柳於阵突然感觉唇上一软,还沒等他反应过來,自己已经被推到了更靠后的地方去。“我不用你來保护,你只要依靠着我就好。”
什么……?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他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
御灵希?不,他是亲眼见到御灵希身中剧毒跌落谷底的。那么是燕滕华?更不可能,如果小华见到他,只会是这样的反应而已吗?他应该更恨他,更责备他,更讨厌他。
那杀人狂果然毫无理智,见人就砍,也不知道月公子功夫怎样,若是为了自己的好事而受伤,那实在太对不住人家了。柳於阵用力挣脱了困在手上的绳子,找到机会冲上去,拉起月公子就跑。
俩人边跑边喘粗气,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位“财神爷”为止,柳於阵气得浑身发抖,“你看你干的好事!放走那种人不知道要牵连多少百姓呢!”
“你以为你就打得过他了吗?”月公子第一次对他來了脾气,说话声音很冲,将柳於阵给噎了回去,“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京城这么多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不抓他,非要等到你來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别随便去招惹别人,我沒有那么多心眼能随时保护你。”
“你什么时候说过啊?”听着口气,柳於阵直觉感到对方是鬼泣,只有鬼泣才会对他的事情这么在意,只有鬼泣才会风雨无阻随时随地地掩护他,可鬼泣有必要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你到底是谁?干嘛老跟着我?你是月兰的朋友?还是队友?还是……”
“好了闭嘴,我是來给你惩罚的人,”从刚才开始月公子的脾气就一点一点变得暴躁起來,柳於阵说得越多,他好似就越生气,“你背叛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说过被背叛是有惩罚的,你就别想着轻易逃走。”
“背叛?”柳於阵退了一大步,又被月公子狠狠扯回來。当初那句“就当是我背叛你了”的话突然在脑海回放。
哦,这人一定是替燕滕华來报复他的,这么说,他应该接受才对了?
想到燕滕华居然会派人跟在他的身边,柳於阵心里霍地暖和起來,原本冰凉无情的面容浮起了一丝绯红,“真的……是他派你來的?”
“嗯?啊……嗯对。”
“你骗我。”柳於阵又睁开他那双黑得仿佛深不见底的漂亮眸子,眨了眨眼,那双眼睛已经不再那么刺激疼痛。
这回轮到月公子怔住了,他在柳於阵面前挥了挥手,直到柳於阵被他扇的风激怒了,臭骂道,“挥个毛,我什么都看不见!”他这才又松了口气。
月公子似笑非笑地道,“柳於阵,既然是惩罚,你最好乖乖地配合我。第一,不要给我惹麻烦,因为我很忙。第二,既然看不到,麻烦你把眼镜闭上。至于第三……”
柳於阵很听话地闭上了眼镜,其实他也觉得睁开眼镜很多余,本以为睁开会让自己感到安全,可这个人在身边的时候,好似空虚和恐惧都被一扫而空了。可正当他闭上眼镜的同时。。
“嗯!”
柳於阵想往后缩早已为时过晚,那还满是冰凉温度的柔唇再一次吻上了他的!
182 求证必要
他万万沒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吻他两次!
什么,这就是第三点了吗?!
作为惩罚,于是要找个男人不停地吻他,这是神逻辑吗?!
柳於阵顿时乱了心神,可月公子的吻既不晦涩,也不生硬,反而吻过之后,柳於阵不自觉地再次舔起了嘴角。
“天快要亮了,你赶紧回去,别想着在这段时间去御灵国,我绝不会允许你去的。你要是敢买马,我就诛杀燕国所有马匹,你要是敢用南下,我就让南部城门紧闭不开,人畜不外。”
柳於阵用手指轻触唇上温度,刚要问“你哪來的那么大权力”,可身边唯剩凉风阵阵,伸手会挥动,什么也无法碰触。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要不是眼镜看不见东西,他一定会将月公子的丑样子牢牢记在心上,竟敢威胁他柳於阵,你以为你是谁啊?